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豢养金丝雀,沈少甘愿沦为裙下臣闻溪沈砚知

轻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傍晚,天气异常寒冷,路面都结了冰。刚开完会准备回家的沈砚知,忽然接到了闻溪的电话。是意外。他不安地接起来,声音疲惫,“喂?”“我在警局,您有空吗?能不能麻烦您过来一趟?”沈砚知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镯子被偷了......”电话里闻溪的声音有点虚,是怕他为难,“警察说我最好能提供购买发票,您......方便吗?不方便也没事的。”两句话,三个“您”。客气,疏离。沈砚知不喜欢她这种语气。但她能在出事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是一种进步,他很欣慰。“我马上过去。”闯入女生宿舍搞破坏的人被抓,正是潘慧。被罗思清甩了之后,潘慧不但不反省,还嫉恨起了闻溪。她不知道罗思清在微信上撩骚的网友是谁,但是,她知道罗思清一直喜欢闻溪,念念不忘。她是女生,混进...

主角:闻溪沈砚知   更新:2025-05-30 21: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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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闻溪沈砚知的其他类型小说《豢养金丝雀,沈少甘愿沦为裙下臣闻溪沈砚知》,由网络作家“轻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傍晚,天气异常寒冷,路面都结了冰。刚开完会准备回家的沈砚知,忽然接到了闻溪的电话。是意外。他不安地接起来,声音疲惫,“喂?”“我在警局,您有空吗?能不能麻烦您过来一趟?”沈砚知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镯子被偷了......”电话里闻溪的声音有点虚,是怕他为难,“警察说我最好能提供购买发票,您......方便吗?不方便也没事的。”两句话,三个“您”。客气,疏离。沈砚知不喜欢她这种语气。但她能在出事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是一种进步,他很欣慰。“我马上过去。”闯入女生宿舍搞破坏的人被抓,正是潘慧。被罗思清甩了之后,潘慧不但不反省,还嫉恨起了闻溪。她不知道罗思清在微信上撩骚的网友是谁,但是,她知道罗思清一直喜欢闻溪,念念不忘。她是女生,混进...

《豢养金丝雀,沈少甘愿沦为裙下臣闻溪沈砚知》精彩片段

傍晚,天气异常寒冷,路面都结了冰。

刚开完会准备回家的沈砚知,忽然接到了闻溪的电话。

是意外。

他不安地接起来,声音疲惫,“喂?”

“我在警局,您有空吗?

能不能麻烦您过来一趟?”

沈砚知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

“镯子被偷了......”电话里闻溪的声音有点虚,是怕他为难,“警察说我最好能提供购买发票,您......方便吗?

不方便也没事的。”

两句话,三个“您”。

客气,疏离。

沈砚知不喜欢她这种语气。

但她能在出事的时候打电话给他,是一种进步,他很欣慰。

“我马上过去。”

闯入女生宿舍搞破坏的人被抓,正是潘慧。

被罗思清甩了之后,潘慧不但不反省,还嫉恨起了闻溪。

她不知道罗思清在微信上撩骚的网友是谁,但是,她知道罗思清一直喜欢闻溪,念念不忘。

她是女生,混进女生宿舍楼很容易。

去了几趟就摸熟了。

也找到了闻溪所在的宿舍。

趁她们上课,撬锁进去。

不过,潘慧只承认把宿舍里的东西弄乱,却怎么都不肯承认偷拿了闻溪的手镯。

潘慧坐在一间单独的审讯室录口供。

她目前只是嫌疑人。

如果没有盗窃的证据,警方确实只能放了她。

警察好心相劝,“那条手镯价值三十万,闻同学说了,只要你拿出来,她不追究。”

毕竟才二十出头,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能拉一把就拉一把,“闻同学好说话,只要你拿出来,换了别人,你得坐牢好几年。”

“我没看到镯子,我做的事我认,我没做的事休想扣我头上。”

潘慧振振有词,说得自己都信了,最后还指控起了闻溪,“什么镯子要三十万,她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

就算有,她来钱的途径合法吗?”

“再说,价值三十万的镯子她能随随便便放在宿舍里吗?”

“她假大度,真栽赃,反正我没拿。”

警察:“......”开门声打断了潘慧的发挥。

警长带队走到桌前,直接下了逮捕令。

潘慧慌了,大喊尖叫,“你们干什么?

......啊!”

“你表姐被捕了,赃物已经追回。”

潘慧瞳孔震颤。

冰冷的手铐一上手,她死命挣扎,“不是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警察杀人啦......”警察们都很无语,结合她的口供,简直一出笑话。

外面天色已暗,寒风肆虐,路边的积雪无法融化,已经结成了坚硬的冰。

沈砚知一一与京大校方人员握手。

还与殷如意和郭晓稚也握了手。

“今天的事麻烦各位,能这么快查清真相拿回镯子,都是学校的功劳,当然也感谢两位室友。

闻溪能受到大家的爱护,我深表感谢。”

大家都受宠若惊。

学校只是提供了女生宿舍楼的进出监控。

殷如意和郭晓稚只是陪闻溪到警局报案。

是沈砚知在背后做了这许多。

潘慧有个表姐是做代购转卖生意的,她告诉表姐和男友分手了,要转卖定情首饰,表姐二话不说就挂牌转卖。

结果挂了不到十分钟,警察上门了。

沈砚知算准了潘慧急于销赃套钱的心理,派人实时盯着二手买卖这一块。

但是,他把功劳全都给了学校和室友,又谦虚又绅士。

只有闻溪尴尬得一直没抬头,他这也太官方了。


闻姝之最爱凑沈家待客宴请的热闹。

闻溪一下车,她马上催宋涛开车,“快走,别让周家久等。”

此时太阳已然下山,气温骤降,寒冷异常。

沈砚知余光瞄看着闻溪,双手握拳,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你倒是挺高兴,闻溪是你女儿,她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冷不冷,你身为母亲,问都不问一下,你配当母亲吗?”

