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夜宋仪的武侠仙侠小说《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宋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瞳孔骤然缩紧。宋仪连忙跪在地上,低着头惊恐道:“陛下,您不是不许嫔妾摘下面纱吗?嫔妾这张脸,实在羞见天颜。”还好,她每日都坚持画脸上的疤痕,且一日比一日精进,画的越来越逼真。江澜夜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扯下她的面纱。其实仔细一想,只要是不会写字的人,都容易写成这副丑模样。他抿着唇,表情不悦:“戴上吧。”宋仪连忙再戴了起来,心中暗暗吐槽。他捏了捏鼻梁,毫不留情道:“确实算得上玷污了朕的眼睛。”宋仪:......“暂且别抄了,这样的字,朕也看不懂。”“那......”“从今夜起,你每日都要来金銮殿练字。”宋仪顿住了,她忽然就明白了江澜夜的意思。因为她像云贵妃,所以江澜夜也让她练字,这是三年前的云贵妃也做过的事情,果然,替身永远都不可能只...
《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她瞳孔骤然缩紧。
宋仪连忙跪在地上,低着头惊恐道:“陛下,您不是不许嫔妾摘下面纱吗?嫔妾这张脸,实在羞见天颜。”
还好,她每日都坚持画脸上的疤痕,且一日比一日精进,画的越来越逼真。
江澜夜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扯下她的面纱。
其实仔细一想,只要是不会写字的人,都容易写成这副丑模样。
他抿着唇,表情不悦:“戴上吧。”
宋仪连忙再戴了起来,心中暗暗吐槽。
他捏了捏鼻梁,毫不留情道:“确实算得上玷污了朕的眼睛。”
宋仪:......
“暂且别抄了,这样的字,朕也看不懂。”
“那......”
“从今夜起,你每日都要来金銮殿练字。”
宋仪顿住了,她忽然就明白了江澜夜的意思。
因为她像云贵妃,所以江澜夜也让她练字,这是三年前的云贵妃也做过的事情,果然,替身永远都不可能只是替代了脸。
“嫔妾遵旨。”
“那陛下可有写好的字,让嫔妾好生瞻仰一番。”
她现在说这种话出来是愈发得心应手了。
江澜夜随意丢了张纸过去:“自己看。”
宋仪十分谄媚地双手接过,“谢陛下。”
当天夜里,金銮殿的烛灯一直亮到了后半夜。
两人面对面共用同一张桌子,互不干扰。
宋仪喜欢咬着笔杆,只是她戴着面纱,这样的动作自然做不了,只好千篇一律地在纸上写着一团又一团的黑球。
江澜夜一抬眸,就能看见她纤细浓密如蒲扇的睫毛颤动着,烛灯的照耀下,睫毛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蝴蝶振翅一般,格外撩人。
他喉结滚动一瞬,忽然道:“拿过来给朕看看。”
宋仪自信地递了过去。
江澜夜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毫不留情地将这张纸揉成一团,道:“重写。”
宋仪无声叹息。
她是上辈子欠这个暴君的么,这辈子才会和他纠缠不清。
江澜夜搁下笔的时候,宋仪瞬间挺直了脊背。
终于可以歇息了。
江澜夜走到龙榻边,本想再让她趴在桌上睡,想到自己的两本书,哽了哽,道:“今夜朕准你睡在矮榻上。”
宋仪眼前一亮。
她终于能躺着睡觉了。
“多谢陛下。”
宋仪先去洗漱了。
江澜夜突然将方才的纸团拿出来,展开后,望着这张皱巴巴的纸,再看看上面熟悉的字迹。
“宋仪,你最好不要被朕抓到......”
