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烛火明灭,两道影子在墙上纠缠。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气氛说不出的微妙。
“裴翎,你到底还要干什么?流言已经澄清,你离我远远的便好。”
陆嘉月渐渐失了耐心,该道的歉、该说的好话都已做尽,他却依旧不依不饶。
听到陆嘉月的话,裴翎心口堵闷,离她远远的?边关远不远,可他无一日不想念。
“宋石堰都死了,你还要回去宋家给他守灵三年?”
裴翎沉声问,语气压抑着痛楚。
陆嘉月唇瓣轻抿,许久才点头,“是,明日一早我就回宋家。”
听到陆嘉月亲口承认,裴翎只觉得一颗心被生生剜去血肉。
“这宋石堰到底有什么好?你就爱他爱到这个份上?”
焦灼与痛苦在眼中翻涌,他强压着情绪。
“一年多前,你求我退婚,言有心爱之人,我纵心痛扔成全你……
你若是过的好也就罢了,可才这么点儿日子,你就把自己磋磨成这般模样,还要为一个死人守灵三年……”
裴翎心里难受。
宋石堰活着的时候他失去了陆嘉月。
如今宋石堰这王八蛋死了,他还是争不过?
陆嘉月别过脸,不敢直视他眼中的痛色,喉间也泛起酸涩。
她如何能言?她爱错了人,遭遇了可笑又凄惨的一生。
而裴翎你虽离了我,但有自己的姻缘,儿女双全。
“裴翎,你既已嫁入宋家,便一日是宋家妇,终生是宋家妇。”
听到这话,裴翎凤眼终于通红,他像是不认识陆嘉月似的,盯着她的眼,可她都没有看他。
“好一个‘一日宋家妇,终生宋家妇’!陆嘉月,我呢?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裴翎指着自己,沉声问。
陆嘉月藏在袖子里的指尖轻颤,她眸光轻转,落在裴翎的身上。
“裴翎,是我负你,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对不起你,只是……从我们退婚的那一日起,便已结束,再无可能。”
“陆嘉月!”
裴翎咬牙,凤尾发红。
陆嘉月的话,字字如刀。
他看着面前爱了十几年的姑娘,这一瞬,心脏痛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