闻姝之愣住。

怎么突然发火?

周文礼是听闻沈家老爷子身体抱恙,特意上门探望的。

恰巧,老爷子出院。

来的正是时候。

“上次酒会,时与妆都化好了,不想,突然接了个紧急电话,连夜赶去了沪城。”

“时与那时不让说,现在可以说了。

沪城医院有一支援非的医疗队,临出发前,她主任的老母亲突发脑溢血,所以她自告奋勇代替主任先去。

现在老人家病情稳定,主任可以出发,时与马上就要回来了。”

谈及此,周文礼眼中满是骄傲。

而当母亲的方蕾,则更多的是担忧,“这个月,我是一天都没有睡好,一来担心时与,那边又是疾病又是战乱,我实在放心不下。”

“二来担心沈公子误会,所以这次借着探望老爷子的机会,也帮时与解释一二。”

沈砚知态度谦和,“叫我砚知吧,伯母。”

“好,砚知。”

看来,探病只是一个契机,解释和再约相亲时间才是目的。

足见周家对这门婚事十分看重。

“不会误会,怎会误会,你们家时与那可是大义啊。”

杨从心更加喜欢这个儿媳了,“我们砚知都不如她。”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方蕾的视线就没怎么离开过沈砚知,“那不一样,各司其职,无分高下。”

“砚知小时候我就说过,这小子长得真俊,将来要是能当我女婿就好了。”

“没想到,马上就要梦想成真了。”

沈砚知温润沉稳,素养、品德、谈吐等,在同辈子弟中都属顶尖,在这种场合,自然能配合着说些场面话。

但也仅此一句,“伯母过奖,我确实不及您女儿。”

我不配。

能不能另觅良婿?

——那天上午,潘慧的父母突然来到学校,在闻溪上课的路上,堵住了她。

逼她签谅解书。

潘父一个中年男性,高大魁梧,一身蛮力,他死死抓住闻溪的手腕,强迫她按手印。

闻溪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碾碎了。

“哪有你们这样求人的?”

殷如意气得骂人,“闻溪给过她机会,让她交出来她不肯,现在知道求情了?

晚了!”

郭晓稚:“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子女,难怪潘慧那么不讲理,就是遗传了你们。”

“关你们什么事,你滚开!”

潘母用力一推。

潘母身材壮实,手臂比她们的大腿还要粗,一个身板能抵她们三个,这一推,殷如意和郭晓稚就跟小鸡仔似的,被甩倒在马路中央。

这是马路,有车,潘母直接把人往马路中央推。

见状,闻溪更不可能就范。

“你们这样做不但帮不了潘慧,还会把自己送进去,你们还想去牢里一家团聚?”

潘父一听,更加蛮横,往死里捏她的手腕。

“啊......就算我被迫签了,我也可以撤销,这对潘慧没有一点好处。”

闻溪痛得冒冷汗,右手手腕被捏得发白,整只右手都发红发紫。

围观的人有很多,都是学生,没人敢上前。

闻溪打架以及女生宿舍遭窃的事,在京大传得沸沸扬扬,学校发过通告,但依然有各种说法。

其实,大家只知道闻溪,并不知道潘慧,也不关心。

潘父潘母这一闹,人尽皆知了。

“原来潘慧是偷东西被抓的,那是她活该,凭什么要原谅?”

“小学生都知道盗窃犯法,潘慧还是大学生,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什么大学生,早开除了,职院的耻辱。”

“放开闻溪,你们太过分了。”

“再这样报警了!”

议论的人很多,劝架的人很多,但无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颗红头突然从人群中蹿出来,举着书包往潘父头上砸。

是秦怀。

潘父一下眼冒金星,不得不松开了闻溪。

潘母发了狠,用头撞向秦怀。

秦怀敏捷一闪,避开了,及时挡在闻溪面前。

闻溪整条手臂发麻,手指发抖,手腕处很明显的手指印。

潘母见丈夫被打,抬手就要打就近的闻溪。

又是秦怀,往闻溪身前一挡,直接跟泼妇干架。

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就有一群人上。

大家一拥而上按住了潘父潘母。

潘母是潘慧的升级版,脸皮更厚,更无赖,讨不到便宜,干脆往地上一躺,嚎啕大哭。

“这就是京大,京大的学生都没人性,我好好的女儿就是被你们给害的。”

“苍天啊,还有没有王法?”

“不如让我今天就死在这里。”

众人:“......”沈砚知傍晚才知道这件事的。

校长认为应该给家属有所交待,所以打了他的电话。

“那真是一家子无赖啊,报警也没有用,当面认错,下次再犯。”

沈砚知心里烦闷,语气也很沉重,“宿舍楼在校外,不好管控啊。”

“是啊,难就难在这,又不能把路封了。”

“我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沈砚知立刻整理好桌案上的文件,下班。

这个点去京大,正好遇上晚高峰,本来半小时的路程,开了两小时。

中途拨了闻溪的电话。

但......她不接。

沈砚知伸手扶额,这几天他没有联系闻溪,闻溪也没有联系他。

他有意压下心中火苗,却不想,反而越烧越旺。

京大路上,宋涛一转弯就看到了刚从火锅店里出来的两个显眼包。

“那是不是闻溪小姐?”

