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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从审讯室开始平步青云方濯孙建文小说结局

明照青衫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头顶的灯光惨白得有些刺眼。方濯盯着那张轻飘飘落在面前的银行流水单,有些发懵。一万块?什么一万块?方濯无奈的笑了笑。他账户什么时候多了一万块他竟然都没注意......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自己打了这笔莫名其妙的钱,但他知道,这钱一定和刘书记没有关系!方濯的语气斩钉截铁:“殷队长,这笔钱,跟刘书记没有任何关系!”殷茵挑了挑眉,“哦?那你倒是说说,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你兼职来的。”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信任,仿佛已经认定了方濯在狡辩。“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用性命保证,这笔钱跟刘书记没有任何关系!殷队长,”方濯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我跟了刘书记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两袖清风,一心为公,他不可能贪污。”...

主角:方濯孙建文   更新:2025-04-27 15: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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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濯孙建文的女频言情小说《官场:从审讯室开始平步青云方濯孙建文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明照青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头顶的灯光惨白得有些刺眼。方濯盯着那张轻飘飘落在面前的银行流水单,有些发懵。一万块?什么一万块?方濯无奈的笑了笑。他账户什么时候多了一万块他竟然都没注意......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自己打了这笔莫名其妙的钱,但他知道,这钱一定和刘书记没有关系!方濯的语气斩钉截铁:“殷队长,这笔钱,跟刘书记没有任何关系!”殷茵挑了挑眉,“哦?那你倒是说说,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你兼职来的。”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信任,仿佛已经认定了方濯在狡辩。“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用性命保证,这笔钱跟刘书记没有任何关系!殷队长,”方濯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我跟了刘书记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两袖清风,一心为公,他不可能贪污。”...

《官场:从审讯室开始平步青云方濯孙建文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头顶的灯光惨白得有些刺眼。
方濯盯着那张轻飘飘落在面前的银行流水单,有些发懵。
一万块?
什么一万块?
方濯无奈的笑了笑。
他账户什么时候多了一万块他竟然都没注意......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自己打了这笔莫名其妙的钱,但他知道,这钱一定和刘书记没有关系!
方濯的语气斩钉截铁:
“殷队长,这笔钱,跟刘书记没有任何关系!”
殷茵挑了挑眉,“哦?那你倒是说说,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你兼职来的。”
她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信任,仿佛已经认定了方濯在狡辩。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用性命保证,这笔钱跟刘书记没有任何关系!殷队长,”方濯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我跟了刘书记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他两袖清风,一心为公,他不可能贪污。”
“刘书记是被人冤枉的!是被害死的!”
“我觉得你们最应该的是查到底谁在害人,而不是查我账户上的一万块。如果我真的和刘书记同流合污的话,他用一万块收买我,我是不是也太廉价了!”
看着殷茵脸上那毫不动容的神色,方濯无奈的紧攥拳头,心中一股压抑的火气腾地烧了起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被冤枉,更是为了那个刚刚离世,连身后名都要被人玷污的刘书记。
审讯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两个守在殷茵一旁的纪委工作人员,也被方濯突然爆发的情绪惊得愣了一下。
殷茵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她静静地看着方濯,手指依旧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那“叩叩”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烦躁。
几秒钟后,她冷冷开口:“你说完了?”
方濯喘着粗气,紧抿着嘴唇,怒视着她。
“我们会去核实,”殷茵的声音毫无波澜,“但在事情没有完全查清楚之前,你说的任何话,都只能作为一面之词。”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给你点时间‘冷静’一下。”
“这两天你就好好在这里呆吧。”
她对着旁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带走!先拘留两天,让他好好想想清楚!”
拘留?
方濯霍然起身,“我是冤枉的,刚刚不是都交代了吗......为什么还要拘留......”
他的话音未落,两个一直守在旁边的纪委工作人员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的手臂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
“方濯同志,请你冷静!请你配合调查。”
方濯,“......”
方濯的挣扎在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的双臂被反剪到身后,整个人被强硬地向前推去。
他最终还是被押进了一间狭小的临时拘留室。冰冷的铁门“哐当”一声锁上,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开。
方濯,“......”
方濯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胸中的怒火依旧在燃烧,却又多了一层深深的无力感。
特么的。
就这么被关了,他可怎么自救!
......
第二天。
市中心一栋安保严密的豪华公寓顶层。
沈桉烦躁地将手机扔在柔软的沙发上,屏幕暗下去之前,显示着一连串未接通的通话记录。
“搞什么啊......”她皱着漂亮的眉头,自言自语,“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玩失踪吗?”
昨天回来后,她越想越觉得那个叫方濯的男人有点意思。
尤其是她的病,看了国内外那么多专家,都没找到有效的缓解方法。而那个方濯却......可以医治!
这让她对他更加好奇了!
想起对方身上那股沉稳又带着点倔强的劲儿,沈桉就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可她打了无数的电话过去,方濯那家伙竟然不接她的电话!
真该死啊!
就在这时,房的门开了。一个穿着笔挺中山装,面容儒雅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军区实际掌权者,沈桉的父亲沈万钧看了一眼沙发上明显不耐烦的女儿,又瞥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手机,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还在联系那个叫方濯的?”
“嗯,”沈桉撅了撅嘴,“联系不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沈万钧走到她面前,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她,屏幕上显示着一份资料。
“你看看这个。”
沈桉疑惑地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眉头就蹙得更紧了。资料的标题赫然是关于市委秘书长刘成义贪腐案的初步调查报告,而方濯的名字,作为刘成义的前秘书,在其中被多次提及,甚至附上了他被纪委带走协助调查的信息。
“他......被抓了?”沈桉有些惊讶,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啊,爸,这上面说他可能涉嫌贪污?我觉得不像。”
沈万钧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儿:“哦?何以见得?”
“他要是那种贪财的小人,昨天就不会冒着被我连累的风险救我了,”沈桉语气直接,带着她一贯的自信,“而且,把我送回来的时候,我看他挺坦荡的,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
大小姐的判断标准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直接,却又往往直指人心。
沈万钧看着女儿笃定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人现在在市纪委那边配合调查,你可以过去找他,顺便帮帮他。”他语气略微加重,“你这病......有点麻烦。想让他心甘情愿出手,你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放心吧,爸!我知道该怎么做!”
