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藕片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嫡女穿书的自救手则小说结局

嫡女穿书的自救手则小说结局

简尾喵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眼看着半盏茶时间快过,场中依旧无人猜出。薛妙低头想了半晌,半点思绪都没有。她烦躁的跺了跺脚,下意识扭头看向纪令月,见她也没有什么眉目,不由道。“三表妹还是算了吧,场中多少青年俊杰都猜不出来,你苦苦沉思又有何用,难不成你还真想拿个甲等?”她面上苦口婆心的劝着,言语中的阴阳怪气却掩饰不住。她都猜不出来,纪令月瞎琢磨什么?陆淮琛居然在她身侧……这该死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围着她团团转!嫉恨将薛妙的理智纪令月压根就没有理睬她,她看着手中的字条,一道思绪倏然划过。“砦门重映残边月……”她忽而提笔,在字条上落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陆淮琛百无聊赖的倚靠在树干旁,见纪令月拧眉沉思,嗤笑,“五官都快拧成老太太了,京城大美人。”他带着几分揶揄...

主角:陆淮琛薛妙   更新:2025-05-09 15:05: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淮琛薛妙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穿书的自救手则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简尾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眼看着半盏茶时间快过,场中依旧无人猜出。薛妙低头想了半晌,半点思绪都没有。她烦躁的跺了跺脚,下意识扭头看向纪令月,见她也没有什么眉目,不由道。“三表妹还是算了吧,场中多少青年俊杰都猜不出来,你苦苦沉思又有何用,难不成你还真想拿个甲等?”她面上苦口婆心的劝着,言语中的阴阳怪气却掩饰不住。她都猜不出来,纪令月瞎琢磨什么?陆淮琛居然在她身侧……这该死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围着她团团转!嫉恨将薛妙的理智纪令月压根就没有理睬她,她看着手中的字条,一道思绪倏然划过。“砦门重映残边月……”她忽而提笔,在字条上落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陆淮琛百无聊赖的倚靠在树干旁,见纪令月拧眉沉思,嗤笑,“五官都快拧成老太太了,京城大美人。”他带着几分揶揄...

《嫡女穿书的自救手则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眼看着半盏茶时间快过,场中依旧无人猜出。

薛妙低头想了半晌,半点思绪都没有。

她烦躁的跺了跺脚,下意识扭头看向纪令月,见她也没有什么眉目,不由道。

“三表妹还是算了吧,场中多少青年俊杰都猜不出来,你苦苦沉思又有何用,难不成你还真想拿个甲等?”

她面上苦口婆心的劝着,言语中的阴阳怪气却掩饰不住。

她都猜不出来,纪令月瞎琢磨什么?

陆淮琛居然在她身侧……这该死的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都围着她团团转!

嫉恨将薛妙的理智

纪令月压根就没有理睬她,她看着手中的字条,一道思绪倏然划过。

“砦门重映残边月……”

她忽而提笔,在字条上落下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陆淮琛百无聊赖的倚靠在树干旁,见纪令月拧眉沉思,嗤笑,“五官都快拧成老太太了,京城大美人。”

他带着几分揶揄,纪令月抬眸瞪了他一眼,见陆淮琛挑眉又怂怂的缩了回去。

锣鼓声再次响起,纪令月耳朵一竖,在瘦弱男子宣布答案前,她倏然举手。

男子眼尖的看到,溜到嘴边的话顿时一停,他笑眯眯道,“看来那位姑娘心中已有答案。”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望向身后,尤其是男子的目光,分外炽热。

纪令月将字条递给靳一,靳一将纸送到男子手中。那男子一看,先是露出几分不可置信。

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后,那男子才慢悠悠露出一口白牙,将那张字条展示给众人看“恭喜这位小姐,答对了。”

底下一片哗然,前排有人眼尖的看到那字条上的字,不免感叹,“姑娘的字当真是不错,笔走游龙,勾笔肆意,比起男子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此人乃书生中功力不错的书画大家,此言一出,立即有人迫不及待纷纷附和。