宋仪梳洗完了,看见江澜夜眉眼间莫名其妙又带了几分郁结之气,当即识趣地放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过了多久,江澜夜总算有了动静,宋仪这才斗胆开口:
“陛下,可否给嫔妾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曹公公早就看着宋仪可怜想要给她了,如今江澜夜点了头,他连忙抱了过来,低声道:“采女,您辛苦了。”
这么长时间了,只有宋采女待在江澜夜身边的这寥寥几日,江澜夜才勉强能平静下来。
宋仪含泪道:“曹公公也辛苦。”
两人尚未来得及互相同情,暴君发话了:“把烛灯熄了。”
再一次出乎意料的,江澜夜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清晨,没有受噩梦的侵扰。
这次,江澜夜和曹公公两人,总算品出些不对劲来了。
宋仪仍旧没有被吵醒,她身子娇小,窗边的矮榻地方虽然不大,却足够她睡的,此时像只仓鼠似的蜷缩了起来,脸也埋进了枕头里,只露出了头发。
两人站在宋仪面前,死死盯着她。
江澜夜淡声道:“莫不是因为她?”
曹公公百思不得其解:“可是,这人怎么能比安眠香还有用呢,人只是人啊...”
江澜夜垂眸,显然也想不通。
曹公公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昨晚,奴才看见采女的侧脸,那模样,真真是像极了云贵妃娘娘。”
江澜夜低声道:“朕知道,但谁都不是她。”
两人走了出去,宋仪这才睁开了双眼。
早知道一开始,就该在两边的脸颊各画个疤痕了。
而且,江澜夜不做噩梦跟她有什么关系。
宋仪回了闲月阁梳洗打扮,刚洗净了脸,知道白日应当是不会再见到江澜夜了,索性没有再画。
成日里画着东西在脸上,时候久了也会不舒服。
她将面纱戴好,一眼就看见了正躲在树后贪凉打盹的秋蝉。
她说江澜夜脑子有问题的事,表面上看来,只有惜春一人知道。
惜春也绝不可能这么蠢,要是直接把这事说了,不就相当于在说,就是她告的密。
而且,宋仪看人一向很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都能看得出来。
于是,她直接走到秋蝉面前,沉声道:“你跪下。”
秋蝉突然被惊醒,看着宋仪含着怒火的眼神,因为心虚,老老实实跪下了。
只是她嘴上仍不肯承认:“采女,奴婢做错什么事了吗?”
宋仪嗤笑一声,“你做了什么事,自己最清楚,卖主求荣的人我最看不起,真当我猜不出是你做的吗!”
秋蝉大惊,大声辩解:“采女说什么呢,奴婢真的不懂!要是觉得奴婢做错了事,不妨拿出证据来!”
宋仪直接道:“我是主子你是奴婢,我要罚你,不需要证据。”
说罢,她冷冷道:“你今日就跪在这里,掌箍三十下,跪一整日,日后没有我的允许,再也不许进我的屋子。”
秋蝉死死咬着唇,显然是不甘心。
见她没动作,宋仪当即挽起了衣袖。
“你若是不动手,我可以帮你。”
被别人打和自己打自己还是有区别的,秋蝉只好服软,说:“奴婢自己来......”
宋仪看着她,悠悠道:“下手重一点,有一次不好的,就多打一下。”
秋蝉眼中含着屈辱的泪水,只好用力扇着自己的脸。
宋仪默默数完了,看着她变得红肿的脸,勾唇一笑:“今日你就跪在这里思过,好好想想,自己都当奴婢了,就该有奴婢的样子。”
她可是从前的云贵妃,见风使舵的人见得多了,她对待下人从不会心慈手软。
她饱含怒气,用力推了几下,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萧婕妤气不打一处来,又冲到她的窗子外,试图把窗子推开,却发现窗子也在里面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萧婕妤无处发泄,只能扯着嗓子喊:“宋采女,你若是真有本事,就一辈子都别从这屋子里出来,否则一旦被我抓到,我定饶不了你!”
