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沐春知道她在教晴天画画后,更是每天中午都来;时不时透露出哀怨的眼神,再厚着脸皮蹭一蹭课。安喜也随了他。晴天也机灵,配合道:“叔叔,婶婶,哥哥,是真的。”“姐姐管铺子很忙,家里都是蔡嫂子照看,每天还给我们送饭呢。”“好多大户人家都喜欢姐姐的画。他们可舍得花钱了。”罗二娘等人一听,越发开心。看来女儿(阿姐)的日子,是真的过好了。有了能力,养个小丫头,以后也能成为女儿的助力。“那就好,那就好。”罗二娘拉着晴天的手,笑的一脸温柔和蔼。“你叫晴天?”晴天重重点头。“这名字起的好,一听就喜庆吉利。”“以后跟着你阿喜姐姐好好学,只要学好了,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若不是女儿性子坚韧,会画画挣钱,他们在这帮不上忙,不知道该多担忧。“婶婶放心,我一定...
《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姜沐春知道她在教晴天画画后,更是每天中午都来;
时不时透露出哀怨的眼神,再厚着脸皮蹭一蹭课。
安喜也随了他。
晴天也机灵,配合道:“叔叔,婶婶,哥哥,是真的。”
“姐姐管铺子很忙,家里都是蔡嫂子照看,每天还给我们送饭呢。”
“好多大户人家都喜欢姐姐的画。他们可舍得花钱了。”
罗二娘等人一听,越发开心。
看来女儿(阿姐)的日子,是真的过好了。
有了能力,养个小丫头,以后也能成为女儿的助力。
“那就好,那就好。”罗二娘拉着晴天的手,笑的一脸温柔和蔼。
“你叫晴天?”
晴天重重点头。
“这名字起的好,一听就喜庆吉利。”
“以后跟着你阿喜姐姐好好学,只要学好了,那就是你自己的本事。”
若不是女儿性子坚韧,会画画挣钱,他们在这帮不上忙,不知道该多担忧。
“婶婶放心,我一定好好学,早点帮姐姐的忙。”
晴天保证道。
漂亮的小脸上满是坚定。
罗二娘见了,更加喜欢了。
“娘,您快坐下尝尝菜,天热,免得坏了,浪费了阿姐的好意。”
确认阿姐那儿无事,袁安澈就一心扑在菜上;
眼中尽是垂涎。
他们每日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好不容易吃顿丰盛的,这会儿肚子都叫了。
罗二娘轻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臭小子,真馋。”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不过,菜色确实不错。
几人再没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直到盘子里一滴油都不剩,才满足的擦了擦嘴。
“阿喜,以后别带菜来了,容易碍了旁人的眼。”袁进取忍不住叮嘱。
虽然每次女儿来都贿赂了差役;
可有些事,也不好太过。
安喜点头应下。
“爹,我明白。”
紧接着又问起他们近况:“管事的那些人,最近没难为你们吧?”
几人同时摇头。
袁进取道:“不但没难为我们,还给我们安排了轻省的活计。”
“只是……”
“只是什么?”安喜问。
袁安成主动接话:“爹是觉得咱家虽然好过了点,但看着其他族人那么难,心里不是滋味。”
安喜理解的点头。
除了路上帮过他们的人,安喜对其他族人并没有太多感觉。
袁父不一样,毕竟那些人跟他有着同一个祖宗。
“阿喜,别搭理你爹,你已经做得够多了。”
罗二娘不想女儿背负那么多。
袁安成和袁安澈也点头赞同。
要不是阿姐有本事,他们身子早就败了。
袁进取听了,有些无奈:“二娘,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孩子和族人。
孰轻孰重,他心里自是有数的。
只是单纯感慨罢了。
“除非洗清罪名,不然袁氏一族想同时从这里走出去,很难。”
安喜不敢高估自己,也确实没那个实力。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
“不过我最近在学习种地方面的知识。”
“要是运气好,研究出增加粮食亩产的法子,或许能凭此赦免你们的罪。”
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那时,她再把功劳推在爹身上,袁家被赦免也不是绝无可能。
谁知刚说完,袁家人就笑了起来。
“你呀你,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啊?”罗二娘点了点安喜的额头,嗔道。
“从小,你连地都没下过,读点书,就会种地了?”
