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父亲站在窗边抽烟——尽管墙上明明贴着禁烟标志。
这一切温馨得可怕。
“哥。”
我突然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赵万程动作一顿。
“废弃工厂。”
刀尖划过果肉,“你问我那个每天去看你的男人是谁。”
“然后呢?”
“然后你都想起来了。”
他抬头,眼神复杂,“想起来我们其实是一个人。”
母亲突然停止说话。
父亲掐灭了根本不存在的烟。
整个病房陷入诡异的静止。
“你们走吧。”
我轻声说。
三人同时看向我。
“什么?”
母亲声音尖细。
“我说——”我攥紧床单,“滚出我的脑子。”
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
接着——母亲的脸开始融化。
像高温下的蜡像,皮肤一层层剥落,露出下面血红的肌肉组织。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但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父亲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不断闪烁扭曲,最后“啪”地一声消失不见。
只有赵万程还站在原地。
水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确定要这么做?”
他问。
我点头。
“他们会永远消失。”
他向前一步,“包括我。”
“我知道。”
“不后悔?”
我弯腰捡起那把水果刀,刀刃映出自己憔悴的脸。
“二十年来,我活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里。”
我抬头看他,“该结束了。”
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轻轻笑了。
“好。”
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在跨出房门的瞬间,他回头看了我最后一眼。
眼神和那个每天送苹果的男人一模一样。
门关上了。
真正的,彻底的寂静降临。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旧伤,水果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第一刀很浅,只划破表皮。
痛。
第二刀深一些,血珠渗出来。
更痛了。
第三刀我用尽全力——刀刃割开皮肉的感觉像撕裂绸缎。
血涌出来的瞬间,我竟然感到解脱。
意识开始模糊时,我似乎看见门又开了。
赵万程站在阴影里,静静看着我。
这次他没有进来,没有阻止,只是看着。
像看一场早就知道结局的电影。
我的视野逐渐变暗,最后能看清的,是他微微发亮的眼睛——和镜子里我的倒影一模一样。
呼吸越来越困难。
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像是电视机失去信号的噪音。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我听见两个声音——一个是心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