她的声音很大,整个宫内都回荡着她的怒喝。
谁都不知道的是,宫门外,江澜夜身边的太监猫在墙角听了半天,随后快步离去。
金銮殿内。
太监刚进了殿,江澜夜瞥了他一眼,什么都不问。
太监倒也是个懂事的,不必江澜夜开金口,他直接道:“陛下,奴才方才在闲月阁外听得真切,萧婕妤她站在宋采女的房间外破口大骂,还威胁她说什么...就不信她一辈子都不出房门,要是她出去了,就一定饶不了她之类的话。”
江澜夜问:“她为何这么说?”
太监摇摇头,“奴才也不知道,一直没听见宋采女的声音,似乎采女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任由她骂......”
听到这里,江澜夜一向平淡无波的眼眸总算泛起点波澜。
“任由她骂?”
不知道是不是太监的错觉,他总觉得江澜夜似乎有些生气了。
“是......奴才一直没有听到宋采女的反驳声。”
曹公公在一旁忍不住哎呦一声,说:“陛下您瞧,萧婕妤她实在太......”
江澜夜默了片刻,忽然说:“让宋采女搬走。”
曹公公精神为之一振,“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不知道陛下想让宋采女搬去哪儿?”
还没等江澜夜开口,曹公公又道:“奴才知道,迎春宫是个好地方,而且离陛下的金銮殿也近,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江澜夜看着他,“朕要做什么决定,用你说?”
曹公公连忙住了口,“陛下说的是。”
江澜夜沉吟片刻,忽然道:“临芳殿不是还空着么?派人去收拾收拾,让她搬进去住着。”
曹公公道:“是还空着,不过那宫殿许久不住人,位置又偏远,陛下确定吗?”
他没再说话,曹公公也不敢多说了,直接道:“奴才这就差人去办。”
临芳殿的确偏僻,不过宫殿倒是很大,院子里杂草丛生,房间众多,虽然偏远,但院中种了绿竹,倒是很幽静。
第二日一早。
“采女,陛下下旨,要让您挪去临芳殿居住。”
宋仪重复了一遍:“临芳殿?”
她的印象中,从未听过这座宫殿的名字。
萧婕妤好奇地去听,一听到是临芳殿,脸上的笑意就止不住了,幸灾乐祸道:“竟然是临芳殿,看来陛下是真的厌弃你了,只怕现在都恨不能把你丢出宫吧。”
宋仪心想,要是真的把她丢出宫就好了。
惜春显然也知道这个地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陛下真的要让采女去那里?”
“是。”
“采女收拾收拾东西,即刻动身吧。”
宋仪倒是很高兴,自己不仅要逃离萧婕妤了,一个人住,也方便她的行动,不必再心惊胆战地害怕什么了。
很快,她收拾好了东西,因行走不便,坐上了歩辇。
抬着她的几个太监走了一路,半晌都没到临芳殿。
宋仪道:“竟这么远。”
太监无奈道:“采女也别灰心,日后陛下要是消气了,说不定会再让您回去的,那种偏僻的地方,也就......”
也就比冷宫好点了。
宋仪格外高兴,只是不能表现出来,装作难怪地嗯了一声。
歩辇落下,将大门推开,入目都是各种的绿。
这院子里的杂草被连夜除去了,有一片竹林,还有几棵叫不出名字的树。
她被惜春搀扶着,走到了最大的房间,打量了一番,惜春勉强放下心。
至少这房间都是干净雅致的,该有的东西都有。
宋仪道:“劳烦你们了。”
几人摆摆手,转身离开。
惜春把东西放下,简单收拾了一番,安慰宋仪:“这地方宽敞,这么多房间,都不知道里面是放什么的。”
宋仪早就好奇了,闻言站起来说:“惜春,咱们去看看。”
她推开了几扇门,这些房间都被打扫了一遍,看着很干净,只是没摆东西,格外空阔。
令她吃惊的是,有一个房间里,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是成堆成堆的旧书,隐隐能闻到些霉味。
她笑了出来,说:“太好了,有这么多书!”
