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杳陈烬尧的其他类型小说《十五年烬夜热门小说陈杳陈烬尧》,由网络作家“YEER”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夜,梁昼沉回了栖上云端,陈杳又托橙子联系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梁昼沉推开栖上云端的大门时,酒意已经散了大半。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一直以来飘摇不定的心突然静下半分。衣帽间的门大敞着,梁昼沉的衣服依旧按照颜色深浅整齐排列,从浅灰到深棕,像一道渐变的虹。他记得陈杳总爱这样挂,说看着舒服。“矫情。”他嗤笑一声,视线扫过梳妆台。陈杳的护肤品还摆在老位置,连瓶盖的朝向都没变。梁昼沉鬼使神差地拧开面霜,指尖沾了一点,熟悉的玫瑰香钻进鼻腔,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屋子里太安静了。没有陈杳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没有她煮咖啡时勺子碰杯壁的轻响。他想给自己煮一碗面,却发觉太久没回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好似太久没住人了。梁昼沉...
《十五年烬夜热门小说陈杳陈烬尧》精彩片段
这一夜,梁昼沉回了栖上云端,陈杳又托橙子联系了那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梁昼沉推开栖上云端的大门时,酒意已经散了大半。
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按下开关,灯光亮起的瞬间,一直以来飘摇不定的心突然静下半分。
衣帽间的门大敞着,梁昼沉的衣服依旧按照颜色深浅整齐排列,从浅灰到深棕,像一道渐变的虹。
他记得陈杳总爱这样挂,说看着舒服。
“矫情。”
他嗤笑一声,视线扫过梳妆台。
陈杳的护肤品还摆在老位置,连瓶盖的朝向都没变。
梁昼沉鬼使神差地拧开面霜,指尖沾了一点,熟悉的玫瑰香钻进鼻腔,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屋子里太安静了。
没有陈杳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没有她煮咖啡时勺子碰杯壁的轻响。
他想给自己煮一碗面,却发觉太久没回来,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好似太久没住人了。
梁昼沉愣住了。
那陈杳这些天住在哪?
他顿住要去陈杳卧室的脚步,转身却看见玄关处那件被剪成两截的婚纱。
梁昼沉瞳孔紧缩,伸手去碰,指腹擦过参差的剪口,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陈杳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是闹脾气,不是欲擒故纵,是彻彻底底地,从他的生命里退出。
梁昼沉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却在电梯口猛地停住——
他要去哪找她?
医院,公司,还是在港城数不清的酒店里一间间排查?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陈杳的了解少得可怜。
这五年里,永远是她迁就他,等他,围着他转。
而现在,她抽身离开时,连个背影都没留给他。
夜风吹得他眼眶发涩。
梁昼沉想不明白,明明今天是想好好和陈杳沟通的。
最起码,先让人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可为什么在心底里打过无数遍草稿的事都能让他搞得一团糟。
......
凌晨两点,夜色浓稠,落地窗外是港城不眠的灯火。
而房间内只余一盏暗调的壁灯,将空气染成暧昧的琥珀色。
陈杳抿了抿唇:
“今晚......”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绞紧床单,“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您说。”
“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我也很着急,我担心你......若是不行,我也好抓紧时间换人。”
这话对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挑衅。
她心里有些忐忑。
又或许是黑暗本就会放大人的不安。
想问问对方的名字,缓和下骤然僵下来的氛围。
但露水情缘,不问也罢。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呼吸微微一滞。
随即低笑了一声,嗓音沉得像浸了夜的潮气:“担心我......不行?”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腕内侧,轻轻一勾,便扣住了她无意识蜷缩的手指。
掌心相贴,热度顺着脉络攀升。
陈杳脑子有些发晕,只是想面前的人指节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在摩挲她虎口时放得极轻。
......像在安抚一只警惕的猫?
