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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成了团宠完结文

忘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虽是久居深宫,皇后也听说过陆难的名字,她曾有过一个女儿,长到三岁就夭折了。皇后是一国之母,是太子的生身母亲,她要是对盛京里的哪位贵女多看两眼,有心人就会揣测皇家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是以这些年皇后没有待盛京的哪位闺阁小姐亲近些,就是张相卿也只是客气有加。陆难容貌艳丽,却又一脸单纯,看着你的那双眼里,眼神是后宫少有的清澈。“都说陆大人的妹妹生得花容月貌,我先前还不信,如今见了你,只觉得花容月貌这几个字都简单了些。”皇后拉过陆难的手赞道。少被人夸奖,尤其是被这样身份的人夸奖,陆难双颊泛着绯色,似醉了酒一般。“娘娘也生得好看,像牡丹花。”她腼腆的道。礼尚往来,她最喜欢牡丹花了。旁人只觉得陆难奴颜婢膝,谄媚可厌。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除了她谁又能...

主角:陆难盛京   更新:2025-05-12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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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难盛京的其他类型小说《失忆后我成了团宠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忘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虽是久居深宫,皇后也听说过陆难的名字,她曾有过一个女儿,长到三岁就夭折了。皇后是一国之母,是太子的生身母亲,她要是对盛京里的哪位贵女多看两眼,有心人就会揣测皇家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是以这些年皇后没有待盛京的哪位闺阁小姐亲近些,就是张相卿也只是客气有加。陆难容貌艳丽,却又一脸单纯,看着你的那双眼里,眼神是后宫少有的清澈。“都说陆大人的妹妹生得花容月貌,我先前还不信,如今见了你,只觉得花容月貌这几个字都简单了些。”皇后拉过陆难的手赞道。少被人夸奖,尤其是被这样身份的人夸奖,陆难双颊泛着绯色,似醉了酒一般。“娘娘也生得好看,像牡丹花。”她腼腆的道。礼尚往来,她最喜欢牡丹花了。旁人只觉得陆难奴颜婢膝,谄媚可厌。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除了她谁又能...

《失忆后我成了团宠完结文》精彩片段


虽是久居深宫,皇后也听说过陆难的名字,她曾有过一个女儿,长到三岁就夭折了。皇后是一国之母,是太子的生身母亲,她要是对盛京里的哪位贵女多看两眼,有心人就会揣测皇家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是以这些年皇后没有待盛京的哪位闺阁小姐亲近些,就是张相卿也只是客气有加。

陆难容貌艳丽,却又一脸单纯,看着你的那双眼里,眼神是后宫少有的清澈。

“都说陆大人的妹妹生得花容月貌,我先前还不信,如今见了你,只觉得花容月貌这几个字都简单了些。”皇后拉过陆难的手赞道。

少被人夸奖,尤其是被这样身份的人夸奖,陆难双颊泛着绯色,似醉了酒一般。

“娘娘也生得好看,像牡丹花。”她腼腆的道。

礼尚往来,她最喜欢牡丹花了。

旁人只觉得陆难奴颜婢膝,谄媚可厌。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除了她谁又能自比牡丹呢。

见陆难一点儿也不扭捏,反而这样回了自己一句,皇后笑得越发开心,她褪下自己腕间的镶金翡翠玉镯,将它递给陆难。

“这镯子你收着,往后可要常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

谢贵妃膝下有个六公主,康宁郡主也常进宫来陪她说话,皇后却只有太子这一个。

“我不要。”陆难一口回绝。

众人:“……”

真是摔坏了脑子,皇后娘娘的赏赐多少人求之不得,她还敢拒绝。

“皇后娘娘,我有好多镯子的,只是怕摔坏才没戴,我阿奶说了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陆难没在意旁人的反应,只是认真的同皇后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要。

陆家家大业大,陆难的吃穿用度不曾短过,她经常给别人送东西,却不怎么收别人的礼,就是收了,一转身她也要给别人回礼。

想到陆难伤了脑子的事,皇后非但不怪罪,对陆难说话的语气反而越发的软和,像极了在哄自己女儿的母亲。

“那你阿奶有没有告诉你,长者赐,不可辞?”