纪令月有些小得意,她下意识回身看向树梢下斜斜倚着,身长玉立的男子。

陆淮琛仿佛与所有明亮的喧嚣隔绝,半张容颜淹没在浓郁夜色中。好似察觉到纪令月投过的视线,他微微抬头,容貌刹那似碧海尽头缓缓升起的明月,光辉掩映。

光影交错下,他长眉如墨,姿容绝尘。墨色长发散披在身后,嘴角噙着一个浅浅微笑的姿态,如荼靡绽放。

纪令月本来想向他嘚瑟一小会儿,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心脏好似有什么被轻轻碰撞了一下。

心脏“砰砰”飞快跳动了两下,纪令月有些茫然。

她顿了一顿,黛眉微蹙,歪头想了想。

大反派魅力十足,自己这个反应也是正常的。

应该……吧?

她脸上的小嘚瑟被陆淮琛清晰的看得一清二楚。

陆淮琛眸光深邃,在无尽夜色中幽幽深深。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角的笑也显得漫不经心。

一阵风簌簌吹过,卷起地上的灰沙迷了众人的眼。

不知谁惊讶的‘咦’了一声,众人纷纷探头。

路边两侧隐约出现身一袭暗红夜行衣,头束红色抹额,腰间挂着柄长刀,一个个虎视眈眈盯着围聚在高台中央的人们。

待众人视线扫过,那帮蛰伏人纵身一跃,半空蓦然唰地飞起数十道身影。

大片明晃晃红艳艳如红云从空中嚣张飘落,不知谁人的大刀刀起刀落,血色飚溅,猩红的血气划破一线天。

人群中骤然爆发激声尖叫,正处在茫然中浑浑噩噩的百姓们陡然惊醒,尖叫着四蹿。

大片红色涌入,手持大刀胡乱朝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肆意挥舞屠杀。

温馨和乐的场面骤然变成刽子手肆意屠戮的修罗场。

纪令月先是一愣,先前猜中字谜的喜悦迅速消退。

亲眼看到血肉横飞尸首分离的场面,她整个脑袋都在发麻,身体僵硬如浮雕,所有的呼吸仿佛跟着声音停滞在瞬间。

人群逃窜尖叫声混杂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大片大片灌入她的感官之中。

“你在这儿愣着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陆淮琛收敛起浑身的漫不经心,他周身气势好似收鞘待出的锋利刀刃,凌厉而惊人。

“自己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这应当不用本王教你吧?”

纪令月连忙摇头,同时也为获得摄政王这一句应该能算作关心的话语而感到十分受宠若惊。

陆淮琛看了她一眼,便带着靳一飞快离开。

途中有几名身着红衣不要命的朝他杀去,陆淮琛看都不看一眼,手中折扇翻转,精致的扇柄竟化作削铁如泥的利刃,转瞬间便取了两条性命。

折扇在指尖灵活一转,如灵蛇般稳稳的停在掌心。

陆淮琛冷冷一笑,“不过是一群躲在水沟的地老鼠罢了,本王还未找你们麻烦,一个个倒等不及自求死路了。”

为首一名红衣人忌惮地看着他,等他认出是谁后,眼神骤然化为惊恐。

“陆淮琛,他是陆淮琛!”

另一头,纪令月掩面弯腰混在慌乱的人群中东躲西藏。

她跑着跑着,猛然想起两个人来。

陆瑾桃与小皇帝!

这两人能出宫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若他们真出了什么事,不但她脱不了干系,同时亦会加速纪府没落甚至灭亡!

虽然知道会有禁军守护着,但纪令月一颗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她快速提着裙摆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蹲着。

躲好后她又悄悄探头,在人群中企图找到两抹熟悉的身影。

“保佑保佑,要么让我找到他们两个,要么让我看到他们平安无事的离开……”

纪令月胆战心惊的躲着,她双手合十暗暗祈祷着。

“纪令月!”