惜春只当她是发现了能打发时间的东西,所以高兴。
入夜,几个宫女搬了张小桌子和椅子放在了那间屋子里。
宋仪提了宫灯过去,在那儿翻翻找找。
有些书都落了灰尘,她也不嫌脏。
她找了许多奇怪的书,摆在桌上,专心地翻了半天,地上也都是她找出来的书,屋内有些杂乱。
一个时辰后,宋仪盯着手中名叫“北梦怪录”的书,颤抖着手将其翻开。
书中涉猎的东西繁多复杂,她看得费劲,翻了一页又一页。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她发现了些许异常。
最后一页专门写了,有关穿越时空的事情。
“蜡烛二十四支,分别在二十四个方位,随后手持罗盘,在无月之夜,狂风大作之时......”
最后一页写得繁琐,她提炼出了几句关键的话后,却戛然而止。
宋仪懵了,再看看书封,这才恍然意识到,这本书似乎分成了两本。
她又连忙提起宫灯四处翻找,裙摆上都沾满了灰尘,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下一本书。
宋仪气的坐了回去,依稀记得三年前她曾见过江澜夜的一间书房,那是他专门用来放书的地方,书籍数不胜数,什么都有。
也许...她想找的书,在江澜夜的书房。
宋仪顿觉头痛,她现在好不容易离开了江澜夜,关键时刻,却还是得主动靠近他。
接下来还需要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
万一需要些什么奇珍异宝,她一个采女,自然也拿不到这种东西。
思来想去,宋仪悲催地发现,她果然还是要靠近江澜夜才行。
回想起今日她的态度和江澜夜当时的表情,宋仪懊悔地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桌上!
萧婕妤和宋仪的恩怨可不浅。
江澜夜下意识地看向宋仪,看她是什么反应。
宋仪面色平淡,忽然道:“你好奇陛下去了哪儿是吧。”
她清冽的嗓音一响起,将站在花丛另一边的萧婕妤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看见江澜夜和宋仪竟站在一起,连忙下跪行礼:
“嫔妾参见陛下。”
随后,她又抬眼看向宋仪,不情愿地说:“参见...云贵妃娘娘。”
这句话几乎是从她的牙缝中挤出来的。
宋仪方才的话说了一半,还没说完。
她笑吟吟地将自己与江澜夜相扣的手举了起来,让她看到。
“陛下这几日一直在我身边呢。”
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萧婕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曾经她口口声声说看不起的浣衣局宫女,竟然就是云贵妃......
萧婕妤何尝不知自己只是一个替身,只是一想到自己当初竟然当着正宫的面耀武扬威了那么久,那副模样实在太蠢了,她就恨不能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贵妃娘娘,之前...之前是嫔妾不懂事,冒犯了您,还望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嫔妾。”
说罢,她生怕宋仪今日就要迁怒自己,连忙添道:
“当时,当时嫔妾不知道是您,要知道是您了,定然是对您极其恭敬的!”
宋仪看着她现在唯唯诺诺的嘴脸,再回想起当时她泼湿自己床褥时的刁蛮模样,只觉得好笑。
见宋仪始终不开口,萧婕妤心中不安之意更加浓烈。
“娘娘说吧,怎样才能解气,嫔妾一定照做不误,只求娘娘您...”
她可是云贵妃!
后宫谁不知,最开始江澜夜的后宫中是只有云贵妃一人的,后来进宫的人都是她的替身。
云贵妃可是堪称皇后的存在。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能认出云贵妃来!
想到这里,萧婕妤心中阵阵绝望。
宋仪冷声问:“当初,你不是很喜欢在半夜弹琴吗?不是还喜欢泼湿我的床褥吗?”
“都是误会啊娘娘......”
宋仪扭头看了一眼江澜夜。
江澜夜只静静地注视着宋仪,没有开口干涉的打算。
于是,宋仪就道:“从今夜起,你每夜都需穿着被水湿透的衣裳,坐在琴前弹奏整整一夜,琴音不能断。”
“......什么?”
这怎么可能做到!
