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无广告版本的古代言情《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全文》,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甘采儿兰亭舟,是作者“兮若无止”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时,甘采儿刚五岁,正是雪玉可爱,软萌软萌的年纪。魏玉兰对甘采儿一眼沦陷,从此如珠如宝地宠着,宠得比甘茂国还变本加厉。魏玉兰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扮甘采儿。甘采儿能名扬清水镇,成为镇上第一美人,魏玉兰功不可没。看到一堆五颜六色,艳丽逼人的云锦,甘采儿不由扶额。这金光一道道闪得,快亮瞎她的眼。魏玉兰格外喜欢将她打扮得富贵、喜庆、鲜艳、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前世......
主角:甘采儿兰亭舟 更新:2025-05-11 0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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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甘采儿兰亭舟的现代都市小说《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全文》,由网络作家“兮若无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广告版本的古代言情《爱情要我二选一,我怯场了全文》,综合评价五颗星,主人公有甘采儿兰亭舟,是作者“兮若无止”独家出品的,小说简介:时,甘采儿刚五岁,正是雪玉可爱,软萌软萌的年纪。魏玉兰对甘采儿一眼沦陷,从此如珠如宝地宠着,宠得比甘茂国还变本加厉。魏玉兰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扮甘采儿。甘采儿能名扬清水镇,成为镇上第一美人,魏玉兰功不可没。看到一堆五颜六色,艳丽逼人的云锦,甘采儿不由扶额。这金光一道道闪得,快亮瞎她的眼。魏玉兰格外喜欢将她打扮得富贵、喜庆、鲜艳、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前世......
嚯,真没想到,这人心思还挺缜密。
朱小筱眼睛—转:“兰公子虽也好,但毕竟他已娶妻。怕惹人闲话,所以不便上前请教。”
“我去帮你借琴。”
甘采儿二话不说,转身就找人借琴去了。很快,她就抱着琴回来。
此时的景台观上早没了男女区域分隔,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起,或是聊天谈笑,或者吟诗作画。颇有上祀节才有的自由风尚。
朱小筱抱着琴,走到—个人群稍少,较为安静的地方,席地而坐,开始抚琴。
她弹的是《七弦调》,—首最常见的古琴入门曲。
朱小筱的琴技来自于她母亲,在清水镇也许还算数—数二,但到了黄庭海面前,那水平就犹如稚儿。
黄庭海难掩眸中笑意。他对朱小筱手法指点了几处,而后接过琴,又将原曲弹了—遍。
不得不说,同样的曲子,不同人的演绎,那真是天壤之别。
黄庭海的少年天才之誉,并非浪得虚名。
“黄公子,你弹得真好!我都听不出来是同—首曲子了。”甘采儿由衷赞扬道。
黄庭海眉间飞上—抹喜色,似对甘采儿的赞扬,十分受用。
“谢小姐谬赞,雕虫小技而已。”
“哪里是雕虫小技,就算是雕,那也是雕象的大技!”
甘采儿两辈子都不通文墨,但拍马屁的话,那是无师自通,张口就来。再配上她甜甜的笑,向来是无往而不利。
果然,黄庭海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黄公子,你可去过清水镇?”甘采儿趁机问。
“不曾。”
不曾?甘采儿心中—拧。
“那竹山县呢?”甘采儿不死心。
“也不曾。”
竟是都不曾!
乡试在明年八月,也就是现在距黄庭海举报甘采儿,已不足—年时间。可他从没去过清水镇,那怎么与启智书院的人相熟的?
甘采儿怔住。
黄庭海见甘采儿有些失神,于是好言道:“想来谢小姐的家乡定是山青水秀,人杰地灵之处,待明年秋闱结束,在下必会去看—看。”
“不用等明年呀,今年就可以的。清水镇有最新鲜的鲈鱼,味道最是鲜美,别处都吃不到的,到时让我表哥请你品尝。”甘采儿又扬起笑脸。
“那可不行,秋闱前要专心备考。下月起,书院便要日日点名,不再允许学生远行。”
如此说来,便更不对了!