......
市纪委办公楼。
气氛一如既往的严肃压抑。
秦栋梁刚刚送走一批省里下来的督导组成员,正端着杯子准备回办公室喘口气,就看到大厅入口处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个穿着亮色风衣,身姿高挑,容貌明艳照人的年轻女孩,在一众灰黑色调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扎眼。
她径直朝着接待处走去,那份从容自信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几个认识她的年轻工作人员,已经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是......沈家那位大小姐?”
“她怎么会来这里?”
“来找人的呗......”
秦栋梁也认出了来人,手里的保温杯差点没拿稳。
见到沈桉,秦栋梁心中咯噔一下,这位可是沈司令的掌上明珠,平时在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今天怎么突然跑到纪委来了?
他连忙快步向前走去,却被那抹靓丽挡住了去路。
“表哥,你见到我,跑什么?”沈桉笑嘻嘻的,眼疾手快的迎了上去。
秦栋梁笑的十分疏离,“小桉妹妹啊......我没跑,我跑什么,呵呵呵。呵呵呵,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所以我们昨天开会决定,任命你为环境保护局副局长,希望你能尽快转岗,适应新的工作环境。”
一套公式化模板的输出,直接让方濯哑口无言,纵然有再多的不甘心,但人家是正规路子下来的审批,去投诉又有什么用?
环保局副局长?哼!不过说得好听。
方濯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进了市里众所周知的养老部门,那才是真的自葬前途。
但方濯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感谢组织的信任,我一定尽力做好工作。”
一朝天子一朝臣,刘书记一死,自己这个旧臣自然也就被边缘化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环保局离市委办公室不远,方濯很快便到了地方报到。
环保局局长名叫李国强,五十多岁,只在这个岗位等着退休,对于这个突然空降的副局长,态度不咸不淡,
“小方啊,来了,”李国强笑呵呵地放下保温杯,指着对面的椅子,“我们这边不比市委,你也不用拘束。”
方濯坐下,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李局长。”
李国强笑呵呵的:“咱们哥俩不用这么客气,你叫我一声老李也行。”
方濯哪能不知道他这就是客气话,当下就笑了笑:“李局你说笑了。”
两人寒暄了一下,李国强又递上了自己的保温杯品茗。
“小方啊,你以前是刘书记的秘书,能力肯定很强。”李国强笑眯眯地说道,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以后局里的工作,你就多费心了。”
“李局,你太客气了,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肯定效犬马之劳!”方濯人精似的,大肆奉承了两句,把老局长的马屁给拍顺了。
李国强一推面前的文件,点头道:“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这是局里上半年的工作日志,要不你先看着?”
方濯眼睑一垂:“好的。”
而在市委里,关于方濯调任环保局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平日里和方濯不对付的人都开始幸灾乐祸。
茶水间里,有人先开了头。
“方秘书被调到环保局去了,谁不知道那都是一群刁钻的老鬼?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别,别说,现在人家可是方副局,乍一听还升官了呢!”
“他也就靠着刘书记水涨船高,现在人死了,一跳脚的小丑,能嚣张到哪去?”
方濯给局长办公室搬水的路上,正好就听到众人对自己的编排,瞬间握紧了拳头。
还真是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他以前虽然行事张扬,但却都做得有理有据,不愧对任何一个人。若是出了事人人就都讲上两句闲话,那他岂不是要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哟!你们聊得正嗨呢?”方濯实在咽不下气,直接走了进来。
没想到,还有个老熟人,刚才,应该就是他带头议论的。
孙建文端着茶壶,站在几人中间,他和方濯之前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对手落魄,他只恨不能再踩上两脚。
“这不是我们方副局吗?”孙建文阴阳怪气道:“非常时期,方副局可得夹着点尾巴做人,别再落下什么把柄了。”
方濯绷紧了牙:“孙建文,你就是碎嘴子,我看夹着尾巴的人是你才对,不然早升官儿了。”
“你——”孙建文被扎了心窝子,顿时如鲠在喉。
“方濯,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呢,敢这么对孙秘书说话?”旁边的人开口说着,无不嘲讽。
孙建文听了这话,霎时便提了底气,手上的杯子揭开盖,直接就往方濯的脸上泼去。
“我看你就是太飘,入组织这么久,还不知道好好做人!我就来教教你!”
他的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拦,方濯硬生生受下,明明是水打在脸上,他却比挨了巴掌还难受!
方濯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那是他的尊严在被践踏!
孙建文料想他也不敢还手,悠哉悠哉收了杯子,轻蔑的嗤笑一声,“不好意思啊,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就是给你灭灭火!”
说罢,他们便直接踢开了方濯装水的推车,径直离开。
方濯深吸了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潮湿,心里憋屈的要命。
他手上没有实权,孙建文倒是成了新书记跟前的红人儿,两个人的地位,高下立见。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方濯虽然已经给了自己够多心理暗示,但调到环保局总会是让人失落的一个事实,再加上还有孙建文等人搅局,一整天下来,精疲力竭。
今天还要去岳母家吃饭,他和叶青青的订婚在即,可有些事既然发生了,那也不能隐瞒。
一进门,岳父岳母连忙来迎,叶青青从厨房拿着锅铲探出头来,看到方濯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她可是刚跟父母和朋友吹嘘完,方濯的领导死了,肯定是要接替领导的位置。
叶青青读的书不多,和方濯是高中同学,后来两人遇上才暗生情愫,自从和方濯在一起后,她就躺在家里没出去工作了。
“工作调任通知下来了没?”
方濯苦笑,却还是点了点头,“下来了。”
“方濯,你可真厉害,把领导熬走了,以后不都是平步青云的大路!”叶青青笑得眉不见眼,幻想以后自己有一天成了局长夫人,指定在那群姐妹中扬眉吐气。
“是啊是啊,小方这孩子,踏实又聪明,肯定堪当大任。”叶母连忙在旁边附和道。
“什么熬不熬的?现在刘书记一走,我的庇护所也没了,哪有那么容易过好日子。”方濯似是自嘲的开口。
叶青青隐隐意识到这话里些许不对,敛了笑容,“什么意思?那你怎么办?”