要是真弹一夜,累也累死了。
何况还要穿着湿透的衣裳。
萧婕妤下意识地看向江澜夜,颤着嗓音。
“陛下,嫔妾真的知道错了啊。”
见萧婕妤求助于江澜夜,宋仪立马瞪着他,故意威胁道:“你要是向着她,今夜你就别上榻了。”
“呵......”
“云贵妃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威胁朕?”
宋仪道:“反正就是不能向着别人。”
江澜夜淡淡嗯了一声,说:“都听你的。”
随后,他看向萧婕妤,道:“按云贵妃说的做,今日起朕会派人日日看管,一旦有一日松懈了,就不是这么简单的处罚了。”
萧婕妤几乎要哭出来了。
早知今日就不来什么御花园了!
她哭哭啼啼地提起裙摆跑了。
她走后,宋仪觉得出了口恶气,心情颇好,正想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却又猛然被他拽了回去。
江澜夜把她圈在怀里,低声问:“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宋仪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我都是说给萧婕妤听的,那是陛下的龙榻,陛下不上,谁上啊?”
江澜夜听罢,忽然又要低头亲她。
宋仪被吓得立马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怒道:“江澜夜,动不动就亲人是什么坏习惯啊。”
江澜夜没再继续亲她。
主要是某人一说起话来,他便总是会不自觉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她唇上,压根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
“江澜夜,我想去见见惜春。”
“她很好。”
江澜夜言简意赅地回答。
闻言,宋仪勉强放下心来。
因为江澜夜说她很好,那应当就是真的很好,至少不会亏待了她。
“那我也想去看看她,惜春定然也很担心我。”
江澜夜不知道哪来的脾气,不悦道:“不许。”
宋仪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为什么?”
“就是不许。”
“只能看朕。”
宋仪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憋出两个字。
“幼稚!”
今日无法在外逛太久,毕竟江澜夜格外的忙。
可是宋仪好不容易得了出来的机会,自然是不肯出去的,一个劲儿的拉着他往远处走。
终于,江澜夜停下了脚步,宋仪彻底拽不动他了。
“回去,立刻。”
宋仪还试图和他撒娇,刚开口,整个人就被他抱了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江澜夜不语,抱着她大步朝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宋仪在他怀里不停地闹,像是刚离了水的鱼,异常会扑腾,饶是江澜夜力气格外的大,都险些没抱住她,脸彻底黑了下来。
“宋、仪。”
他冷声唤。
“为什么不让我抱?”
因为那一夜她准备逃跑时,也是被江澜夜强行带回了金銮殿,还是扛在肩上的!
金銮殿外所有的宫人都看见了!
她不想再被别人看见。
宋仪软了声音,伸手扣弄着他胸前龙袍上的金线,说:“放我下来好不好,江澜夜,求你了,我不想被他们看见。”
江澜夜没想到她现在脸皮这么薄了。
于是,他故意添柴加火,说:“不用怕,那一夜折腾出的动静足够大了,所有人都听见了,今天只是抱着你回去而已,什么都不做,你羞什么?”
“江澜夜,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控制着我?”
她这几日情绪阴晴不定,有时会突然冲着江澜夜撒娇,有时却是撒泼。
总结下来,就是软硬皆施。
江澜夜已经习惯了。
他不回答。
宋仪也累了。
只能木着脸被他抱了回去。
进了金銮殿后,江澜夜把她放在榻上,随后直接将外袍褪下,丢在了地上。
这一天宋仪看见什么都想摸一摸,然后再蹭到他的龙袍上,早就脏了。
宋仪脱了鞋袜,却怎么都不肯上龙榻上。
江澜夜见状,直接将方才脱下的龙袍一踢,踢到床榻边,黑着脸说:“先踩着。”
于是,宋仪赤着双足,踩在用金线绣着龙纹的龙袍上。
宋仪突然就有些后悔问了这样的问题,她的手不断在江澜夜身上游走着,明明自己的手都是凉的,却妄图这样温暖江澜夜。
“陛下,睡吧,今晚一定不会做噩梦的。”
江澜夜看着她,问:“真的吗?”