陆难不答,她不知道,毕竟她忘了很多事。

“本宫不是别人,本宫是皇后,本宫送你的东西可要收好了,若是因为顽皮打碎,本宫可是要问罪的。”皇后佯装严肃道。

陆难听得睁圆了眼,打碎了还要问罪?

她更不敢要了。

“姑娘还是收着吧,娘娘可不轻易赏别人东西。”皇后身后的嬷嬷帮腔道。

可不是吗,就是丞相家的张小姐,也只是逢年过节有些赏赐,也不知道这位是哪里入了皇后的眼。

陆难回头看向齐垣,见他点头,她这才收下。

“到你哥哥那儿去吧。”皇后拍了拍陆难的手。

陆难又朝她施了一礼:“谢谢皇后娘娘,我下次给娘娘送好吃的点心。”

皇后的态度过于友善,陆难一下子就忘了君臣之礼,只当她是个普通的长辈。

“本宫可记着了。”皇后一口应下来。

陆难小心翼翼的退到陆知行身边,只听上首皇帝又道:“陆爱卿也回去坐吧。”

兄妹俩回了自己的位置,陆难一脸不舍的看向齐垣的方向。

她的蟹肉还没有吃完呢。

见皇后对陆难这般态度,众人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炸开了锅。皇后娘娘一向跟京中的贵女们不亲近,如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这样抬举一个商户女,可是要抬举陆家?

谢贵妃中途插了一脚,原本准备献艺展示一下自己的贵女纷纷歇了心思。

宴席还未过半,陆难就看到齐垣提前离开——没有带上她!

……

陆难寻常不戴玉镯,从宫里回家她就把皇后娘娘赐给她的那只玉镯收了起来。

她可不想摔坏了被问罪。

回来后陆知行也没有因为她中途去找齐垣的事责备她。

又过了两日,陆难正准备去靖勇候府,宫里却来了人,说是皇后娘娘请她进宫去陪自己说说话。

“可我还要去我先生那里啊。”陆难很是为难的道。

她都已经上了马车,但凡宫里的人来得再慢一下,马车就驶出了巷子。

马车旁站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嬷嬷,正是那天宫宴上劝陆难收下镯子的那位,宫里称她为玉嬷嬷。

玉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派她来接陆难可见皇后对陆难的看中。

“哎哟喂姑娘哟,现在有什么能比去见皇后娘娘更重要的事。”玉嬷嬷笑道。

这位陆姑娘看着精明,怎么说起话来傻乎乎的,要是别家小姐一听是皇后娘娘有请,早就随自己上了马车,哪里还会问这么多。

陆难想了想,终于从马车上下来。

“阿让,你去跟我先生说,我今儿要进宫,就不去练字了。”陆难对一旁的阿让叮嘱道。

她要进宫的话,肯定是不能带上阿让的。

阿让应了一声离开,陆难这才带着殿春上了玉嬷嬷的马车。

玉嬷嬷直接把人带到皇后的寝殿,陆难到的时候她正在修剪花枝。

“民女给娘娘请安。”陆难上前去给皇后行礼。

见她进来皇后忙放下手中的剪子:“兰初,快把人扶起来。”

一个宫女将陆难扶起,皇后已经在上首坐下,那个叫兰初的宫女扶着陆难坐到一侧。

很快有人端上茶来。

皇后也有些不自在,往常那些皇子公主倒是会来给自己请安,不过她却是第一次请宫外的闺阁小姐到自己这里来。

“我给娘娘带了点心,是我家厨娘今儿早上做的。”一坐下陆难就道,站在她身边的殿春手里拎了个食盒。

这本来是今儿她要带去给茹儿的。

见到那个珠光宝气的食盒,皇后都有些发愣,她这才想起来陆家是青州首富。

“我家厨娘是青州来的,做的点心也不知道合不合娘娘的口味。”陆难接着解释。

兰初上前接过殿春手里的那个食盒,并不立即拿出来,而是交给一个小太监带了下去。

皇后看着陆难,她今儿的打扮比宫宴那日明艳许多,她已经听玉嬷嬷说陆难是半路截过来的。

往日她都是打扮成这样去见靖勇候吗?