沈砚知抬头,半眯着眼皮,望过去。

秦怀是红头发。

闻溪穿着白色羽绒服。

红色和白色凑在一起,白色更亮,红色更显。

尽管后面还有殷如意和郭晓稚,但此时此刻,沈砚知眼睛里只看得到这对显眼包。

刺眼、扎心,道不尽的难言之隐。

“开上去,接她上车。”


京城下雪了,这是入冬后的第一场雪。

闻溪一下课就看到手机上三个未接,都是沈夫人的来电。

她急急忙忙回过去。

“夫人?”

“你的手机是摆设?”

双方同时开口,闻溪立刻败下阵来,弱弱解释,“我刚在上课。”

沈夫人风风火火,来不及详细说,直接下令,“你现在马上回趟家,到砚知书房取一份重要文件,就在书桌上,送到京城会议中心。”

“文件很重要,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亲自送到砚知手里。”

印象中,沈夫人从未如此焦虑过。

闻溪不敢耽搁一秒,赶紧跟殷如意说了声,冒着雪跑到校门口去打车。

雪一直在下。

细密的雪花落得悄无声息,仿佛在试探。

闻溪一路惴惴不安,夫人为何叫她送?

其实,自从闻姝之进门,沈夫人就很提防,提防闻姝之不安于室勾引自己丈夫。

后来闻溪逐渐长大,沈夫人一边教养一边提防,提防闻溪心怀不轨勾引自己儿子。

沈砚知一回国,沈夫人就安排闻溪住校,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接触。

可现在,又为何让她送?

到了沈家,疑惑解了。

沈开远出差去外省,沈夫人随行,沈砚知天天住单位公寓。

老爷子受了风寒,闻姝之陪同在医院住着。

主人家一个都不在,保姆司机都放假了。

沈砚知致电沈夫人送文件,沈夫人分身乏术,文件重要,不能假手于人,还要快,只能让闻溪跑这一趟。

天越来越暗,雪越下越大,出租车越开越慢。

还有一公里时,堵车了。

“封路了,前面会议中心,不知道又是哪些大佬在开会。”

司机一口京腔,很懂的样子。

闻溪决定跑过去。

沈夫人在电话里说得着急,她送得着急,回沈家时忘了拿伞,也忘了拿厚外套。

这一下车,寒风裹挟着冰雪,砸得她脸皮生疼。

迎风冒雪赶到目的地,会议中心就在马路对面,可是,她过不去。

犹豫再三,闻溪拨通了那个没有保存,但记忆深刻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闻溪战战兢兢开口,“我是闻溪,我来送文件,但是会议中心前面的马路封了,我过不去。”

“闻溪小姐,”不是沈砚知,而是他的司机宋涛,“沈主任还在开会,把你具体地址告诉我,我过去接你。”

闻溪跟随宋涛进去的时候,陆续有十多辆车开出去。

“会议结束了?”

“刚结束。”

“......”闻溪两眼一抹黑,又冷,又累,又赶,结果扑了个空。

她举了举手里的文件袋,“那还有必要送吗?”

宋涛没答,只是说:“沈主任在休息处等你。”

休息处,是个商务套房。

开门的一瞬间,男人从里面伸出手,一把抓握住她的胳膊,迅速将她拽了进去。

“砰”的一声,门关了。

闻溪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扣着后脑勺吻住了嘴。

沉香掺杂着茶味,一股脑地冲进她的口腔,横扫卷裹。

闻溪连话都说不了,那种钢铁般的蛮力,不是她能抵抗的。

她只能用手推他。

一推,手中的文件袋也掉了,被凌乱的脚步肆意乱踩。

“你......”她是真的生气,用力地咬了一口,用力地推开他,“你在干嘛?!”

沈砚知舌尖吃痛,但意犹未尽。

吻她时就感觉到了她嘴里的冰凉,仔细看她,浑身都是湿的。

里面有暖气,冰雪遇热融化,湿了她一身。

她一直在发抖。

沈砚知幽深的双眸中,有自责,也有心疼。

“辛苦你跑一趟。”

闻溪生气,故意说:“不辛苦,我练腿。”

“去泡个热水澡吧。”

闻溪拒绝,弯腰拾起文件袋,拍在他胸口,义正言辞,“重要文件不重要了?”

沈砚知唇角一勾,顺手将文件袋放在玄关台上,“重要,但不是重点。”

闻溪咬了咬牙,感觉被骗了。

应该说,她和夫人都被他骗了!

“想走?”

沈砚知洞悉了她的内心,“怕是不行,这里不能随意乱走,会被抓。”

“......”还骗我?

“不信你就出去,走廊里都是监控,你走不了十步。”

“我对你无语了沈砚知!”

沈砚知往前一步,逼着她后退一步,但她后面是墙,退无可退。

他继续逼近,一改平日里的成熟正派,撒起野来,“你不去洗,那我帮你洗。”

“......”太无耻了!

就在这时,沈砚知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双腿没动,伸手摸出手机接打电话,“喂?”