薛妙在人群中慌乱逃窜,发髻在逃跑过程中掉落,整个人狼狈不已,即便这样,她却能敏锐的捕捉住纪令月所在的位置。

薛妙一边惊叫,忙不迭的往她身旁钻。

纪令月心里一咯噔,她连忙指了指另一个树,“你去那边躲着,藏不住两个人。”

薛妙好不容易找到认识的人,这下子躲着就不愿意再走了,闻言她不耐烦回顶了一句,“要去你去,我在这待着。”

纪令月懒得理她,当务之急是找人,时间越久,她愈发的急切。

也不知是她的碎碎念起了作用,还是上天当真听到了她的祷告,纪令月视线突然锁定在一个方向上。


众人一颗心跟着定襄王妃七上八下的,直听到人没事,纷纷松了口气。

薛妙眼珠子一转,忙着开口,“没想到大表姐竟遇到如此惊险的事情,好在人没事,真是上天保佑。”

说着,她一副有惊无险的模样。

定襄王妃瞧着,轻嗤一声,没有理她。

纪令月在一旁兴致勃勃听着,原本她以为定襄王妃只是单纯来做客,没想到居然是来讲故事的。

她还以为傅明烨与纪令仪的第一次碰面会在薛妙撮合下促成,这样算了算,时间线竟然早了一年。

难道是原书中埋下的伏笔,只是她没有注意看而已?

纪令月支肘撑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以后,干脆放弃了。

另一头,薛妙还在努力的争取定襄王妃的好感。

她好似对纪令仪十分关心,前前后后问了不少关于她的话。

“大表姐可有受伤?我听说山贼粗鲁的很,我担心大表姐磕着碰着却不肯说……她就是这样总是把心事藏在心底。”

要说薛妙字字句句仿佛是为纪令仪着想,可纪令月听着,越来越觉得奇怪,怎么就仿佛纪令仪已经被山贼怎么着了一般。

而且,她这个纪令仪的嫡亲妹妹都没表示什么,你急忙忙的出风头做啥?

纪令月表示,她很不开心。

可薛妙是书中女主,她再不开心也只能憋着。

但她还是忍不住开口,“薛表姐什么时候同我姐姐如此熟稔了?”

原本只是问一句,落到薛妙耳力就成了阴阳怪气的嘲讽。

薛妙冷哼一声,鄙夷道,“我与大表姐之间本就十分要好,怎么,你这是吃味了?”

纪令月一怔,没想到薛妙语气那么冲,她瞥了眼纪老夫人不虞的表情,连忙摆手,“不是的表姐,我只是问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薛妙见她惺惺作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纪令月仗着纪家撑腰对她冷嘲热讽的一幕幕历历在目,她咬牙切齿,“大表姐可是你亲生姐姐,她才出了事,你竟然只顾着惦记我与她交好!”

“大表姐那么好的人,怎就摊上了你这样的妹妹。”

纪令月被梗一口老血憋在心底,她刚想辩解她没有,她不是。

结果一股电流猛得沿着四肢百骸蹿起,纪令月身子突然一顿,心脏开始飞快的跳动着,跳动声如擂鼓般落在耳畔清晰可闻。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发白,纪令月有些痛苦的屈着身子。

那种可怕的感觉又来了!

经过好几次的经验,她已经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

这是逼她在走反女主的剧情啊!

裴氏最先察觉她的异样,连忙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众人的视线纷纷探来,纪令月身子顿了顿,她忽然抬起略微苍白的小脸,看着薛妙。

既然如此,倒不如自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也不至于往死里得罪了薛妙。

“是,我吃味了。”

她抬头,眼神明亮的坦坦荡荡,“我与姐姐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听闻她出了事,我比任何人都难受。”

“而你竟然这样说我……难不成关心一个人,非得说得人尽皆知才叫担忧吗?”

话一落,薛妙顿时难堪的很。她想起方才自己追问王妃的情形,又气又恨。

这该死的纪令月居然在含沙射影!

