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贾瑞贾彪的现代都市小说《魂穿后,我在红楼兴风作浪全局》,由网络作家“猿程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楼世界,大乾朝永康五年,神京。腊尽春回,正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宁荣街一处二进的宅子东厢房病榻上却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瑞儿,醒醒,该吃药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将贾彪唤醒。贾彪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苍老而慈祥的脸,眼神中满是关切,花白的山羊胡也在微微颤动。此老者便是初代荣国公贾源之庶子、二代荣国公贾代善同父异母的胞弟贾代儒,贾府义学的校长。而病榻上躺着的便是代儒唯一的孙子贾瑞,是那个在《红楼梦》中只出场了几次就一命呜呼的的小人物,一个爱贪小便宜又好色懦弱的废物。在一次宁府宴会上,贾瑞撞见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凤姐便起了色心意欲勾引,凤姐心高气傲哪儿能看得上这种小人物?又恼他无理,要惩治贾瑞,诓他晚上来,结果在穿堂里冻了他一夜。哪知贾瑞色...
《魂穿后,我在红楼兴风作浪全局》精彩片段
红楼世界,大乾朝永康五年,神京。
腊尽春回,正该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宁荣街一处二进的宅子东厢房病榻上却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瑞儿,醒醒,该吃药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将贾彪唤醒。
贾彪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苍老而慈祥的脸,眼神中满是关切,花白的山羊胡也在微微颤动。
此老者便是初代荣国公贾源之庶子、二代荣国公贾代善同父异母的胞弟贾代儒,贾府义学的校长。
而病榻上躺着的便是代儒唯一的孙子贾瑞,是那个在《红楼梦》中只出场了几次就一命呜呼的的小人物,一个爱贪小便宜又好色懦弱的废物。
在一次宁府宴会上,贾瑞撞见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凤姐便起了色心意欲勾引,凤姐心高气傲哪儿能看得上这种小人物?又恼他无理,要惩治贾瑞,诓他晚上来,结果在穿堂里冻了他一夜。
哪知贾瑞色迷心窍不知悔改又去找凤姐。凤姐再次邀他前来,结果事先安排好了宁国府的侄子辈贾蓉贾蔷两个把贾瑞拿住了。
一番威逼恐吓逼着贾瑞写下两张五十两的欠条,寒冬腊月里还被泼了一身粪尿冻了一夜。
贾瑞本就身子骨弱,又沉迷于凤姐美色无法自已,偏偏越是不能得手心里就越想,不免有些指头儿告了消乏的事。
蓉蔷二人又不时上门索要,贾瑞又恐爷爷知道,如此几下里加攻,不觉就得了一病:心内发膨胀,口内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日常倦,下溺遗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几月都添全了。
于是不能支持,一头躺倒,合上眼还只梦魂颠倒,满口胡话,惊怖异常。百般请医疗治,诸如肉桂、附子、鳖甲、麦冬、玉竹等药吃了有几十斤下去,也不见个动静
只不过现在病榻上的少年身体还是那具身体,灵魂却被一个后世穿越来的小混混贾彪取而代之了。
贾彪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杀人放火的勾当从未干过,不过吃喝嫖赌抽样样都会,坑蒙拐骗偷也小有精通。
最大的本事就是有十根灵巧的手指,不管是扑克、麻将还是骰子,出起老千来随心所欲,甚至街头套圈、投球摆摊的小贩看见他都像见了城管一样赶紧收摊走人,以至于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不跟他玩……
而且还让他在某些女人圈子里混了个“金手指”、“加藤小鹰”的诨号,甚至有富婆直言愿意包养他……
这一日也算老天睁眼,贾彪只是下楼去买包烟,不想天降横祸,一个三百多斤的美女被骗财骗色后要轻生,从六楼跳下正砸在贾彪脑袋上。
于是贾彪用并不健壮的小身板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自己变成了纸片人,却无意中拯救了美女一命,而后就稀里糊涂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贾彪也是觉得郁闷,红楼梦那么多俊男,怎么偏偏自己就穿越到贾瑞这么个废物身上,而且现在病得起床都吃力,该不会只有五千字的戏份就结束了吧?
贾代儒将碗里的独参汤吹了吹,递给贾彪。
因吃了太多药都不见效,便有郎中让这吃独参汤,代儒如何有这力量,只得硬着头皮往西府里去寻。王夫人是慈善心肠,让凤姐称二两与他。
凤姐只恼贾瑞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哪里肯给?不过表面上答应,私下只将些渣沫凑了几钱给代儒送去,因此才有了这碗独参汤。
端着正要喝,却听外头有人说话,还说什么专治冤孽之症,贾代儒出去看,却是一个邋里邋遢的破足道人来化斋的。
偏偏贾瑞在里头听见了,知道是老道来送风月宝鉴了,忙喊着请进来。真贾瑞正照风月宝鉴一命呜呼了,他这个假贾瑞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
代儒读了一辈子的书,本是笃信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可见贾瑞嚷着要见,且吃了那么多药也无效,便也病急乱投医,将跛足道人请进了东厢房。
“老神仙救我!”贾瑞一把拉住了跛足道人。
他可是知道这老家伙是带着宝贝来救命的,自然要做出一副看见大救星的样子。
道人只看了看贾瑞,也不望闻问切,叹道:“哎,不肖子孙啊!你这病非药可医。我有个宝贝与你,你天天看时,此命可保矣。”
说毕,从搭裢中取出个正面反面皆可照人的镜子来,背上錾着“风月宝鉴”四字,递与贾瑞道:“这物出自太虚幻境空灵殿上,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
所以带他到世上来,单与那些聪明俊秀、风雅王孙等照看。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背面,要紧,要紧!三日后我来收取,管叫你病好。”
说毕,徉长而去。众人苦留不住。
贾瑞倒是一愣,风雅王孙?好像和自己不沾边吧……不过这不是重点,他拿了风月宝鉴看了几回,想着终于有救了,可是他却忍不住好奇,这正面真有这么大的功力?
想着,便将正面一照,只见果然王熙凤站在镜子里面衣不遮体的搔首弄姿卖弄风情,一面点手儿叫他进去。
好在贾瑞知道了进去的后果就是个精尽人亡,他好容易穿越了,又是在这个美女如云的红楼世界,不看一眼自己小时候心中的女神宝姐姐和我见犹怜的林妹妹怎么行?
当然,光看一眼是远远不够的,他还幻想着当上CEO,赢取白富美(们!),走上人生巅峰呢!
再说对于前世阅人无数阅片更是无数的贾瑞来说,这点最多算个三级还得打码的小片段根本算不上致命诱惑,贾瑞还是能把持得住的。
知道这玩意会要命,贾瑞也不敢再多看,又翻过来看背面,便有个骷髅头隐现出来,还朝他哈哈狞笑。
贾瑞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也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再多看两眼也就不觉得吓人了。
看着白森森的骷髅贾瑞有些费解:盯着这玩意看就能治病了?这算是心理疗法吗?还是说单纯戒了撸就可以保命?
又端详了一阵,那骷髅也不说话,只用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子盯着贾瑞。镜子除了正反面都能成像也并无其他奇异之处。
贾瑞只觉身子倦乏,索性将铜镜往胸口一放沉沉睡去。
谁知这一觉睡得倒是香甜,直到第二日天明才醒了,贾瑞只觉得身上似乎有了些力气,腹中也是饥肠辘辘。
贾代儒并夫人牛氏见贾瑞脸色好了些,且能吃粥饭了不由得都喜极而泣。
“我只道那道士不过是个行走四方的骗子,哪里想竟是得道高人,只这一面铜镜就能医治无名之症,这风月宝鉴果然是神物!待到后日他来讨要神器,定要好好谢谢这位老神仙才是!”贾代儒擦了擦浑浊老泪说道。
贾瑞听了心里却是一动:风月宝鉴若是真能治病救人,那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就这么还回去了?这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第三日,果然贾瑞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康复速度简直让人咋舌,贾瑞便更打定了主意要将风月宝鉴据为己有了。
果然到了下午,跛足道人如期而至。
贾瑞正在大门口摆了把躺椅在晒太阳——这幅身子骨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再不晒晒恐怕要发霉。
“哎哟,是老神仙来了!多谢老神仙赐我法器救我一命!”贾瑞扶着墙站起来拱手一揖。
道人站定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瑞:“果然是大好了,不亏是荣国公的曾孙,是个能禁得住诱惑的!
好了便好,也是你的造化。如此便将宝镜还我吧,日后要记得好生用功,切不可再动无妄之想,不要辜负了……”
不等他的话说完,贾瑞故作吃惊道:“怎么?宝镜我不是已经还给老神仙了吗?这次又来讨要,可让我拿什么给您老呢?”
“啊?”道人面露愠色:“小子,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来过?你这么说难道是想贪墨了我的宝物?”
