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汽笛声突然炸响，木箱被推进货舱的瞬间，她瞥见箱底露出的半张纸角，上面印着 "鉴古斋" 的火漆印。
"林探长好雅兴，" 顾婉茹的声音从阴影里飘来，她穿着黑色蕾丝旗袍，颈间空荡荡的，唯有耳垂上的珍珠耳钉还在滴血，"看够了吗？
""那些珍珠... 刻着沈如海的名字。
" 林丽丽按住腰间的勃朗宁，旗袍开叉处露出枪套的黑色皮质，"你早就知道管家和青帮勾结。
"顾婉茹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碎玻璃般的锋利。
"何止勾结，" 她抬手拨弄耳钉，珍珠在指缝间滚出暗红的光，"沈叔是替顾家背了二十年黑锅的狗。
而陈少卿..." 她的语气突然发冷，"不过是白莫尔养的账房先生，负责把林家的血钱洗成顾家的体面。
"巷口突然传来枪响。
陈少卿的樟木箱在爆炸气浪中裂开，无数伪造的古董瓷片飞溅，林丽丽护着顾婉茹扑倒在地时，看见街角闪过个戴 "金蟾吐珠" 怀表链的身影。
等她追过去，只在墙根捡到半张烧焦的货单，残页上的 "十六铺义庄" 四个字被火烤得发脆，右下角盖着的正是鬼市 "鉴古斋" 的暗记。
"别追了。
" 顾婉茹不知何时跟上来，手里攥着半串珍珠，"他们今晚要烧的，是能让顾家万劫不复的证据。
" 她的指尖划过珍珠上的 "沈" 字，忽然冷笑，"但沈叔留了后手 —— 每颗珍珠里都藏着顾家的罪证，包括... 你父亲当年被诬陷的真相。
"林丽丽猛地转身，却对上顾婉茹复杂的目光。
远处，百乐门的霓虹依旧绚烂，舞女们的歌声混着雨声飘来，唱的正是《夜上海》的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