纪令月自认为没有把话说得太过火,但秉着纪家的未来不能毁在她一张嘴的良心,她话锋陡然一转,开始急忙忙的补救。

她对薛妙散发着和善的笑容,“我没想居然还有人这么关心姐姐,作为妹妹,我自然替她高兴。”

薛妙这会儿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冲上去拧了纪令月的舌头,哪儿会听出她话里示好的意思。

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不需要你假仁假义。”

在她看来,纪令月跟纪令仪的关系也没有多好,这番话不是装模作样还能是什么?

纪令月识相的开始保持缄默。

她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薛妙一定会发现她其实是个大好人。


她好不容易抓住定襄王府的大腿啊,纪令霓居然还想破坏掉?

挡她财路犹如甩她钱袋,掐她脖子,骂她穷逼。

真的是天可忍姐不可忍。

除了这个,她还在乎的是傅明烨是否会因此对纪家人产生不好的印象。

家丑内斗都被纪令霓一股脑儿兜给外人看了,岂不是当着人家的面说,唉你看我们家有多不和谐,唉你再看我的嘴有多不牢实脑袋多不灵光。

要万一傅明烨也觉得府里其她人都跟纪令霓一个模样,而产生厌恶抵触的情绪怎么办!

纪令月越想越恐慌,仿佛看到未来有一天纪府破败后,她原本抱牢的金大腿冷漠转身不理不睬的悲惨结局。

一瞬间,她心底凉得如坠冰窖。

傅明烨倒是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不喜纪令霓这样的人。

心里有了抵触感,傅明烨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他索性走到纪令月面前,“纪大人去宫里,由我来护送你们回府。”

他招了招手,候在一旁的手下纷纷上前,那帮人便面无表情的站在马车旁。

纪令月生怕自然不敢多说二话,牵着纪怀屿胖嘟嘟的手上了马车。

坐定后,她不安的扭了两下,左思右想,忽而侧身掀开窗口的纱帘。

傅明烨翻身上马,拉着缰绳慢悠悠的走到纪府马车旁,他余光一瞥,偶然看到了这一幕。

一双纤纤素手拨开帘子,只见小脑袋抵在窗台上,那双明亮的眼中含着俏皮与狡黠,如小松鼠般滴溜溜的转着。

像只准备偷吃食物的小动物,可爱极了。

“唉!世子殿下!”

发现人就在一旁,纪令月的眼眸亮了亮,她小心翼翼的往左右两侧看去,见没有人注意着她,便偷偷朝他招了招手。

傅明烨眸底染上清浅的笑意,他驾马靠近,就听到纪令月的嗓音几乎压作了气声,仿佛细小的泡泡,一下一下顺着耳朵落到了心底。

纪令月以手掩口,“世子殿下,方才纪令霓的那番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傅明烨一愣,她这是在为她妹妹求情吗?

于是他笑着道,“放心吧,我不会在意的。”

纪令霓对他来说不过是陌生人罢了,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纪令月抬眼一瞅,就知道傅明烨会错意了。

她张着嘴欲言又止。

娃儿,你弄错了重点了!

纪令月有些愁,她揪了揪落在肩头的青丝,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义正言辞的对傅明烨道。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可以对那个惹事精……哦不是纪令霓继续保持强烈的意见。”

“但是个人行为不要上升至纪家……咳,我的意思是说,纪家的姑娘们不是都像她这般……我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纪令月说着说着,话音渐渐弱了下去,她突然觉得这番话有些像前世拉帮结派只为了孤立某个人一样。

她轻轻咳了一声,暗暗催眠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纪家好,可抵不住她心虚啊。

生怕被傅明烨看出什么来,她又慢慢的缩回了车内。

傅明烨讶异的挑眉,直到纪令月放下车帘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半晌,他抬起左手轻轻掩着眉宇,低低的笑出声来。