方濯沉默了一瞬,才淡淡开口,“把我调到环保局去了,做副局长。”
叶青青神色复杂,声音不禁高了些:“环保局?你在这个部门能有什么前途?再怎么努力往上爬,充其量也就是个正职!”
“青青,什么意思啊?这一下成副局了,不是很好吗?”叶父连忙拦住女儿,纳罕道。
“爸,你是不知道,环保局就是管扫大街的!”叶青青把锅铲一扔,顿时连饭都做不下去了,“方濯这是被边缘了,估计一辈子都难出头。”
平常因为方濯的缘故,她对这些职级都很是了解,这会解释的头头是道的。
叶父一听,表情也难看起来。
方濯工作的时候就心累,回来还要被这几人指着鼻子质问一顿,但好歹还有长辈在,他只能压着火,“环保局也是铁饭碗,工作也轻松......”
“轻松有什么用!你还这么年轻,就不能争取一下吗?再不济塞点钱,送点礼,你个木脑子......”叶青青看到他这颓败的样子,更是心头火起。

两个下属对视一眼,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转身去执行命令了。
很快的。
正在审在兴头上的秦栋梁这人给喊了出来。
“叫我出来什么!没看到老子正在关键时刻吗!干什么,说,有什么事,天大的事情不能等会再说吗?”秦栋梁走出审讯室就开始了暴走模式,骂骂咧咧的指着自己的组员沈小萌发泄心中火气。
沈小萌小脸红红的的,小心翼翼的说道,“队长,别火了。不是,我叫你出来的,是殷姐叫你......”
“殷姐?”
下一秒,秦栋梁脸上愤怒的表情瞬间僵硬。
前一秒还如同斗鸡般怒火冲天的男人,在听到“殷姐”两个字后,整个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猛地转过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殷茵。
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
“小殷啊!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秦栋梁的声音瞬间低了八度,带着明显的讨好,腰都不自觉地弯了几分,“这点小事,根本不用你专门过来!”
“我能搞定。”
他凑到殷茵面前:“不过,你要是对那小子有兴趣的话,你就去审吧。我提醒一下,里面那小子,嘴硬得很!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你知道的,这方濯是刘成义的心腹,滑头的很,你要是进去......可得千万小心,别被他绕了!他......”
秦栋梁絮絮叨叨的,恨不得把审讯的所有注意事项都打包塞给殷茵,如此“体贴”,让身后的两个下属,忍不住的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心照不宣地撇了撇嘴,对自家队长这种毫无下限的“哈巴狗”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整个纪委专案组,谁不知道秦栋梁在追殷茵?只是队长这追人的方式......真是......简直没眼看,太掉价了......
殷茵显然对秦栋梁的热情毫无兴趣,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一个。
“谢谢秦队提醒。”殷茵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未落,她已经迈开长腿,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向审讯室的门。
秦栋梁脸上热情的笑容僵了一下,看着殷茵干练决绝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还是没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咔哒。”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
殷茵走进去的瞬间,便能感觉到一股与外面走廊不同的,混合着烟味和压抑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
方濯抬起头。
刺眼的白炽灯下,一个穿着黑色职业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他微微眯了眯眼。
进来的人很年轻,看起来甚至和自己年纪相仿。
女人打扮干练,五官极其精致明艳,身材更是惹火,是那种走在人群中,能瞬间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长相。
然而,方濯的目光并没有在她出色的外貌上停留太久。
真正让他心头一凛的,是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
那是一种冰冷、锐利,带着强大压迫感的气势。她的眼神虽然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股气势,甚至比刚才那个咋咋呼呼、只会拍桌子瞪眼睛的秦栋梁,还要强硬得多,也危险得多。
方濯立刻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殷茵走到秦栋梁刚才的位置坐下,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她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用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着方濯。
审讯室里一时间只剩下人类轻微的呼吸声,气氛比刚才秦栋梁在时更加凝重。
方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被对方的气场吓倒。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住气。
他迎上殷茵的目光,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笑容。
“你是?”方濯先开了口。
“纪委专案组副队长,殷茵。”殷茵的声音清冷干脆,没有半句废话。
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推到方濯面前:“方濯,刘成义的秘书。我们掌握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负隅顽抗是没有意义的。”
方濯的目光扫过文件,上面是他的基本信息和与刘成义的关系梳理。
他依旧保持着镇定,不疾不徐地回答:“殷队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刘书记只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他个人的事情,我并不了解。你们说的那些问题,我确实不知道。”
他的语气很诚恳,表情诚恳认真,无辜极了。
殷茵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冷笑。
果然是块硬骨头。
不过,她有的是耐心和手段。
殷茵淡淡的看了方濯一眼,继续审问,“在刘成义死前,他有没有让你处理一些特别敏感的文件或事务?”
“具体是什么?”
“老实交代!”
方濯一边回答着殷茵的提问,一边大脑飞速运转。这个女人给他的压力很大,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不要把那个U盘的事情透露出来。
但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对纪委这帮人,并不完全信任。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背后那些人的眼线?贸然交出去,不仅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必须再等等,等到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交给一个真正能信任的人。
殷茵见方濯依旧油盐不进,每一个回答都滴水不漏,完全找不到破绽,耐性似乎也消耗了一些。
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叩”声,眼神越发冰冷。
“方濯,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殷茵冷声道,随即朝身边守着的下属递了个眼色。
很快,一份银行流水账单被送到了她的手中,直接甩在了方濯面前。
纸张散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记录着资金的进出。
殷茵的手指精准地点在其中一笔记录上,语气陡然变得凌厉:
她的目光紧方濯,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一个月前,你账户上突然多出的一万块,这笔钱,请你说清楚它的来源!”

还多亏了方濯施的那根银针,不然现在还会在车上晕得昏天暗地,恩主一下变成苦主,方濯他刹车猛地一踩,靠边停了车。
女人的力道受了汽车惯性的影响,手上一松,就被方濯擒住了手腕,男女力气悬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本用来制服方濯的绳子,捆在自己手上。
方濯剧烈咳嗽了几声,没好气的说道:“这位小姐,你晕倒在马路上,是我救了你!恩将仇报这四个字你会写吧?”
沈桉生了一双含水春眸,红唇微张气喘吁吁,这才看清“歹徒”的面容,仪表堂堂,似乎也不像那种会拐卖妇女的人。
“你救我,怎么不去医院?”防人之心不可无,沈桉戒备的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开口。
方濯指了指前面的路标,“这不是快到了吗!”