“不用,资料我电脑里有备份,我在房间,正打印。”

“都到了是吧,好,我五分钟后到。”

最高级的谎言,往往都是真假掺半。

看着沈砚知这套行云流水的说辞,闻溪佩服得五体投地。

闻溪注意到他的着装。

白衬衫黑西装,头发梳得板正,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忽略掉双眸中的情欲,整体算得上严肃周正。

他平时私下的着装也很体面,但不系领带,只有在公众场合才会系,显得正式。

房间里暖气充足,可闻溪只觉得一股股湿冷之气往身体里钻,她发抖,说不上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

沈砚知已经冷静下来,正了正领带,灿然一笑,“我是真的要去开会,你身上湿了,去泡个澡,等衣服干了再穿,不然会感冒。”

闻溪挑不出他话语当中的错漏。

“乖乖待着,等我回来,晚饭宋涛会送过来。”

说罢,他取了公文包要出门。

“诶......重要文件别忘了拿......”沈砚知顿足,伸手拿起文件袋,往她脸上一抛,“是你的情书。”

“???”


一听分手,潘慧当然不肯,“凭什么?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臭婊子?”

看,又来。

罗思清无语,用力掰她的手,掰不开,直接连衣服都不要了,脱了给她。

并再再再一次警告,“管好你的嘴,诽谤也会坐牢。”

“......”潘慧抿着嘴唇,在抖,是愤怒,更是恳求,“不分手好不好?

......”罗思清已经累了,踢了一脚挡路的行李袋,迅速上了自己的车。

雪越下越大,潘慧抱着他的外套,一边哭喊,一边追车。

但罗思清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追出一段路,潘慧停下,跪倒在雪地上,她不甘心,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什么都没有了......这次的雪比前几日的初雪更大、更急。

鹅毛般的大雪,时而漫天飞舞,时而洋洋洒洒......夜里,沈砚知进闻溪的房间,检查她的动物园改建方案。

面对这个老学究,闻溪可太难了。

怕是睡着了都要做噩梦。

好在沈砚知的最终目的也不是教方案。

而是......闻溪的房间在一楼,落地门朝北,下雪的时候,门外是一大片平整而又圣洁的雪地。

落地门前铺着一块地毯,细密而又柔软的长毛绒,亦像极了雪。

一门之隔,外面是冰天雪地,里面是干柴烈火。

他一点一点教,她一点一点学。

他不嫌她学得慢,她不怕他教得花。

她艳若桃李,娇弱无依,纤弱的蝴蝶骨贴着钢铁般的壁垒,一柔一刚,碰撞出无数火花,耀眼绚烂。

她凝脂般的肌肤带着玉的光泽,他挂汗的身躯沟沟壑壑,过了磨合期,有如神助一般的契合。

沈砚知用手丈量她的尺寸,胸前刚好一握,细腰堪堪三掌。

最傲人的是臀。

大雪无声地下了一夜。

第二天,闻溪被后院的扫雪声吵醒。

她拉开一点点窗帘,明媚的阳光跃进眼睛,刺得睁不开。

天哪,这都日上三竿了。

沈家一家三口正在吃早饭,忽然“咣当”一声脆响,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刚开门的闻溪。

闻溪瞬间僵住。

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拿着小花瓶出来。

小花瓶里水培了一株郁金香,但房间里暖气太足,花芽都蔫了,所以她想放到外面客厅养。

谁知刚一出门,小花瓶不知怎么脱了手,摔在地上砸了个稀巴烂。

更难堪的是,沈家一家三口都在,整整齐齐,端端正正。

她想找个地洞钻。

这种严肃紧张的时刻,是沈砚知先笑出了声,“看来她是真累了。”

闻溪满脸张红,说这话,合适吗?

杨从心宽慰道:“碎碎平安,让阿姨处理,你过来吃饭吧。”

“哦......张阿姨,麻烦你了。”

杨从心又问:“昨晚没睡好?”

闻溪心里咯噔一下,脸红到了耳根,脸都烫了。

沈砚知看着她那胆小又拘谨的样子,终于说了一句人话,“她没经历过事,遇到那种胡搅蛮缠的小人,是得缓好几天。

妈,您把家里的易碎物品都收收好,免得都被她碎了。”

“我不会的......”闻溪说得很小声,说完又低头。

必须得承认,论手段,论心机,她比沈砚知差得远。

用完早餐,沈氏父子各自坐车去单位,闻溪陪沈夫人闲聊一会儿,也去上学了。

在去京大的地铁上,闻溪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给沈砚知发了一条询问信息。

——“你扔垃圾桶的东西,不见了,是你带走了吗?”

——“嗯。”

沈砚知消息回得很快,可能这会儿不忙。

闻溪看到回复,大大松了一口气。

早上丢垃圾,看垃圾桶里什么都没有,她心脏差一点跳出来。

要是被家里其他人发现她的垃圾桶里都是那玩意儿,该以何种眼光看她啊?!

很快,沈砚知又发来一条信息——“这次,还会肿痛吗?”

闻溪一看,被口水噎得咳出声。

确定周围没人偷看,她才偷偷打字——“好多了。”

沈砚知秒回——“是该适应了。”

闻溪无语,重重地闭了闭眼。

即便隔着屏幕,她都满脸羞臊。

人前的沈砚知,是矜贵清冷的高干子弟,成熟稳重,沉默寡言,总是透着一股不好接近的距离感。

但是晚上与她独处时,又疯又坏。

现在连发个信息都浪得起飞。

男性本色。

住学校的这段时间,隔壁宿舍一个女生总爱在大家面前炫耀她与男友之间的亲密事,说她男友最高记录一晚三次。

闻溪以前没概念,现在有了。

她男友也不怎么样。

忽然,手机响了,是殷如意的来电。

“如意,怎么了?”