此时,坐落于京城一角恢弘的屋宅内。

一名身着墨色衣袍的男子手握剑柄匆匆往屋内静谧一角走去。

眼前是敞开的门扉,隐约能闻到屋内隐隐飘出的沁人香薰。

男子却是自觉的停驻在门栏前,高声道,“王爷,城门有守卫来报。”

敞开的房门内,名贵古董与孤本书籍堆在房间四处可见,曾引得无数商人一掷千金的名画被斜斜的挂在墙面上,一看就知无人重视。

唯有几株绿萝植被整整齐齐的放在窗棂旁,为这偌大空旷的屋子增添了几分颜色。

一道欣长的身影斜斜躺在悬在梁柱间的吊床上,绣着金云纹的玄色衣襟随意的垂落在一侧,随着吹进屋内的风晃晃荡荡。

陆淮琛闭着眼,斜照入窗的柔和光线落在他好似造物所钟的容颜上,飞扬入鬓的眉伸展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好似承载着明丽流溢的春光。

他一手枕在脑后,姿态十分散漫,直到听见屋外传进的声音,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

陆淮琛缓缓睁开眼,黑嗔嗔的眸好似有一道寒芒闪过,亮得肆无忌惮,如含鞘未出的锐利锋刃。

那抿成一线的薄唇轻启,声音带着几分哑色。

“宣。”

抱着长剑仿佛一尊木雕似得站着的靳一松了松筋骨,闻言走到门口。

那男子得了命令,垂着眼躬身快步入屋,他头也不抬,紧盯着地上那若隐若现的影子。

“城门守卫来报,纪大人于城门口遭遇刺杀,被定襄世子派人拦截了。”

“傅明烨?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头脑,没有掉以轻心,还知道派人出城接人。要事换作旁人护卫,纪衡的尸骨早就陈列在慈悲寺门前发臭了。”陆淮琛漫不经心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那男子闻言,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他几乎是屏息在底下候着,生怕一个呼吸声过重,扰了上面的人。

“啧。”

陆淮琛忽而坐起身子,支肘搭于膝上,他斜眼睨了身下桌面上散乱四处的册子,随手指了一处。

“把那个明黄色的册子拿上来。”

话落,半晌无人动弹。

那垂眼不敢抬头的男子恍然惊觉,他身子猛地一抖,吓得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他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吗?”

陆淮琛不耐,“不是你还能是谁,磨磨蹭蹭做什么?”

那男子差点给头顶的大佬跪了,这书桌上到处摊着有关朝政的要事,指不定还有什么为人所不知的机密,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伸手摸。

见男子身子抖抖嗖嗖,陆淮琛的耐心逐渐告罄。

靳一这时走上前,准确无误的拿了本明黄的册子抛了上去。

陆淮琛随意的伸手,那册子竟稳稳当当的落入他掌心。

他翻开快速看了一眼,罢了随手扔向一处,恰好落在那男子的眼皮子底下。

男子看了一眼,脸上顿时失了血色,面色苍白如纸。


与小皇帝只有一步之遥,身着暗褐色宫朝缎裙,裙边用片金加海龙缘装饰的纪太后。

而在她身后,则是穿着更加华丽的温太妃,她视线掠过站在自己前方的纪太妃,眸底划过一丝不虞。

众人行礼,“见过陛下,纪太后娘娘,温太妃娘娘。”

小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他虽生的稚嫩,气势却十分沉稳。

他一挥手,“平身,此次乃祭天大典,本就普天同庆,诸位不必拘礼,开宴吧。”

荣公公一扫拂尘,朗声道,“开宴,奏乐!”