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都不敢说能想出增加亩产的法子;
更别说女儿了。
袁进取父子三人赞同。
别说女儿(阿姐)一个姑娘家,他们三个男丁都不会种地。
安喜听了也不生气。
毕竟在她的记忆中,袁家人没一个会种地的。
探视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安喜留了笔银子给他们,带着晴天返程。
回城后。
刚走到巷子,就看到孙三柱满脸是汗的蹲在屋外。
安喜见了连忙走上去:“三柱?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屋里有人。”
天这么热,这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
孙三柱抓了抓脑袋,笑的有点傻的道:
“里面的婶子是请了我进去坐。”
“但听说安喜姐你出门了,我就,就想在外面迎一迎你。嘿嘿。”
安喜哪里猜不到三柱的想法?
这孩子也太实诚了。
这时,蔡嫂子听到外面有动静,忙出来检查。
“东家,您回来了,外面热,您快进屋歇歇。”
看到孙三柱还在,蔡嫂子也不意外。
“东家,这孩子来了一阵了,说找您有事。”
“听说您不在,也不愿意进来,我就只倒了水给他喝。”
东家之前交代过,要是有姓孙的少年找上门,让他直接进去坐着等。
可是这少年极为守规矩,真是半点不想麻烦人。
安喜自然不会怪蔡嫂子。
只赶紧带着三柱进去,同时吩咐蔡嫂子准备冰水,吃的和帕子。
好让三柱赶紧凉快凉快。
三柱今天能来找她,肯定是地的事儿有眉目了。
她也不着急问。
只是孙三柱自己不想耽误事;
快速胡乱地擦完汗,又猛地灌了两口冰水。
一个激灵,顿时觉得身上的热意消散了许多。
“安喜姐,地的事儿我打听到了,就在县城外二十里的地方。”
他也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合适的。
“不过不是单独的地,合着一个小庄子一起。”
“我私下在那附近也找人打听过,都说这地好。”
“因为主家急需用钱,所以才想一并卖掉。我怕中途被人抢了先,就赶紧来告诉你。”
安喜一听还有庄子,心里便有些乐意。
有了庄子,她还能安排人住下,时刻盯着地里的动静。
“多少银子?”安喜问。
提到到价钱,孙三柱就有些犹豫。
“不妨事,你只管说。那一片地要是真好,钱我会想办法弄来。”
眼下她能拿出五百两。
朔方不比其他郡;
挨着边关,价钱上应该会低一些。
孙三柱:“七百两。”
七百两?
安喜犹豫了一瞬。
这个价钱虽然超出了她的预算,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且这是喊价,她还能跟主家再讲讲价。
这么一想通,安喜起身进屋拿钱,重新出了城。
先看了再说。
明确了声音的主人,现场活物立刻收敛言行,躬身行礼。
周管事一脸严肃,很不满现场如此嘈杂和混乱。
尤其他这会儿还带了客人。
周管事忍着心中的怒火来到人群中央,率先警告般的看了眼左侧的钱三。
一脸不满。
钱三立刻瑟缩低头。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差事都办完了吗?”周管事的声音虽然没有较大起伏,但威严不减。
话刚一落,所有差役立刻各归其位。
现场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钱三,刘军,你们两个留下。”
若是往日,底下的人闹事,他随便训斥两句就是了。
可眼下客人就在一旁站着。
自己管辖的地方聚众闹事,还是在当值期间。
若不及时秉公处理,传了出去,不是给人送把柄嘛?
周管事的视线在两人间来回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钱三身上。
“钱三,你说说,方才怎么回事?”
袁家人见状,心里有些着急。
问钱三那不是掩耳盗铃吗?