殷如意又急又气,“闻溪,我们宿舍遭贼了,书桌、衣柜、床铺搞得乱七八糟,你快点来宿舍看看,少了什么。”

闻溪诧异,立刻想到了那条手镯,“好,我马上回去。”

到了宿舍,一地凌乱。

没有一样东西放在原来的位置。

她的书,她的床褥被子,还有她衣柜里的衣物,统统都在地上。

这些还都是次要,最重要的是,她的镯子果然不见了。

三十万的镯子戴在手上,她不能确保时时刻刻都能藏在衣袖里。

所以,她摘下镯子,藏在了衣柜里。

可现在,没有了。

“我们东西都没少,就是被翻乱了,你呢闻溪?”

“我的镯子不见了。”

大白天宿舍遭贼,闻所未闻。

且这种简单直接的粗暴手段,不像偷盗,也不像恶作剧,是蓄意报复。

闻溪立刻报了警。


众人皆知沈砚知,克己复礼,束身自爱。

闻溪也这么认为。

一直到他鲁莽地将她带进房间......床头亮着一盏焦黄的小灯,男人整个背部大汗涔涔,沟沟壑壑。

性感、激烈,雄性的荷尔蒙,冲击力十足。

伴随着男人的粗喘声,闻溪把平顺的床单抓成了一团麻花。

沈砚知出生就在罗马,是旁人高不可攀的上位者。

闻溪从未肖想。

也不敢肖想。

可事情就这么荒谬地发生了......事后,闻溪挨着床边,和沈砚知之间仿佛隔了万重山。

她用薄被包裹身体,背对着他,整个人都是碎的。

胆小、害怕、无助。

近几年,沈夫人看她看得很紧,怕她在学校谈恋爱,做出有伤风化事情,所以即便她上了大学,也要她住在家里。

此前是因为沈砚知回国,才让她住校。

儿子回来了,家里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得赶紧找人嫁。

沈夫人的担心,她明白。

“这件事......是意外,”闻溪抢先打断了他,慌慌张张,“我喝醉,断片,什么都不记得。”

沈砚知转过脸看她,嘴角小幅度一勾,喉结滚了又滚。

“还没过去,这就断片了?

呵,没穿裤子就翻脸,你比我厉害。”

“......”闻溪一下涨红了脸。

身体碎。

心,也碎。

沈砚知舒展双臂,翻身过去搂她,语气是一本正经,“冯部长的事我会向我妈解释,若她问你,你就如实回答。”

“啊?”

闻溪惊颤。

这种事,怎么如实回答?

沈砚知明白她想岔了,嘴唇贴近她耳边,教她,“就说冯小姐接走了冯部长,冯家反悔,你就回学校了。”

闻溪醍醐灌顶,点了点头。

那是上半场,至于下半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没人知道。

司机不算人。

“闻溪,你不是想攀高枝吗?”

“我这根高枝,随你攀。”

沈砚知声音醇厚,态度端正,既成熟又儒雅,与在她身上索取时那不正经的疯样,判若两人。

闻溪懵得彻底。

——第二天,闻溪回到宿舍,室友殷如意兴奋地告诉她,昨天傍晚有男生在楼下大喊她名字,告白。

“什么?”

闻溪大惊。

“他背着吉他自弹自唱一首《情非得已》,唱完喊你名字喊了十多分钟,整栋楼都听到。”

“......”我真的会谢!

闻溪在军训时被拍了一张素颜照,传到了校园论坛,一举成名,此后两年多,时不时就有男生表白。

但这么轰动且老土的,没有过。

离谱的是,这事疯传的并非男生,而是唯一留下姓名的闻溪。

明明没参与,但轰动全楼。

“最后呢?”

“你不在,可他不信你不在,就想逼你现身,最后楼管阿姨拿扫帚把他赶走了。”

闻溪深感头疼,她倒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

她是担心这些事闹大,传到沈夫人的耳朵里。

沈家很注重名声,这种事有伤风化,要是损害到沈家的颜面,沈夫人饶不了她。

“还有,张教授今天在课上公布了动物园项目的名单,我俩都有,你旷课的事没瞒住,张教授要你写三千字的检讨。”

“......”三千字,写昨晚的高光时刻?

开始连着两次折腾到半夜,她已经散架了。

早上天没亮,又偷袭一次。

她拖着破碎的身子起床。

没想到。

又被他拉了回去。

到底是谁的高光时刻?

是该好好检讨。

“还有,明天的课请了一位特别厉害的博士来上,城建部经济师,给我们讲城市建设和经济发展的关系。

张教授说这节课既专业又实用,让我们务必去听,绝对不能旷课。”

“哦。”

闻溪心不在焉。

——闻溪和殷如意踩着点赶到教室。

竟然座无虚席。

除了本班学生,还来了许多别班的老师和学生。

后面还有自带板凳的。

“闻溪,我给你们留了座,这里。”

最前排刚好还有两个空座,一个男生朝她们招手示意。

但闻溪看他脸生,不认识。

殷如意扯扯她的衣袖,激动地小声提醒,“告白男。”

“......”巧了不是?!

