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月弯宋怀生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月光带娃随军:靠美食风靡大院 番外》,由网络作家“小白卖小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愿愿的脚丫子不知何时踹开了被子,睡得东倒西歪的。程月弯悄悄撑起身子,想给孩子们掖被角,却不料正对上宋怀生骤然睁开的眼睛——那里面哪有半分睡意,分明燃着她熟悉的暗火。“腿还酸么?”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砂纸般的粗粝感。未等她回答,温热的手掌已经隔着薄被贴上她的小腿肚。带着枪茧的拇指缓缓画圈,力道恰到好处地揉开紧绷的肌肉。程月弯咬住下唇,感受那热度透过棉布蔓延上来。愿愿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脚丫正好踢在程月弯的腰际,怕痒的她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闷哼。听着莫名的娇。两人同时僵住,宋怀生的掌心骤然收紧,在她小腿上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红痕。沉默在黑暗里发酵。直到程月弯感觉有温热的触感爬上她的指尖——宋怀生的小指正小心翼翼勾住她的,带着试探的力道轻轻缠...
《白月光带娃随军:靠美食风靡大院 番外》精彩片段
愿愿的脚丫子不知何时踹开了被子,睡得东倒西歪的。
程月弯悄悄撑起身子,想给孩子们掖被角,却不料正对上宋怀生骤然睁开的眼睛——那里面哪有半分睡意,分明燃着她熟悉的暗火。
“腿还酸么?”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砂纸般的粗粝感。
未等她回答,温热的手掌已经隔着薄被贴上她的小腿肚。
带着枪茧的拇指缓缓画圈,力道恰到好处地揉开紧绷的肌肉。
程月弯咬住下唇,感受那热度透过棉布蔓延上来。
愿愿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小脚丫正好踢在程月弯的腰际,怕痒的她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闷哼。
听着莫名的娇。
两人同时僵住,宋怀生的掌心骤然收紧,在她小腿上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红痕。
沉默在黑暗里发酵。直到程月弯感觉有温热的触感爬上她的指尖——宋怀生的小指正小心翼翼勾住她的,带着试探的力道轻轻缠绕。
她故意缩手,立刻听见他呼吸一滞。
再伸手时,直接被他整个手掌包裹住,十指相扣按在床单上。
“宋怀生。”她突然连名带姓叫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
“你的心跳声吵到我了。”
说着却将两人交握的手拉到胸前,让他掌心贴着自己同样剧烈的心跳。
月光偏移,照亮床头柜上褪色的子弹壳。
宋怀生突然支起上身,四目相对许久后,在程月弯唇上落下个一触即分的吻。
干燥的唇瓣擦过时,程月弯尝到了熟悉的咸涩——是远山岛的风,是这些年所有未能寄出的思念。
天边刚泛起蟹壳青,起床号就刺破了薄雾。
程月弯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下意识往热源处蹭了蹭——宋怀生的胸膛带着海风洗涤过的清爽气息,混合着昨夜蛤蜊油的茉莉花香。
她半边脸压在他胸膛上,微微起了些红印子,看着更加乖巧可人。
“再睡会儿。”宋怀生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喉结随着吐字在她发顶轻轻滑动。
他动作极轻地解开缠在腰上的手臂,却不想程月弯在睡梦中反而缠得更紧,膝盖无意识地顶到他大腿内侧。
宋怀生呼吸一滞,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程月弯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发顶蹭过他新冒出的胡茬,细碎的发丝勾连在青黑的胡茬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拉扯。
带着薄茧的掌心抚过她散落的发丝,最后在额头落下一个比露珠还轻的吻。
这个吻克制得近乎虔诚,只敢在她额间停留一瞬就匆匆离开,却在撤离时被睡梦中的程月弯无意识地仰头追逐,柔软的唇瓣擦过他下巴新冒的胡茬。
......