袁安澈这个直性子想主动开口,被安喜及时扯住了衣角,制止了。
摇头示意弟弟不要说话。
袁家是罪犯之身,身份不对等,讲不了公平。
何况......
心里不服的,可不只是他们。
安喜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斜侧方的人。
与此同时,刘军眼底的确浮现不满。
上次比试,周管事明明已经察觉,他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才会输。
可最后的比试结果,还是没有变化。
现在又是如此。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钱三惹出了事,可周管事依然让他先开口自述。
分明就是偏心。
刘军心中暗恨的同时,钱三正在跟周管事解释。
“启禀周管事,是新来的犯人性子倔强又不懂规矩,还主动挑衅兄弟们。”
“属下这才想杀鸡儆猴,免得犯人以后不听话。”
“是属下无能,请周管事责罚。”
钱三说完,抱拳单膝跪地,态度极为恭敬。
得知了事情缘由,周管事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
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地由阴转晴。
至于钱三口中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重要!
“原来如此。”周管事无奈一笑,接着看向身侧的客人,抱歉道,“让柳参将看笑话了。”
“近来流放到朔方的犯人有些多,不给点教训,怕犯人蹬鼻子上脸。”
柳参将理解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一块又不归他管,即便有什么不对,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两人无冤无仇,他没必要揪着周管事不放。
“周管事说的是,太好说话,管理上反而容易出问题。”
两人一番打哈哈,心照不宣的将方才的事揭了过去。
周管事继续领着柳参将往待客处去,路过刘军,也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更可恶的是,钱三这狗东西竟然还敢眼神挑衅他。
可恶!
柳参将这次来,怕是为了上次比试的事。
要是真让钱三入了柳参将的眼,日后他岂不是要被钱三狠狠踩在脚下?
不行,绝对不行!
“钱三兄弟,等等。”
“你不是要专门帮这位小娘子准备住处吗?接下来如何安排?”
刘军突然高声对着转身离去的钱三喊道:“再晚,城门就要关了,你若是没空,不如小弟先替你招呼着?”
刘军的话被在场所有人听进耳朵。
包括周管事和柳参将。
钱三下意识抬眼,跟周管事不满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他心里一咯噔,惊觉不好。
刚要解释一二,这时,刘军直白的话语又传了过来。
“要不这样,小弟去附近找户人家先收留小娘子,晚上你再过去?”
见他越说越不着调,钱三转身,恨恨的盯向刘军。
刘军疯了吗?
竟敢当着周管事和柳参将的面找他的麻烦。
难道不怕周管事日后怪罪?
“看来本参将今日来的不是时候。”柳参将双眼微微一亮,颇有些八卦的模样,“不如本参将改日再来?”
那你倒是主动抬脚走人啊。
站着不动是什么意思?
周管事心里虽然吐槽,面上却不得不维持体面。
还有这两人也是,平日里打打闹闹就算了。
当着军中之人的面闹,成何体统?
“在这当差的都是些粗人,没读过什么书。”
“让柳参将看笑话了。”周管事强撑着笑脸解释。
柳参将颇有些善解人意:“哪里哪里,本参将平日也被手底下那些糙汉气的不轻。”
“可有什么办法?咱们当头头的,只能多操点心。”
柳参将说完,抬眼望向刘军的方向,很快便锁定了现场唯一没有穿囚服的安喜。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只是碍着别人的地盘,没好多问。
没想到有人愿意主动满足他的好奇心。
“来这的,要么是犯人,要么是当差的。”
“那位姑娘是谁家的,怎么会出现在这?”
“不如本参将随周管事过去问问清楚?”
柳参将一边说,一边迈开了步子,压根没给周管事拒绝的机会。
周管事无法,只得往回走。
路过钱三时,还一甩衣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头,袁进取父子警惕不已。
他们将安喜挡在身后,生怕她又被刁难。
可安喜却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个机会。
原以为这个周管事偏袒钱三,刘军就算不服,也不敢明面上叫板。
顶多私底下给钱三使点绊子。
比如像他先前所说,将爹娘弟弟们划到他名下看管,打钱三的脸。
没想到最后,竟是当众闹开。
难道是因为周管事身边的那位军爷?