贾瑞一脸无辜的摇动着小手道:“老神仙哪里话,您救了我性命,我安敢贪墨您的宝物?且听我说。
就在方才,来了一个癞头和尚,邋邋遢遢的,说是您老的相识,他说您老人家今日不得空,便让他来代您取回宝镜。
我听他说得都对得上,便信了他,将宝镜给他拿去了。怎么?难道那位高僧竟没遇到老神仙?”
谁知道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好你个老贼秃!居然敢钻这个空子来诈我宝物!快告诉我,那老秃歪仂往哪里去了?”
贾瑞急得顿足捶胸:“原来他竟不是和老神仙一伙的?哎呀呀,都怪我太傻太天真,居然几句话就信了他,这可如何是好!”
“唉!你才多大年纪?也不能尽怪你……你快说他往哪里去了!”
“我是见着他恍惚往那边去了……”贾瑞随手一指。
“罢了罢了,来日有缘再会,无量了个天尊的,老贼秃,你给我等着!”道人以一种奇怪的身法一窜一窜的朝贾瑞所指的方向追去。
贾瑞看得嘴巴张成鸡蛋:原来瘸子也能跑这么快啊,这要是参加个残奥会啥的,不管是长短跑还是跳远跳高,肯定能得个金牌为国争光啊……
院内贾代儒听见了外头有人说话,同牛氏一起出来看,却只见贾瑞一个人发愣:“瑞儿,方才是在和谁说话?”
贾瑞道:“是前日送镜子给我的那个老神仙来要镜子了。”
“那怎么不见人影?”牛氏问道。
“跑……跳走了!奶奶有所不知,正好镜子我戴在身上,他要就给还了他,本想告诉爷爷奶奶,再好好谢一谢他的,哪儿成想那老神仙似乎是有什么要紧事,得了镜子便一溜烟的去了。”贾瑞一副惋惜的模样。
二老听了也都信以为真,直道跛足道人是个救世济人不图回报的活神仙,朝贾瑞所指的方向拜了几拜才作罢。
“瑞儿啊,虽说你身子略好些了,毕竟还是早春时节,可不敢让风吹着了,当心头疼,回屋里养着吧。”牛氏说道。
“我知道了,奶奶。在这里晒晒太阳倒是觉得舒坦,一会儿我就进去。”
看着二老又回到院中,贾瑞心情大好,没想到这个老瘸子图样图森破,这么简单就被忽悠走了?自己倒是凭空得了一件宝物。
他复又坐回到躺椅上,翘起二郎腿眯缝着眼哼唱道:“请你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正美着,有人冷笑道:“瑞大叔好情趣,倒是在这里晒太阳唱戏呢!”
不知来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贾瑞骗得了跛足道人的风月宝鉴正自心里美,却被人打断了,睁眼一看正是贾蓉贾蔷两个来了。
他们两个人虽然都称呼贾瑞为叔叔,可年纪却是相仿。贾瑞今年十六岁,贾蓉十八,而贾蔷也只有十六岁。
“瑞大叔,我们两个听说你的病好些了,特来给你请安,身子可大安了?”贾蓉一拱手请安道。
贾瑞听了心里也是一暖。前世的贾瑞人缘是相当的不好,自从卧病在床,从来没有人探望过一次,他们两个这倒是头一遭。可下句话就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贾蔷说道:“就是,听说前两天瑞大叔病得着实凶险,连寿衣都穿上了,没想到竟是挺过来了。
我们还说呢,若是瑞大叔就这么没了,你欠着我们一人五十两银子我们可找谁讨要去呢!瑞大叔,这事你可不会是忘了吧?”
贾瑞的心彻底凉凉,他这一支并不算远亲,又同在一起住着。生病还是拜他们二人所赐,那会儿病入膏肓他们都不闻不问,如今刚自己好一点就来逼债了!
这是人干的事?别说是一家子,就是街坊朋友也没有这么办事儿的吧?
这哪儿是要债,分明是催命啊!这对狗男男!(没错,就是狗男男,前世贾瑞的记忆,贾蓉和贾蔷就是一对同性恋,这都不是什么秘密了,宁荣二府的人几乎都知道。)
想到这里贾瑞真想抄起躺椅直接拍死这俩货,可是他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且他现在还真举不起来躺椅……
贾蓉可是宁国府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的嫡长子,贾珍不但袭了爵位,现在还是整个贾家的族长,贾蓉他现在可惹不起。
而贾蔷也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他父母早亡,从小跟贾珍过活,比贾蓉生得还风流俊俏,深得贾珍宠爱,好像跟贾珍也有些不清不楚的,还是惹不起。
他们两个后面还有个荣国府的管家王熙凤呢,王熙凤似乎和贾蓉也有些暧昧,更惹不起……
可他也不想一味的示弱,免得这两个人日后三天两头的来找麻烦,便说道:“我在床上躺了这些日子,哪儿来的银子?
你们若是等不得,便去跟我爷爷要就是了,不是有借据么?横竖我现在病着,我爷爷也不能再打我一顿。到时候想办法让他凑上,送到珍大哥手里就是了!”
贾蓉贾蔷两个听了这话都是一愣,怎么平日里软弱的贾瑞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这病了一场还转性了不成?上次他们来逼债贾瑞还低声下气的祈求宽限几日呢,这回竟然让他们找贾代儒要去?
他们自然不敢去,因为这钱来得不明白,且真让贾珍知道了这事,贾蓉肯定又没好果子吃。贾代儒虽然是偏房,毕竟辈分在那摆着呢,贾珍还得叫爷爷呢。
贾蓉笑笑说道:“瑞大叔怎么就急了,蔷哥儿也不过是随口问问,看瑞大叔忘了没有。你若是手头没有,我们还能真去跟太爷要么?”
贾瑞见贾蓉软了也说道:“怎么能忘,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好营生,生银子是极快的,只是一直病着就耽搁了。
两位侄儿再容我些时日,等再过些时日身子好些了定然连本带利的送到宁国府上去,不敢劳烦二位侄儿一趟趟的跑。”
“哟,却不知是什么好营生?”贾蓉嗤笑了一声,哪里肯不信贾瑞这个废物有什么好办法赚钱,更不等贾瑞回答只是说道:“如此我们就不耽搁瑞大叔休养了,等过几天再来给您请安!”
看着二人嘻嘻哈哈的走了,贾瑞不由得怒火中烧:就算为了这具身体的原住民,他也得帮自己出这口气!
看看自己的的小胳膊小腿儿,本就不健壮,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又有些肌肉萎缩,想要报复贾蓉贾蔷两个也好,想要多活几年也罢,或者想要和姑娘们愉快的玩耍,总得先把身子骨练结实点才有本钱。
接下来的日子,贾瑞开始对自己进行康复训练,也不敢太过张扬,在屋里悄悄做些平板支撑仰卧起坐和深蹲之类的基础项目,或者在院子四周走几圈。
不觉又过了十余日,贾瑞的精神日渐好转,却已到了清明节,是祭祖的节日。
红楼世界礼法森严,尤其是对贾府这种钟鸣鼎食之家,祭祖可是一件马虎不得的大事,每年除夕、清明节、重阳节、中元节四节都要按时祭祀,其实只要是贾家在京的进支旁支都要出席。
贾家宗祠是宁府西边另一个院子,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面悬一匾,写着是“贾氏宗祠”四个字,旁书“特晋爵太傅前翰林掌院事王希献书”。
贾代儒作为荣国公庶子,又是代字辈的老人,自然更不得少,只不过是去走个过场,毕竟这个世界嫡庶有别,地位差的还是很多的。
代儒见贾瑞身子已经大好了,自然也要带上参与祭祖。只是期间贾敬主祭,贾赦陪祭,贾珍献爵,贾琏贾琮献帛,宝玉捧香,贾蓉贾蔷展拜垫、守焚池,根本就没他什么事。
礼毕乐止退出,众人围随贾母至正堂上。贾荇贾芷等从内仪门挨次站列,直到正堂廊下,槛外方是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贾瑞也只能跟草字辈的一群人站着当门神。
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贾荇贾芷等便接了,按次传至阶下贾敬手中。贾蓉系长房长孙,独他随女眷在槛里,每贾敬捧菜至,传于贾蓉,贾蓉便传于他媳妇,又传于凤姐尤氏诸人,直传至供桌前,方传与王夫人。
王夫人传与贾母,贾母方捧放在桌上。邢夫人在供桌之西,东向立,同贾母供放。直至将菜饭汤点酒茶传完,贾蓉方退出去,归入贾芹阶位之首。
一时礼毕,站了大半日的贾瑞只觉得两腿酸痛,好在人多嘈杂却没人注意到他,便趁人不备从后门溜到了宁国府内花园会芳园内找了个平坦青石一屁股坐了下来。
忽觉的这地方眼熟得很,原来竟是贾瑞第一次堵住凤姐语言调戏的所在,贾瑞不由得摇头苦笑。
才坐了一会儿,便听得有脚步声,只见凤姐在平儿陪同下竟也一路朝这边走来。因是祭祖不好穿她平日喜欢的艳丽华服,头上皆是素白银器,身上月白缎袄,青缎披风,白绫素裙。却也衬托得她更加俊俏脱俗。
贾瑞只得起身道:“请嫂子安。”
凤姐二人也不想假山后头竟然有人,唬了一跳,一瞧居然是老熟人贾瑞!