程月弯牵着两个娃娃出现在饭堂门口时,晨雾还没散尽。
她特意换了件月白的确良衬衫,领口处绣着几朵淡蓝色的小花,乌黑的长发侧编成麻花辫垂在胸前——这是她昨夜就盘算好的,既不能太招摇,也不能太寒酸。
衬衫是结婚前宋怀生从省城捎回来的,一直压在箱底没穿过。
“要肉包子!”岁岁踮脚指着玻璃柜,奶音在突然安静的饭堂里格外清脆。
正在打饭的胖婶抬头瞥了眼,目光在程月弯纤细的腰身上打了个转:“新来的?没见过啊。”
“宋怀生家的。”程月弯把粮票递过去,指尖在柜台留下半个汗湿的印子。
铝制餐盘“咣当”一声响,胖婶手里的铁勺僵在半空,勺里的稀粥滴滴答答落回桶里。
后头排队的蓝布衫妇女突然倒吸口气,手里的搪瓷碗“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你就是那个...那个...”
她眼睛在程月弯白净的脸蛋和纤细的手指上来回扫,活像见了鬼。
她们昨儿是听说宋团的媳妇儿带着两个娃娃过来随军了,但是一直没见着面。
“不是说满脸横肉吗?这细皮嫩肉的...”
“瞧那腰身,怕是连扁担都没摸过吧?”
“宋团每月工资真全寄给这狐狸精了?怪不得总见他啃咸菜...”
“听说还把婆婆气得差点中风?看着不像啊...”
这双手十指纤纤,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只在指腹处有些薄茧,怎么看都不像传言中那个“能徒手打死一头猪”的悍妇。
“悍妇是吧?”程月弯的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让周围人听见。
这也不能怪宋怀生,是因为先前有一次吴桂花打电话来的时候,宋怀生不在,所以便由接电话的小伙子转述一下。
当时吴桂花连哭带骂地一顿输出,那新兵蛋子哪见过这阵仗,慌乱之下不小心按到了广播键。
等宋怀生回来时,那些话已经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整个家属院。
愿愿立刻挺起小胸脯纠正:“是仙女!爸爸说的!”
小家伙声音洪亮,整个饭堂都听得清清楚楚,“爸爸说妈妈是天上来的仙女!才不是悍妇!”
程月弯早料到会有这一出,昨夜就盘算好了对策——既不急着辩解,也不刻意讨好。
事实胜于雄辩,更何况,这些年在村里受的委屈,早把她磨砺得刀枪不入。
只是没想到宋怀生那个闷葫芦,居然会在孩子面前说她是仙女......
“嘿嘿...”一不小心就低头笑出了声。
“妈妈,你在笑什么?”愿愿嘴巴里咬着包子,疑惑抬头。
“大人的事情小朋友少管。”
程月弯已经盘算好了今日的行程。
她指尖轻轻敲着搪瓷碗边,盘算着待会儿去码头要买些什么——新鲜的梭子蟹肯定不能少,再挑几条肥美的黄花鱼,若是能遇到刚上岸的皮皮虾就更好了。
两个小崽子最近总念叨着要吃她做的东西,想到他们鼓着腮帮子大快朵颐的模样,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妈妈又在笑什么呀?”愿愿仰着小脸再次问道。
“笑某些人昨晚上说梦话都在喊‘大螃蟹’呢。”
岁岁立刻举起油乎乎的小手:“是妹妹!妹妹流口水把枕头都弄湿啦!”
见两个小崽子都吃的差不多了,“走,咱们去码头转转。”
“好耶!妈妈做的鸡汤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好喝的鸡汤!!”
兄妹俩不愧是程月弯的头号粉丝。
明明从未尝过程月弯的手艺,但是就是相信,自个儿妈妈做什么都是最最棒的!!