瞧着身份不低。
安喜脑子转的这会儿功夫,柳参将已经走近,甚至比周管事还快了一步。
她肉眼可见周管事的脸色有些黑。
“给这位军爷请安。”安喜率先抬手抱拳。
柳参将微微惊讶:“姑娘竟然会行军礼?”
袁进取几人也奇怪着呢。
女儿(阿姐)一个女子,怎么会突然行起了军礼?
他们从未跟军中之人打过交道。
安喜不卑不亢,恭敬回应:“让军爷看笑话了,民女其实不会。”
“只是偶然见过别人演戏,便记下了。”
“民女?”柳参将呢喃了一句,“你既不是犯人,来这做什么?”
水生就这样,看着陈石成亲,然后生子。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离开戏班。
“前两年,陈石告诉我,有人在他岳父面前说了我的存在。”
“陈石怕我被害,让我先来朔方躲躲。”
“好巧不巧,梨春园的人路过看中了我,班主也想退休。”
“双方谈好价钱,我就来到了这。”
安喜听到水生的描述,心里越发觉得陈石有很大的问题。
他一定隐瞒了水生什么。
一个台柱子,戏班不可能轻易放人,这可是摇钱树。
“陈石骗了你。”安喜肯定说道。
“不错。”水生点头,神色惨然,“其实这么多年,我心里不是一点怀疑也没有。”
“可,他是我困境时,拉了我一把的人。”
“甚至为了救我,花光了家中所有的钱。”
“所以,我不愿意相信。”
“直到一年前,我见到了陈石的那个朋友。”
多年不见,陈石的那个朋友竟然发达了。
锦衣玉食,出门身边尽是一些奉承他的人。
某一日,他来了梨香园,还特地要求水生作陪。
对于陈石的这个朋友,水生的心情很复杂。
当初若不是他提议去戏班子,自己也不会因此被骗签了卖身契。
多年来,唱戏侍人。
“那日,我唱完戏去包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在跟旁人议论我。”
“说我既蠢又笨,好骗的很,只要对我好点,我就能死心塌地一辈子。”
“我觉得怪异,于是,第二日特意邀请他单独前来,只说要叙叙旧。”
安喜听到这,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真相,终于要来了。
陈石的朋友第二日如约而至。
水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只一味敬酒,感谢他当初给自己指了一条生路。
渐渐地,酒意上头。
那位朋友,说话开始语无伦次。
水生慢慢引导他说起以前的事,终于得知了所有的真相。
“什么真相?”安喜问。
泪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宛如一粒粒珍珠般,从水生的眼眶中落了下来。
“陈石骗了我。”水生自嘲的笑了起来。
“绑架我的混混是他找来的,那是一出戏。”
“是骗我进戏班子的一环。”
“他就是想让我用这张脸,为他挣钱铺路,让我成为他的棋子。”
“一颗永远乖乖听话,为他挣钱的棋子。”
水生说到最后更是疯癫大笑起来。
笑自己,更笑这个龌龊的世界,肮脏的人心。
半晌,才缓过来。
“你知道吗,袁姑娘,陈石,他后来甚至成为了戏班子的主人。”
“他从没想过要放我自由。”
“包括现在的梨香园,也是他找人安排的。哈哈哈。”
“多么荒谬啊。”
安喜满眼震惊。
陈石他,竟然骗了水生这么多年,从一开始就在布局引诱水生。
最后的真相,更是摧毁了水生的希望。
视线盲区的姜沐春等人,也没想到,水生竟有这样凄惨的遭遇。
那个陈石,当真是心机深沉。
难怪会被人杀了。
“所以,你,杀了他?”安喜小心翼翼的问。
水生爽快的点头:“不错,是我杀了他。”
“那时,陈石还不知道他的事情已经败露,后来更想故技重施,让我再次牺牲。”
“说为了替我赎身,私底下卖岳父的铺子时被人发现,岳父要报官抓他。”
“暗示我,让我哄一个人,那个人能帮他。”
“事情结束,他就会和离,娶我。”
水生讽刺一笑,他怎么敢再相信陈石。
他恨不得陈石死无葬身之地。
“我在他的酒里,下了一种药,这药无色无味,且不会当即让人死亡。”
“但只要跟他晚上用的一味香料混合,就会毒发。”
“即便是仵作,也很难查出来。”
当了这么多年戏子,演起戏来,他得心应手。
陈石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怀疑。