教室里一片起哄声,还有人调侃男生昨天告白的事。

张教授起身维持纪律,让她们快坐下。

闻溪还没从这种莫名其妙的小闹剧中缓过来,一抬头,突然看到了沈砚知那张严肃的脸。

错愕,震惊,全身血液直冲大脑。

沈砚知西装革履,长身玉立,成熟、稳重、冷静,稳稳当当地开始了他的讲课。

只是那眼神,总是不动声色地往闻溪脸上瞄。

闻溪想掐人中。

忽然,告白男伸手越过殷如意,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一张纸递了过来。

闻溪隐约知道是什么,不肯接。

告白男直接将纸扔到她的笔记本上。

虽然动静不大,但是最前排啊,哪里躲得过台上的火眼金睛。

“前排这位女同学一直在认真做笔记,我看看记了什么。”

沈砚知堂而皇之地拿走了闻溪桌上的笔记本。

连带着那张纸。

闻溪瞳孔骤缩,掐人中都不顶用,她需要救护车。

“挺认真,”身高一八六的男人,俯视瑟瑟发抖的女同学,“可以拷贝我的PPT,省时省力,内容更全。”

闻溪脑袋嗡嗡地疼,她在笔记本上画了一条狗,狗身上写满了“沈砚知”。

而且,告白男那张纸被没收了。

上面写了什么,她不知道。

不知道!!!

看来,救护车都免了,直接送焚尸炉吧。


情书??

上课那天,秦怀给她递了一张纸。

她还没看就被沈砚知没收了。

她以为他早扔了,没想到,居然藏了半个月。

拆开文件袋,里面只有一张纸。

——“闻溪你好,我叫秦怀,经济系大三学生。

你可能不认识我,没关系,从这一刻开始就认识了。

为了让你更了解我,我请你吃饭。”

沈砚知作了批注,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小趴菜。

字体大,笔锋烈,能看到情绪。

闻溪感觉自己更冷了,牙齿都在打颤。

撕碎,揉团,垃圾桶。

这间商务套房有很多沈砚知的生活痕迹,书桌的笔筒里有钢笔,拖鞋和洗漱用品都不是酒店一次性的,衣柜里也有好几套他的衣服。

包括内衣裤。

他不回家住的时候,就住在这儿?

天全黑了,雪还在下。

整个城市仿佛都处于一片宁静之中。

沈砚知开会延时了,八点才急匆匆地回到房间。

进门,里面悄无声响,他下意识一阵慌乱。

看到椅背上晾挂着的外套,他又安下心来。

沈砚知扯着领带径直往卧室走,把刚刚被惊扰起身的揉着眼睛的女孩,压了回去。

“啊!”

闻溪惊吓出声,只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没看清人,“沈砚知?

是你吗沈砚知?”

“嗯。”

低沉的声音,沙哑疲惫。

闻溪短暂地松了一口气,是啊,他的房间,除了他,没别人了。

可是,她又立刻提高了警惕。

隔着棉被,四目相对,满目柔情。

沈砚知没说话,闻溪亦是安安静静。

卧室里没有开灯,光源来自外面客厅,幽幽的暗光刚好可以看到身体轮廓,若隐若现,你追,我逃。

他高估了自己。

一碰她,所有的隐忍和克制统统变成了笑话。

闻溪完全清醒了,掰他的肩膀和脸。

沈砚知没有停,她掰他,他就继续往下亲。

安静的房间,只剩浓重的呼吸声。

是浓烈的刺激,更是雄性的勃发。

闻溪难受得胸口发堵,他不给回应,更不会给承诺,他只是把她当成空窗期的泄欲工具。

而且还是自动送上门的。

毕竟,她干净、安全、听话、胆小,嘴巴又紧......她十岁住进沈家,那时刚上大学的沈砚知也只在节假日回家。

后来出国留学,鲜少回来。

别说交流,他们连见面次数都很少。

可有些情愫就是来得莫名其妙,在暗夜里偷偷发芽,狠狠扎根。

哪怕没有阳光,也能野蛮生长。

沈砚知疯狂。

她亦贪恋他的疯狂......这次后,沈砚知送给了她一条手镯。

T家的经典挂锁系列,玫瑰金全铺镶钻。

价值三十万。

——第二天,闻溪上课差点迟到。

张教授的课,迟到了要写三千字的检讨。

今天的课比较特殊,不在学校教室,而是在动物园。

张教授带着其他学生进行实地考察,吩咐闻溪和殷如意两个女生在门口等园方的负责人。

雪后户外寒冷,闻溪后悔没穿沈砚知为她准备的外套,北风一阵阵刮,冻得她舌头都在哆嗦。

等了一会儿,路上开来一辆敞篷跑车。

红色的车身在一片白雪的映衬下,尤其惹眼。

殷如意无情地吐槽,“这天气还敞篷,司机不怕脑子进风?”

闻溪也觉得好笑。

可等到跑车开近,停到跟前,她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秦怀从车上下来。

跑车惹眼,他的头发更惹眼。

染发了,火焰红。

“闻......啊!”

刚出声,脚底大概踩到冰,他整个人往后摔了个大屁股蹲。

殷如意爆笑,闻溪也没忍住。

她一下想起了沈砚知的批注——小趴菜!

在喜欢的姑娘面前摔倒已经很丢脸了,绝不能再喊疼。

秦怀站起身,手一挥,“不疼,一点都不疼呵呵呵......好巧啊,你们去哪?

我送你们。”

闻溪有点尴尬,“我们跟张教授做项目,就在这。”

“这儿?

动物园修缮和改建?”

“嗯,我们在等负责人。”

秦怀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搓搓手,准备握手,“幸会幸会,我就是你要等的人,我们太有缘了。”

“......”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下了课,闻溪被沈砚知叫住。

美其名曰,拷课件。

沈砚知手里捏着那张纸,闻溪噤若寒蝉。

他从小到大收过许多情书,没见过这么庸俗的!

“京大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这种文笔也能考上?!

你男朋友叫秦怀?”