看着市人民医院几个赫然的大字,沈桉抿了抿唇,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原来真是个好人。
误会解开,方濯也给她松了绑,女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长大的。
细皮嫩肉,手腕轻轻一磨就红彤彤的,他注视了眼,突然想到自己把脉的结果,内心纠结着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我已经没事了。”沈桉看上去对那医院地方深恶痛绝,让他先掉头。
目光触到了方濯所带的工作牌上,上面印着城市清洁的字眼。
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是清洁工......不过每个职业都值得尊重!
她没有带有色眼镜看人,抿唇先自报了姓名,“我叫沈桉,你送我回家吧,作为救我的报答,我给你一万块钱。”
方濯本想拒绝,那边要是去晚了,说不定又要被抓着小辫子数落。
但饶是谁被沈桉那双眼睛水灵灵地盯着,或许都无法拒绝,何况本来就是个举手之劳的事情,现在居然还值一万块,这钱不要白不要!
“行吧。”方濯应了下来,一脚油门,车子重新冲了出去。
沈桉报了个小区的地址,方濯听着耳熟,反应过来这是有名的军区大院,里面都是一些政治高官,没想到,她居然还是高干子弟。
难怪这么出手阔绰,又不谙世事,原来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
一路无言,到地方时方濯率先下了车,替她开了车门。
沈桉的脸色依旧还是病态的苍白,站定时晃了一下,幸亏方濯手疾眼快,先扶住了她的腰。
他轻咳了一声待女人站稳才松开手,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
鼻尖萦绕不散着栀子的清香,他定了定神,才提起另一茬,“你的病如果不及时医治,可能会危及生命。”
沈桉眼神闪烁,拂了一把柔顺的头发,说的话却决绝,“你越界了。”
这大小姐,之前看着跟小兔子般无害,没想到还有些脾气。
方濯不容有他,言辞犀利的开口,“刚才你不是普通的中暑,而是天气太热,心律失常导致的晕倒,你有后天性的心脏病,同时,伴有反感知觉病变,现在这种症状正在慢慢加深,甚至已经影响到正常生活!”
反感知觉病变是容易被忽略的罕见病,估计国内都没有几个患者,是一种触觉和听觉发生反转的现象,有时,甚至会失去语言能力。
他信誓旦旦的开口,几乎都是一语中的。
沈桉张了张嘴,眼睛不自觉的瞪大,有些震惊,“没想到你一个清洁工,还懂医术?”
方濯脸色一变,才想起来自己的工牌没摘,刚要开口解释。
后面便传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一个戴着方框眼镜,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气场十分强大,面容正经而严肃。
沈桉连忙跑过去扯住他的手臂,“爸!”
方濯看着他们父女,没答话,避免节外生枝,刚才的提醒也只是出于对沈桉的恻隐之心。
“这些年,我带桉桉走访了无数的医院,才查到这种罕见病,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一眼就看出来了?”没想到沈父突然变了脸,严肃褪去,有些激动的说道。
方濯愣了愣,他总不能透露自己一把脉就探出不对劲了吧?
“之前见过这样的病例,所以就猜到了。”他简言意骇的回答。
沈桉吸一口气,心脏却突然刺痛,捂着胸口蓦然间蹲了下来,神色很是痛苦。
外面天气太热,对血液循环也有影响。
两人搀扶着沈桉回了家,寸土寸金的小区,他们住的是个豪华的小平层,到了有空调的地方,沈桉还是在不停的冒着虚汗。
沈父打算打电话叫来私人医生,一旁的方濯看得眉目紧皱,拿出银针来,按着她手臂上的穴位施针。
沈桉咬着下唇,痛得想要立即挣脱开,却被方濯强硬的摁着手骨。
痛感过后,心脏突然间不疼了,似乎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身体里飞驰,沈桉无法形容那样的感觉,只觉得,就这短短的一两分钟,她身心舒畅,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
“一定要减少外出。”施针完,他神色淡然的嘱咐道,看着对医术信手拈来的模样。
她眼睛亮了亮,看向方濯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崇拜。
沈父本担忧的面容染上了一层喜色,亲眼看到了女儿的变化,这效果,简直立竿见影!可见眼前这人的医术高强。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他激动的捏住方濯的手臂,问道,“你从哪个学校毕业的?刚才用的是什么针法!”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应接不暇。
方濯犹豫了半晌,至于医术,他已经答应了那位高人,绝不透露,他先报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方濯......”
话还未完,兜里的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

窗外,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今天是刘书记出殡,楼下哀乐声声,如泣如诉,在湿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楼上的卧室里,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与楼下焚烧的烛味截然不同。
钟欣悦,一个三十三岁的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描绘艳丽的红唇,起身时,紧绷的黑色蕾丝裙衬得她身段婀娜,胸前的春光呼之欲出。
方濯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咽了咽喉结,掩上了门栓。
女人听见声音,回头望过来,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更添几分楚楚动人的媚态,哪有几分刚死了丈夫的悲切?
“小方,我叫你来,是为了给你一样东西。”她红唇微张,赤脚走在木地板上到了衣柜处,背对着他。
方濯借此明目张胆的多看了几眼,在色欲熏心的边缘走钢丝,声音颇有些忐忑:“老师还尸骨未寒,你弄出这阵仗来......”
钟欣悦没作声,屋内只能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抽屉打开,里面还有一个保险箱。
“小方,你是老刘最信任的秘书,我自然也是相信你的,但是这东西,你可以选择要,还是不要。”她悠悠说道。
方濯听她这个语气,便知她口中的东西非比寻常,面色稍稍凝重了些。
走上仕途,脚下便是悬崖万丈,可有些东西,还真得铤而走险。
他咬了咬牙,开口掷地有声:“老师留下来的遗物,我得要!”