轻快的丝竹管弦之声响起,琴音铮铮,从殿外走进的舞女身着轻纱,扭着曼妙身姿随着乐曲舞动于殿中。

纪太后微笑着举杯,“皇帝尚不能饮酒,便由哀家代其敬诸位大人们一杯。”

底下文武官员连忙起身举杯,纷纷说了附和的话后,将清冽的酒水一同饮入喉中。

纪太后将杯盏置于一侧,她微笑时与纪令月有五分相似,嘴角那丝细纹印刻着岁月醇厚的沉淀。

岁月的痕迹以及执掌后宫数十年里至高无上的权力,让她看上去有种雍容华贵的气势。

温太妃瞧见了,在一旁也有模有样的学着,“既然太后娘娘敬了诸位朝臣,那本太妃也不能缺了这个礼数,来人,倒酒。”

正同裴氏与叶氏聊天的纪令月闻言,眉梢微微一挑。

难怪温如意是这个性子,看来这个温太妃也不是什么善茬,挺会闹事的。

太后娘娘朝百官敬酒,代替的是皇帝,而你温太妃又凭什么?

温太妃此话一出,底下的窃窃私语顿时少了一半,诸多朝臣面面相觑,犹疑了半晌。

温太妃嘴角的笑意渐渐落下去,她目露厉色,“怎么,本太妃还敬不起诸位大人了?”

纪太后端坐着,她轻拂袖,悠声道,“温太妃莫不是在碧春宫待的太久,连基本的礼教都忘了。”

“开宴敬酒,乃是先皇创国之始定下的规矩,哀家代的是陛下,你敬酒又是为何?”

“莫不是想借着哀家的话,占陛下的便宜。”

温太妃笑吟吟的将酒杯慢慢置下,掩袖低声一笑,“太后娘娘说笑了,本太妃不过是想感谢百官这一年的辛苦罢了。”

纪太后神色淡淡,没有什么表情,“众臣为陛下,为朝堂殚精竭虑,自是要感谢。但如何感谢,乃陛下与哀家的事情,不劳温太妃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感受到皇位上的针锋相对,底下人皆有一瞬屏息,鲜美的膳食吃的犹如嚼蜡。

温太妃尴尬一笑,垂眸掩住那汹涌的恨意,“太后娘娘真会说笑。”

纪太后淡淡瞥了她一眼,她朝着一侧的乐师道,“都停下来做什么?”

那些乐师手一抖,连忙再次弹奏了起来,轻松的奏乐缓缓响起,缓和了殿内紧张的气氛。

纪令月在底下看的是津津有味,她感受到了大殿中隐隐蔓延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却不以为然,反倒饶有兴趣。

以往看宫内的勾心斗角,言语争锋都是通过电视,演员精湛的演技间接感受一下。

如今呈现在纪令月眼前的,可是现场直播啊!

她按捺住心里的激动,仔细瞧上位者那二人的神态。

嗯……纪太后虽没有表情,可她光是坐在那儿就不怒自威。

啊!温太妃那个微笑中不失嫉恨,尴尬中不失微笑,那不是影视剧配角中经典表情吗!

真正的大反派都是不显山不露水,哪儿会像她一样笑怒都演绎于表。

这么看来,温如意简直是她的翻版。

兴许是纪令月打量她们的视线太过‘炽热’,温太妃拧眉望去,隐约看到一个视线不断望着自己方向的女子,不虞的开口,“那是哪位小姐,如此不礼貌。”

纪太后也注意到了那道视线,瞧着有些眼熟,便对身旁的宫女道,“坐在那儿的是哪家小姐?”

那宫女抬起头,想着今晚的位置安排,垂首对着纪太后道,“回太后,那是纪家的位置。”

“纪家?”纪太后脸上总算浮起了一丝笑意,“可是月儿,哀家也有许久没看见这孩子了。”

今夜来的只有五品以上的官员,纪府大房纪衡乃三品礼部侍郎,二房纪尧乃三品兵部侍郎,来的自然是这二位的家眷。

二房没有女儿,那坐在底下的不是纪令月,就是纪令仪了。

纪令月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忽然见一名宫女施施然的从上面走来。

她左右看着,发现那宫女竟是朝自己的方向过来,正含着笑望着她。

“纪三小姐,太后娘娘唤您前去小叙。”

“太后娘娘?”