闻溪摇头,“我没有男朋友,我不认识他。”

“都在宿舍楼下弹吉他告白了,还给你占座,不认识?!”

闻溪后退半步,心想你这人怎么这么八卦,“我昨天又不在,今天第一次见。”

沈砚知前进一步,“那是我耽误了你。”

这句话就像一个生柠檬砸到了闻溪的嘴,汁水蹦入口中,酸到发苦。

距离太近,男人又高,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震慑力。

压迫她的同时,也吸引着她。

让她想逃逃不了。

想抱。

抱不到。

沈砚知不见她回应,语气又严肃几分,“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谈恋爱的地方。”

听听听听,多么像高中教导主任说的话!

闻溪又急又无奈,“我没有男朋友,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沈砚知回味着昨晚,她青涩、笨拙,连接吻都不会,他信她没交过男朋友。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刚听张教授说,你参与了动物园项目?”

“嗯。”

“那你先做份策划书给我看看。”

“嗯?”

闻溪诧异,赶紧解释,“我们是小组协作,我负责画图。”

“光画图能学到什么,你得会做策划,不懂带团队你就只能干到死。”

“......”一句话,把闻溪整自闭了。

明明那么高冷英俊的人,偏偏长了一张嘴!

——周六傍晚,闻溪回到沈家。

自从住校后,她每周六回沈家一趟,吃了晚饭再回学校。

金色的余晖洒满庭院,一缕斜阳照进厅内,闻溪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披金光的男人。

他英俊、板正,明明才28岁,却透着一股老干部的成熟风。

闻溪走近,听到沈夫人对沈砚知说:“正好见见。”

沈砚知面无表情,只点头。

闻溪收起耳朵,谨小慎微地上前打招呼,“夫人,我回来了。”

一看到闻溪,沈夫人就想到了冯部长,愤愤不平道:“冯部长的事我都知道了,老爷子给你撑腰,他还不给面子,难道非要开远出面?

一个小小的部长,又算老几?

不识趣!

这件事翻篇,当没发生过。”

闻溪知道是自己不行,身份不配,冯部长没看上。

“我们马上要去参加一个酒会,你陪你妈和老爷子吃饭吧。”

“好。”

“天凉了,你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嗯。”

她始终没看沈砚知,沈砚知也没有看她。

一进一出,是零交流。

远不及昨晚,是完全的交融。

晚饭时,闻溪这才听闻姝之说起,原来他们母子是去参加一个高端酒会。

酒会上有沈家挑中的姑娘,让沈砚知去见见。

闻溪默默吃饭。

今晚的糖醋小排,醋放得太多,酸得她心尖疼。

“冯部长看小溪的眼神,明明是喜欢的,怎么又不要了呢?”

同样是愤愤不平,可闻姝之情商低,说话远不及沈夫人好听,“小溪,我们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你是不是哪里惹他不爽了?”

沈砚知告诉了他母亲,却没告诉她母亲。

闻溪想起沈砚知教她的话,一字不漏,“冯小姐接走了冯部长,冯家反悔,我就回学校了。”

“冯小姐?

他不是没孩子吗?”

“是他妹妹。”

冯部长双亲已故,丧偶,无孩,但还有一个妹妹。

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闻姝之叹气,“这种小姑子,也是难搞。”

“不过你别气馁,刚才夫人说下个周六帮你举办一场生日宴。”

“啊?

我生日早就过了。”

“不碍事,一个由头而已,夫人重视你,你听话。”

晚饭后,闻溪准备回学校。

网约车没等来,等来了沈砚知。

酒会没结束,沈砚知提前回来,恰好堵到人,“去学校?”

“嗯。”

“上车,我送你。”

闻溪迟疑,“不用麻烦,我叫了网约车。”

沈砚知不耐烦了,“那能安全?

大晚上一个姑娘家敢坐网约车,不怕出事?”

闻溪谨小慎微,“那是前几年,现在很规范,很安全,”声音越来越低,底气越来越弱,“你在国外有信息差,不清楚......”沈砚知压低声音,“网约车安不安全我是不清楚,但是你,会引!

人!

犯!

罪!”

加重的尾音,刻意,晦涩,禁忌,有一股坏坏的狠劲儿。

衣冠禽兽!

闻溪一下乍红了脸,又羞臊,又生气。

明明是他先主动,明明是他先咬她,明明是他,她都哭了还不肯停......怎么还要说她引人犯罪?!

傻子才上他的车。

这时,网约车到了,闻溪懒得跟他说话,直接跑过去坐。

“反了天了,”沈砚知气绝,可最终还是无奈地命令司机,“在后面跟着吧。”

司机不语,只是一味开车。

心中却在腹诽,这私生活,很难评!


红发、墨镜、电吉他,今天的秦怀化身炸街小王子,直接点燃了冬天里的一把火。

原本是轻松、温馨的民谣曲风,被改编成了激情四射的现场摇滚。

路过的同学纷纷驻足。

楼里无数女生趴在窗口挥手。

就连楼管阿姨,也跟着节奏扭起来。

现场燃炸了,这是可以直接开演唱会的表演。

“哇靠,闻溪你真的不来看看吗?”