她只道是贾瑞依旧色心不死,又要来言语挑逗,不由得怒从心起,脸上却是笑道:“哎哟,可是巧了,这不是瑞大爷?听说你前日病了一场,可是大安了?”
“托嫂子福,已经不妨事了,还要多谢嫂子给的人参呢。”贾瑞一面说一面上下打量凤姐。
这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目击一头活生生的王熙凤,虽然在风月宝鉴里已经看过多遍了,今次见到穿衣服的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凤姐见贾瑞眼神猥琐,直往自己身上瞟,更厌恶了,嘴上却是咯咯一笑道:“都是自家叔嫂,这么客气做什么?嫂子平日里忙,也没得空去看看你,可是你就恼了?病好了也不往我那里去坐坐了。”
贾瑞摆摆手道:“得了,放了我两次鸽子我还不长记性么?你这是侮辱我的智商?这回是又要冻我一晚上,还是让人去拿我?”
凤姐也冷笑道:“头一次可是你不能赴约的,第二回是不巧咱们的话让人听了去,我不得已只得保全自己的名声才出此下策的。瑞大爷是个爷们,该不会和我一个女人家计较吧?”
贾瑞凉笑……
凤姐瞥了贾瑞一眼道:“罢了罢了,你不信也由不得我,我本以为你是个体贴的明白人儿,没想到竟是个胆小不中用的。如此你就不来,我还能求着你?”
说罢抬脚要走。
贾瑞也不肯示弱:“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改日我还去给你请安。”
凤姐又换成一副笑模样:“这才是我的好叔叔呢。这两日祭祖不得闲,你后天下午来我屋里,我同你说话。”
贾瑞做出一副抓耳挠腮的欢喜表情:“说定了!我一准来的,嫂子可别又晃点我。”
凤姐道:“怕了你就别来。罢了罢了,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说了,你若想去了只管去,不去我也不敢强求!平儿,咱们走。”
走出去老远,回头见贾瑞仍在原地站着,凤姐恶狠狠的道:“没人伦的王八东西,真真不知死活!”
一旁平儿劝到:“奶奶这又是何苦来,你管着府里上下几百口子人的事,哪里还有功夫和这种人计较?”
凤姐啐道:“你瞎了不成?没看到方才那厮看我的眼神么?恨不得要吞了我的模样!上回让他捡了一条命是他的造化,没想到竟丝毫不知悔改,比先前更胜了!
若是让他得了意,传出去往后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调戏我,成什么了?不让他死在我手里头,竟是不知道我的手段!”
平儿知道凤姐脾气,不敢再言语。
那边贾瑞也是心中气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人之常情吗?就算你王熙凤看不上贾瑞,就不能直说?
这么屡次三番的要戏弄人,上次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这回你还有什么更恶毒的手段?贾瑞倒是想见识见识了。
不知凤姐有何毒计,且听下回分解。
到了约定的时辰,贾瑞便往荣国府凤姐院里去了,果然凤姐在屋里。
凤姐是要给贾瑞再做个局的,自然要先使他着迷,见了贾瑞笑吟吟的说道:
“果然瑞大爷今次是有胆子的了。平儿,还不给瑞大爷看茶来?”
平儿答应一声去了。
贾瑞也不等凤姐让座,便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做了,一侧嘴角往上一挑,邪邪一笑道:
“这有什么大胆?难不成嫂子还能吃了我?
琏二哥又不在家里么?感情又是外头有事绊住了?”
凤姐冷笑道:“哪里有那么多事?你去问问是在外头和冯紫英他们吃酒呢不是?
明天还有东府里你珍大哥的东道,他可是忙得很呢!
我是个黄了脸的婆子,他不耐烦在屋里对着我。”
贾瑞道:“嫂子若是黄脸婆,那只怕西施也不过是个村姑,貂蝉是个三等的粗使婆子了!”
凤姐噗嗤一笑:“你倒是会哄人,又懂得体贴,日后哪家的姑娘嫁了你,必然是有福气的!你这心呐,是怎么长的?”
说罢抬起手来在贾瑞的胸口处轻轻拍了拍。
贾瑞也没想到凤姐能做出这等轻浮的动作来,索性顺着他演,也说道:
“哪儿是什么福分?
倒是琏二哥才是有福之人呢,娶了嫂子这有容有貌有身材、聪明贤惠还体贴,治家的才能更是出类拔萃的贤内助。
我更想看看嫂子的心是怎么长的呢!”
说着也学着凤姐的手法在她胸口(略朝下)也拍了拍,而后又用手指戳了戳,还捏了两下,顺便掂了掂分量,货真价实,沉甸甸的弹性十足~
那手法之娴熟迅速让凤姐根本没反应过来。
“放肆!”凤姐没想到贾瑞竟如此色胆包天,她哪里受过这等轻薄?陡然变了脸色,一巴掌朝贾瑞的咸猪手打去。
贾瑞却是早料到凤姐有这一手,早将手一抽,凤姐打了个空。
“原来嫂子也不是个柔顺人儿,许你拍拍我,我竟不能挨着你了?”
贾瑞笑嘻嘻的将手凑到鼻子下狠劲儿嗅了嗅。
凤姐只恨得牙根发痒,却强压住怒气娇嗔道:
“大白日里毛手毛脚的当心让下人们看了去!”
贾瑞嘿嘿笑道:“平儿姑娘都被嫂子打发出去了,哪儿还有人敢不敲门就进来呢?
谁不知道嫂子这里规矩大?”
凤姐啐道:“偏你就不知道!你该回去了。”
贾瑞道:“好狠心的嫂子,我才来还没说上几句话怎么就撵人呢?且让我再坐坐!”
凤姐白了贾瑞一眼:“一会儿回事的婆子媳妇都要来了,哪里得空说话?
你若是想嫂子,明晚亥初你去我院子后头那个小院落里的西厢房里头等我,那里没人……”
贾瑞装作大喜道:“果真么?”
“你不信就别来!”凤姐说着从花梨木雕漆炕柜里摸出一把钥匙丢给贾瑞:
“记得别点灯,也别混翻混闹,悄悄的才是!若是有人听到了,我是断不会去的!”
贾瑞接过钥匙喜滋滋道:“必来,必来!死也要来的。”
“既是这么着,那明儿晚上见了。”凤姐站起身来送客。
贾瑞也站起身来,经过凤姐身旁时却突然伸手在凤姐雪股上捏了一把又拍了两下:
“嘿嘿,嫂子可别再放我鸽子了,好歹我先留点定金。”
凤姐只觉得触电一般,竟没数明白被拍了几下,整个人几乎抓狂。
看着贾瑞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笑嘻嘻的小跑着溜了才瞪着一双丹凤三角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造化的下流种子!明儿晚上就是你的死期了,且让你再得意两天!”
出了凤姐院,贾瑞看着手中的钥匙心里好笑:还用这套把戏?她真当自己还是那个色迷了心窍的贾瑞么?
去是不能去的,可想想凤姐那做作的笑贾瑞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认怂了,只想着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又保全自己又让凤姐吃个哑巴亏才好。
客场作战,自然要先熟悉熟悉地形才好,贾瑞便按着凤姐所指来到那处小院落里。
果然是一座不大的小院,三间正房,东西各三间厢房,门都锁着,后头便是一些有头脸的下人们住的院子。
这处院落虽小,却是被其他有人住的院子包围着,墙也高大不能攀爬,若是还像上次一样,必然又会被瓮中捉鳖。
只略看了一回,贾瑞也不敢耽搁,便出了荣国府。
贾代儒一家三口住的这套二进的院子紧挨着荣国府,一旁不远就是贾府的义学,四旁住着的也都是贾家的旁支以及一些有头脸的下人置办的产业。
说白了,整个宁荣街上住着的一两千人几乎都和宁荣二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贾府经营百年下来确实是树大根深。
正往家里走,忽听一处小院里传来女孩哭泣声,又有个婆子在不住喝骂:“就知道哭丧!下流没脸的东西!
老娘花了十两银子托了门路才把你好歹送到了宝二爷屋里,还承望你自己有点出息,有点眼力见,将来也混个姨娘当当!
你可倒好,不上一年竟让人给撵出来了!如今还有脸哭?你还倒委屈了不是?”
又听那女孩哭道:“妈妈这话糊涂,怎么就怨我了?
是宝玉的奶妈子李嬷嬷吃了宝玉的枫露茶,宝玉吃了酒回来见茶没了就发起火来砸了茶盅子。
说是要把李嬷嬷撵出去,哪知道怎么就把我撵了?”
听到这里贾瑞不由得停了脚步。
对于他这个小混混来说,红楼梦确实是看过,但是却没有什么深的了解。
他知道宝玉身边的丫鬟有袭人晴雯和麝什么的,这个茜雪被撵了是哪一出还真不知道。
贾瑞前世的记忆也只有一丝半毫,只知道茜雪是贾宝玉房里的大丫鬟之一。
听那婆子又骂道:“为何不撵袭人,偏偏撵了你出来呢?