纪令月先是一愣,堂堂一一国太后找自己做什么?

叶氏在一旁笑道,“看来是纪太后想侄女了,月儿,快上去吧。”

纪令月这才恍然想起来,纪太后乃纪衡的妹妹,也就是她的亲姑姑啊!

这么想着,纪令月突然激动了起来。

她怎么就忘了呢,还有纪太后这一位金大腿在啊!

只不过在原书中,纪令月性子不太讨人喜欢,且甚少进宫的缘故,她与纪太后并不亲密,也只是有一层血缘关系在罢了。

再加上后来原主与大房彻底决裂,更不可能与纪太后搭上什么关系。

可如今不一样了!

纪令月握紧了小拳头,“有我在,就绝对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眼前的宫女讶异纪令月为何突然情绪高涨了起来,她却没打算深究,只是微微侧过了身子。

“纪小姐,请。”

纪令月起身,按着原主所学的宫规礼仪,,面带镇静之色缓缓走上台阶。

不得不说,原主虽然骄矜,但该学的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

纪令月本就生的好样貌,她步伐娉婷,更衬得似她是那九天落下的玄女,脚下踏的是祥云,云雾缭绕步步生莲。

光是她经过,周遭就传来不少询问她是哪户人家的姑娘之声。

纪太后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好孩子,快过来给姑姑看看。”

纪令月笑着迎上去,款款行了一礼,“令月见过太后娘娘,温太妃娘娘。”


陆瑾桃只比穿书后的她小一岁,纪令月体又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于是她感受到年少带娃的沧桑。

纪令月欲哭无泪,“苍天啊,我还是个二十……啊不对,十几岁的花季美少女啊……”

听到那两人开始争执的声音,她在后面头疼的扶额,随即长叹一声,“我这哪儿像是出来游玩的,更像是带两个野孩子的保姆。”

她扭头看向像只闷头鹅杵在一旁的乌蒙,美眸一瞪,“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公子和小姐抓回来。”

“在外头无需像宫中那般战战兢兢认为他们摸不得碰不得,在外以率先保证二位主子的安危为主,其他的无需你操心。”

乌蒙正在原地纠结,生怕上去拦着会被呵斥,不上去又担心二位主子的安全,如今纪令月一番话让他如蒙大赦。

反正纪太后说了,出门多听纪三小姐的话。乌蒙如是想着,走上前将二人拽了回来。

陆瑾桃正站在捏泥人的小摊前津津有味的看着,冷不防的就被拽出了人群。她气恼的扭过头,对着乌蒙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

“本公主看的好好的,谁让你打搅我!”

乌蒙闷声拱手,“公主,如今我们是在宫外,此处乃集市,人流复杂,一切还是以小心为主。”

陆瑾桃叉腰瞪眼,“本公主从宫里出来自然就是为了玩,若是不能玩尽兴那有什么意思!”

陆靖羽在一旁也跟着点头,指着乌蒙道,“就是,乌爱卿你简直是煞风景。”

纪令月幽幽到怨念的声音从两人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响起,“你们倒是玩的愉快了,有没有想想我啊。”

陆瑾桃与陆靖羽看着纪令月,像是才记起有她这么一号人物。

陆靖羽呲牙一笑,倏然收起身上的孩子气,变的一本正经,“仙女姐姐可玩的开心?”

陆瑾桃问道,“对啊对啊,我们都买了许多。咦,你怎么什么都没买,还累成这幅模样?我说你这身子也太虚弱了吧……”

纪令月莞尔笑着,清亮的眸泛着丝丝凉意,看的陆瑾桃莫名感到心虚。

陆瑾桃果然心里开始发虚了,“你……怎么了啊?”