宋仪莞尔:“因为嫔妾在这里,所以陛下一定不会做噩梦。”
“朕很好奇,为何只要你待在朕身边,朕就会莫名的心安,为何......”
宋仪一阵心虚,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故意道:“快睡,陛下怎么突然这么多话了。”
平时都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江澜夜闭上了嘴。
正如她所说的,江澜夜睡得很安稳。
第二日清晨。
江澜夜去上早朝,宋仪懒洋洋起身,刚洗漱完,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愣住了。
好像,她有点习惯了在金銮殿。
虽说只是让她晚上过来暖龙床,但她白日也会一直待在这里。
这个时辰,刚好趁着江澜夜不在,她可以去书房继续找书。
偏偏,曹公公突然回来了。
宋仪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了?”
他支支吾吾片刻,只说:“奴才方才跟陛下出去,碰巧遇见了太后,太后有事嘱咐奴才,所以奴才就先回来了。”
宋仪拧眉,疑惑地问:“什么事?”
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忽然压低了嗓音道:“采女,奴才觉得,也许云贵妃娘娘她回来了!”
“什么?!”
她不由得抬高了音量。
觉得自己反应太大了,她又勉强稳住心神,问:“好端端的,云贵妃娘娘从哪里回来了?”
“方才太后说要让一女子入后宫,陛下不同意,随后她便示意那女子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只是太后不许她多和陛下讲话,匆匆地走了。”
“陛下心不在焉地去上朝,奴才方才看了一眼,那张脸就是云贵妃娘娘!一模一样!”
宋仪不由得愣住了,问:“是太后找的人?”
“是。”
“奴才原以为太后要像从前一样在陛下身边塞女人,没想到这次塞的,竟是陛下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宋仪忍不住呵笑出声,觉得实在太荒谬。
“那个人...云贵妃娘娘,现在在哪?”
“奴才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太后说一会儿贵妃娘娘就要来金銮殿了。”
宋仪点点头,忽然就坐下了,笑吟吟道:“我实在好奇贵妃娘娘的惊人容貌,到底是为何让陛下念念不忘,我留在这里等等没关系吧。”
曹公公迟疑一瞬,道:“应当没事。”
随后,宋仪也没心思去书房了,板着脸坐在那里。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有多像。
今晨江澜夜回来的也早。
他的龙辇刚刚落下,一进去看见宋仪正坐在那里等他,低声道:“一会有人要过来。”
宋仪挑眉,直接问:“是云贵妃娘娘?”
江澜夜顿了顿,出乎意料的是,他语气非常肯定。
“不,不是她。”
宋仪彻底迷茫了。
话音刚落,殿外便响起通报声。
“太后驾到——”
太后大步走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
那人从太后的背后离开,一张精致无瑕的脸缓缓展露在众人面前。
宋仪瞳孔紧缩,险些没站稳。
怎么可能......
果真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太后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有些满意,笑道:“还不快见过陛下。”
“参见陛下。”
连声音都很像。
宋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这种感觉实在太诡异了,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站在她的对面。
不过,她回想起方才江澜夜笃定的话,细细打量了一番,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身高不对。
眼前的人要比她矮。
如果说容貌可以伪装,声音可以伪装,那身形可就不容易伪装了。
此人不仅比她矮,身子还要更瘦一些。
江澜夜盯着她的脸,出了神。
那人许是觉得江澜夜的眼神太过直白,有些害羞地垂下了头。
太后得意道:“陛下,此人从今日起就留在你的后宫了,你打算给她个什么位分,什么封号啊?”
她故意道:“不如,给个封号为云,如何?”
江澜夜问:“你叫什么?”