不似来时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马车刚走起来陆难就挪到他身旁。

她红着双颊看他,媚眼如丝,却又带着几分傻气。

“先生。”她笑着开口。

齐垣不答。

“先生。”陆难又喊了一声。

他还是不理。

“先生。”这回她把最后一个音拖得老长,声音带着几分媚意,更娇更软。

齐垣手上都起了一层疙瘩。

他面不改色,袖子里的双手却慢慢收拢,紧握成拳。

“坐好了,我有话问你。”齐垣微微侧过身去,对上陆难那双潋滟生情的桃花眼。

陆难乖巧的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仍旧是笑意盈盈的盯着齐垣看。

先生是要考自己吗?

可这些天她跟着先生就只练了字啊。

“你今儿是来见谢景鸣的?”齐垣直截了当的开口。

真醉还是假醉,问问就知道了。

陆难只觉得晕乎乎的,反应比平常慢了许多。

“他要我来见他。”她缓缓开口。

想起这个陆难就不高兴,谢景鸣把她喊出来又什么都没有说,倒是害她被先生抓个正着。

在脑中过了一遍方才陆难和谢景鸣的对话,除了知道两人私下有往来以外,齐垣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直着身子没坚持多久陆难就垮了下来,她靠着车厢,歪着脑袋看齐垣。闲着无聊,她又去拉他的袖子,似是打算寻他的手。

齐垣不客气的扫开她的手,警告的看了她一眼:“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往来。”

陆难还是笑盈盈地看着他,目光如炽。

“我摔坏了脑袋,他不是好人。”这回她想的时间更长了,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委屈。

这话说得不连贯,齐垣没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为什么接近太子?”稍一犹豫,他还是问了这句话。

“哥哥。”

这回她倒是答得迅速。

齐垣心里了然,待嫁的年纪,陆家把陆难送进京城自然是为了找门好亲事,放眼整个盛京,嫁给谁能比得过嫁给太子。

只是她出身不高,怕是做不了太子妃。

商户女成了皇室人,就是侧妃也不委屈。

“先生不要告诉哥哥。”陆难将食指贴在唇上,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想问的都问了,她也不像是假醉,齐垣往边上挪了挪,不再理会陆难。

她不吵不闹,只靠在车厢上歪着脑袋看他,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刚从李满家出来齐垣就派人去陆家送信,是以马车停在陆家门口时,陆知行就站在大门外等着。

平安掀开车帘,陆知行见马车里,齐垣端坐在右边,陆难则靠着左面的车厢睡了过去,现在都还没醒。

“侯爷。”他朝车里的人行了个礼。

齐垣点点头算是回应:“她自己偷喝了一杯酒。”

是偷喝,且只喝了一杯。

陆知行面露担忧。

不是去上学吗,怎么还喝酒了呢?

连着喊了两声都没能喊醒陆难,最后还是齐垣把人给摇醒,陆难有些神志不清,下马车时晃了晃,整个人直直的往下栽去,陆知行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多谢侯爷送家妹回来。”

“不必。”

齐垣说完,平安就放下车帘,靖勇侯的马车很快驶出巷子。

怀里的人又睡了过去,陆知行只好先把人带回去。

……

次日陆难就带着之前写的二十五张大字去侯府,先生好脾气,没有训斥她偷懒,也没再提她偷酒喝的事。

她又在先生家乖乖写了五张大字才离开。

得了谢景鸣的保证,又有阿让跟着,陆难上街时没了后顾之忧。

正想着去那里转转好,就有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是两个小厮打扮的男人。

“陆姑娘,我家爷请您上去说话。”其中高个子的小厮有些谄媚的道。

陆难警惕的看着两人。

“你家爷是谁?”