钟欣悦轻笑一声转过身来,靠近方濯的时候故意扯住了他的西装领带:“那就先过我的考验。”
她裸露在外的胸脯,直晃人眼,方濯早就不是毛头小子,此刻却也忍不住躁动起来。
“考验?什么考......”方濯还想问,却被女人突然送来的唇,堵住了嘴。
钟欣悦吐气如兰,含着他的下唇厮磨啃咬。
方濯的眼神顷刻之间覆满欲望,神色稍暗,顾不得思量其他,反客为主的搂住了女人的腰身,加深了这个吻。
如胶似漆了几分钟。
“这是考验吗?”方濯结束一吻,气喘吁吁,眼神还有些未褪的兴奋。
钟欣悦身上的衣服早已脱了干净,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小方,老刘死了,我以后就靠你了,康庄大道,可别忘了我。”
方濯手掌向下滑,两人一起倒向了身后的大床:“那是当然。”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钟欣悦依偎在方濯的怀里,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
方濯深情款款地说道:“其实第一次来你家吃饭,就看上你了。”
刘书记比钟欣悦大了十多岁,地中海大肚腩,和貌美如花的娇妻根本不在一个图层。
“哼,那你进来还装得正人君子的样子?”钟欣悦被伺候的舒服,哼了两声。
钟欣悦轻轻地掐了他一下,说道:“刚才你那副样子,禽兽本性都暴露了。”
方濯坏笑道:“我还可以更禽兽,要不要尝尝?”
他说着,又翻身压了上去。
钟欣悦惊呼一声,却又被方濯得逞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冲刷着一切,也掩盖着一切。
等到结束,钟欣悦浑身瘫软,像一滩泥一样躺在方濯身上。
“你怎么这么厉害......”钟欣悦气息不稳,断断续续地说道,
方濯脸上带着得意的坏笑,轻轻抚摸着钟欣悦汗湿的背:“这不是还在接受考验么?我过关了吗?”
“勉强算你过关。”钟欣悦翻身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
两人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钟欣悦穿好衣服,终于打开了保险箱,里面放置着一个小小的U盘。
她拿出来,递给方濯,表情也不似刚才那样轻快了。
“这是老刘一直在调查跟进的案件,他恐怕是惊动了上头,所以才死得蹊跷,一场交通意外了结一条命,毕竟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她无不嘲讽。
方濯手心微微发汗,接过U盘,这会也正色道:“饭能乱吃,这话可不兴乱说。”
“你当我是那样不稳重的人?”钟欣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压低了声音沉吟:“这里面的东西我没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也听老刘提过几嘴,一旦掌握充分的资料曝光出去,保你平步青云!”
“但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消受了。”
方淮之瞳孔放大,一瞬便觉得手里的小东西的千斤重,像个烫手山芋一般,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小方,你现在可没得选了。”钟欣悦贴着他坚实的胸膛,靠在他怀里,缓缓开口道:“U盘里面还有一层绝密密码,我一时间也打不开,你慢慢研究吧。”
现在方濯是她押的宝,但赌赢赌输,只要不牵连到她,就都无所谓。
“好!跟老师有关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方濯的目光深远,将她完全揽入怀里,宽慰道。
钟欣悦抿唇点了点头,便越过了这事,聊起另一桩:“新的市委书记很快就要调来,人家身边哪会少秘书?小方,你的处境可不太乐观。”
她话里话外像是为方濯担忧,后者心里划过一丝暖意。
不过又想到自己即将前程堪忧,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两人沉默着下楼,继续参加葬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哀乐低回,细雨绵绵,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压抑的气氛。
葬礼结束后第二天,方濯回到单位。
新任市委书记方舟正的办公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方舟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转动着一支钢笔,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深邃。
“方濯同志,坐。”方舟正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温和。
方濯在他对面坐下,心里却隐隐不安。
“方濯同志,你在刘书记身边工作多年,能力突出,经验丰富,这是大家有共识的。”方舟正顿了顿,语重心长道:“现在市里啊,大力推进环境保护工作,责任重大,正需要一位有能力的同志去主持工作呢!”
方濯心里一沉,果然来了。

触及到李国强的字眼,方濯啧了一声,很是不耐烦,但也没敢怠慢,说了句失陪。
一接通,那边便传来李国强不悦的声音。
“小方,我问那边的队长,你都没上岗?你这是消极怠工,态度有问题啊!”他好不容易挑着毛病,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方濯陪着笑,索性也就实话实说了,“李局,我这在路上碰着个遇到困难的人,耽误了点时间......”
“谁都要帮助,你不在自己的工作上,跟着瞎操什么心!”李国强数落了一句,话题急转直下,“纪委的人马上过来,你配合调查,马上回局里一趟。”
纪委?一般来说,惊动纪委出面,那都得是顶大的事了,他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
思及此,方濯便有些站不住脚了,挂了电话,便和沈家父女道别。
“方濯,我留你个联系方式吧。”沈桉看方濯确实着急的模样,笑了笑,自然的开口说道。
她的相貌扎眼,自信的底气更添一层魅力,方濯想了想,还是同意跟她加了个微信。
“方先生,桉桉的病,你一定有办法吧。”沈父说话客气了不少,“这样吧,只要你能治好她的病,价格随便你开!”
沈桉的情况很复杂,心脏上伴随着神经的问题,只是这种棘手的情况,他之前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
方濯没有一口应下来,回答了个需要考虑,便离开了。
路上沈桉给他转了个一万块钱,“我说到做到,方濯,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方濯不置可否的摇头笑了笑,只觉得这大小姐的脾气,来的快去得也快,怪有意思的。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一进环保局,一股低气压笼罩而来,心口阵阵压抑。
尤其是路过的人看向方濯的眼神,仿佛一个灾星,方濯自己都纳闷起来了,他这才离开了不到半天而已,怎么就跟变了天儿似的?!
“你不知道这事闹得有多大,钟欣悦都被抓进去了,刘书记留这么多钱,难怪死不瞑目呢。”
“谁能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刘书记平时看着憨厚,居然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啊。”
“方濯跟在他身边,能干净到哪去?难怪我觉得他一来,这办公室都乌烟瘴气的......”
方濯把桌上散乱的资料整理好,便听见门口几个同事的议论,隐隐还听到了刘书记,钟欣悦等名字......
刘书记的头七已过,人都死了,还要遭这些非议,方濯在心里替师傅暗暗抱不平,却也没法子。
几个同事看到方濯,脸上毫无背后蛐蛐别人的心虚之意,只是白了他一眼,叉着手,“李局叫你去一趟会议室,纪委的人已经在那等着了!”