“陈总。”
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戏谑:“有些事,不需要眼睛确认。”
床垫微微下陷,他俯身时温热呼吸擦过她的耳垂,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您可以亲自......验证。”
说大话的下场大抵就是叫停也没用。
陈杳一觉睡到了快下午,吴特助已经派人将所有的货都整理好,等她回公司签合同。
她照例吃完男人留在餐桌上的餐食,一碗温热的艇仔粥和几样清淡小菜。
心里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诡异的想法。
要是能雇男人当厨子就好了。
这样贴合她口味的餐点,除了陈烬尧,没人能把鲜度和盐度掌握得这么精确。
念头一出,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一番忙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第二天。
陈杳扶着酸痛的腰肢站起身,窗外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
去办公室套间里冲了个澡才勉强有了活人样。
虽然未施粉黛,但蒸汽熏得她整个人像水蜜 桃一样饱满,精致。
“砰!”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二叔陈康带着几个董事气势汹汹地闯进来。
“陈杳!梁家婚礼都开始了,你还坐得住?”
他一把将股权转让协议拍在桌上,“签字!现在!”
三婶陈文艳也尖着嗓子帮腔:“就是,梁昼沉都不要你了,还死撑着,你贱不贱啊!”
陈杳缓缓抬眸,正要开口,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与此同时,办公室电子大屏里,女主持人的声音陡然拔高:
“世纪婚礼突发变故,梁氏少东梁昼沉缺席婚礼现场,独留新娘林昭昭,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新消息!梁昼沉刚刚出现在陈氏集团大楼!这......这到底......”
也就是这瞬间。
陈杳向门外望去,正对上梁昼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王八蛋!他不是不知道你们家什么情况,怎么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和你分手!我真是看错了人。”
“你别吓我,杳杳,婚姻这种大事不能......别冲动,我马上就到医院,你等我。”
橙子是陈杳初中同桌,除了大学两个人一南一北,剩下时间基本都黏在一起。
事到如今,自己家里的事,她也只敢和橙子倾诉。
江小澄来得很快,手里还拎着两大袋子盒饭,是陈杳最喜欢吃那家的。
“门口的饭你怎么不拿进来,都放凉了,呀,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橙子惊呼一声,连忙从袋子里掏出面膏敷在陈杳脸上。
陈杳拆盖子的动作一顿:
“这些东西不是你买的?”
“不是啊,接到你电话我就过来了,这都是堆在门口的,对了杳杳,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真打算走形式婚姻稳住公司?”
陈杳看向她,然后笑了一下。
只是这笑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无力又苍凉,只一瞬就迅速地衰落了下去。
“不结婚,我要去父留子。”
“一年的时间,足够我查出奸细,让陈氏起死回生。”
陈杳说一年,那就只需要一年。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她想,她做了计划,就没有什么不能完成。
可橙子还是无端感到一股令人不安的窒息感。
也许是她深知陈杳这一路走过来不易,心疼占了上风。
当天晚上,橙子就将筛选出来的资料发给陈杳。
无父无母,顶尖学历,优秀的工作履历,详细到一根头发丝都恨不得记下来的健康体检报告。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没有脸的照片。
不过对方深知陈杳顾虑,附带了一段视频。
男人大概是刚洗完澡,水珠顺着紧实的腹肌从胸口一路延伸下去,随着他每一次呼吸,精壮有力的背脊线条便如同山峦起伏,间歇流淌着黛青色的血管。
即便没有露出脸,也足以让人心跳加速。
“对方有什么要求吗?”
“他说他长得糙,怕你会吓到,希望你可以戴眼罩。”
“已经做完背调了,长得不丑,但脸上有很多疤,他没撒谎。”
彼时的橙子,正哆哆嗦嗦地打着字,一边编辑一边还要将聊天记录给那位传闻中从来没有人见过的,仅用五年时间就拿下半边欧美市场的亚洲男人。
陈杳这是什么命,走了一个陈烬尧,来了一个比那位狠千倍百倍的男人。
电脑这端,陈杳打了个喷嚏。
“可以。一百万已经打过去了,安排他明天见我。”
......