你若是想法早早的上了宝二爷的炕,如今还能撵了你不成?
我又托人跟二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说了,她只说是老太太发话撵出来的,想进去是再不能够了!
我养你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银子,如今长大了,倒是又出来嚼用我的了?”
茜雪哭道:“妈妈说得哪里话?我打小就被送进西府里,每个月的月钱从不敢花一分,都是送出来给您老,如今才出来您就说这话,可真真让人寒了心了。”
“你还有脸寒心?横竖我这院子里养不起你这等闲人,赶明儿找个人牙子再把你卖了是正经!”
听了这话贾瑞心中一凛:这当妈的也够狠心的,是要把这个叫茜雪的小丫头往青楼窑子里卖啊。
贾府说起来风光,可市井里的口碑却是不大好。
用夸张点的话说,宁荣二府除了门口的两只石狮子是干净的,只怕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故而贾府的丫鬟若是到了婚配的年龄大多都由太太们指婚给哪个小厮,被撵出来的丫鬟大多是没人愿意正经娶回去当媳妇的,谁都怕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谁也不愿意花着彩礼钱钱买一片大草原在头上顶着啊!
于是这些被撵出去的人要么找个没本事的老实人接盘,要么远嫁,剩下的也就只有被卖去做窑姐儿了。
这也是为什么以后贾宝玉他妈王夫人的大丫鬟金钏被撵了干脆跳井自杀的缘故了。
“妈妈怎么如此狠心?好歹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不等茜雪说完,贾瑞已经是推门抬腿走了进去。
不知贾瑞要做什么,且听下回分解。
却说贾瑞在回家路上听到一处院落里传来茜雪的哭声,听得是她娘要卖了她去便也不招呼直接推门而入。
见一个穿着半旧的藕合色的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下面水绿裙子约莫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正在泪眼汪汪的呆看着他,倒也有几分颜色。
而一旁的约莫四十的妇人,就是茜雪她娘茜雪娘了。
屋内的两人明显被这不请而入的贾瑞给惊着了,茜雪先是捂着脸跑到里屋去了。
茜雪娘才结巴道:“这位可是……府上义学里的瑞大爷?”
“正是呢,茜雪娘可好,正巧今日路过此处就进来看看,倒是我冒昧了。”贾瑞笑道。
贾瑞平日里本来是不受待见的,只是茜雪她娘却是个脑子灵光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贾瑞在贾府义学里是个帮忙的。
现在宝玉又被贾政逼着在义学里念书,贾瑞要见贾宝玉自然是易如反掌。
若是求得贾瑞和宝玉说上些软和话,说不定宝玉在王夫人或者贾母那里求上一求或者撒个娇,也保不齐还能让茜雪回到宝玉屋里呢?
想到此处茜雪娘笑道:
“前儿还听说瑞大爷病着,还说想去看望看望呢,又怕打扰了你静养,没成想这就好了,可见是吉人自有天相了。
今儿来了,好歹也吃杯茶去。茜雪!家里来客了,还不倒茶来!”
喊了两声,茜雪才出来,脸上的泪痕倒是擦干净了,一双眸子还红肿着。
“请瑞大爷安。”茜雪屈膝一福,好歹倒了两杯茶便又进屋里去了。
茜雪娘有些尴尬的笑道:“孩子不懂事,让瑞大爷见笑了,瑞大爷快坐。
你家里爷爷奶奶身子还好?”
贾瑞似笑非笑道:“托您的福,都还硬朗。”
尬聊了几句,茜雪娘便赔笑道:“瑞大爷,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前几天茜雪这孩子不知怎的就惹了哪个,好好的就被撵出来了。
茜雪这孩子是个没嘴的葫芦,也不会说个委屈。
瑞大爷见了宝二爷能不能帮着说和说和,看看能不能让茜雪再回府里伺候?
毕竟也服侍了宝二爷一场,总该有点主仆之情不是?
况且宝二爷又是那最知道体贴下人的。”
贾瑞心里冷笑:这老娘们刚才还想把茜雪给卖了,如今又想走他的门路了?
对自己的女儿都这般无情,他是打心里看不上这老娘们的。
“茜雪娘这话说的是,我虽不常往西府里走动,也常听说茜雪是一等一懂事儿的,想是里头定然有些误会,又或是有小人挑唆。”
“哎呦,还是瑞大爷是个明白的。谁说不是呢?就说府里那些丫头婆子们,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谁不是变着法子削减了脑袋想往宝玉房里钻营?定然是有那坏了心肝的小贱货在老太太面前编排了茜雪!说不定就是袭人那丫头子!”
“哎,可不敢乱说。这话若是传到外头去,你可仔细!”贾瑞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
“妈妈别混赖别个,袭人姐姐是个好的,怎么会做这事!”茜雪在里屋说道。
“小蹄子!大人说话你胡乱插什么言?没规矩的!”茜雪娘朝屋里喊了一嗓子,又朝贾瑞笑道:“瑞大爷,您看宝二爷那边?”
贾瑞也不是什么圣母婊,且自己的事都没个头绪,也懒得管这些闲事。
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管得过来?
“以前在学里倒是每天都见的,只是这两个月一直病着没有去学里,倒是好久没见宝玉了。
如今我爷爷又让我在家里好生养病,上学这事儿倒是不着急。茜雪娘若是着急,怎么不直接去找宝二爷?”
“哎呦,我老太婆是什么人,怎么能见宝二爷呢,我这不是想瑞大爷和宝二爷亲近,说话也是有面子的。”
贾瑞心里冷笑:前世的贾瑞什么德行他还是知道的,爱占小便宜,在学堂里恃强凌弱,帮着薛蟠干了不少苟且之事,说是整个红楼梦里人缘最臭的一个也不为过。
茜雪娘见他只是笑而不答,又想想平日里众人说贾瑞是个贪便宜的,以为是在拿捏自己,便起身往屋内,不一会儿居然拿了两串钱来放到桌上笑道:“瑞大爷也别嫌少,这两串钱权当酬谢瑞大爷张一回嘴,给您买杯水酒吃。”
贾瑞直接乐了,这老娘们是在打发要饭花子?一吊钱是一千文,一串钱是二百五十文,两串就是半吊钱,折算成银子不到四钱,下顿馆子倒是够了……
但是混混出身的贾瑞,人家把钱送到手上了,为啥不要啊?别拿豆包不当干粮!
钱是你自己愿意给的,事办不办那就是我的事了!
贾瑞觉得自己很有当领导的潜质!
贾瑞把两串钱推了回去,嘴上说道:
“这怎么使得,茜雪娘今儿求到我这是看得起我。
等我再养个一年半载的身子大好了,回头见了宝玉给他说说就是了,还值当给我这个?”
茜雪娘见了知道贾瑞是嫌少了,忙又把钱推过去:
“瑞大爷别嫌弃,我这老婆子寡妇失业的,平日里就靠着帮人浆洗,再揽些针线活计过活,日子过得也颇紧巴,这点子您先拿着,等事成了定有重谢的。”
推让了一回,贾瑞才装作不情愿的把钱收了道:
“既然茜雪娘如此心意,那我就受之有愧了。
等我信儿吧,回头我就跟宝玉说说。
这茜雪自从被撵出来吃不下喝不下的整日以泪洗面倒是个可怜的。
你也知道,宝玉也是个心肠软的,说不定他跟老太太一说就成了呢。”
“哎哟,谁说不是呢!如此可是多谢瑞大爷了。”茜雪娘听了这话喜出望外。
“成,那你老就在家里等信吧,不出三五日我就来回你。
今日我就告辞了。”贾瑞把两串钱揣在怀里,还怪沉的……
见贾瑞要走,茜雪娘又朝屋里喊道:
“瑞大爷要走了,还不快替我送送!你还以为是在府里当二小姐
(大丫鬟的戏称,因为不用干重活,只做些端茶送水暖床的事儿,贾府的大丫鬟比寻常富户人家的小姐还要精贵一些),
是个不得抛头露面的?
若不是瑞大爷去帮你求情,你就等着被人牙子带走把,看你到时候见得见不得人?”
贾瑞听了一皱眉,说道:“茜雪娘,不是我多嘴,日后这话还是少说的好。
若茜雪真能回府里,你今天这番话传出去只怕好说不好听。
且茜雪要回去的话肯定是要去给老太太请安的。
你也知道,老太太是个喜欢周正漂亮的,到时候一看茜雪红着眼形容憔悴,说不定又改了主意呢?
依我说,这些日子你还是对茜雪好一点的好。”
听了这话茜雪娘并没有生气,而是觉得似乎贾瑞这么一说茜雪就可以回宝玉房里了,忙笑道:
“可不是,还是瑞大爷有件事,您只管放心,我不打骂她便是了。”
正说着,茜雪从里屋走出来轻声道:“瑞大爷,您要走了?怎么不多坐一会子?”