两人彼此看了看,欲言又止。

“你不是想见太子吗?”身后的阿让开口。

他认得那两个小厮,是太子身边的侍从。

旁边是如意楼,盛京颇有名气的一家酒楼,太子出宫时常去的地方之一,以前陆难经常赶过来见太子。

陆难这才明白两人口中所说的爷指的是太子殿下。

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随着两名侍从进了如意楼,上到三楼,两人将陆难带到一间厢房门口,示意她进去。

阿让和殿春都被留在了外面。

她进来时太子正坐在桌前斟酒。

“见过殿下。”陆难规规矩矩的朝他行了个礼。

“陆姑娘坐吧。”

觑着太子的脸色,见他不像是问罪的模样,于是陆难在离他最远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陆姑娘考虑好了吗?”她刚坐下宋绪之就问。

陆难忙不迭的点头。

这还用得着考虑吗?

宋绪之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这些天朝事繁忙,他没有时间出宫,可今儿一出宫,还是跟往常一样见着了她。

想来之前不过是她欲擒故纵的手段。

想得太过理所当然,宋绪之都忘了今儿是他主动将人请上来。

“陆姑娘的答案是什么?”他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还是想听她自己说出来。

以前觉得她总爱乱说话,等她不说了,他又有些想听。

“对不起殿下。”陆难微微垂着头,语气十分诚恳。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

宋绪之讶然的看着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她考虑几天得出来的答案?

“我之前不知道殿下您的身份,冒犯了您,我不是故意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陆难垂着脑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诚恳而又可怜。

阿让说得对,她最擅长演戏了。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君王,他肯定比宰相还要宽容。

宋绪之沉着脸,咬牙切齿的看着陆难。

她这是拒绝了?她怎么敢?

是她先撩 拨他,他退让了,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故意的?不要跟她计较?

谎话连篇。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你现在还敢说这样的话?”

太子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陆难,低估了她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低估了她气人的本事。


饶是做了再多心理准备,见到陆难拎着食盒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齐垣还是禁不住皱了皱眉。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她的桌案上,左上角还摆着前些天她带过来的那朵红莲。

“前些天我哥哥请了一位从青州来的厨娘,我带了些点心来给先生尝尝。”不等他发问,陆难就自顾自的道。

她把食盒放在他的书案上,打开盖子,从里面取出一盘点心和一盘荔枝。

点心被做成莲花的模样,花瓣层层叠叠,十分精致;荔枝剥了皮,连里面的和核也一并去了,只剩下晶莹剔透的果肉。

陆难递给他一副银箸。

“先生您快尝尝,这荔枝我剥了好久呢。”

她弯着眸子看他,眼里亮晶晶的,说话的声音又软又娇。

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齐垣接过银箸,夹起点心尝了一小口。

“怎么样,好吃吗?”

不等他咽下去,陆难就眼巴巴的看着他道。

齐垣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先生喜欢就好。”

齐垣:“……”

自己就应了一个字,到她那里就变成了“喜欢就好”。

自从陆难说她失忆之后,她在自己面前就一直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摸不准她究竟想做些什么,大多时候齐垣都纵着她。

又尝了一颗荔枝,齐垣放下筷子,明显是不打算再吃。

“这些点心都是我家厨娘辛苦半天才做出来的,这荔枝我也剥了好久呢。”陆难十分惋惜的道。

齐垣以为她要劝自己再吃一点,正想着怎么拒绝,又听陆难道:“不过既然先生吃不下,我肯定不会勉强,不如我替先生吃了吧,这样也算是没有浪费我和厨娘的一片心意。”

齐垣:“……”