次日夜,陈杳坐在床上,神经紧绷到极致。
眼前一片漆黑,能依靠的似乎只有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
“陈总。”
门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昏暗的暖光灯映出墙面上逐渐俯低的人影。
陈杳能感受到,男人在她面前慢慢跪下,动作轻柔且缓慢,仿佛生怕惊扰到眼前的人。
以至于膝盖触碰到地面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经年里堆积的思念顷刻间如泻出来的洪水,在这个狭窄的隔间肆意蔓延,填满了每一寸空气。
男人眼底的痛苦爱意与得偿所愿的掠夺欲又深又重,钉的人动弹不得,不寒而栗。
但陈杳依旧处于上位,毫不知情。
“别怕。”
他安抚陈杳,又抬头想轻吻她。
温热的气息在距离陈杳的唇只有毫厘之差时,硬生生停住。
过了良久,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似乎想把这股冲动连同空气一起咽下。
再次睁眼时,眼中挚热被一层温柔的薄雾笼罩。
他轻轻捧起陈杳的手,唇轻轻贴上手背,眷恋地辗转厮磨。
千言万语都在这一瞬间。
她应该感到屈辱。
堂堂陈氏集团的继承人,如今却要花钱买一个孩子来保住家业,但此刻占据她脑海的,却是那双手上传来的温度,莫名地熟悉。
唇从手背游移至腕骨,在脉搏跳动处停驻。
“陈总......”男人呼吸灼热,声音低哑得像砂纸碾过丝绸,“这样......舒不舒服? ”
陈杳指尖无意识蜷缩。
心脏跳动得太快,近乎无法呼吸。
“闭嘴。”
毫无威慑力的话,她甚至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只是偏过脸,死死咬住嘴唇。
耳尖却瞬间染上绯红,连脖颈都漫开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的动作太轻又太稳了。
陈杳忽然有种错觉,仿佛这个男人认识她很久很久,久到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
“你......以前认识我吗?”她忍不住问。
男人的动作顿了一下。
也就只是那一刹那,如果不是她全神贯注,几乎察觉不到。
“不认识。”
他回答得极快,声音里有一丝她捉摸不透的情绪,“职业素养而已。”
窗外雨声渐密,水痕在玻璃上蜿蜒成透明的脉络。
跪着的影子扭曲变形。
“您抖得好厉害。”
低笑时胸腔震动透过衣料传来,“是冷......还是......”
她本能地想捂住他的嘴,却因为眼睛被遮着,触碰上他的眉骨。
“你......”
陈杳指尖快要碰到那道细小的疤痕时,男人顺势握住她的手,将她拥进怀里。
墙上的影子终于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而屋子里的男人仍恭顺地垂着头,只是喉结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剧烈滑动,像咽下一句滚烫的——
“对不起。”
清早,陈杳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换了套睡衣。
床单也被清洗干净,搭在椅背上。
像一场不真实的梦,男人的气息消失得一干二净,只有腰背的疼痛能证明昨夜那场荒唐。
他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陈杳洗了把脸,突然想到男人指腹擦过她手腕时,下意识用了拇指摩挲的力道。
小时候她每次摔倒,陈烬尧都会这样揉她的膝盖。
余光瞥到桌上还有余温的艇仔粥和冷掉的咖啡时,她深呼了一口气,心里那点怀疑化为乌有。
她咖啡过敏,那人最清楚不过。
另一边,梁昼沉给陈杳打了一晚上电话都没接通,天又下了雨,他心里闪过无数种可怕的猜想。
想回栖上云端看看,可林昭昭和姜丹看他像看犯人一样。
一个绞尽脑汁想讨他开心,一个在楼下数落了一整晚陈杳的缺点。
“昼沉哥哥,你说我们一会儿去试婚纱,我穿什么样的好看?”
“不要拖尾的。”
陈杳当年跳舞被裙边绊倒,伤了小腿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明明最是爱笑的女孩天天绷着脸,像个闷闷不乐的小包子。
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他就在坐在床尾的小垫子上哄了她一个月。
梁昼沉鬼使神差地回答,心里却平添几分烦躁,转身去了浴室。
水蒸气爬满玻璃墙,直到里面再也看不见外面的光景,林昭昭偷拿起梁昼沉的手机。
相册里数不清有关陈杳的照片。
她哭,她笑,她跳舞,她第一次说爱他。
每下划一页,她的心就更凉一分。
林昭昭阖上手机,眼神有些酸涩。
除了梁昼沉允诺给她的婚纱照,他们到现在,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但那又如何,男人永远喜欢年轻的,懂得示弱撒娇的。
更何况,梁昼沉喜欢的是记忆里的陈杳,而不是现在这个为了点钱,低三下四地求人帮忙,还差点被人扒了衣服羞辱的陈总。
不然,梁昼沉也不会在她穿着和陈杳同款的白裙子时,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她。
明明身旁就有可以依赖的人,还偏偏要为难自己,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她林昭昭永远不会做这样的蠢货。
浴室水声戛然而止的瞬间。
林昭昭慌忙退出相册,却撞进一双淬冰的眼睛。
“谁准你碰的?”