纪委办居然来得这么快,方濯路上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惴惴不安到了会议室,李国强和纪委办为首的人正单方面热情的寒暄着,讨好之意写在脸上。
反观,那纪委的人却眼观鼻鼻观心,神情冷漠,直到看见方濯进来,才多了一丝表情。
没容得李国强多有介绍,他就径直了当开口,声势逼人,“你就是方濯?”
方濯点了点头,对面的人眼神尖锐而深入,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狠劲,仿佛任何谎言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掏出证件来,“我是省纪委二组的秦栋梁,你涉嫌参与一场贪污受贿案,高达17亿人民币,请你立刻接受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方濯心头一跳,17亿人民币,他活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又何来涉嫌参与一说?
“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呢。”方濯满脸的问号,只能试探着周旋道。
一边的李国强一看见方濯就来气,环保局向来清净事少,这还是第一次惊动省纪委的人,害得连带他们也都要检查一遍,罪魁祸首,都是方濯这个扫把星。
“方濯,纪委都来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做过的那些事,也只有你自己清楚!”李国强板着脸,以教训的口吻说道。
这话歧义太大,无疑是把他往火坑里推,方濯来这里就和李国强不对付,其他也就忍了,可这是要蹲监狱的大事,他必须要反驳几句了。
“李局,我一直拿你当领导,可你这态度,好像知道我会出事似的啊?”方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方濯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尤物,他一分钟都舍不得对方蹲在局子里。
“别怕,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方濯眼神微动,荷尔蒙爆棚,恨不能立刻把面前的女人搂在怀中。
“嗯......我知道......小方......你想想办法......”
“这里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呜呜呜......”
方濯极其缓慢而郑重地点了一下头,“照顾好自己,你等我。”
看守人员站起身,示意探视时间到了。
方濯最后看了钟欣悦一眼,转过身朝外走去。
金属门在身后“哐当”一声沉重地合拢,隔绝了钟欣悦那双依旧残留着惊惶和哀求的眼。
走廊里光线昏暗,如同方濯此刻的心情。
他知道,钟欣悦接下来要面对的,绝不仅仅是简单的问询。那些问题会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她的每一寸伪装,探寻刘书记死亡背后可能隐藏的一切。他刚才那句“清者自清”,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提醒。
——在这场风暴里,只有真正干净的人,才有可能不被淤泥吞噬。
钟欣悦的恐惧,他感同身受。但他更清楚,被动等待,就等于束手就擒。从纪委组找上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有退路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方濯同志,你可真是辛苦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方濯抬眼,看见秦栋梁正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指间夹着一支烟。
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明灭灭,微弱的光线映衬着他复杂的眼神。
方濯停下脚步,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秦栋梁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了几分:“方濯同志......她......情绪还稳定吧?”
这称呼上的微妙变化,秦栋梁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显亲近,又带着几分官场上的疏离试探。
方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意:“还行。毕竟人家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秦队,你说对吧?”
这句看似随意的话,却让秦栋梁脸上的肌肉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方濯这话,意有所指。
方濯没等他回答,继续往前走,经过秦栋梁身边时,脚步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幽幽的说道,“秦局,这案子水深,调查归调查,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些事,我觉得你还是别做得太绝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渐行渐远。
秦栋梁站在原地,烟蒂在指间无声地燃烧着,他看着方濯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方濯太平静了。
从自己见到他的那一刻,自始至终,方濯这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与处境不符的笃定。
难道刘书记的贪污......另有隐情?
秦栋梁猛地吸完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狠狠碾灭在墙上,眼神变得愈发深邃。看来,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
细雨绵绵。
雨并不大,却绵密得像一张网,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
市委大楼对面,一家不起眼的“老赵面馆”正氤氲着腾腾热气。方濯推门进去,一股浓郁的牛肉汤香味夹杂着葱花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哟,小方来了?稀客啊!”柜台后,一个围着油腻围裙,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抬起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显眼的门牙。他就是老赵,赵记面馆的老板。
方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雨水顺着玻璃滑落,模糊了街景。“老赵,老样子,一碗牛肉面,多加香菜。”
“好嘞!”老赵应得爽快,麻利地转身进了后厨,很快传来下面条和切牛肉的声音。
方濯看着窗外,市委大楼在雨幕中显得十分沉默。过去,他和刘书记还在时,没少来老赵这里吃面。老赵这人,看着是个普通的面馆老板,但方濯知道,他手底下有些门路,尤其是在那些不太能摆在台面上的“黑市”里,消息灵通得很。只是方濯从没打听过老赵的底细,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面很快端了上来,热气腾腾,汤色清亮。
方濯拿起筷子,埋头吃了起来。滚烫的面条和汤汁滑入胃里,带来一阵踏实的暖意。
老赵擦了擦手,搬了个小马扎坐到方濯对面,递过来一碟泡菜:“尝尝,新泡的。”
方濯夹了一筷子,点点头:“味道不错。”
两人闲聊了几句天气和生意,方濯放下筷子,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声音压低了些:“老赵,我想请你帮个忙。”
老赵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却亮了起来,透着一股与他憨厚外表不符的精明:“你说。”
“我需要找个电脑高手,”方濯斟酌着词句,“不是一般公司里的那种,是......路子野一点,能处理些‘特殊’玩意儿的。”
老赵沉默了两秒,手指在油腻的桌面上轻轻敲了敲:“你要干什么?”
方濯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用纸巾层层包裹的东西,放在桌下,悄无声息地滑到老赵手里。那是一个小巧的U盘。
“帮我把这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越快越好。要绝对干净,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方濯的声音很平静。
老赵掂量了一下手里的U盘,触手冰凉。他抬眼看着方濯,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探究。面馆里依旧人来人往,吃面聊天的声音嘈杂,却仿佛都成了他们两人之间无声对峙的背景板。
过了几秒,老赵咧嘴一笑,又露出了那两颗门牙,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多了些别的意味:“行!这事儿包我身上。”他把U盘揣进围裙的大口袋里,动作自然得就像是收了几张面钱。
“不过......”老赵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方濯的眼睛,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小方啊,这种事,你竟然自出面来找我,你就这么信我老赵?这玩意儿......要是烫手得很,我转手交上去,你可就......”

方濯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真没想到啊,我这样子,还有当小白脸的潜质?”