纪令月冷笑一声,“呵。”

过了半柱香时间。

乌蒙与一众禁军一脸震惊加懵逼的守在一侧,看着当朝张扬矜傲的襄阳公主与堂堂皇帝陛下竟如同受训的孩童般垂首站在纪令月面前。

噢不对,除却襄阳公主,陛下本就是孩童。

而二人确实是在受训。

兴许是纪令月先前给人的感觉太过于温软和善,总是笑意盈盈的,这样的人一旦生起气来也是有十足的威慑力。

“你们二位皆是宫中贵人天之骄子,但你们可知方才你们在集市毫无规律的横冲直撞,拿东西不给钱就跑的时候,我去付银两时那个摊子的大娘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吗?”

一提起这件事,纪令月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大娘饱含深意的一眼,差点让纪令月羞愤欲死挖地自埋。

襄阳公主一边听着纪令月教训,一边深深低下了头。

她冷静下来,想起方才十分出格的举动,也觉得有些羞愧,浑然不觉自己竟然在他人面前低了头。

陆靖羽更是如此,一张俊俏可爱的面容涨得通红。

且不论他身为君王应当保持什么样的形象,他今日竟然在仙女姐姐面前露出这样的本性,实在是令人羞愧到难以抬头。

一股脑的教训完后,纪令月也慢慢恢复了冷静。

她扫了一眼眼前垂着头的两个小脑瓜,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二位身份,一个比一个不凡。

纪令月身子猛的一僵,脊梁顿时蔓延起森森的凉意。

她差点抬手一巴掌拍醒自己。

我的亲娘诶,她刚才究竟干了什么?

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训斥了当朝公主与天子。

纪令月想着,两眼一黑,扶着柳树差点晕厥过去。

她连忙深吸口气,艰难而干涩的开口,“你们可知道错了?”

谁知道她说完这句话后,良心又受到了谴责,连肩膀都不自觉的微微一抖。

陆瑾桃与陆靖羽纷纷郁闷的开口回道,“知道了。”

殊不知这一幕,又给了周旁的禁军们心理上莫大的冲击。

乌蒙张了张嘴,看着纪令月,面色感动,从心底蓦然升起一股浓浓的敬佩之意。

纪三小姐,真乃当世豪杰也!

纪令月此刻心虚到极点,她眼珠子飞快扫了二人一眼,轻声一咳道,“既然如此,走吧,还有许多地方没有逛一逛呢。”

说完,她打定主意不再开口平复心态时,一边在心里不断地自省。

这一幕落在身侧二人眼中,就是纪令月生气的意思。

陆瑾桃与陆靖羽二人面面相觑,二人分别跑到她的身边。

陆靖羽拉着纪令月的手臂卖萌撒娇,他仰起头,浑然不见素日面见朝臣的严肃之意,如今更像是撒娇的邻家小弟弟。

“仙女姐姐,你不要生气了,朕……朕把刚才东西都送给你!”

陆瑾桃有些别扭,但在她心里,莫名的更怕纪令月因此生气,从此不再理她。

她想,自己好不容易交到了这么个有趣又好玩儿的朋友,怎么可能只相处短短时间就分道扬镳了呢?

她也跟着道,“是啊月月,你别生气生气了。”

陆瑾桃为了不让纪令月生气,连称呼都不知不觉改了。

正在心里瞎琢磨,心绪乱成一团乱麻的她冷不丁的被二人撒娇厮缠攻势弄得脑子一懵。

她感到莫名其妙,挣脱开二人,“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陆靖羽茫然,“仙女姐姐你不是在生气吗?”

“我生气?”纪令月指了指自己,满脸愕然,“我还怕陛下您因为我大不敬,一怒之下要把我砍了头呢,我哪儿有资格生气啊。”

陆靖羽一听,当即跑到纪令月面前一蹦一跳,那张小脸急的脸都憋红了。

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手举在半空中使劲挥了挥,“不会不会,仙女姐姐你不要怕,朕不是那样的人。”

纪令月原本以为他会说他不会杀人,结果陆靖羽抬起脸一本正经道,“朕只杀朝堂蛀虫与对朕与身边人不利之人。仙女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朕又这么喜欢你,怎么会杀你呢?”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