甘采儿此时觉得,前世的事大有蹊跷。
“黄公子,刚才见你与兰公子合奏颇为默契,你二人可是经常合奏?”朱小筱忽出声问道。
她虽不知道甘采儿到底要打探什么,但二人之间从小的默契,让她还是明白要将话题往什么方向引。
于是,两人便见黄庭海脸上笑淡了。
“我与兰兄并非同—书院,平日见面甚少,不过他的才名,倒是如雷贯耳。”
“至于与合奏嘛,音律大抵就那几样,只要拍子合上,自是不会差。”
黄庭海口头低调谦虚,可甘采儿没有错过他眸底闪过的阴鸷。
这样的黄庭海与甘采儿印象中的黄庭海,终于重叠了。她默默收紧了掌心。
“哦,这样呀。我还原以为你们是知音呢。”朱小筱似遗憾。
“呵呵,朱小姐若要说到知音,我与吴三公子倒能算得上。吴公子舞剑,通常都是由我击鼓或者弹琴。”
“吴三公子?”朱小筱语带疑惑。
“吴三公子是吴总兵的嫡次子,年纪轻轻就文武双全,文能提笔写文章,武能上马斩流寇。”
黄庭海微笑着,露出—丝与有荣焉的倨傲。仿佛吴三公子的优秀,就是他的优秀。
甘采儿次日就回了甘府,把从朱小筱那里听到的消息告诉给魏玉兰。
甘采儿到家的时候,魏玉兰正在房中看账册,核算各店铺的收益。听了她的来意,魏玉兰放下算盘。
“若有京都官员下来,旦州府定是会热闹一番,自然少不了各种聚会和宴请。借此机会去结识些人,露露脸,确是好办法。”
“这样吧,我给旦州府的姐妹们去封信,让她们想法子给你弄张大宴会的请帖来。”
“好了,你回家去等着就行。”
“娘,这就行了?!”
甘采儿双眸微张,觑着魏玉兰。后者过于轻松随意的态度,让甘采儿不放心。
翰林院的官员,那可是天子近臣,皇帝面前的红人!想见他们一面,都得削尖了脑袋往里挤,怎么到了她娘这里,就只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搞定?
她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
“呵,你以为会有多难?”魏玉兰斜眼瞥了一眼,“越是盛大的宴请,越要有歌舞助兴,更何况还是那帮文人聚会。”
“那些自命清高的才子,多是道貌岸然之辈,满肚子都是男盗女娼。秦楼楚馆的,可没少得进。”
“你放心吧,你娘虽离开旦州府好些年,但人脉都还在。一张请帖而已,还不在话下。”
说罢,魏玉兰便不耐烦地挥手,要赶甘采儿走。今日,她还有一大摞账册要看,可没时间陪着甘采儿闲聊。
听完魏玉兰解释,甘采儿心下大定。心一定,她便心情好。于是在屋里这瞅瞅,那瞧瞧,见魏玉兰埋首账册里不搭理她,忽地心中一动。
“娘,我也想学着做生意。”甘采儿凑到魏玉兰跟前,讨好地道。
“你?不行。”魏玉兰眼皮都没抬。
“我怎么就不行了?”甘采儿不服。
“你缺心眼。”
“娘!!!”甘采儿恼了,一把扯住魏玉兰的手。
魏玉兰被她闹得头疼,无奈抬起头,道:“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想做生意了?就你嫁妆都够兰家人吃两辈子了。你安安份份当兰家少夫人不好吗?”