她笑得像只狐狸。

这些本就是她给自己准备的,当然是先生吃得越少越好。

见齐垣不反驳,陆难一手端着一个盘子,将点心和荔枝都挪到自己的书案上。

不消片刻,那盘荔枝就见了底。

一时半会吃不下那些点心,陆难只好开始乖乖练字。

“先生是不是第一次教学生啊?”刚写没两个字陆难就忍不住开口。

这些天的相处,她对先生也有了些了解。

先生虽然不爱说话,但脾气却是顶好的,自己偷懒那么多次都没有被他训斥过。

“是。”

齐垣伏案而作,说这话的时候头都没有抬一下。

他没事教什么学生,不过是想把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看她要做些什么而已。

时间长了总会露出马脚。

“我在青州的时候,阿奶给我们请的女先生都是手把手教我们写字的。”看着自己没多大进步的字,陆难不禁皱眉。

先生好是好,但是不是有点儿不称职,只扔给她一本字帖让她好好练,都没有点评过她的字,更别说握着她的手教她怎么写了。

“你那时五岁,如今十五岁。”齐垣语气淡淡。

十年里,毫无长进。

陆难觉得他的言外之意是这句,她有些不好意思。

“阿奶说我不用学这么多的。”

齐垣不答。

“我算盘打得很好的。”陆难试图为自己说话。

伏案而作的男人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他抬头看向她,她已经放下了笔,懒懒的窝在椅子里,右手还拿着一块点心。

坐没坐相。

“那你现在打的什么算盘。”齐垣直截了当的道。

不演了吗?

“嗯?”陆难疑惑的应了一声,又接着道:“在青州时阿奶给了我一个翡翠算盘,我这些天都没见到,兴许没带过来。”

算盘一响,黄金万两。

那时候她不爱读书,数算却学得极快。

阿奶很高兴,她总说,读书有哥哥一个就够了,以后陆家的生意就靠自己了。

听她这么一说,齐垣才知她说的真的只是打算盘。

“我听说先生以前是探花郎。”陆难换了话题。

不知道是不是提起往事有些难过,她的声音低了许多,听上去有些无力。

“嗯。”齐垣惜字如金。

不光是探花郎,他是南平最年轻的探花郎,现在想来,那似乎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可惜我来得太晚了,别说先生,就连我哥哥打马游街我都没见过。”十分惋惜的语气。

“再过两年,如果我还留在盛京,兴许就能见到下一个状元郎打马游街了。”说着她又笑了起来。

“你今天写完十张大字就能离开了。”齐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十张!”陆难瞪圆了眼看他,太过诧异,说话的音调都高了些。

她往常一天就写三四张,先生也不管,今天她都打算这样窝在椅子里一直跟先生聊到中午了!

“先生,我肚子疼。”陆难捂着肚子站起来。

他不信她的话,看都没有看她。

“我可能是荔枝吃多了,都怪先生,那些荔枝本来是给先生吃的……”

齐垣:“……”

可真会怪。

余光瞥见方才自己坐着的椅子,陆难娇气,刚来那天就嫌椅子太硬,次日便带了个软垫来,如今湖蓝色的软垫上晕开一团血渍,看上去十分刺眼。

她吓得脚一软,顺着书案滑坐在地。

“先生,我流血了,您快给我请大夫啊。”她靠着书案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

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肚子痛才不想写字的。

殿春说荔枝不能多吃,她在家时就吃了许多,借着送给先生的名义又吃了那些。

现在果然出事了。

察觉出不对,齐垣终于起身来到她身边。

见到垫子上的血渍,他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先生您快让人去请大夫,我还小呢,我不想死,我以后会听您的话好好练字的,我以后再也不吃给您的荔枝了。”陆难拉住他袍子,哭唧唧的。

“平安,去请老夫人来。”齐垣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陆难更难过了,自己都流血了,不请大夫请什么老夫人!