为了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喝上一碗热乎乎的鸡汤,程月弯不敢再磨蹭,将手里的红薯三两口解决完之后就开始处理鸡。
芦花鸡在竹篓里扑棱着翅膀,金褐色的羽毛沾着雪粒子。
程月弯蹲在院角的青石板上,将豁口的菜刀在磨刀石上划出
李姐的手艺不错,娘家人在岛上开了间餐馆,生意也还可以。
所以每次这家属楼里传出什么香味来,都会默认是他们家做的。
宋怀生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作训服肩膀处已经被捏出了几道明显的褶皱:“不了,我媳妇儿和孩子还在等我。”
“哦?就是今早码头那个......”李成波把已经到嘴边的“败家娘们”硬生生咽了回去,换上个意味深长的笑,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朵菊花。
在军队里,家庭建设的好坏也影响到能不能晋升。
“听说买了不少稀罕货?”他想起早上听说的传闻,那个乡下女人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堆没人要的海货,心里不禁冷笑。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时,李成波盯着宋怀生的后脑勺,恍惚间又回到了七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当时宋怀生刚进部队没多久,他就看出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
为了笼络人心,他特意把刚从中专毕业的女儿李翠翠叫到办公室,还让她穿上新买的碎花连衣裙。
可宋怀生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就说老家定了亲。
现在倒要看看,这个乡下丫头能比自家读过中专的闺女强到哪去!
刚到二楼拐角,两人同时愣住了。
狭窄的楼梯口偷偷摸摸的挤满了人。
几个小媳妇扒着门缝,被辣味呛得直咳嗽也不舍得走。
“让让!都堵在这干什么!”李成波刚吼了一嗓子。
里头突然传来“刺啦”一声爆响,像是热油浇在辣椒面上的声音。
接着一股带着海鲜甜香的麻辣味轰然炸开,挤在门口的人群齐刷刷地咽了口唾沫。
有个新兵没站稳,手里的搪瓷缸“咣当”掉在地上,滚出个啃了一半的馒头——显然是被香味勾得连食堂饭都吃不下了。
宋怀生拨开人群,透过门缝看见程月弯正掂着铁锅。
她纤细的手腕轻轻一翻,红亮的辣油裹着金黄的蟹块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又稳稳落回锅中。
两个小崽子蹲在灶台边,鼻尖上都沾着红艳艳的辣椒籽,正眼巴巴地望着锅里。
“宋团回来了!”走廊尽头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嗓子,原本就挤得水泄不通的楼道顿时炸开了锅。
三连指导员媳妇王春梅挤在最前面,她踮着脚尖往锅里张望,眼睛瞪得溜圆:“哎哟宋团,你这媳妇儿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她使劲吸了吸鼻子,“长得跟画报上的电影明星似的,这手艺更是没得说!你看看这蟹炒的,红亮红亮的,比我娘家海边长大的嫂子做得还地道!”
因为锅子有点不够用,恰好今儿王春梅家是去饭堂打了饭回来吃的,用不着锅子,所以程月弯便向这个看着和善的嫂子借了下。
当然,还分了小半碗孜然鱿鱼出去。
本来这香辣梭子蟹也想分点给他们的,但是王春梅硬是不收。
“妹子够了够了,就是个锅子而已,顺手的事情,要不是我家这臭小子馋的口水直流,我这鱿鱼都不好意思收你的,这梭子蟹你就留着自个儿吃吧昂。”
程月弯本就长得漂亮,嘴又甜,手艺还好得不得了,王春梅对这个妹子喜欢的不行,还将自个儿做的腌菜分了点给程月弯。
张小胖捧着个空碗从人缝里钻过来,碗边上还沾着没舔干净的饭粒:“嫂子,这螃蟹咋做的?教教我呗,回头我也...”
张梅脸色变了:“你胡说!宋团明明......”
“明明什么?”程月弯直视她的眼睛,声音突然提高。
“明明每个月都写信问孩子的情况?明明托人捎过奶粉和麦乳精?”