“不好!”甘采儿果然摇头。
“兰家家底太薄,若只靠我那些嫁妆,迟早得坐吃山空。我必须学点生钱的手段才行。”
甘采儿是穷怕了。上辈子那种穷困潦倒,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她永远不想再来一次。这一世,钱这个东西,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再说,娘这么能干,我这做女儿的也不能差不是?不然还不让人笑话呀。”甘采儿谄媚地笑。
甘采儿虽是在溜须拍马,但这话说得没毛病。
甘家能成为清水镇首富,镇上所有产业十占七八,靠的是魏玉兰,而非甘茂国。
甘茂国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以诚信忠厚的风格立足。在魏玉兰未过门前,甘家的生意虽做得风生水起,但远远称不上独步清水镇。
而魏玉兰在欢场浸淫十数年,早锻炼得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积攒的人脉也是极广,行事作风更是雷厉风行。
自她嫁给甘茂国后,甘家的生意像坐火箭般迅速上窜,不到三年,甘家就成了清水镇首富,保持至今。
听着甘采儿的甜言蜜语,魏玉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放下手中账册,揉了揉甘采儿的头发,笑道:“你呀,就这张嘴生得好,惯会哄人开心。”
“你从小就对钱没概念,花钱如流水,心眼实,脾气又娇横,半点气也受不得,哪是做生意的料?”
“不过,你若只想赚钱,倒不一定非得自己做生意。”
魏玉兰话刚一出口,肩膀上便搭上一双柔荑,卖力地给自己按摩。她顺着手往上看,见甘采儿正一脸殷勤地看着她。
魏玉兰心里感叹,小姑娘果真是一嫁人就长大,没心没肺的人都知道要给日后考虑筹谋了。
唉,这兰家到底是有多穷?早知这样,当初就不该教她那缺损的法子,让她嫁到兰家去。
“你真要有心,就抽时间过来,我先教你从看账本学习。”
甘采儿欢天喜地应下。重生以来,两大桩心事总算落地。
另一边的兰宅内
章力拿着一封信,进了书房。
“公子,京都来信了。”
兰亭舟伸手将信接过,抽出信纸,看了两遍。而后他微微扬眉,舒展一笑。
“章伯,青宁要来旦州了。”
“陆公子要来?这可太好了。”章力欣喜道。
“嗯,翰林院卢老大人要来旦州巡视,青宁随他一同前来。”兰亭舟道。
“自京都一别,这都十来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章力不禁唏嘘,“公子,陆公子什么时候到?老奴去备些好酒好菜候着。”
“不用。”兰亭舟摇头。
“青宁此次前来,是护卫卢老大人的安全,卢老大人在哪儿,他就在哪儿。估计没时间来清水镇。”
“那公子的意思,是你去旦州府?”
兰亭舟没作声,似默认。
章力顿了顿,似想到什么,于是小心地:“从清水镇去旦州府,最快也得一天,这一来一回的......少夫人那边,可要怎么交待?”
听章力提到甘采儿,兰亭舟不由眉头微蹙,也觉得头疼。
兰亭舟与陆青宁的关系特殊,不能轻易让旁人知晓。两人之间的信函往来,都是由极可靠的人经手传递。
若未成亲之前,他兴许还有法子敷衍,但成亲之后,以甘采儿紧迫盯人的程度,莫说离开三四天,就是离开一天,她怕都要满世界找人,闹得人尽皆知。
兰亭舟伸手揉额头。
“不如,公子带着少夫人一起去?”章力试探着提议。
他乐呵呵道:“话说公子成亲后,还没带少夫人外出游玩过呢。此次同去旦州府,倒也很合适。”
兰亭舟睇了章力一眼,这是得了甘采儿多少好处,这么替她说话?要知道章力可是兰家忠仆,一路从京都跟着来此地的。
见兰亭舟眼风淡淡扫来,章力顿时噤声。
他这还不是为公子着想嘛,老夫人管束得太严厉,公子与少夫人都没点新婚夫妻该有的样儿。
新婚出游么?
兰亭舟手指缓缓摩挲着桌面,双目微垂,倒也不是不可。
“你想去钱夫人办的南山秋游?”甘采儿微微挑眉。
甘采儿使劲点头。
“所以,你就让我答应为钱朗画《苦寒图》?”甘采儿气笑了。
“那你知不知我一直没答应,是因为作此画需要用的石青极不易得,旦州府内根本没有?”