“还有些事要做,就不劳姑娘相送了。。”贾瑞说道。
说是不用送,茜雪还是打开门帘子,将贾瑞送到门口。
“瑞大爷,方才,多谢你了……”茜雪小声说道。
贾瑞知道她是谢自己让茜雪娘对她好些,也是心中感叹。
虽然是个混混出身,可他实在接受不了这种能把自己亲生女儿当成一件货物,想卖就卖的事。
对着这个十五六的小丫头,也不免有了些恻隐之心。
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一种规则,想要在这里立足,就要遵守游戏规则,不然早晚要出局。
“不值当什么,不过是一句话罢了。茜雪,你在府里当差久了,我倒是有件事要问你。”
“瑞大爷有什么只管问就是了。”茜雪道。
“琏二嫂子的院子北边那处小院子,有九间房,隔壁就是周瑞一家子的院子,那个小院儿是谁住的?”
茜雪大概想了想问道:“是那个院子里长着一颗香椿树的小院不是?”
“正是正是。”贾瑞点头道。
“那个院子并不住人,如今是当库房用着的。
平日里不用的一些东西都收在里头,比如祭祖用的金银器和摆件……”
听了这话贾瑞心里不禁一凛:凤姐让自己去那里等他,这是要污蔑他行窃么?
祭祖用的金银器,可都是些值钱的玩意,这罪名若是扣在自己脑袋上可就大了!
当场打死也不为过,凤姐这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瑞大爷还有什么要问的?”茜雪见贾瑞不语又问道。
“啊,没有了。不过今日路过那里,觉得小院子挺幽静,有些好奇谁配住那里,原来是库房。好了,我就去了。”
贾瑞说罢转身去了,留下茜雪倚着门框发呆。
她没想到,自己被撵出来这些日子,宝玉也好,袭人晴雯等姊妹也罢,没有一个人来看看自己,偏偏是这个未曾谋面的瑞大爷突的跑进来替自己说话。
对于这个贾瑞她也曾听宝玉放学回来说起过几句,说的也都是些笑话他好占便宜或者是做了什么蠢事,在宝玉口中无非是个乐子。
现在看来,贾瑞也并没有宝玉说的那般不堪吧?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天下午,贾瑞来到宁国府,果然找到了醉醺醺的贾琏。
“二嫂子说今儿晚上亥时初刻往后头那个小院子西厢房里去等她呢。”
贾瑞将贾琏拉到一旁,把钥匙交给他。
这就是贾瑞的对应之法,你凤姐要设个套让我去钻,我就让你老爷们替我钻去,我倒要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大礼包。
如果真说破了说我调戏你了,空口无凭,拿出证据来。
把贾蓉贾蔷两个端出来也不怕,你们也不干净,敲诈勒索!
反正你们都是正经主子,我不过是个庶出的旁支,看传出去到最后谁没脸~
“去那里做什么?”贾琏打了个酒嗝说道。
“那二嫂子可就没跟我说了,她只说让你悄悄的,最好别被旁人看了去。”
贾琏听了这话顿时会意了。
他知道那里是装金银器的库房,前天才祭祖自然是动用了里头的东西。
因祭祀之物有些是整个贾府共有的,有些却是两府自有的,用的时候搬出来,用完了各自收回去。
收拾起来人多手杂,有时候难免就有入错了库的东西。
难不成这次是将宁府或者贾家公中的器物不小心拿回来了,账目上有疏漏,凤姐想私藏起来么?
作为荣国府的内外管事,这种事贾琏他们两口子也不是没干过。
“我知道了,怎么你嫂子让你跑一趟?”
“今日有些事去找宝玉,正好出来碰到二嫂子了。
二嫂子说知道你在这里吃酒,定要晚上才散的,便让我顺路给二哥带来了。
告诉你别光顾着吃酒忘了这事。”
贾琏听了也不多疑,毕竟这处库房的钥匙可只有凤姐才有的。
“哎哟,这不是贾瑞么!我可是有段日子没见你了!”
一个身材敦实肥头大耳的富贵公子凑了过来揽住了贾瑞的肩膀,正是贾家的老亲,紫薇舍人之后,金陵薛家的薛蟠。
“不是一直病着在家里么,就没去学里,自然不得见。”贾瑞说道。
“可是大好了?今儿既然来了,且去吃几杯酒,我给你引荐引荐冯大哥。”薛蟠拉着贾瑞入座。
冯紫英今年不过二十岁,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恩荫做了五品龙禁尉(大内侍卫),在宫中当值。
冯家和贾家是故交,几辈人都有往来。
不过一直作为边缘人的贾瑞却还是头次见面。冯紫英倒是性情耿直,丝毫不因贾瑞是旁支而怠慢了,到让贾瑞心生亲切。
贾瑞坐了一回吃了两杯酒便推说身上刚好不敢多吃便去了。
回到家中好代儒两口子吃罢晚饭,天也擦黑,推说身上乏了早早回屋熄了灯假做睡下。
代儒老两口是有了春秋的人,习惯早睡。
贾瑞在屋里听正屋二老也睡下了便换上一身皂色衣服悄悄摸出门,径直往荣府去了。
顺着早已摸好的路线来到库房旁一处院落,顺着墙根一颗柿子树爬上屋顶藏匿好了,只等看好戏。
约么半个时辰,果然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一群人也不打灯笼摸索而来,鱼贯进入一处耳房藏好了,看来是准备迎接贵宾贾瑞的人不差了。
贾珍做东道请吃酒一般都是从中午一直闹到午夜时分方肯散的。
今日贾琏因想着凤姐让自己亥时去库房勾当,不敢耽搁,见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回荣国府。
吃了一日的酒,身上早有了七分醉。
到了二门将跟随的小厮打发了独自一人也不打灯笼便往库房那边去。
摸索着用钥匙开了门进去,里头黑漆漆哪里有人?
贾琏只当是自己来早了,便闪身进去又将门虚掩了,只等着凤姐来。
哪知才等了一会儿,忽听外头有人喊:“进来贼了!”
“抓贼,莫让他走脱了!”
贾琏也吃了一惊,忙摸索着想点灯出去看个究竟,腰间火镰火绒倒是有,哪里有灯烛呢?
只得摸黑出去,刚一开门,还未待开口已经当头挨了一棒。
“打死这不要命的!”
“打他!敢来这里行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为首的来旺儿知道凤姐定然在自己院子里听着这边的动静,一面大声喝骂一面卖力的猛踹倒在地上的倒霉蛋贾琏。
贾琏也是被打懵了,又有了酒,开始只顾得嗷嗷叫,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听这生意着实耳熟,喊道:
“来旺?旺儿?是你么?你们疯了不成?我也要打?”
来旺听得不对,那一只要踩下去的脚硬生生的停住了,旁边有人忙拿过灯笼点燃了凑过去一照,贾琏鼻青脸肿一脸脚印子,额头上老大一个包高高坟起。
“琏……琏二爷?”
“亏你还认得我,还敢叫我爷!”一脚将来旺踹的后退几步:“还不赶紧扶爷起来!”
众人忙慌手慌脚的把贾琏扶起来。
贾琏怒骂:“你们一个个是逆了天了不是?这个点钟在内宅混转悠什么!”
“回……回二爷话,我们……我们是在巡夜……”
来旺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放你娘的屁!这个时辰了,内宅也是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混闯的?
巡夜用得着你们吗?那些婆子们是死的?”贾琏一脚踹在来旺脸面上。
来旺惨叫一声往后倒去,却又飞快的爬起来只跪地磕头,再不敢说话。
他可不敢说这是是王熙凤设好的圈套给贾瑞预备的。
二奶奶可是交代过的,这是若是传出去仔细自己的皮!
虽然贾琏也是管家的正经爷,可这荣国府里谁对下人们的威慑性最强?当然是王熙凤!
打了贾琏可能会挨一顿板子,罚两个月的银米,可自己毕竟是奉琏二奶奶的命令巡夜的,罪不至死。
若是得罪了凤姐,自己往后还能在荣国府里立足吗?
见来旺不敢作声贾琏更气,扬起手来啪啪啪的对一众小厮挨个抽嘴巴,可仍是都说奉命查夜,只见有个人摸进库房里也不点灯,只当是个贼就打了,并不知是贾琏。
正热闹时,凤姐也在平儿和两个婆子陪护下急匆匆的来了,见贾琏鼻青脸肿的样子又急又气又好笑还心疼。
“哎哟,二爷这是怎么了?”凤姐忙掏出帕子给贾琏擦脸上的血迹尘土。
贾琏一巴掌拍开冷笑道:“是怎么了?我还没问你,你反而来问我?”
地上跪着的旺儿见凤姐来了忙磕头道:
“二奶奶,二奶奶明鉴,我们在这边巡夜,见有人来了,以为是贼便捉了打,哪儿想到是琏二爷!”
凤姐恐他言多失口,丹凤眼一瞪喝道:
“放屁!错打了主子还在这里狡辩,还不自己掌嘴?还等着二爷亲自动手?”