她愣了愣,道:“苏溪雪。”
江澜夜颔首,死死盯着她的脸,眼神从未挪开,道:“封为苏美人。”
太后一愣,不满道:“美人?陛下,你可要好好看清楚,这张脸是谁。”
江澜夜面无表情道:“儿臣比任何人都明白,苏美人不是她。”
苏美人怔住了,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站着的宋仪。
说来奇怪,此人打扮得素雅,且蒙着面纱,只这样看不出什么古怪之处,可她一进门,就不受控制地会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而且细细看去,她的眉眼也和那个什么云贵妃很像。
苏美人敛下眸中异色,乖巧地说:“美人也好,太后,嫔妾不贪图位分,只想一心伺候陛下。”
太后有些满意她这番说辞,拍了拍她的手背说:“好孩子。”
随后,她道:“那哀家就先回去了,陛下,但愿你能喜欢这位哀家精心为你挑选的美人。”
说罢,她转身离开。
苏美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宋仪同样也不知所措,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
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脸竟然一模一样。
江澜夜的视线终于从她脸上挪开。
他的确好久没有见过这张脸了......
他坐下后,宋仪和苏美人一同看向他。
江澜夜看着宋仪,问:“不是要去书房看书?”
宋仪知道,他是想支开自己。
刚好,有了苏美人吸引他的视线,自己再做什么事情也就方便了许多。
“那嫔妾去了。”
她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
苏美人见状,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主动凑了过去。
“陛下......”
见他没反应,许是不抗拒自己的亲近,她笑了笑,问:“陛下现在要批阅奏折,嫔妾为您研墨吧。”
江澜夜依旧没反应。
苏美人有些纳闷,想了想,竟愈发大胆起来。
她今日穿的清凉,忽然就伸手抓住了胸前的衣襟,向旁边一扯——
“啊!”
江澜夜忽然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眸中是数不清的怒火。
伴随着门外太监急促的呼喊声,江澜夜大步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宋仪正站在院子中央,身边三四个宫女正试图钳制着她。
她整个瘦弱的身躯摇摇晃晃,似乎下一刻就要撑不住了。
江澜夜瞳孔紧缩,冷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几个宫女吓了一跳,连忙放开她。
“参见陛下!”
太后猛然站了起来,看着他幽幽道:“陛下,你来得正好,宋采女出言不逊,顶撞哀家,哀家要罚她,她竟敢违命不从。”
她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后,又冷冷地瞥了宋仪一眼,嗤笑道:
“这就是你最近宠爱的人么?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
江澜夜走到宋仪面前,看着她问:“你怎么样?”
宋仪不语。
他的眉头刚要蹙起,随后,宋仪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臂膀,整个身子猛然晃了一下。
她有些站不住了,眼前发黑,险些晕过去。
要不是扶着江澜夜,只怕自己直接摔到地上了。
江澜夜脸色骤变,直接圈住了她的腰,将她按在自己怀里,随后冷冷看向太后。
太后万万没想到,江澜夜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陛下,你这是在瞪着哀家吗?难不成还是哀家的错?”
江澜夜伸出手,轻柔地扣着她的后脑勺,指尖微微陷在她的头发之间,让她整个身子都靠着自己,脸埋在他的颈窝处。
“儿臣倒是想问问母后,宋采女她犯了什么错,母后竟会这般生气?”
太后冷哼一声,“永福宫的宫人全都知道,方才她出言不逊,直接顶撞哀家,哀家要罚她,她还敢反抗。”
“出言不逊?”
江澜夜又问:“她都说了什么?”
太后一时气结。
“陛下,哀家知道你一向不肯听哀家的话,但你我之间从未像今日这般,只是为了个浣衣局出来的宫女?”
她意味不明地看着被江澜夜扣在怀中的女人。
“还是说......她太像死去的云贵妃?”
一听到云贵妃,江澜夜原本阴沉的表情更显冰冷,仿佛镀了一层寒霜,眼眸没有丝毫温度。
“谁说她死了?”
太后挑着眉,“她若是没死,你早就找到她了,还是说,那个狐媚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死了三年了还让你对她念念不忘!”