甘采儿见甘采儿面色不善,不由抠了抠手指,期期艾艾地放低声音。
“你可以先应下嘛,最后画不画的,那还不是你说了算。”
甘采儿闭了闭眼,只觉得火气“嗖嗖嗖”直往脑门窜......
“你这是不惜让我失信于人,也要拿到那张请帖?”
甘采儿不说话了。
她见甘采儿神色冷然,不禁住了口,低头耷目,悻悻然回了卧房。
不画就不画,她另想办法就是!甘采儿撇着嘴,翻来覆去,一夜都睡得不安稳。
这一晚,甘采儿没回卧房。
甘采儿虽在鹿鸣书院住读,但他放下不心甘采儿,隔三岔五就会抽时间回来一趟。
每次回来,他虽不会次次都要欢好,但每次却定是要与甘采儿同床共枕,相拥而眠。这一次,倒是例外。
第二日,小红服侍甘采儿起床时向她唠叨,说书房的灯昨晚亮了一个通宵。到天光大亮,姑爷才房里出来,径直去了书院,连早膳都没用。
甘采儿愕然。他这是气得一宿没睡?不就是一张画而已,不至于吧?!
然而十日后,突然有钱府的下人上门,给甘采儿送来一张请帖。正是南山秋游会的请帖,上写诚邀甘采儿携家人共襄盛会。
甘采儿一下傻了。
钱府下人满脸堆笑,话里话外都在夸甘采儿是妙手丹青。
原来,钱大人前日将他的一幅山水画献给吴总兵,极得吴总兵喜欢,钱大人因此倍受夸奖,大大出了一番风头。
甘采儿这才恍然。所以那一晚,他不是气了一宿,而是画了一宿?
她看着手中的请帖,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还有一点嗔怪。
这人怎么跟哑巴似的,啥都不说。
南山座落在旦州府城外,离旦州府约几十里地。若乘车马前往,大约一个时辰左右。
南山虽不高,也不险峻,却声名在外。因山上不仅树木茂盛,还有瀑布、泉水和溪流,显得钟灵毓秀,颇具灵气。
然而最让南山名声大噪的,是满山的红枫。一到深秋,漫山的红叶便如同燃烧的火焰,热烈而瑰丽,成为天地之间一抹最让人惊叹的亮色。
旦州府的人都爱极了这方颜色,每到十月,山上红枫遍野时,去南山游玩的人总是络绎不绝。
钱夫人举办的南山秋游会,便是借着这美景的名头,时间选在枫叶最火红的十月。
为了这次南山秋游,钱夫人提前早早就向州府报备,还花费五百两银子,请州府派守备军将南山清场一天。有官兵把守在山脚入口处,只有持有请帖的人才能上山。
钱夫人为了自家小女儿的婚事,可谓是煞费苦心。
南山秋游这日
天还没大亮,甘采儿就早早起了床,一溜烟钻进东次间,与朱小筱两人打扮起来。
直到天光大亮,两人才款款踏出房门。
只见这两人,一浅碧,一绯红,一温婉雅致,一明媚动人。皆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俏生生地站在秋日晨光里,惊艳非常。
等在正堂里的甘采儿,看见二人装扮,眸色却不由一沉。
朱小筱见甘采儿面色不愉,偷偷觑了眼甘采儿,然后对甘采儿打了声招呼,脚底一抹油,拎着裙䙓就溜了。
第二日,兰亭舟极难得在天光大亮后才起身,而甘采儿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醒后,并没立即起身,而是躺在床上呆呆地发怔,眸光黯淡。
“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小红担心地问。
甘采儿缓缓摇头,哑声道:“小红,你先下去,我想再歇会儿。”
小红忧心忡忡地出去了。
其实,小红的担心大可不必,甘采儿身上并无不适。
虽然兰亭舟昨夜过于放纵,毫无节制,但他一直控制着力度,并没伤到甘采儿。
但,正是因为这份细心体贴,反倒使甘采儿更加难过。
兰亭舟温热的鼻息,似乎仍在她耳畔萦绕,撩拨着她,让她阵阵心悸。
可这么好的郎君,却终归不是她的。
甘采儿觉得自己像个小偷,从沈云曦那处偷来这一时半刻的温存。
她贪着,恋着,舍不得放手。
但到最后,还是得悉数还回去。
甘采儿的胸口鼓涨着一股酸涩的情绪,深深的,浓烈的,快要将她溺毙。
她忽心中生出妄念,能不能将兰亭舟昧下,不让给沈云曦?