来旺跟凤姐多年,知道凤姐是让自己闭嘴,同时也有回护之意,便左右开弓抽起自己的嘴巴来,其他小厮也不敢怠慢,纷纷效仿。
贾母、王夫人那边也都听到了动静,分别派了鸳鸯和金钏两个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凤姐在贾母王夫人当前得用的丫鬟跟前也不敢托大,说道:
“是琏二爷吃多了酒走错了院子,被这群巡夜的奴才错当贼给打了,并没有大事,还请回复老太太和太太放心。”
贾琏也知道凤姐定然是有事瞒着贾母王夫人,故而也不再多说什么,只顺着凤姐的话说道:
“黑灯瞎火的竟走到这里来了,闹了这一出,倒是惊扰了老祖宗和太太,实在罪过了。
还请二位姐姐回去告诉声,就说没事。明儿我去给他们请安。”
鸳鸯金钏两个各自回屋回话,不在话下。
这边贾琏也不好再接着闹,指着旺儿的鼻子啐道:“不知死的奴才,明日再和你清算!”
说罢,由凤姐和平儿一左一右搀扶着回屋去了。
来旺等人本是以为要暴打贾瑞的,知道凤姐恨他,要卖好自然下手也重。
好在贾琏挨了两下之后出于本能也知道用胳膊抱住头脸。
换下褶皱脏衣服,平儿拿来跌打药酒要给贾琏擦拭,脱了衣服一看,除了头面别的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尤其是贾琏的大白屁股上头两个端端正正的大红脚印子着实吸睛。
凤姐哪儿见过贾琏如此光景,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贾琏收了这无妄之灾,浑身疼痛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听凤姐还笑不禁挥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贱人!还敢笑么?我且问你,到底你弄的什么鬼?”
这还是凤姐自打过门来头一次挨打,或者说自打记事起头一次挨打,不由得懵了。
可今夜毕竟是自己的不是,贾琏又是爷们,也只得强忍着说道:
“是怎么回事?二爷怎么就跑到那里去了?”
贾琏冷笑道:“怎么?你也不知道么?
不是你让贾瑞拿了钥匙给我,让我亥时在那里等你?
原来是你故意安排着让那群奴才打我么?
倒是我哪儿得罪了二奶奶?你要这般整我?”
凤姐本就疑心是贾瑞背后捣鬼,听了这话哪里还不明白?
可自己要坑贾瑞的事又实在不好跟贾琏明言,一是怕贾瑞调戏自己的事让贾琏知道了猜忌自己,一是怕贾琏知道自己要坑死贾瑞往后和自己离心离德。
于是也只能说道:“本来是有些动心要让你拿出去的,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些乱子……”
“是库里多出什么东西了?”贾琏没好气的问道。
“是……这些话明日再说吧,先擦药是正经。”
贾琏这才气呼呼的趴在炕上,由平儿给他擦药:“哎呦~你轻点!”
看着贾琏的狼狈模样,凤姐揉着被掌掴的脸心中早将贾瑞问候了千万遍,只恨不得立时就把那混账小子一把掐死再扎上千百刀子才解心头之恨。
不过这小子怎么突然就变得聪明起来了?也比以前更大胆了,什么话也敢说,还敢动手动脚的了……
那又怎么样?贾瑞!这事儿老娘跟你没完!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贾瑞趴在房顶上目睹了贾琏被打全过程,虽然夜色昏黑看不真切,听那惨叫声定然是下手不轻的。
他深知这若是换做自己,只怕现在早已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甚至小命都要丢了。
王熙凤果然是心狠手辣啊!
回想着昨日指间那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弹性和滑嫩,贾瑞暗暗发誓一定要有朝,一日!
不过现在还不是日的时候,要想一日,得先能在势力或者金钱方面压凤姐一头,又或者抓到她什么致命的把柄才有机会。
现在的他也只能借助风月宝鉴的奇葩功能过过干瘾了。
思量再三,贾瑞决定先不去招惹这个诨号凤辣子的泼辣美嫂子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他得先硬起来,还得防备着来自凤姐的报复,很显然,凤姐不会善罢甘休的。
却不知她怎么和贾琏说这件事,会不会把自己给抖搂出去?
反正也发生了,爱咋咋地!
接连几日,贾瑞也不往宁荣二府去,只在家里或是锻炼,或是出去溜溜弯,闲暇时回忆回忆红楼梦中的桥段,想想怎么才能赚点银子。
这日正在外头溜达,却被茜雪娘给拉住了要往家里去坐坐。
贾瑞知道是为了茜雪的事,可他根本就把去求宝玉的事丢在脑后了……
可身为一个合格的痞子,说了不算答应了不办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自己这身价就值两吊钱?
来到茜雪家里,茜雪娘尬聊了几句便忍不住问道:
“瑞大爷,那日求你的事可有眉目了?”
贾瑞看看她们娘俩都是一脸的期待,长叹一声道:
“实不相瞒,第二天我就见了宝玉,说了这事了。”
茜雪娘听贾瑞叹气就知道八成是没戏了,可还是不甘心的问道:
“宝二爷怎么说?可是答应去求老太太了?”
“他答应个屁啊!”贾瑞蹙着眉头挥手道:
“别提了,我真想一板砖拍死那个窝囊货!
你说茜雪这么个乖巧伶俐的小姑娘,因为替别人背锅被撵了,他怎么就一点担当都没有呢!
我只听说宝玉是对姑娘们最体贴疼爱的,原来都是假的!
他只说怕让老爷知道了,要骂他,任凭我说破了嘴皮子都不肯去!
你们说说,老太太那么疼他,还会骂他吗?好歹茜雪伺候他一场,总该有些主仆情谊在,他真是太不讲究了,气死我了!”
听贾瑞把宝玉说得这般,茜雪怔住了,平日里温柔小意的宝二爷怎么这么无情?
不过宝玉怕他爹贾政就像老鼠见了猫倒是事实,想来就是因为这个吧……
真可怜自己小心服侍了他这么长时间,想到这里,茜雪垂下小脑袋,眼泪已经吧嗒吧嗒往下掉了。
“真真是个狠心的东西!亏他还是个爷!看着模样好,却是白长了个杰宝!”
茜雪娘一听这事没戏了不禁又是失望又是心疼自己给贾瑞的劳务费,忍不住破口大骂。
贾瑞又道:“我见宝玉不管,心想着如今西府里是琏二嫂子管事,求求她或许有转机呢?结果你猜怎么着?”
“难道成了?”母女二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的火花。
“成个锤子!”贾瑞恨恨的一拍大腿:
“那个妖艳贱货说了,想让茜雪回去也容易,不过她不能白帮忙,给她送去一百两银子,保准这事就成了……”
贾瑞在这里唾沫横飞的恣意中伤宝玉凤姐二人,却说得和真的一样,宝玉确实懦弱,凤姐也确实贪财,由不得茜雪母女不信。
茜雪娘又将凤姐骂了几句,问贾瑞道:“那……岂不是不能够了?”
贾瑞两手一摊:“我是无能为力了,大娘另请高明吧。我也不打扰了,不用送了哈。”
茜雪娘所托非人,又折了两吊钱进去,又恨宝玉无情凤姐贪财,见茜雪只低头抹眼泪便批头打了两巴掌:“
没用的下流小娼妇!就知道号丧,再没一点本事,只让我天天给你操心!明日便卖了你去!”
“哎,打破了相就不值钱了~”贾瑞拦住了茜雪娘又要落下去的手。
茜雪娘这才不打了,只坐在那里呼哧呼哧的运气。
贾瑞也不再耽搁,起身出了屋子。没想到茜雪擦了把眼泪竟追了出来要送。
到了院门口,茜雪哽咽道:“瑞大爷,我有件事要求你,你若肯帮忙就是大恩德了。”
“啊?你说。”
“袭人、鸳鸯、金钏玉钏我们都是打小在府里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瑞大爷好歹替我跟他们告个别,就说让他们别学我落得这般下场。
我是活到头了,等我见了阎王爷只求他让我们姊妹下辈子别再投胎在奴才身上了……”茜雪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贾瑞道:“什么死啊活了的,你这么年轻还是要看开一些。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茜雪哭到:“瑞大爷也听我娘说了,她要把我卖到那腌臜的地方去,活着还有什么趣儿?还是死了干净……”
看着小丫头梨花带雨的模样贾瑞也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这么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就此凋零确实是有些可惜了。
“罢了罢了!别哭了!大爷我最是心善的,看不了这个。
你且回去吧,我自想办法救你就是了。”
“你?”茜雪泪汪汪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贾瑞:
“不是求了宝二爷和琏二奶奶都不中用么?还能去求谁呢?”
贾瑞嘿嘿一笑:“求人不如求己!你娘不是要卖了你吗?
大爷我买了不就得了?
与其便宜了那些个臭男人,还不如让我自己享用,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哇!茜雪一下子哭了出来,这个笑容猥琐的贾瑞果然不是好人!