“别哭了,坐回椅子上去。”齐垣沉着脸,说这话的语气也比平时严厉许多。

陆难有些被吓到,由着齐垣扶自己坐回椅子上。

她趁机拉住他的手,攥得死死的,齐垣一时抽不开。


片刻之后,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和两个丫鬟。

来人正是刚才齐垣口中的老夫人,他的母亲刘氏。

自己的儿子突然派人来请,刘氏本来就是一头雾水,如今进了屋,见一个样貌妖娆的姑娘正拉着自己的儿子哭哭啼啼,惊得她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这是怎么了?”刘氏走上前去试探着开口。

请自己来做什么?这是谁家的姑娘?为何在这里哭成这样?

“先生,我肚子疼,是真的,骗您是小狗。”以为先生不相信自己,陆难可怜兮兮的向他保证。

不过好像自己说完之后先生的脸色更难看了。

刘氏有些无措,如花似玉的姑娘哭得梨花带雨,自己看了都心疼,偏她那个儿子黑着脸站在一边,一句好话也不说。

罢了,自己儿子不会哄人,只能她这个当娘的帮衬一二。

“好孩子,别哭了,哪儿疼你告诉我。”很是慈祥的语气。

她又转向身后的丫鬟:“快去请大夫。”

“她月事来了,麻烦母亲了。”齐垣终于开口说了句话,咬牙切齿的。

刘氏脸上的表情换了又换:“这……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陆难没仔细听两人的对话,只听得那妇人要先生先出去,她哪里肯,当下把先生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先生别走,我害怕。”

“你再不放手,今天就再写二十篇大字。”齐垣威胁道。

陆难迅速松开他的手。

刘氏:“……”

姑娘家是这么哄的吗?

“别怕,姑娘家都是会这样的。”刘氏轻轻拍了拍陆难的手。

齐垣出去,让人将殿春喊了过来,陆难这才配合许多。

这是陆难醒来之后第一次来月事,恰逢吃多了荔枝,她懵懵懂懂的,殿春解释了半天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马车上有月事带和备用的衣裳,殿春帮着她换了衣裳,又教她怎么用月事带。

折腾完陆难才意识到,世上或许没有妖精,自己是真的长大了——也是真的失忆了。

刘氏将人接到自己的院子,大夫到之后给陆难把了脉,给她开了调理身子的药,叮嘱了几句后刘氏亲自送人离开。

陆难坐在美人榻上,身上盖了薄毯,明明是六月的天,她却觉得身上阵阵发冷。

很快有丫鬟拿来汤婆子,又端上一碗不知道是汤还是药的东西,喝过之后她才觉得好了些。

小 腹还在隐隐作痛,好在是在能承受的范围里。

“都是我的错,忘了日子,还纵着姑娘吃了那么多凉的。”殿春跪在榻前十分自责。

因为疼痛和哭泣,陆难出了许多汗,脸上的妆也蹭掉了许多,如今面色苍白,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看得殿春十分痛心。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要吃的,我都不哭,你也别哭了。”陆难打起精神安慰着她。

刘氏再回来时,挽着一个小姑娘的手,小姑娘八 九岁的样子,梳着丱发,小脸肉肉的,团子一般,很讨喜的模样。

“姐姐。”一进门,小姑娘就松开刘氏的手,小跑到陆难身边坐下。

陆难被她这一声姐姐喊得有些懵。

“茹儿,姐姐身子不舒服,你别闹她。”刘氏嗔怪道。

茹儿对她扮了个鬼脸:“我才没有闹姐姐呢,我只是想跟姐姐说说话。”

陆难僵在那里,由着那个叫茹儿的小姑娘抱住自己的胳膊。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回过神来之后她迅速道。

老夫人是先生的母亲,自己是先生的学生,刚才老夫人说话又是那样的语气,陆难觉得在自己受伤之前肯定也是认识老夫人和这个叫茹儿的小姑娘的。

刘氏闻言却愣在那里。

她常年住在佛堂,别说是外面,就是侯府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刚才借着送大夫出门的那会儿功夫,她才找下人问了陆难的身份。