她从怀里掏出一沓用红绳捆着的信,“这些,都被吴桂花截下了。”
奶粉和麦乳精这些自然是进了宋金宝的嘴里头。
信件是随着津贴一块寄来的,但是吴桂花看不懂字,也懒得看,多多少少也知道宋怀生是在问那贱蹄子和两个小野种的事情。
拿出提前让人写好的信,给宋怀生发过去。
内容无非就是程月弯现在还是要闹离婚,不愿见到他,让他千万不要回来。
又或是程月弯似乎还对梁家那小子念念不忘,前两天在镇上两人相谈甚欢。
亦或是程月弯最近心情似乎不错,买了好几条时兴的裙子,现在家里的钱都有点不够用了。
至于宋怀生写来的信,都放在邮递局的角落里。
王排长翻看着信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梅还想说什么,被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
“都在闹什么?!”
人群自动分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军人大步走来。
他肩章上的星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目光如炬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程月弯身上。
“报告政委!”王副营长立正敬礼。
“这位女同志说是宋团长的家属,但张梅同志......”
老政委抬手制止他,仔细打量着程月弯:“你是......小程?”
程月弯一怔:“您认识我?”
“五年前怀生打结婚报告,我看过你的照片。”
老政委的目光柔和下来,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他说媳妇是十里八乡最俊的姑娘,果然没骗我。”
张梅的脸色瞬间煞白。
程月弯眼眶发热,却听见老政委突然厉声道:
“张梅!造谣生事,侮辱军属,关三天禁闭!现在就去军务处报到!”
“政委!我......”
“这是命令!”
张梅咬着嘴唇,狠狠瞪了程月弯一眼,甩手坐上了车,不再言语。
老政委转向众人,声如洪钟:“都听好了!从今天起,谁再传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军法处置!”
“怀生这几日都在海上巡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先安排你们住下。”
上车时,愿愿突然拽了拽老政委的衣角:“爷爷,爸爸真的想我们吗?”
老政委蹲下身,粗糙的大手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灰尘。
“傻孩子,你爸爸每次出海巡逻,都带着你们的照片呢。”
那照片还是偷拍的。
程月弯不想见他,也不愿两个孩子见到他。
前两年的时候宋怀生还会趁着休假回来瞧上几眼。
可是有吴桂花在从中作梗,程月弯每次一看到宋怀生,就联想到自己被算计的那一晚,便浑身发麻,情绪激动。
那次,或许是宋怀生穿了和那日晚上有些相似的衬衫西裤,程月弯情绪直接崩溃,拿着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
还拉着两个娃娃。
说,若是宋怀生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就带着两个娃娃一起走。
自那之后的三年,宋怀生再也没回过家。
老政委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这是上次他托我带的,说等你们来了给。”
程月弯别过脸,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远处,军营的轮廓在热浪中微微晃动,像一场即将醒来的梦。
卡车缓缓启动,卷起的尘土模糊了来时的路。
她紧紧搂着两个孩子,心想: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失去的时光补回来。
因为这些年程月弯都没和宋怀生提过要来随军的事情,所以宋怀生没有去申请过家属院的位置。
事实上,他们连正常的交谈都很少。
只能将他们母子三人送去宋怀生住的宿舍楼那边。
“真是宋团长的家眷?”
“不是说早就......”
“嘘,别让人听见。”
年轻守卫核对完信息,递还证件的动作有些局促。
他红着脸开口:“嫂子,宋团的宿舍在二楼东头,201室。”
声音里带着海岛人特有的沙哑腔调,“热水房在走廊尽头,下午两点供应热水。食堂五点开饭......”