“哎,得了得了,逗你玩呢。傻了吧唧的就知道哭!爷不是那样人!”
茜雪虽然是荣国府的家生子,生下来就是奴婢,却也是在荣国府里养尊处优长大的,几乎没有接触过府外的人,哪里见过贾瑞这种无赖?
一时间也不知他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说来你听听,若是觉得行呢,咱们就这么办了。”贾瑞说道。
“请瑞大爷说吧。”茜雪小声应道。
不知贾瑞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你先别哭了,怪腻歪人的。”贾瑞从怀中掏出帕子丢给茜雪:
“你娘不是容不下你了么?既然要卖,卖给谁不是卖?干脆我把你买了得了。”
茜雪听了不由得大失所望,说来说去还不是被卖了,还是一死了之干净。
“除了你那老不死的娘,你还有别的亲人没有?
我把你买了,到时候安置在你亲戚家里就是了。或者你自己有妥当的去处也使得。”贾瑞接着说道。
“亲戚?”茜雪怔怔看着贾瑞,原来这位爷是这个打算,看来他还是个好人……
“倒是多谢瑞大爷好意了。我家是家生子,在神京也没有什么近亲了。
打小就被卖到荣国府当丫鬟,哪里还有什么去处呢?
况且亲娘对我尚且如此,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还能指望得上?
没准儿一转手又把我卖到哪里去了,还白白让瑞大爷破费银钱。
在我娘眼里头,我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每个月的月钱都给我收走。
如今没了月钱孝敬她,又要白费她的嚼用,哪里还能容得下我?”
贾瑞叹了口气道:“本来我家里也不怕多一张嘴吃饭,只是我爷爷看管得我紧,怕是不让的……”
茜雪突然发现方才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总觉得被卖了就是沦为了男人的玩物,难道贾瑞买了自己去不能当丫鬟使唤吗?
“瑞大爷若是能收留我那便是天大的恩情了!还求大爷跟老太爷和老太太说说,我虽然小,却什么活儿都能干的!我愿意伺候他们二老,愿意伺候瑞大爷!”茜雪忙说道。
贾瑞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宽慰了茜雪几句贾瑞便往义学里去了。
相比于说服贾代儒收留茜雪,更要紧的是得有银子。
家里前段时间为了给贾瑞治病已经掏光了积蓄,哪里有银子买丫鬟?
于是贾瑞便把主意打到了贾宝玉的身上。
作为集千宠于一身的富贵公子哥,他的零花钱应该不少。
而且茜雪如今落到如此地步,贾瑞认为贾宝玉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情于理,这银子他得给!
来到义学,宝玉居然真来上课了!
亲眼见到贾宝玉,才知道为什么书中林黛玉第一次见到贾宝玉觉得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了、
这一张白里透着红的大圆饼子脸,果然和中秋吃的月饼有一拼!
这一张好像杨柳青年画上的娃娃那种大圆脸,白白净净的,在这个百姓们普遍面黄肌瘦的年月,宝玉确实是个帅气招人喜欢的小正太。
“哟,瑞大哥,好些日子不见了。听说前些日子你病得厉害,可是好了?”宝玉笑着问道。
“多谢宝兄弟挂记着,已经不碍事了。”贾瑞说着指了指一处僻静的角落:
“借一步知道说话?”
“什么话还得背着人说?”宝玉嘴上说着,还是跟贾瑞往没人的地方走了过去。
“是茜雪的事儿。”贾瑞开门见山的说道:
“前几天我可巧路过他们家,正听茜雪在屋里哭,她娘狠劲儿骂呢。”
宝玉听了忙问道:“骂她什么?其实也不干她什么事儿的……”
贾瑞冷哼了一声道:“干不干她事儿你得跟她妈说去。到底是什么缘由,好好的就撵出来了?”
宝玉面有愧色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那天我在外头吃了点酒,恼了我奶娘李嬷嬷吃了我的茶,就摔了个茶盅,说要赶李奶奶出去,让老太太听到了就问了。
瑞大哥你也知道,咱们府上那些奶过主子的老嬷嬷是最有体面的,平时连老爷太太们都要让三分……
老太太就恼了是茜雪没有伺候好惹我生气,就把茜雪给撵了……”
贾瑞听了做出一种惊讶的表情:“就因为这个?”
宝玉有些沮丧的说道:“再没别的了。”
贾瑞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回头你跟老太太说说情,还是让茜雪再上去吧。
要不她一个小姑娘又能去干什么呢?可怜见的。”
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圆回来方才对茜雪母女说宝玉不肯去说情的话。
万一哪天说破了,茜雪知道贾瑞根本没找宝玉倒是不好了。
“这……”宝玉一脸的犹豫。
“怎么,老太太这么疼你,什么事儿不顺着你?你还不敢说去?”
宝玉才说道:“瑞大哥,你是不知道,李奶子那老货恶人先告状,还不等我说,先在老太太跟前又是哭闹又是寻死觅活的,说是没了脸面,让小丫头给欺负了,再不能呆了。
老太太这才动了怒撵了茜雪,只怕我说了也是不管用啊。
老太太还说,若是我混闹再说什么要赶李奶子出去,她要让老爷锤我呢……”
贾瑞记得红楼梦中宝玉那么喜欢晴雯,可晴雯在病中被王夫人撵出去了,宝玉连个屁都没放,只在晴雯临死前去看了一眼,没有一点补救措施,这次肯定也不会替茜雪说情,没想到都被他猜着了。
不过看宝玉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贾瑞对他的好感顿时减了三分。
再加上那张大饼脸,本来十分现在只剩下五分了。
“大饼脸……啊不是,宝玉啊,好歹也是你的不是,你怎么也应该去看看茜雪,跟她说上两句话吧?毕竟服侍了你这些年呢。”
宝玉一脸愧色:“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贾瑞冷笑道:“哼哼。你的脸其实挺大的。
趁着现在不要钱,你还是去见见吧,若不然以后再想见可得花银子了,你说冤不冤?”
“啊?瑞大哥这话怎么说?”
“茜雪她娘说了,家里不养闲人,说是要把茜雪卖到窑子里去呢,到了那地方想再见,可不得花银子了?”
宝玉一听不由得呆了,好半天才说道:“这如何使得!”
贾瑞道:“既然都被撵出去了,是去配人还是卖第二家还不都是她妈说了算的?
如今身契也一并给还了,再和贾府没有半点干系了。”
贾宝玉听了眼圈倒是红了,长叹一声:
“怎么能有这般狠心的娘?
这女子果然长大了结了婚就成了鱼眼珠子,是混得不能再混了。”
贾瑞有些厌恶的撇了宝玉一眼道:
“行了,该带的话我也带到了,既然宝玉帮不上忙,我也只能原话回茜雪了。
哎,可惜了这么个干净人儿。”
“哎,瑞大哥,你先别走,就没有别的法子能救茜雪了不成?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推进火坑里啊!”宝玉一把拉住了贾瑞。
贾瑞心道还算你有点良心,驻足说道:
“这还不简单得很,既然回不了荣国府了,她娘又要卖了他,索性宝二爷你再买下来偷偷在外头养着不就好了。”
宝玉有些羞恼的说道:“瑞大哥,人家心里急着呢,你还只顾拿我寻开心。这事儿若是让老爷知道了我在府外头养人,还不得揭了我的皮?”
贾瑞当然也知道宝玉没有这个胆子。对于女色这方面,贾政管得还是相当紧的。本来宝玉的亲哥贾珠就是十四岁进学,不到二十就娶妻生子,结果却是一病死了。
再加上宁荣二府乌烟瘴气的男女关系,更让贾政对宝玉管得颇为严苛。如果贾宝玉十几岁年纪就在外头养人,让贾政知道了可能真得打个半死。
宝玉见贾瑞不言语,脑子也在不断思考——把茜雪托付给谁呢?一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所相好的除了府内的姊妹,外头竟是没几个。
神武将军之子冯子英?太大条了,不合适。
薛蟠?那家伙见一个爱一个,是个没长性的。而且那张嘴大大咧咧的肯定到处说去,再说了,让宝钗知道了会怎么想自己?
柳湘莲?他是个没牵挂的,从来都是来去无踪,总是几个月不见踪影,也不能托付的。
“瑞大哥,不如你把茜雪买了去吧!”贾宝玉突然说道。
贾瑞见宝玉上道心中暗喜,脑袋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宝玉又笑话我了,我是什么条件你还不知道?
不怕你笑话,我还欠着一屁股饥荒呢,前两天还有人跟我追债呢,现在哪儿有几十两银子买茜雪?
再说了,我爷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你觉得他会给我几十两银子让我去买个丫鬟?到时候你的皮没被政老爷揭了去,我的皮可是得先不保了!”