青州首富陆家的姑娘,上一任状元郎的妹妹,自己儿子的学生。

哪一样身份都非同寻常,三重身份落在同一人身上更值得说道。

自己儿子是什么性子她心里清楚,好端端的怎么会收个年轻貌美的女学生,别是有什么隐情才好。

刘氏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别害怕,我是侯爷的母亲,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她十分委婉的道。

要真是自己儿子骗了人家姑娘,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离得近,陆难能闻到刘氏身上的檀香味。

就像阿奶身上的味道。

她有些恍惚。

见她这样,刘氏越发笃定是自己儿子骗了人家小姑娘。

“姑娘怎么会成为侯爷的学生?”刘氏又试探着问。

“先生是哥哥给我请的。”

陆难答得理所当然。

她一直是这样想的。

先生也好,阿让也罢,都是哥哥给她请的。

自己在盛京就只有哥哥这一个亲人,除了哥哥还会有谁为自己做这些事?

“原来是这样。”刘氏稍稍松了一口气。

是自己多想了。

她哥哥跟自己的儿子同朝为官,若是两人交情不错,请齐垣给陆难做先生也不是说不过去。

消息闭塞,刘氏不会知道,下了朝齐垣跟陆知行根本就没什么交集。

“姐姐这些天都跟着父亲做什么啊?”茹儿好奇的看着陆难。

“父亲?”陆难愕然。

她说的父亲不会是先生吧?

“我叫茹儿,姐姐的先生就是我的父亲。”

想到刚才陆难说她不记得以前的事,茹儿就自己介绍道。

茹儿不比刘氏,她虽然年纪小,也很少出门,但侯府里发生了什么她都是知道的。

这些天侯府中的下人一直在讨论父亲的那位女学生。

有的说她貌美妖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有的说她出手大方,随手赏给下人的金银锞子有时比月钱还多;有的说她不知好歹,整日缠着侯爷装痴卖傻……

陆难精神不济,反应也迟钝了些,她还沉浸在先生有个这么大的女儿的震惊中。

“姐姐?”茹儿拉了拉她的袖子。

陆难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朝她笑了笑:“我这几日跟着先生练字。”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丧气。

刚才在书房时先生要她今天写十张大字,如今自己不舒服,不知道躲不躲得过。


“姐姐。”陆琼喊了一声,委屈无限,仿佛刚才那些尖酸刻薄的话不是她说的。“之前我数次登门姐姐都不愿见我,是在嫌弃我的身份吗?”

她看着陆难,眼里闪着点点泪光,加上她说的那些话,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活脱脱一个受嫡女欺负的庶女样。

陆难更是不解,陆琼只和柳姨娘来看过自己一次,她也客客气气的见了,哪里来的数次?

周围来看首饰的夫人小姐不少,陆琼这么一嚷,很快就有人看着这边议论起来。

“陆姑娘。”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循声望去,张相卿正带着自己的丫鬟朝陆难这边来。

见了她,陆难脸上又有了笑。

“陆姑娘,这是怎么了?”张相卿来在陆难身边,对她旁边的茹儿点了点头。

她认得茹儿,只是两人年岁相差很大,来往不多。

陆家被议论最多的,是陆知行这位青年才子和陆难这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少有人提起两人的父母,更没几个人知道陆琼这位庶女。

是以张相卿不认得陆琼,只当是有人要找陆难的麻烦。

“是你啊,你也是来看首饰的吗?”陆难语气十分熟稔。

这盛京里,除了自己记得的那些人,她最喜欢的就是先生和张相卿,旁人不是总问她究竟有没有失忆就是把她当成傻子。

陆琼身边的同伴往后退了退。

谁不知道张家幼 女是内定的太子妃,不出意外她就是未来的皇后,从陆难刚才跟她说话的语气来看,两人关系似乎还不错,傻子才上赶着得罪她们。

“嗯。”张相卿冲她点点头,又道:“陆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否帮我挑选一二。”

陆难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今儿就是来做这个的!