他的目光扫过两个孩子脏兮兮的衣角,又补充道:“要是赶不上,炊事班值班室常备着馒头和咸菜。”
程月弯轻声道谢,声音像一片羽毛落在棉花上。
楼梯间的光线很暗,木质台阶在脚下发出年迈者般的呻吟。
程月弯数着步子,二十四级台阶,她的心跳从每分钟七十二下加速到一百零九下。
走廊尽头一扇蒙尘的窗户透进夕阳,将母子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轮廓边缘模糊得像被水浸过的水墨画。
201室的门漆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深褐色的原木。
门把手却被磨得锃亮,反射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
钥匙转动时发出“咔嗒”的轻响。
门开的瞬间,一股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松木的清香混合着墨水的苦涩。
这气息让程月弯恍惚间回到了五年前的新婚之夜,那时宋怀生身上也是这样的味道。
房间不算大,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张木床紧贴东墙,军绿色被子叠得棱角分明,每一道折痕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靠窗的书桌漆面斑驳,几本军事教材和航海日志整齐地码放在右上角,一盏老式台灯静静伫立在一旁,灯罩擦得透亮;唯一的衣柜漆面斑驳,但把手却被摩挲得发亮。
“妈妈,爸爸就住这里吗?”愿愿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亮。
她踮起脚尖去够书桌上的钢笔,又在即将触碰时缩回手指,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程月弯将行李放在墙角唯一的空处。
包袱落地时扬起细小的灰尘,在夕阳中形成金色的旋涡。
岁岁一声不吭地走到床边,小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叠成方块的被子,又飞快地缩回手,仿佛那被子是烫手的烙铁。
他转头看向妈妈,黑葡萄似的眼睛里藏着不安:“爸爸...会喜欢我们突然来吗?”
村里的那些奶奶都说是因为他们不讨人喜,所以爸爸才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的。
程月弯走过去蹲下身,平视着儿子的眼睛:“当然会。”
她伸手揉了揉岁岁细软的头发,指尖感受到孩子微微的颤抖,“爸爸只是不知道我们要来,等他见到你们,一定会很高兴。”
“爸爸要等到晚上才会回来,我们先洗个脸休息一下好不好。”程月弯从包袱里取出三条干净的毛巾,又找出蛤蜊油和小木梳。
走廊尽头的水房里,昏黄的灯泡投下摇曳的光影。
程月弯打了盆温水,蹲在地上给两个孩子洗脸。
愿愿仰着小脸,任由妈妈用湿毛巾轻轻擦拭。
温水流过她粉嫩的脸颊,冲淡了旅途的疲惫。
“妈妈,香香。”愿愿指着蛤蜊油说。
程月弯挑了一点,在掌心揉开,茉莉的清香顿时在潮湿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她仔细地给两个孩子抹上,愿愿满足地眯起眼睛,岁岁则悄悄闻了闻自己的手背。
......
就在这时,岁岁和愿愿看不下去,从程月弯身后探出头来。
愿愿抱着程月弯的腿,仰着小脸。
“奶奶,不是这样的...是金宝弟弟抢我的碗...还把愿愿推在地上,愿愿好痛好痛...”
“放屁!”吴桂花一口唾沫星子喷出来,“我孙子会抢你的破碗?”
她伸手就要去扯愿愿的头发,“小小年纪就学会撒谎了!”
岁岁赶紧挡在妹妹前面,结果差点被吴桂花一巴掌扇在脸上。
是程月弯一把控住了吴桂花的手。
一把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声音突然提高:“吴桂花!你孙子抢鸡汤就算了,他还把岁岁愿愿按在地上打!”
“金宝是你孙子,难道岁岁和愿愿就不是吗!”
她说着扯开岁岁的衣领,露出肩膀上的淤青:“你看看!这就是你宝贝金疙瘩干的好事!”
围观的村民顿时哗然。
“这也太过分了...”
“三岁的孩子下手这么狠?”
“吴桂花平时怎么教的,孩子都被她给教坏了...”
吴桂花见势不妙,刚想往地上一坐。
这是她惯用的招数。
平日里金宝闯祸,别人找上门的时候,她只要这么一坐,拍着大腿一哭诉。
“没天理啊!男人走得早,现在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啊......”