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是被自己所杀。
“那其他死者呢?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谭方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出声质问。
水生的遭遇,他可以同情,但不代表,他可以滥杀无辜。
水生一点意外看到谭方他们。
这是牢房,衙门不可能不派人不监视。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怕说的更多。
“那些人该死。”水生眼中带着愤恨。
“有些男人明明是断袖,可还是选择成亲生子。”
“明明有了家室,还要出来寻欢作乐,欺骗跟我一样的人。”
“而有些,明明对旁人有了承诺,可转头一句世人不容,家人不允,就违背了诺言。”
“这些人,难道不该死吗?”
水生恨恨的瞪着他们,凄声质问:“我杀的都是负心薄幸之人,他们都该得到报应。”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是这个世道。”
“我经历了那么多不幸,谁又为我鸣过不平,道过不公?”
“凭什么我要原谅?”水生大声嘶吼。
他不想也不愿意原谅。
害过他的人,都该下地狱。
看着此刻的水生,安喜心中无限感慨。
若水生第一次逃出来时,能遇到一个正常待他的人,亦或是,他没有那张美丽的脸。
他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在现世时,她听过一句话:
美貌出声在底层,是灾难。
因为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那时,她只将这些话当作一个普通的道理来看,听过就算了。
并没有切身的感受。
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的容貌,都只能算清秀。
谁知,这句话会在这个世界,在她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应验。
安喜不禁自我怀疑。
她是不是做错了?
她本不该插手这桩案子。
“袁姑娘。”水生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在暗地里查我。”水生脸上的疯狂散去,“我并不在意。”
“反而想谢谢你,终于让我结束了这一切。”
安喜双眼怔怔,鼻子瞬间发酸。
她下意识侧头,不敢去看水生的眼睛。
乞巧节那天,水生就在提醒自己了吧。
可他并没有杀人灭口。
“为什么?”
安喜重新看向水生,眼眶水润。
水生面向安喜,走近,眼底尽是羡慕。
“女子孤身立足于世,按说比男子更加艰难。”
“可你陪着家人千里迢迢来到朔方,更凭着一手画技,让自己过得体面。”
“我好佩服你。”
“我若是同你一样,有爱护自己的家人,有谋生的本事,就好了。”
他一定可以活在温暖的阳光之下。
第三日中午。
在离目的地还有半日功夫的地方,官差突然抬手叫停队伍。
“全部原地休息,一会儿等那边来人交接。”
“前面有条河,要喝水的自己去。”
官差发完最后一次干粮,便不在管他们。
众人虽然习惯了吃不新鲜,甚至发霉咬不动的干粮。
但干吃还是拉嗓子。
于是三三两两凑去河边,就着生水下咽下干粮。
喉咙也舒服些。
这一路,因着安喜时不时贿赂官差,袁家人好歹能跟着她吃些能下嘴的东西。
只要别太张扬。
官差也是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安禾,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安喜将袁安禾拉到身边,悄悄递了个馒头给他。
才十岁的孩子,经过这一遭,看着比同龄人懂事了许多。
安禾一看是馒头,惊喜不已,对着安喜露了一个感激的笑脸。
“谢谢阿喜姐姐。”
趁着没人注意,安禾赶紧分了一半给自己爷爷,这才满足的吃起来。
袁老爷子舍不得吃,将手上半个馒头偷偷存下来。
想留给孙子饿了再吃。
见孙子突然哽了脖子,知道是被噎到了。
“刚才让你多喝几口水,你不听,喉咙干了吧?”