她越说越激动,指着宋仪道:“就因为她像云贵妃,你就要为了她,不顾你我母子间的情分了是吗!”
宋仪伸手,不安地揪着他的龙袍,只觉得头脑发懵,能听到太后的声音,却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江澜夜声音很淡,落在太后的耳朵里,字字清晰。
“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你不是儿臣的母后。”
太后窒了一瞬。
“你......”
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又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放开她,若是哀家今日不能罚她,哀家的威严何在?”
江澜夜充耳不闻,只是垂眸观察了一番宋仪,这才道:
“宋采女犯的错,儿臣自会替母后惩罚她,就不劳母后操心了。”
说罢,他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弯腰将宋仪抱起。
“你要去哪?!”
江澜夜转身,头也不回道:“母后好生歇息吧。”
他大步离开,永福宫的宫门又被关上。
宋仪觉得自己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又被太阳晒了许久,浑身出了好多汗,一点力气都没了。
江澜夜快步将她抱了回去,对宫女说:“倒水。”
他犹豫了一瞬,想要将宋仪的面纱勾下来。
宋仪挣扎着睁开了双眼,说:“陛下,嫔妾不想喝水。”
说罢,她感受到了膝盖处的痛意,虚弱地说:“膝盖......”
江澜夜伸手碰了碰,宋仪瞬间在他怀里闷哼出声。
江澜夜蜷缩着手指,眼底情绪不明。
“你先躺下,太医马上过来。”
看这样子,太后应当是罚跪了。
匆匆赶来的太医还是上次为宋仪包扎的那个人,这次看到缠绕着膝盖的布被鲜血染红,倒吸一口凉气。
“这......”
江澜夜命令道:“为她处理。”
“是,采女忍着些痛。”
他动作缓慢,因为鲜血涌出的缘故,白布和血肉几乎黏在了一起,缓慢撕开时,又有血珠渗出,宋仪痛到哑了嗓子,说不出一句话。
他无奈叹息,说:“这伤口深,痊愈得慢,结果现在又尽数裂开了,看着比一开始还要严重......”
江澜夜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那血淋淋的伤口,回想起的却是当初云贵妃因为贪吃,半夜跑去御膳房炸了肉丸子,却被热油崩了手背,回去寻他的时候,直接扑到他怀里哭了。
他给云贵妃涂抹的都是上好的药膏,所以不出三日就彻底好了。
如果...是她,这种时候只怕早就哭出来了。
她最耐不住痛。
宋仪死死揪着床褥,吸着凉气问:“太医,还要多久......”
太医也紧张,道:“采女再忍忍。”
宋仪浑身都在颤。
她发现了,只要自己一直待在江澜夜身边,她就一定不会好过。
先是庄嫔,后是太后,一开始还有个萧婕妤。
她们个个都看不惯自己待在江澜夜身旁。
有些时候,恩宠过盛,反而会遭人排挤。
更何况,她压根没有什么恩宠,且只是个小小的采女。
她实在受不起江澜夜莫名的关心,更不能总是待在他的身边。
这次她的确痛到受不了了。
宋仪险些直接昏过去,等太医起身时,她浑身像是进了水里又被捞上来一样,汗水将衣裙打湿。
太医又配了些新的药膏,尽数交给惜春。
惜春擦着眼角的泪,连忙收好。
太医走后,江澜夜看着她,问:“要继续躺着吗?”
她摇摇头,声音还是很虚弱:“坐起来。”
惜春见状,连忙要上前去扶她。
可是江澜夜竟直接弯下腰,动作格外慢,将她扶了起来。
宋仪坐在床榻边上,脚跟搭在矮凳上,直视着江澜夜。
江澜夜也看着她,主动开口说:“日后,谁来找你,你都可以不去......”
“陛下。”
话音未落,宋仪突然唤了他一声。
江澜夜一顿,“你说。”
“放嫔妾回去吧,求您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嘴唇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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