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外面通传六少爷回来了。
顾知堰看向门外,一副看好戏的神色。
顾知序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他的婢女小姚。
衣着干净整齐,头发服服帖帖束在头顶,没有任何变化。
顾知堰睁大眼,这是没和顾知望闹起来?亏他说了那么多挑拨的话,顾知序果然是个孬种。
顾二娘给他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要比弟弟沉的住气。
上首,老太太询问道:“序哥儿是去哪了,到处寻不见你。”
顾知序不好意思,“祖母,我出去找净房迷路了。”
老太太看向婢女小姚,皱眉,“你是怎么伺候的,去净房为何要出去,人还跟丟了。”
云氏也是面色不愉,人是她指派给序哥儿的,结果还没一天就出了岔子,看来回头还是得找个稳重的。
小姚立马上前,行礼道:“回老太太,当时是二小姐叫走了奴婢,这才没有跟在少爷身边。”
顾知序也道:“是二姐给我指的路。”
老太太看向顾二娘,“怎么回事?”
“祖母。”顾二娘一脸被冤枉的委屈,感受着袖子里的手镯存在,开口道:“我也不知道六弟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根本就没给他指路,更没道理使唤到六弟的丫鬟身上去。”
顾知序骤然看向委屈的顾二娘,眼中闪过惊讶。
他想到了村子偷吃粮食的女娃,被抓住也不愿承认,这一刻,顾二娘身上似乎褪去了某种充斥距离的隔膜。
顾知序甚至觉得,住在繁华京城里的二姐,和村里偷吃粮食的女娃没有什么区别。
小姚演技也不错,满脸疑惑看向顾二娘,“二姑娘怎么还不承认,明明就是您说钗子掉了,让奴婢给您去找,这才让少爷一个人迷了路。”
“胡言乱语。”顾二娘准备亮出手上的镯子,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什么钗子,明明是手镯。
原本的笃定被打乱,脸上的委屈消失,她怒声道:“你个贱婢,我根本没让你找什么钗子,真当我不敢罚你?什么话都敢乱说!”
孙氏今天被云氏怼的也是一肚子气,对大房的人本就不待见。
一拍桌子,道:“来人,给我将这个胆敢冤枉主子的贱婢拖下去,掌嘴。”
“慢着。”云氏轻抬手碰了碰发髻上的梅花步摇簪,“这丫鬟是大房的人,就算真犯了事也是由我处理,弟妹这么急做什么,难不成做贼心虚了?再者,母亲还在呢,要定夺也该母亲决定。”
三房母子方才说顾知序不敬祖母,那么此时便是孙氏当着老太太的面,越俎代庖。
上眼药水谁还不会似的。
顾律顾知览父子两个只是低头喝茶,遮掩嘴角的笑意。
只要没过线,后宅女眷的口舌之争他们向来不参与,既然妻子、母亲没吃亏,看热闹便是。
老太太面无表情,对小姚道:“你继续说。”
小姚信誓旦旦道:“要是老太太和夫人们不信,可以叫人到二姑娘房中去,我将那寻到的钗子放到了二姑娘的梳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