袁老爷子一边数落,一边给安禾拍背。
安喜将自己的水分了一口给他。
“阿喜姐姐,你的水好喝,河里的水怪怪的,不好喝。”
安禾喝完,砸吧了下嘴巴。
似在回味。
听到安禾的夸奖,安喜却下意识警觉起来:“河里的水怎么了?有怪味?”
最初的绑匪事件后,安喜只要一有机会,就会试探安禾的味觉。
如今她基本确定,安禾对味道的感知度,远高于普通人。
很可能就是她前世在网上看到的那类,超敏味蕾者。
这个技艺若能多加特训,今后能发挥用处的地方,多着呢。
“可能是渐渐热起来的缘故,加上整日赶路,嘴巴容易发干发苦。”
“河水是流动的,就算有人心思不正想害人,那也不容易。”
袁爷爷笑着解释了两句。
安喜一想也是。
谁也不会犯蠢到,给整条河下迷药,就为了对付他们这群犯人。
何况,他们都到目的地了。
“爷爷,我嘴巴不苦,这个河里的水真的不好喝。”
“没有咱老家的河水爽口。”
袁安禾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安喜仔细观察着方才喝过河水的人,半晌过去,没人出现不良反应。
这才放心。
兴许是水质的原因?
不一样的地域,水土,植物,作物有差异也正常。
这时,袁安澈凑了过来。
“阿姐,我想去河边洗脚。要不要一起?”
袁安澈的汗腺比较发达,身上容易出汗,尤其是脚上。
有机会,他只想赶紧松快松快。
“你这混小子,瞎说什么呢?”
“你阿姐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大庭广众下去河边露脚?”罗二娘忍不住点了点小儿子的额头,嗔怪道。
“自个儿去,注意点分寸,别碍了官差大人们的眼。”
袁安澈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
是他考虑不周。
这副憨憨的模样,逗的安喜忍俊不禁。
“正好我手脏的很,我去洗洗手。”
两人来到河边,选了更靠近上游,且人少的位置。
水看起来更干净。
安喜洗完手便坐在旁边等弟弟,顺道注意周围的动静,有事也能及时通知他。
远远的,她似乎瞧见上游处有人在河里捞东西。
应该是附近的百姓。
许是在捞鱼?
安喜静静的看着,直到最后,她看到有人从水里捞出了一只……羊?
难道是他们养的羊,意外掉进水里淹死了?
可惜了!
---未时三刻。
朔方本地负责管理流犯的人终于到了。
官差带着他们清点人数,双方现场交接。
这些犯人一交,他们的任务就彻底结束了。
今晚也能好好找个地方歇歇脚。
“这个小娘子是怎么回事?”朔方官差钱三扫试着安喜,颇有兴致的问,“怎么不戴锁链?”
安喜低眉顺眼,作鹌鹑状。
领头的官差路上生病,承过安喜的一次情。
见钱三一直盯着安喜看,不经意间侧身,挡住了对方窥视的眼神。
“兄弟,这个娘们不在名单里面,属于良民。”
“因为放心不下自个儿家人,主动跟过来的。”
“后续不必管她。”
对方了解完安喜的情况后,语气透出一丝遗憾:“是吗?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小娘子。”
这下,别说官差,就是袁家人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袁父几人赶紧将安喜档在了身后。
钱三见状,无所谓的笑笑。
将眼神拉回,对着领头官差道:“诸位兄弟一路辛苦了。”
“既然人数跟册子里对得上,那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官差抱拳回应。
转身看向一路带过来的犯人,叮嘱了最后一句:
“你们接下来由这几位差爷接手。”
“他们会安排你们的住处,以及接下来要做的活计。”
官差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安喜身上:“好自为之!”