这年头,吃软饭得看脸看身材,他方濯......勉勉强强还算能打吧!
不过,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方濯狡黠的笑了笑。
沈桉脸腾的一下红了。
那眼波流转间,带着点嗔怪。
沈桉把裹着毯子的自己又缩了缩,“市中心那套公寓,安保是顶级的,二十四小时巡逻,门禁森严。你比你住的这个地方安全,毕竟,你要是挂了,可就没有能给我治病了。”
“至于包养......也不是不可以......”
这四个字轻轻飘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桉的脸更加红了。
方濯微微挑眉,他眼底的玩味更浓了。
这女人......不愧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的大小姐,她可真敢说啊!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
沈桉的呼吸猛地一窒,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裹着毯子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方濯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在她耳边响起:“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择日不如撞日......”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她敏感的神经。
沈桉的脸,“唰”的一下,更红了。
沈桉觉得自己的的心脏,简直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就在这儿?现在?
干什么......
她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一下来这么劲爆的吗?
也不是不行......
可......
裹着毯子的手下意识地攥得更紧了,身体甚至控制不住地开始微微发起抖来......
方濯将她所有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看着她的慌张,他眼底深处的戏谑,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了一丝。
啧,好像玩过火了。
这大小姐的脸皮,比他想象中还要薄得多。
再逗下去,怕是真的要把人给吓哭了。
方濯赶紧收手,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几分慵懒和散漫:“想什么呢?”
“我刚刚是说,择日不如撞日,你赶紧把你的顶级公寓的钥匙拿出来吧。”
方濯不是矫情的人,顶级公寓给他住,他自然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毕竟人家沈桉大小姐已经把台阶都铺到脚下了,他再推辞就显得不知好歹了。
这个男人!他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让她误会,简直是恶劣到了极点!!!
“行......行吧,给你!”她又羞又恼,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瞪向方濯。
方濯对上她那双“气势汹汹”的眸子,嘴角的弧度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深了几分。
逗她......真有趣。
“我还有一辆跑车,可以给你开。”
“谢啦。”
雨还在下。
客厅里的气氛,却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
“你要带过去的东西多吗?我反正没什么事情,送你过去。”沈桉问。
“不多,就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常用的东西,我这就收拾一下。”方濯道。
“我跟你一起收拾吧。”
方濯拗不过她,只好点头。
方濯还没来得及说声“不用”,沈桉已经掀开了柔软的羊绒毯子,赤着一双白皙的小脚丫,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朝他这边走了两步。
客厅里只开了盏落地灯,光线昏黄,将两人间的气氛烘托得有些微妙。
方濯刚从卧室角落的行李袋里翻出一摞叠好的衣物,准备放进另一个干净的背包里。
“我帮你拿......”沈桉的话音未落,白嫩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动作自然地想要接过方濯手里那摞东西。
指尖猝不及防地触碰到一团柔软的布料。
那触感......有点奇怪。
温软,细腻,和他想象中衬衫或者外套的硬挺质感截然不同。
沈桉下意识地捏了捏,然后低头——
目光定格在那团布料上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那么一秒。
那是一条......男士内裤。纯棉的,深灰色,被他刚才随手叠在了几件T恤中间。
“......”方濯也愣住了,抢什么不好,这丫头正好抢自己的内裤。
沈桉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她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触电般将那团“衣物”重新丢回了方濯怀里。
动作之快,仿佛手里拿的是什么烫手山芋。
“咳......”方濯看着女孩瞬间变得手足无措、眼神躲闪的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沈桉的脸更红了,那抹绯红迅速从脸颊蔓延到小巧的耳垂,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霞。
“那个......我看你东西也不多!你自己收拾吧!快点!我等你!”
说完,也不等方濯回答,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回了沙发边,重新捞起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水汪汪、却努力装作镇定的大眼睛,偷偷瞟着方濯这边的动静,但视线绝对避开了他手里的东西。
方濯低头看了看怀里那条无辜的内裤,又看了看沙发上那个用毯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只露出个小脑袋的女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无奈又好笑的弧度。
满室的尴尬之中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点点难以言喻的甜。
方濯动作很快,简单收拾了一个行李包。
“好了,走吧。”他提起包,转身对沈桉说。
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粗暴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紧接着,是走廊里传来的嘈杂人声,虽然隔着门板听不真切,但那语气里的不善,却清晰可辨。
方濯脸色一变,几乎是瞬间,他一把拉过沈桉,将她扯到门后狭小的空间里,同时压低声音:“别出声!”
沈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看到方濯凝重的表情,她立刻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门外。
“......妈的,开门,我们知道你小子肯定在里面!”一个粗嘎的男声骂骂咧咧。
“动作快点!别让这小子跑了!”另一个声音催促道。
方濯的心沉了下去。
冲着他来的!
危险!
门锁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异响,那是有人在用工具撬锁!
“什么情况......”沈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方濯捂住她的嘴,紧紧盯着摇摇欲坠的门板。
“砰!”
下一秒,老旧的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踹开,碎木屑纷飞!
与此同时,几个穿着黑色背心、手臂上纹着刺青的男人闯了进来,凶神恶煞地扫视着房间。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方濯身上时,立刻亮了起来。
“在那儿!给老子抓住他!”为首的光头大汉吼道,指着方濯。
几个人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方濯瞳孔一缩。
他知道,以他的身手,解决这几个小喽啰不是问题。
但......不行!
毕竟沈桉还在,对方人多,他真的来硬的或许会伤害到身边的女孩。
电光火石间,方濯做出了决定——跑!
他猛地抓住沈桉的小手:“快走!”
同时,他侧身灵活地躲过最前面一人的擒拿,借力一撞旁边摇摇欲坠的衣柜!
“哗啦——”
衣柜倒塌,暂时阻挡了追兵的脚步。
方濯趁机拉着沈桉的小手冲出房门,向着楼梯口狂奔而去!
“妈的!别让他们跑了!追!”
“快追!”
老旧的楼道里,声控灯因为剧烈的动静一盏盏亮起,又迅速熄灭,光影交错,如同追逐的生死时速。
方濯和沈桉奔跑的速度极快,几个闪身就甩开了后面的人一小段距离。
就在他即将冲到楼梯拐角处时——
一只手骤然从拐角阴影里猛地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力道之大,让他猝不及防,踉跄一步!