梁昼沉两步走出来,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湿发滴落的水珠砸在手机屏上。
正好是陈杳十八岁生日那天的照片。
她站在聚光灯下,穿着他亲手织的有些拙劣的舞裙,台下是捧着鲜花和蛋糕的陈父陈母。
林昭昭疼出眼泪:
“你弄疼我了......”
“抱歉昭昭,我,我不喜欢别人私自动我的手机。”
他有些无措地松手,将人抱在怀里,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
良久,他把玩着女孩的发丝,笑意不达眼底:
“昭昭,你想不想进公司。”
“陈杳被我开除了,我缺个女秘书,你来当好不好。”
“作为奖励,所有的项目,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林昭昭一怔,转而眼睛弯得像月牙似的,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这次,又是她赢了。
梁昼沉慢条斯理地倒了杯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折射出冰冷的光。
修长的手指将酒杯推到她面前,杯底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喝了。”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陈杳垂眸看着杯中晃动的液体,没说话,也没动。
“怎么,我们好歹在一起五年吧,连杯酒都不敢喝?”
他忽然倾身向前,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陈杳,陈氏现在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你不来找我,我只好主动见你。”
陈杳缓缓抬眸,眼底映着酒液的红光,忽然笑了:
“梁昼沉,你想羞辱我,大可直说。”
“羞辱?”
这两个字像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陈杳被拽得踉跄几步,后背狠狠撞上墙壁。
梁昼沉俯身逼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杳杳,你知道什么是羞辱吗。”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几分醉意,“不是想要融资吗,求我。”
“像以前那样,哭着求我帮你。”
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却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微微颤抖,
陈杳仰头看他,眼底一片冰凉:
“这就是你的目的。”
“钱不够?”
他冷笑,手指顺着她的衣领下滑,却在触及锁骨时猛地顿住。
像是被烫到一般,梁昼沉仓皇收回手,转而用力扯松自己的领带,语气越发尖刻:“你要知道,没有一个女人的身体值三个亿。”
“你乖乖的,除了娶你,我什么都能给你。”
“啪!”
一巴掌下去。
陈杳猛地推开他,胸口剧烈起伏:“梁昼沉,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在今天之前,我其实一点都不恨你,甚至我还在想,是我们陈家挟恩图报,要得太多。“
“更何况,感情本就是强求不来的。”
梁昼沉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抬手想再去拉她,却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陈杳,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恳求。
“陈家已经完了,除了我,谁还会帮你?”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明明想挽留,出口却成了更深的伤害。
陈杳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她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觉得可笑至极。
五年的感情,换来的竟是这样一场彻头彻尾的荒唐。
“你说得对。”
她轻声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惨淡的笑,“陈氏是没救了。”
“但我陈杳,还不至于贱到给别人做三。”
她转身就要走。
梁昼沉心跳得厉害。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地攥住她手腕,却在看到她皱眉的瞬间下先一步松了力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去哪!”
陈杳头也不回:
“松手。”
“陈杳!”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能去哪,你走了,陈家就真的要被你那些亲戚蚕食了!”
“陈叔陈姨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他们的心血被你毁于一旦......”
“那又如何?”
陈杳停下脚步,缓缓回头。
走廊的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更衬得眉眼锋利决绝。
“倘若我爸妈能看到今天,他们也只会后悔当年救了条白眼狼。”
“他们教我知恩图报,教我礼义廉耻。”
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刀子般锋利,
“但从来没教我给人当狗!”
话音落地,梁昼沉瞳孔骤缩。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颓然地垂下手。
陈杳抽回手,难掩厌恶地在衣角上擦了两下,疾步走出去。
房门关上的瞬间,梁昼沉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丝。
他颓然瘫坐在地,将脸埋进掌心。
“杳杳......”他低喃,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后半句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走廊里,陈杳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放任自己闭上眼,什么也不想地缓了会儿。
到楼下叫车时,她打开手机一看,却发现吴特助给她打了快二十个电话:
“陈总,你在哪?陈氏刚刚收到一笔五亿的注资!”