“姐姐。”一直被忽视的陆琼又开了口。

收起了方才那副委屈无比的模样,她看着陆难,一脸的姐妹情深。

“姐姐,这位小姐是?”陆琼看向陆难,明知故问。

刚才是她气糊涂了,陆难既然已经结识了不少官家女子,她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让陆难给自己引荐一二。

“她是我朋友,你们不是要看首饰吗……”

以为陆难是要带着自己一起陪张相卿看,陆琼面露欢喜。

“那你们就慢慢看吧,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告诉我,我不收你的钱。”陆难说得诚恳。

亲兄弟明算账,自己不收陆琼的钱,算是很客气了吧?

陆琼:……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如今挑选首饰的人多了一个,又出了陆琼那档子事,陆难便拿出主人的做派,带着张相卿和茹儿进了内室,掌柜的给她们端来茶水,又让伙计把新上的首饰拿进来给她们挑。

“原来这铺子是你家的,我还担心你被人欺负呢。”张相卿后知后觉。

“有阿让在,没人敢欺负我,只是那陆琼说话我听不明白,还没问清楚你就来了。”陆难埋头在一堆首饰里挑挑拣拣。

她拿起一支玉簪对着张相卿比了比。

“你戴这个好看。”说完就放到一边,接着认真的挑选。“你像我阿姐,光是戴简简单单的首饰就很好看。”

陆难一会儿递给张相卿一根簪子,一会儿又往茹儿头上插一根珠钗,伙计们已经拿了三批首饰进来。

刚开始张相卿和茹儿还配合她,后来见她几乎是把送进来的首饰分成两小堆,一堆在张相卿面前,一堆在茹儿面前,两人这才觉得不对。

“顾着给我们挑,你不试试吗?”见陆难面前什么都没有,张相卿提醒。

张家是清贵之家,虽不至于拿不出买首饰的这点钱,但一下子买一小堆首饰,实在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我不用试,这些我家里都有的,上新首饰之前掌柜的会先送一份到我家中去。”她随口道。

张相卿和茹儿面面相觑。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青州首富这个名头。

把送进来的首饰都分完,陆难这才欢喜的拍了拍手,让伙计帮她们包起来。

“陆姑娘,我买不了这么多的。”张相卿试图阻止陆难。

要是自己一下子买了这么多首饰,怕是明儿父亲上朝时就要被那些御史追着骂。

“啊?”陆难微微愣了愣。“不用你买,这是我送给你的,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张相卿:倒也不必这么谢。

陆难心里清楚,刚才张相卿突然喊自己,是怕自己被陆琼欺负,想为自己撑腰。

茹儿坐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自己要是带着这么多首饰回家,会不会被父亲责备?

可陆难根本没给俩人拒绝的机会,她让伙计包好就直接送到靖勇候府和张家。

时候还早,分完首饰陆难提议去采莲。

之前说了给张相卿采莲花,恰好她今儿在,带上她,到时候她想要哪朵自己就给她摘哪一朵。

张相卿原本有些犹豫,架不住陆难和茹儿两个一左一右的撒娇纠缠,最后也就应了下来。

一行人,两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城外莲塘驶去。

为了节省时间,陆难和茹儿没来得及吃饭,只让殿春去买了些点心在路上吃。

陆难掀开车帘,探出半个身子,将一块糕点递给坐在外面的阿让。

他斜睨了她一眼,没有接。

“没毒,你放心吧。”陆难又往前递了递。

阿让:……

以前她问阿让为什么总是对自己吹胡子瞪眼睛的,两人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阿让这样回答。

他好像真的很讨厌她,说这话时气得眼眶都红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啊?”陆难又问他。

阿让对她很不客气,动不动就冷嘲热讽,但又从来没对她动过手,还会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帮她。

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都是这样相处的吗?

陆难依旧举着手把糕点递到阿让面前。

“阿让,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现在没有那么……”

一下子陆难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以前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

阿让抢一般的把她手上的糕点拿走,咬了一口,还是没跟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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