说完,带着凭证离开了。
有些事,他管不了,也没那本事管。
日后怎么样,皆看个人的命数。
---申时初。
流犯们终于到了最终的地点。
最近到朔方的几批流犯,统一被安置在临河县城外的一处荒郊野地。
周围有几排泥巴夯的土房子,看起来并不结实。
没准儿哪天就塌了。
周围的环境也给人一种沉闷,没有生气的感觉。
不过流犯一路上什么苦没吃过?
更没奢望以他们这罪犯之身能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钱三哥回来了。”
说话的,是负责此地办差的差役之一。
看着一茬一茬的犯人,他无奈苦笑,“哎,又有的忙了。”
钱三扶着佩刀,没跟他客气:“先给犯人登记,一会儿讲完规矩,还得给他们分住处。”
然后吩咐流犯排队站好,挨个上前回话。
得空后,钱三径直来到安喜跟前,俯视着安喜,笑眯眯的道:
“小娘子不是犯人,不能跟你家人住在一起。”
“不如,我单独给小娘子找个住处?”
安喜快速瞟了他一眼,又立刻垂眉,掩去了眼底的厌恶。
这一路,官差虽然表现的凶恶,却从没打过她的主意。
不想来到这,还要应付这种玩意儿。
“不敢劳烦差爷。”袁进取警惕的挡在女儿身前,“现在天色还早,她自可进城寻住处。”
“您的差事要紧,万不敢让您多受累。”
午时,城门外。
几个衙差正挥舞着鞭子,催促此次流放的犯人赶路。
“当家的,咱们这一走,阿喜可怎么办?”罗二娘眼眶泛红,鼻子发酸。
她身体素来不好,牢里待了两三日,整个人越发虚弱。
想到女儿,袁进取同样担忧不已。
但,总好过一起流放吧?
只求乔家看在姻亲一场的份上,别做的太过。
“乔家是读书人家,定比旁人明理。”袁进取收回思绪,宽慰妻子。
身侧的袁家老二袁安成则皱紧了眉头。
他也是读书人,读书人最爱惜名声,袁家出了这么大的事,阿姐怕是……
正想着,耳边传来弟弟袁安澈的小声抱怨:
“咱们跟京中那家子都快出五服了,平日好处没沾到就算了,他们犯了事,却要咱们跟着倒霉。”
“还连累阿姐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我不服。”
袁安成虽不喜背后说人是非,但经此一难,谁心里都不好受。
一起流放的其他族人,更有破口大骂的。
他们家,算体面了。
待弟弟痛快的抱怨了几句,袁安成这才边走边劝:
“省点力气吧,娘身子不好,后面的路怕是得多辛苦你。”
从这里到朔方,将近千里。
如今他才懂得,什么叫百无一用是书生。
“何况,这么多年,咱们靠着袁家的名头,这一片少有人敢惹,也不算全无好处。”
闻言,袁安澈顿时望向哥哥,双颊一鼓,两眼一瞪。
袁安成淡定回望。
几个呼吸之间,终是弟弟先扁了脸颊。
好像……也是!
看着手上和脚上的镣铐,袁安澈只得认命。
哎!
流放众人不时回望离他们越来越远的家乡。
有人哭哭啼啼,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无助喊冤。
听在耳里,嘈杂不已。
衙差就近甩了一鞭子,语气恶煞:
“都给老子安分赶路,天黑前,必须赶到下一个驿站。”
“谁敢拖沓,别怪老子手里的鞭子不客气。”
众人闭口沉默,认命赶路。
不知走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马车轱辘声,大伙儿下意识回望。
“爹,娘,二哥,你们看,车上的人像不像阿姐?”
袁安澈看清人影后,激动大喊。
袁安成仔细辨别,难掩开心:“爹,娘,真是阿姐。”
“是你阿姐来送我们了。”罗二娘脸上迸发出喜悦。
她本就焦心女儿今后的日子,城门口没见女儿来送行,既担心又失落。
想来是有事耽搁了。
袁进取赶紧跟官差报备,说明来人的身份,请求停留片刻。
官差并没为难,爽快的同意了。
有人送行,意味着他们有油水捞,谁不喜欢?