妄念才生,她眼前便闪过前世兰亭舟与沈云曦相处的一幅幅画面。
他二人之间不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便知对方所思所想,那是外人无法介入的默契和相知。
彼此相望的眸中,有温柔,有怜惜,有羞涩,还有淡淡的缱绻。
甘采儿刚升起的念头,不到片刻,便又一点点灰败下去。
自己如何能与沈云曦相提并论?
她盯着客栈的绣花床幔,淡淡地自嘲。
兰亭舟进鹿鸣书院的事,看来得想办法加快些才好。等他住进书院,初一、十五的房事便也可免了。
自己与他相处时间越少,日后和离时,难过也越少。
甘采儿在心事重重中又疲倦地睡过去。
与甘采儿的情绪低落相反,兰亭舟这日却格外神采奕奕。
仍然是茗品茶舍的雅室
“呵,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今日看起来,连走路都带风。”陆青宁打趣道。
兰亭舟一笑,低头饮茶,并不理会陆青宁的调侃。
“提到昨日,听说你可是大出风头。”陆青宁笑道。
“现在很多人都在到处打听你,特别是家中有闺女的。”
“哦,对了,你真的爱吃红油大肘子?”
兰亭舟瞥了他一眼,见后者正一脸戏谑盯着他,不由淡淡一哂。
“你这么喜欢八卦,去禁军当差真是屈才了,不如去廷尉司试试吧。”
“得,那还是算了!”陆青宁忙摆手。
“廷尉司干的事,大多有损阴德,我可不受那罪。”
兰亭舟垂眸一笑。
“对了,你最近若有时间,替我多留心一下杜府。”
“杜府有不妥?”陆青宁问。
兰亭舟将甘采儿打人的事说了。
“哈哈哈,弟妹真乃性情中人,甚合我意!改日定要见见。”陆青宁抚掌大笑。
兰亭舟睇了他一眼,淡声道:“嗯,改日请你吃红油大肘子。”
“呃,那倒也不必。”
“不过,高门宅院内常有妻妾争宠,这事也不稀奇。你为何觉得此事有异?”
“旦州在杜大人治下,民风清明,百姓乐业。他不像是糊涂之人,会放任后宅乱成这样。”兰亭舟道。
“经你这么一说,杜府好像确有奇怪之处。”陆青宁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说来听听。”
“卢老大人此次南下,是奉旨巡视汨江沿江各处的州郡。”
“其它地方,卢老大人都只停留三五日,可到了旦州,他竟要停留一个多月,说是与杜大人相见恨晚。”
“嗯,那也不是不行。”
朱小筱歪着头,想了想,心思动了。
于是,甘采儿和朱小筱二人就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开发新衣的工作中。
白天,二人结伴去霓裳阁与绣娘们讨论针法,配色和裁剪;傍晚回到小院,二人就一起琢磨新的款式和纹样,一个口手并用地比划,一个心领神会地涂涂画画,忙得不亦乐乎。
半月不到,一件湖水绿的长裙便出炉了。这条长裙款式与时下常见的不同,上绣的纹样也很新,连芸娘都没见过。
她拿着长裙也不由连声夸赞,果然京都来的样式就是新颖别致!
只是,这件新裙在锦绣坊挂出许多天,完全无人问津。
这让甘采儿大受打击。难道旦州的女子与京都女子的品味差异这么大?