方濯心头一惊——
“谁?!”

她名声都吹出去了,到时候那些朋友问起来,圆不回来那才是丢脸呢!
方濯捋了一把头发,语气很是不耐烦,“送礼就是贪污腐败,你出馊主意害我呢!”
叶青青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方濯,我一开始就觉得你是个烂泥扶不起墙的阿斗,现在看来还是这么不争气,你给我滚!”
叶父也紧紧皱着眉,冷哼一声,“我们青青跟了你一年什么都没有,我看这订婚就先搁置了!”
“叔叔,你这话说得不太厚道吧?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一家人,现在调个职位,你们变脸速度就比翻书快......”
“还不是因为你太废物了!”叶青青打断他,怒怼道。
过惯了好生活,她可不想陪方濯重返清贫的日子,说罢,她直接推了一把方濯,赤裸裸的羞辱:“快滚出我家,还想吃饭?吃狗屁去吧!”
后者脚下没站稳,往后趔趄了几步,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暖意的灯光。
方濯心里如同寒风过境,冷得彻彻底底,人性在此刻体现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
他说怎么自己一当上秘书,好几年不见的老同学就突然出现了,原来她本来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回到自己小小的租房内,人去楼空,工作前途堪忧,女朋友也跑了。
方濯靠在沙发上,有些郁闷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想他满身抱负却无处可用,如果当时不是他爸执意要他从政,这个仕途,他不混也罢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黑暗中方濯的眸子聚起一些光彩来,幸好他还手握医学拿手绝技,总之饿不死就对了。
不妨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看看,他方濯真正的本事!
恰逢周末,方濯翻出来钟欣悦那时给他的U盘。
一想到当日的光景,还有钟欣悦那令人垂涎欲滴的身材,他属于男人的欲望差点克制不住。
将脑海里那点黄色废料抛之,他稍微坐直了一些。
U盘插入电脑的时候,方濯还是小小的紧张了一下的,这里面的东西肯定触动了谁的蛋糕,说不定,还是个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刘书记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了,都能堂而皇之的解决掉,跟这样的人对着干,方濯稍稍犯怵。
不过既然答应了钟欣悦,而且有关刘书记死亡的真相,他义不容辞。
看到需要密码的时候,方濯一拍脑门,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别的。
倒是忘了这茬了!但钟欣悦都不知道的密码,他又上哪晓得去?
试了几次都是错的,密码锁了24小时,方濯叹了口气,看来要想要拿正确的数字破开,除非去地底下问刘书记。
倒也好办,不知道密码解不开锁,那索性找个黑客,跳过密码这步不就好了?
思及此,方濯的脑海内灵光一现,打了个电话。
无边的暮色渐渐被黑夜吞噬,方濯蹲在角落的身影也慢慢隐去。
......
之后几天,方濯还是按部就班的上着班。
本来是清闲的职位,但组织来了个年轻人,重担自然落在了方濯身上,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待这一阵子忙活完,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些,李国强又来找他谈话了。
李国强这人,几周的相处,方濯算是看在眼里。
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就是个笑面虎,排外的很,这么多天给他办公室搬水送烟,都喂狗肚子里去了!
依旧是捏着那副官腔,一开口就是支使人。
“小方啊,你虽然是派过来的,但是也要走培训流程,这样吧,你去基层待一个月,进行环境保护走访,线下考察。”
基层?说白了就是清洁工。
方濯这下傻眼儿了,他好歹也是一路绿灯考上来的编制,倒不是说瞧不起清洁工,但落差未免也太大了。
“李局长,工作日报都看完了,培训我也是了解的,没听说咱们局里有去基层待一个月这种说法啊?”方濯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
李国强哪容许有人忤逆他,粗犷的眉毛拧成一股麻绳,面上看上去不快:“你们年轻人,果然还跟愣头青似的,领导说什么,照做就是。”
方濯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这个副局长,本来就是个架空的位置,有名无实,有他没他都一个样。
饶是能翻出点水花来,头上还有李国强压制。
方濯揣着一肚子气,戴上工牌驱车去往清洁站,只能心里不断宽慰: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
经过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便见一个年轻女人踉跄着步子,身体晃着,斑马线都走不稳。
烈日遥遥,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她像是浑身脱了水,下一秒,直接倒在了人行横道上。
人就晕在自己车前,眼看着绿灯就要亮起了,情况紧急,方濯连忙开了危险报警车尾灯,下车查探情况。
走近一看,女人精致的五官,眉目如画,即使此刻脸色苍白,也难掩她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应该家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方濯声音轻了一度,心下猜测应该是中暑了,他握住女人雪白的细腕,把了个脉。
这不把还好,一把脉,方濯的眉头就紧锁了起来。
不是普通的中暑,女人的脉象虚弱,紊乱不堪,像是某种慢性疾病长期折磨的结果,而且隐隐透着一股阴寒之气,似乎体内潜藏着更严重的隐患。
有行人不管什么红绿灯,已经围了过来,议论纷纷。
“哎呀!这是被车撞了?”
“屁咧!是她自己倒的!人家小伙子停着等红灯呢!”
“快打急救电话啊!”
一个牵着孩子的大婶倒是爽快开口:“小伙子,看你的样子像是医生,又有车,你把她送去医院得了呗。”
刚刚让打急救电话的的人不由鄙夷地看了大婶一眼:“你这不是道德绑架吗?万一这个女人醒过来赖上他了怎么办?”
方濯倒是思索了一下,叫救护车一来一去的,的确不如他直接送过去......
他说着弯下腰,将女人抱了起来。
女人的身体很轻,仿佛没有重量。
有热心的人帮着打开了他的车后座,方濯把女人轻轻地放在了后车座上,见没人注意自己,他从驾驶座旁边找出了银针包,抽出一根银针,快速地在女人的一处穴位上扎了一下,这才直起身,退出了车后座。
跟周围的人道过谢,方濯开车前往了医院,又抽出了那根银针收好,快到医院的时候,女人突然悠悠转醒。
方濯仔细开车,没注意到她的动态,脖子上却突然被套了一根绳子,不大不小的力气扼住了呼吸!
“你个歹徒,要带我去哪里!”女人虚弱的喘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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