宋老头是早些年给村里修水坝的时候不小心给冲走的,找到的时候人都凉了。
也因如此,平日里村里人对于吴桂花这种撒泼招数,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认倒霉的。
吴桂花也自认为这一招百试不爽。
可谁知,在吴桂花准备倒地的那一刹那,程月弯突然像是被抽了骨头的柳条,软绵绵跌坐在雪地里。
发髻散开一缕青丝,垂在苍白的脸颊边,沾了雪粒子更显凄楚。
“娘,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
“只是求您给孩子们留条活路,他们爹不在身边,我这个当娘的又不中用...”
话音未落便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头震颤着,咳得狠了竟呕出口血丝。
殷红的血珠溅在雪地上,灼人的很。
愿愿突然扑过来用袖口擦她嘴角,破棉袄袖管露出冻疮溃烂的手腕。
“妈妈别死!愿愿以后每天只吃一顿饭!”
“妈妈,岁岁以后上山多挖点野菜给你吃,你别走啊!”
两个娃娃开始大哭起来。
母子三人倒在雪地里,凄凄惨惨,仿佛要跟碎掉了一般。
在场的村民们当年或多或少受过宋怀生的恩惠,如今他这妻儿遭了这般委屈,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怀生他媳妇儿,你先起来,这地上多冰啊,别到时候给冻着了。”
“是啊是啊,婶子们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不是说她家怀生现在已经做到副团的位置了嘛,这些年也不知道寄点钱回来,这妻儿都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哦。”
“怀生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像是不顾家里的人啊,而且去年他回来的时候,还给了我两块钱,让我平日里多照看照看那母子三人呢。”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把这笔钱给偷偷藏起来了呢。”
“谁啊,这私藏军人家属的津贴可是要挨枪子儿的。”
“家贼呗,好几次我都瞧见吴桂花从邮递局里出来,手头都拿着两个信封呢,当时被我瞧见还遮遮掩掩的,现在想来,分明是心虚了。”
......
众人这才将目光转移到吴桂花身上。
“吴桂花,你坐这地上干嘛呢?”
吴桂花:不是,她这使得都是我的招数啊。
“问你话呢,你是不是把怀生小子寄给他们娘仨的钱都给昧下了?”
吴桂花自然不能承认。
程月弯适时再开口。
“各位婶子误会了,其实都是我的问题。”
“当年我不懂事和怀生闹了脾气,所以让娘替我去取了津贴,后来我也忘记跟娘知会一声,所以娘才替着我取了这么些年的津贴,娘,你说是也不是?”
对于吴桂花这人,若是非来硬的,保不准最后会来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程月弯给了台阶下,吴桂花是不走也得走。
毕竟这事情已经被捅了出来,只要去邮递局那边问上一嘴,真相就出来了。
现在应下了,自己还能落得个好名声。
大富最近在和隔壁村村长女儿相看着,那户人家最注重名声,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啊是啊。”吴桂花咬牙应下。
“你身子不好,怀生寄来的钱我都给你存着呢,我现在就回家取给你。”
吴桂花正准备溜走,想着到时候随便拿个几十块钱过来应付应付算了,反正这贱蹄子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钱。
可程月弯哪会放过这么个机会。
“怀生每个月给我们娘仨寄四十五,寄了五年时间,一年是......一共是两千七,这样吧娘,给你凑个整,直接给三千块钱就行了。”
许是被那么多人盯着,又许是被程月弯这波反向抹零的操作给惊到,吴桂花下意识地便开口。
“放你娘的四十五,里头分明有十五是给我的。”
程月弯等的就是吴桂花这句话。
一个月十五块钱在这个年代也不少了。
至少就能证明他们夫妻俩还是“孝顺”的。
而且她手上还有昨儿从金宝手上薅来的金锁银镯,等过个几十年再拿出来又能卖不少钱呢。
“哦对,里头还有我们两口子孝敬娘的,那就按照三十块一个月来算,娘你给我一千八就成。”
这么多双眼看着,吴桂花便是想赖也赖不了了,只能闷声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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