秦怀的表演太精彩,殷如意忍不住为他说话。

闻溪摇头。

她要是露面,只怕秦怀能嗨唱三天三夜。

不敢想象那画面。

唱完,秦怀看着闻溪宿舍的窗户,大喊:“请大家帮忙转告,我喜欢她。”

众人齐声,“好~~~~~”闻溪毛骨悚然。

她迅速到洗手间接了一盆水,对准楼下的无人区,泼了下去。

外面一片哗然。

不远处,一辆红旗国礼安安静静地停着。

沈砚知盯着那个红毛,面色森冷,目光凌冽,如墨的双眸中翻涌着蓬勃的怒意。

他紧抿嘴唇,后槽牙都快咬碎。

前面的司机宋涛,看得津津有味,“还得是大学生啊,这么浪漫轰动的表白哪个女孩子能拒绝?”

沈砚知脸更黑,恼怒地反驳,“这种幼稚的把戏哪里浪漫?

你看有女孩子出来答应么?!

都在看猴!”

不够解气,他还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小趴菜,毛长齐了吗?!”

宋涛:“......”我为什么要说话?!

等秦怀背着电吉他拖着音响悻悻然离开,沈砚知才拨了闻溪的号码。

“不是要去看老爷子吗?”

闻溪脑袋空白两秒。

“行李都收拾好了吧?

我在楼下。”

闻溪走到窗边往下看,眼光放远,在那棵掉光了叶子的树下,明晃晃地停着一辆红旗国礼。

怎么都开到这里来了?!

“我......我没说今天去,我说我周末去。”

“等不了了。”

闻溪想岔了,吓了一跳,“啊?

不是说老爷子只是轻微咳嗽吗,什么病发展得这么快?”

“......”沈砚知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随后,闻溪急急忙忙地上了车。

一路都是提心吊胆。

到了疗养医院,老爷子精神奕奕,跟几位老友麻将搓得热火朝天。

闻溪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你不是说老爷子等不了了吗?”

沈砚知一脸无辜,“我说的是我等不了了......”他大步流星往前走,“爷爷,输了多少?”

沈老爷子今年刚满八十,与闻溪十年前见到的他几乎没变化。

岁月催白了英雄的头发,但吹不倒英雄的脊骨,八十岁的老爷子依然背脊挺拔,精气神十足。

板正的中山装一穿,迷倒一大片中年妇女。

比他小了整整三十五岁的闻姝之,还得防着。

“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输?”

老爷子在一堆筹码前敲了敲,向孙子炫耀,“我赢三家。”

“是不是出老千?”

老爷子一斜身子,往孙子小腿上踢了一脚,“滚!”

沈砚知弯腰拂了拂裤腿,笑着说:“爷爷,病好了,该回家了。”

“你让我住院就住院,你让我回家就回家,不如我喊你爷爷。”

沈砚知蹬鼻子上脸,“也行啊,我的乖孙子。”

老爷子气笑了,“哼,没大没小。”

病房的规格堪比五星级酒店,一日三餐,作息规律,还有三五老友相伴,老爷子住得舒服开心,难怪不念家。

沈砚知坐下陪大家搓麻将。

闻姝之拉着闻溪在阳台说话,“生日宴后有没有人上门提亲?”

“没有。”

“那夫人有没有什么安排?”

闻溪最烦这样,“没有没有,妈,你清醒点吧。”

“我很清醒,是你糊涂,”闻姝之压低了声音,句句恳切,“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你以后能不能当贵太太,只能靠沈家。”

“为什么非要当贵太太?

为什么只能靠沈家?

妈,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爱听。”

“你不爱听也得听,高门大户选夫择婿,个人意愿是最不重要的。

别说你,连沈公子都得听家里安排,他和周小姐见都没见过,婚事就已经定下了。”

真不愧是亲妈,稳狠准地捅了闻溪的痛处。

闻溪的逆反心理被激起,像在发誓般一脸正色,“我不是沈家的人,我迟早会摆脱沈家的。”

余光不经意间瞄到一个人影靠近,定睛一看,直接吓愣。

是沈砚知。

高大、深沉、晦涩,不可察的表情。

那一刻,闻溪的心脏颤了一下。

不知道他听到没有,亦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他这种表情,肯定听到了。

“摆脱什么摆脱?

听听你说的什么混账话,”闻姝之继续奚落、说教,“是沈家养你成人,是沈家供你上学,沈家就是你娘家,到死你都摆脱不了......”闻溪盯着门里的沈砚知看。

沈砚知亦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两两相知,闻姝之的话虽然刺耳,却是实情。

沈砚知摆脱不了家族安排的婚姻,闻溪也不能抹去沈家对她的养育。

他们之间,不可能在一起。

却也分不开。

老爷子终于出院回家了。

车子刚驶入大院,宋涛就看到站在巷口翘首以盼的张阿姨。

停车,落后窗。

张阿姨弯腰趴在车窗边,郑重其事地说:“老先生,大少爷,周文礼夫妇忽然来家里拜访,夫人的意思是......让闻溪小姐暂避。”

说到底他们没有血缘,法律上也不是姑侄,男人刚直想不到那一层,但女人心思敏感,杨从心是怕周夫人心里介意。

这才让张阿姨出来拦截。

沈砚知当下就皱了眉,原以为还能一起吃顿饭。

同样身为女人,闻姝之是理解的,“对对对,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既然周家在,那闻溪,你先回学校去吧。”

闻溪呆呆地坐在副驾驶,有点木讷。

“周家是沈家未来的亲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当然要搞好关系。

等大少爷的婚事搞定,就轮到你了,你快下车。”

闻溪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突然回头。

他双眸如墨,似一潭深渊。

他沉默着。

是无奈,亦是认命。

闻溪的心头压了一块巨石,顷刻之间,山崩石裂,碎石四射,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都击碎、搅烂。

她连忙下车。

心痛翻涌,眼泪夺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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