朱小筱将长裙穿在身上,在铜镜前扭来转去,裙身上各色丝线像是活过来一般,在裙面流动,整条裙子顿时生动起来。
“这裙子真的太美了~~~”朱小筱忍不住赞叹。
甘采儿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可是,这么美的裙子,怎么会就没人喜欢呢?那些人,真的是眼瞎!甘采儿忿忿地想着。
突然,她目光一凝,停驻在正自我陶醉的朱小筱身上。
哦,不是那些人眼瞎,是她们根本没看到!
“小筱,你穿这裙子真好看,特别好看!”甘采儿凑到朱小筱近前,笑眯眯。
朱小筱蓦地停下,默默远了两步,警惕地看着甘采儿。
“你又想干嘛?!”
“你又想干嘛?!”
朱小筱警惕地看着甘采儿。
甘采儿笑眯眯看着她,并不搭话。
甘采儿想法很简单,新款裙子的美没人看见,那就让人看见好了。
要如何才能让人看见呢?
喏,就让朱小筱穿上它,上街去多逛逛不就行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然后,“砰”地一声,一个绣枕直直砸到甘采儿头上。
“让本小姐满大街去溜达?甘采儿,你是想死吗?!”朱小筱怒骂道。
“要溜达你自己去!”
“就是,谁家正经小姐会在大街上抛头露面的!”环儿也愤愤不平。
甘采儿摸摸鼻子,有些讪然。
哦,这点她到忘了。旦州府不比清水镇,世家女子外出都坐马车,或者以帷帽遮面,不会轻易露脸。
小红见自家小姐被怼,心生不满,梗着脖子道:“不能在街上逛,那可以去宴请或者什么聚会上逛呀。”
“我家小姐觉得朱小姐穿这裙子漂亮,多多让人看到,这有什么不对的?”
甘采儿眼睛一亮,这办法好!
“你想参加世家间的聚会?那可不容易。”芸娘摇着头道。
“世家圈子里的来往,都是固定的,没人引荐,根本进不去。”
“那要什么样的人引荐呢?张老板不是一直给钱通判家做衣服吗,连他也不行?”甘采儿问。
“他顶多与钱府的管家嬷嬷打打交道,哪里能够得着见老爷夫人的面?更别提府上的小姐们。”
“不过,你提起钱府,我倒想起一事儿来。”
“钱家三小姐到了适婚年纪,钱夫人最近在给她相看,听说要办一场南山秋游。前些日子,还找张老板赶制新装来着。”
甘采儿听了心中一喜,这不正是想啥来啥么?真是天遂人愿!
现在唯一需要操心的,就是怎么得到请帖。
在芸娘看来不好办的事,甘采儿却信心满满。
因为她记得,钱府来找兰亭舟求画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用兰亭舟的画去换张请帖,应是不难。
“那可不成。”芸娘摇头。
“你别看好像都是裁衣裳,绣花样,但夫人小姐们穿的与巷中姑娘们穿的却大有不同,完全不是一回事。”
甘采儿想了想,道:“是款式和花样的不同吗?”
“算是吧。除此之外,夫人小姐们也不愿意用青楼姑娘们用过的绣庄。”
“我有一个好友,她从小在京都长大,她的衣服好多都是旦州没有过的款式,可好看呢。”
“芸姨,要不我们另外再开家店,专做夫人小姐的款式?”甘采儿提议道。
甘采儿不仅长得美,且相当好美。前世,除了追兰亭舟,她最爱做的事就是打扮自己。
“草包美人”的称号可非浪得虚名。
在她还没有落魄的那些年,京都最流行的衣服她都有买,不是一件件的买,而是一堆堆的买。
所以,她对今后数年世家贵女的服饰趋势,是有充分了解的。
她打算凭着这点记忆,抢占先机。
芸娘听了她的提议,欲言又止地看向她,开家新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不过见她一脸跃跃欲试,芸娘又不忍泼她凉水。
“我认识锦绣坊的张老板,他店铺便是专给夫人小姐们做衣服的。你可拿些新款式先放在他店里试试看。”
“谢谢芸姨!”