不久,马车便停在了众人面前。
安喜在车夫的帮助下,将购置的衣物鞋子搬了下来。
看到原主记忆中的爹娘和兄弟,她心里既陌生,又心虚。
索性避开他们的视线,先主动塞了一块银子给领头的官差。
官差一边吩咐人检查包裹,一边颠了颠颠银子。
确认无异后才给了他们一盏茶的时间。
随即带人走开几步。
得了空隙的罗二娘,不等安喜开口,立刻心疼的扑了上去。
“阿喜,你头上这是怎么了?”罗二娘热泪盈眶,一脸心疼,“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姑爷呢?”
见女儿不说话,几人如何不明白。
罗二娘再也忍不住,抽泣出声:“这才多久,乔家就敢这么对你。”
父子三人同样看到了安喜头上的纱布。
脸色阴沉,颇为难看。
被人扑了满怀的安喜一时有些无措。
她一个人生活惯了,有些不适应这种亲密。
可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妇人,不,应该是她如今的娘,对女儿是真的关心。
安喜伸手,轻轻拍打着对方的后背安抚:“我没事,您别担心。”
“阿姐,是不是乔志仁欺负你了?我替你揍他。”
袁安澈捏着拳头,愤愤不已。
袁安成心中无奈一叹。
他们现在自身难保,别说揍人,骂人都找不到机会。
“阿姐,你,还好吗?”
袁进取愧疚的看着女儿,当初就不该答应乔家这门亲事。
“我真的没事。”安喜淡淡解释。
“这两天,我想了很久,娘的身体向来不好,流放路途又艰苦,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
“我决定同你们一起上路,盘缠我也带了。”
“等你们到了目的地,我再回来。”
有空间在手,路上大家也能少吃点苦头。
尤其是体弱的罗二娘。
袁家四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拒绝:“不行!”
“你已嫁人,娘家的事跟你无关。”袁进取语气强硬。
“咱们是去流放,不是游乐。朔方不止苦寒,更是地处边关,时不时受到蛮夷侵扰。”
“你一个年轻妇人跟去,简直就是胡闹。”
就算女儿平安回来,名声也会受损。
乔家眼看着要起来了,怎么会同意?
罗二娘点头附和:“娘有你爹和弟弟们照顾,不会有事的。”
临行前能一家团聚,她已经满足了。
“我好不容易求得婆家同意,头上的伤便是证明。”
“我意已决,就算你们不同意,大路朝天,难道你们还能拦我?”
安喜不想过多争论,强势表明态度后,又转移话题,将单独准备的包裹掏出来,递给他们。
“这里有些御寒的衣物,你们赶紧穿在里面。”
几人面面相觑,只得先闭嘴穿衣服。
袁安成心里有些不安。
同样不安的,还有袁进取。
父子俩默契对视一眼。
乔家只来了女儿(阿姐)一人,怕是有什么变故。
考虑到路上多有不便,出了乔家后,安喜便快速买了些便宜的薄袄子和舒适的鞋子。
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不一会儿,袁家便有族人陆续上前讨要衣服。
安喜早就考虑到了。
她让兄弟两将剩余的衣服每家分一两件,主要给老人和孩子。
“钱不够,没法顾及到所有人,你们帮着解释一句。”
既是同族,又一道流放,若只自家换上厚衣,时间一长,容易遭排挤。
还是别惹眼了。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官差出声催促,袁安成顺势走到官差头头面前。
也不知他跟对方说了什么,再回来时,便告知官差已经同意安喜同行。
安喜满眼惊讶。
不愧是小小年纪便中了秀才的人。
“多谢。”安喜嘴角轻扬。
“亲姐弟,客气什么。”袁安成强撑着笑回应。
“阿姐,还有我。后面你要是走不动了,我背你。”
袁安澈不甘示弱的扬了扬胳膊。
“我力气大着呢。”
安喜会心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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