陈杳盯着屏幕,头脑发晕,连带着有些握不稳手机。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文字没消失后颤着手打字。
“是谁汇的?”
“海外一家专攻软包的建筑公司。”
“估计是想控制成本,毕竟我们的售价已经去除人工成本,市面上很难找到比其性价比再高的。”
“好。”
整整五天。
从断崖式分手到现在。
陈杳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梁昼沉婚礼的倒数第四天。
陈杳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着玻璃,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份刚刚敲定的合同草案上。
《维斯集团战略合作意向书》
只要啃下这块骨头,陈氏资金至少能回流百分之五十。
她终于做到了。
三个月,十七次被拒,六版方案推翻重做,她甚至背下了李维斯夫人最爱的芭蕾舞曲目,在明知对方故意羞辱的情况下,在桌子上跳了快两个小时芭蕾。
而现在,这份带着油墨香的合同就摆在眼前,只差李总最后签字。
手机震动,助理发来消息:
“李总已到楼下,五分钟后到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时,陈杳已经站起身,唇角扬起职业化的微笑。
然后,她的表情凝固了。
梁昼沉牵着林昭昭走进来。
两人穿着同色系的衣服,说是情侣装,不过是她买了许多职业装都堆在梁昼沉办公室里,他一件一件拍下来找设计师要同款。
可因为避嫌,他们从没在同一场合穿过。
而今林昭昭穿着陈杳的衣服,梁昼沉也从箱底翻出了快要落灰的同款。
一个愣神的工夫。
林昭昭径直挽上陈杳的胳膊,头亲昵地蹭了蹭她肩膀:
“杳杳姐,真不好意思,穿你的衣服来了,都怪昼沉,他老是忍不住。”
“对了,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嘛,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等陈杳回应,林昭昭就娇笑着将李维斯拦到门口:
“李总,昨晚昼沉和您介绍过我的。”
李维斯冲梁昼沉点了点头,这才笑着回握住她的手:“当然,梁太太,听说您对这块地有兴趣,我这不就乘最早一班飞机来签合同了。”
他又瞥了眼陈杳,眼里轻蔑快要溢出来:
“陈总,我知道你为这个项目努力了很久,可没签合同,它就还不是你的。作为过来人,我提醒你一句,陈家现在和无底洞没什么区别。女人嘛,也没必要那么要强,找个好男人嫁了不比你做这些无用功强。”
“就算给你,陈家也不能摆脱困境,不如当个顺水人情送给梁总作新婚礼物。”
陈杳站在原地,指尖冰凉。
她甚至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片刻的失神已经被媒体发到了网上。
梁昼沉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竞争对手。
他上前两步,抽出陈杳手里的企划书,随手扔到地上。
“陈总,借贵公司场地一用。”
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刺耳。
她看着林昭昭用口红在条款上涂涂画画,看着她娇声对梁昼沉说“这里摆我们的婚纱照~”。
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地崩塌了。
陈杳走出会议室时,脊背挺得笔直,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直到电梯门关上。
她的手指终于开始发抖,攥着合同边缘的指节泛白。
商场如战场,技不如人就要服输。
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脸,妆容依旧精致,连头发丝都在散发魅力。
可眼底的光已经熄灭了。
电梯下到一楼,门开的瞬间,一阵冷风夹着雨丝灌了进来。
外面暴雨如注,她站在大楼门口,没带伞,也没叫车,只是沉默地看着雨幕。
身后传来脚步声,梁昼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昭昭,车到了。”
陈杳没回头,但她听见林昭昭娇笑着应了一声,随后是梁昼沉低沉的嗓音:“伞给我。”
脚步声靠近,一把黑伞撑 开,挡在了林昭昭头顶。
梁昼沉的手臂有力地托住在他背上乱动的女孩。
车灯亮起,缓缓驶离。
陈杳仍站在雨里,直到那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溅了她一身水。
她终于动了动,从包里摸出了梁昼沉一步一跪一磕头,翻了一座山才求来的平安符,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松开手——
连声音都没有,它落进了下水道的缝隙里,瞬间被雨水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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