甘采儿大喜,瞬间充满了斗志。
京都从小长大的好友,甘采儿是没有的,但好友,那还是有的。
甘采儿不通笔墨,仅能识文断字,画画更是一塌糊涂,画出来的事物连她自己都不忍看。
那些漂亮又美丽的衣饰只存在她脑海里,要让它们变成实物,第一件事,便是要将它们画下来。
甘采儿第一个想到的,是兰亭舟。
“你要画这么些衣服干什么?”兰亭舟问。
“我说,你画,然后拿来当模版,把衣服做出来卖钱呀。”甘采儿答。
兰亭舟一默。
而后,他缓缓开口:“是家里的钱不够了吗?缺多少,你给我讲,我来想办法。”
兰亭舟现在很能赚钱,上门求他书画的人得排长队。他的画说不上价值千金,但一幅卖二三十两银子还是可以的。
兰亭舟这态度,摆明了不愿意甘采儿抛头露脸去赚钱。
“可我想自己赚钱。”甘采儿撇了撇嘴。
兰亭舟明白了,她这是太闲,没事做给闷着了。
兰亭舟略一思忖,道:“亭之前些日子来信,说他个子长得快,原来的衣服都短小了,没几件能穿。你若有空,便帮他做几件吧。”
甘采儿深吸两口气,强压下想动手打人冲动,甩上门帘,进了里屋。
兰亭舟这条路走不通,只能另找他人。
甘采儿将自己能找的人,从头到脚捋了一遍,也就只有朱小筱沾点书卷气。虽说她的画也一言难尽,但好歹比自己强。
第二日,甘采儿就修书一封,邀朱小筱来旦州府小住。
朱小筱在接到甘采儿的书信后,整理好五大箱笼衣物,坐着马车,唱着歌,带着贴身婢女环儿,高高兴兴地往旦州府来了。
看着院门口几大辆马车,还有忙进忙出指挥下人搬东西的环儿,甘采儿自觉地,往旁边站了站,生怕自己挡了路。
一车又一车的东西,不停卸下来,搬进屋。
甘采儿不由咂舌,感慨道。
“你弄这么大架势,知道的,道你是来访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纳妾了。”
“呵,你家纳妾是走正门的?啧,你心可真大!”
朱小筱不屑地白了她一眼,然后一甩手帕,自顾自地迈步进了院子。
兰母闭了闭眼:“都是我拖累了你。”
“县试而已,儿子在哪个书院读都无区别。留在清水镇,还能对家中照料一二,未尝不好。”兰亭舟宽慰兰母。
兰母长叹一声:“她非你良配。”
兰亭舟静默良久,而后缓缓道:“儿子知道,但她于兰家有恩。”
这两句话,像一记耳光,重重抽在甘采儿脸上。
果然,兰亭舟从来就没喜欢过自己!
虽是早知晓的事,但听到兰亭舟亲口说出,哪怕重来一世,甘采儿还是会难过,心如刀尖扎似的疼。
她是真的喜欢兰亭舟,可她也是真的配不上兰亭舟。
兰亭舟是谦谦君子,皎皎如月。能配得上他,能站在他身侧的,应是沈云曦那样的女子,温婉,优雅又高洁,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是名满京都的才女。
心里泛起难言的酸涩,甘采儿死死咬着手腕,一滴泪滑落脸庞。
既然兰亭舟不喜欢自己,那这一世,就不再委屈他。
想来前世兰亭舟与自己十年的婚姻,对他来说是何等艰难的忍耐。
甘采儿抿紧了唇,眼前闪过沈云曦的身影,还有兰亭舟望向她欣赏和喜悦的眼神,那是自己从来没得到过的。
兰亭舟在她这里多是隐忍、克制,不被她蠢得恼怒,就是被她撩拨得失控,独独没有过欣喜和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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