“若是我给你出银子呢?”宝玉听了又道:“只是……瑞大哥,你日后可得好好待茜雪。”
贾瑞依旧装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宝玉,你可是难为我了,这不光是钱的事儿。我爷爷说让我以学业为重……况且你也知道,我家这状况也是不富裕,再多一张嘴吃饭……”
宝玉听了也知道贾瑞所说的是实情,不免也是叹了一声。
贾瑞见状忙又说道:“不知道要我跟他们二老费多少口舌呢,挨顿骂是肯定的。”
宝玉听了果然又高兴起来:“你挨顿骂值什么,你放心,日后我多帮衬帮衬你就是了,好大哥,你就当帮我个忙吧!
毕竟茜雪这事儿还是怨我吃多了酒胡闹才拖累了她,若是害得她流落到那种去处,我怕是一辈子都……”
贾瑞不等他说完拍了拍宝玉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不用多说,这忙哥哥帮你了!你放心,日后我肯定对茜雪好就是了。横竖我长这么大都没个丫鬟服侍,有了她谁还能给她气受?”
宝玉听了大喜,拱手一揖道:“如此可多谢瑞大哥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善心的!”
贾瑞摆摆手:“说这些就外道了,还是说说钱……咳咳,说说如何帮茜雪吧。”
“却不知要多少银子?”宝玉问道。
“我听茜雪她妈说,点翠楼的老鸨子已经出到五十两银子了,这又过了两天,不知道是否有人出高价了。”贾瑞张嘴就说道。
“五十两?”宝玉听了也是一惊。平日里买个丫鬟也就十几二十两银子。
“怎么,你觉得茜雪那样貌长相不值得?
不说茜雪长得漂亮,也正是好年纪,又是大户人家里出去的,懂规矩知礼数,到了那里都不用怎么调教就可以接客生钱的……
要不你去跟茜雪她娘砍砍价?”
“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银子我想办法,瑞大哥,你先拖住茜雪她娘。等我筹措了银子就给你送去。”宝玉听了忙摆手道。
“行,那你抓紧吧,茜雪她娘可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别再一着急把茜雪给卖了。
到时候进了那去处可就不是四五十两银子能救得出来的了。”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天一早贾瑞再去义学,果然贾宝玉凑了五十两银子悄悄塞给了贾瑞。
贾瑞的心情还是不错的,得了个小姑娘不说,自己应该还能有点剩头。至于贾宝玉这五十两银子哪儿来的他就不管了,想来贾宝玉应该不差这点银子吧?
其实贾瑞还真是想简单了,贾宝玉还真没钱!
作为一个还在念书的孩子,虽然是嫡子,宝玉的月钱每个月也只有二两月银而已。一方面是怕他养成在外头赌博吃酒嫖妓听戏的恶习,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一应吃穿用度都有人给安排好了,他根本用不着花钱。
五十两对于他还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是他毕竟是荣国府里最得宠的,不管是跟贾母撒娇还是跟他娘王夫人讨要,又或者跟凤姐直接张嘴,还是跟姐姐妹妹们借用,都能凑齐。
宝玉怎么凑的银子贾瑞不关心,他现在只想着如何能说得动贾代儒,那个满脑子之乎者也,指望着他能出人头地的便宜爷爷。
贾代儒这么一把年纪了就有他这么一个孙子,说不疼是假的,但是望孙成龙的心情和根本不懂得教育的脑袋坑了这爷孙两个。
贾代儒只以为女色乃是读书进学的大忌,故而一直刻意忽视了孙子的生理需求和性教育,这才把这个闷骚男憋得看见王熙凤如此痴迷,最后死于打飞机。
想到这里,贾瑞也是有些头疼。但是自己又没地方安置茜雪,只能和贾代儒摊牌了。不过他长了个心眼,提前跟奶奶牛氏哭了一鼻子。
“爷,宝玉房里的丫头茜雪被撵了,她娘说要把她卖到窑子里去。宝玉说使不得,却又没法跟西府老太太求情,想给我银子让我把茜雪买来,免得她一个清白姑娘……”趁着中午贾代儒回家吃饭的时候贾瑞说道。
“住口!你这逆子!刚刚好一些个又……又想着这些没用的!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果然,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谈崩了。
“爷爷,不是我有什么想法。佛经上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总不能好好的看着一个女孩就这么糟蹋了,再说……”
“还敢申辩!救人用得着你去救?你若是身子好了,就将《增广贤文》给我好好抄上几遍!这几日也不用出屋了!去吧!现在就去!”贾代儒指着门吼道。
贾瑞只能灰溜溜的滚了,临出屋还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奶奶牛氏。
“不肖子!不肖子!”贾代儒气得胡子都在抽抽。
“老爷莫要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毕竟瑞儿也是好心,想帮那丫头子一把。”牛氏在一旁劝道。
“哼!好心?他怕是有些什么别的想头才是真的!”贾代儒气呼呼的说道。
“瑞儿也这么大了,想女孩也是应该的……”
“胡说!咱们这一家子就剩下瑞儿这一根苗了,还指望他能进学入仕呢,怎么可以小小年纪就沉迷于女色?瑞儿本身天资就不佳,若再不刻苦,荒废了学业,何日方能出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听了这话,牛氏倒是不乐意了,说道:“老爷这话说得明白。不过我记得当初老爷娶我的时候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吧?
且娶我之前也有两个通房丫鬟来着。难不成老爷的意思是,你这一辈子没能考个举人,倒是我的不是了?是我,还是那两个丫鬟让老爷荒废了学业?”
“这……”贾代儒没想到柔顺了一辈子的牛氏居然敢顶撞他了,而且他还没法子反驳!
自己虽然当初是庶子,可按照贾府的规矩,从小也是有丫鬟服侍的,到了岁数有通房丫鬟更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光那时候,现在诸如宝玉、贾环哪个没有?
牛氏见贾代儒无语,又说道:“孩子长大了,也懂得一些事故了。依我这妇人之见,倒不如给他配个丫鬟伺候着让他知道男女之事,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比他成日里想着贾琏媳妇的强百倍!老爷,你可想想,瑞儿一陷进去差点就丢了命呢!”
说到这里,牛氏停了停,见贾代儒依旧不言语,又下了一剂狠药:“老爷,当初分家,你从荣国府分出来,除了这栋宅子就只有一处一百多亩的庄子,我不过是个小户出身,也没有什么嫁妆,咱们的日子说苦不苦,说宽裕也是谈不上的。
可儿子长大了也要娶妻生子,老爷没法子,只能把庄子典卖了去给他下聘礼娶媳妇,没成想他是个没福气的,年纪轻轻就丢下瑞儿和咱们两个老的撒手去了……”
说道这里,牛氏不由得呜呜哭了起来,贾代儒也悄悄的抹眼泪。
牛氏擦了把眼泪又说道:“如今咱们这日子更是窘迫了。老爷也是一把年纪了,还能教几年书?
瑞儿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咱们就是把这把老骨头砸碎了也不能给他凑出银子来下一份体面的聘礼了!
如今既然有这么个便宜机会,不如先让瑞儿把这茜雪先收了,若是瑞儿真是个争气的,以后凭着自己的本事发达了,就算她是个姨娘。
若是也不中用,起码瑞儿也不用孤苦一生,等你我都没了,也有人照顾瑞儿啊……”
说到此处,牛氏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贾代儒也是连声叹息,甚至连在外头墙根底下偷听的贾瑞都有些入戏了,可怜天下爷奶心呐!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习惯早起的贾代儒起身来到贾瑞房外,却发现屋里依旧亮着灯。这败家玩意,居然睡觉都不知道熄灯,费油不说,就不怕走了水?贾代儒不由得有些生气。
可一进屋就傻了:贾瑞黑着眼圈伏在桌前就着灯居然在写字!
“爷爷,您起来了!”听到们响,贾瑞忙起身道。
贾代儒并没有说话,而是几步走到桌前,原来贾瑞真的是在抄写《增广贤文》!
“难不成竟是一晚上没睡?”
“是,爷爷给布置了课业,还未抄完,不敢睡。”贾瑞恭恭敬敬的说道。
“痴儿!病还没好,怎么敢熬夜!”贾代儒心疼道:“唉,若是你平日里也这般用功,何愁考取不了一个功名?”
贾瑞心里凉笑:你念了一辈子书还是个秀才,为啥非得让你孙子功成名就?就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吗?看来古代的小孩儿比后世的孩子也幸福不到哪儿去啊!都是在为了爹妈学习!
想是这么想,嘴里却说道:“是,孙儿知错了,日后必定加倍努力!”
“如此甚好!”贾代儒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贾瑞的字迹:“倒也不潦草,可见是用心了。以后若是拿出这个劲头,不出两年,定能进学!”
“是!”贾瑞恭恭敬敬的说道。
“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往后为了你能专心治学,就让你有个丫鬟伺候吧!”
“爷?”贾瑞假装很震惊的样子。
“那个茜雪,你是见过的?”贾代儒并没有什么表情。
“回爷爷话,前儿见过一遭。”
“可还中意?”
“中意……爷爷,我只是看那女孩可怜,若是……”
“如此,哪天接了来我相看。瑞儿,你可要记得,你爹没的早,你现在年纪轻轻,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贾代儒像老和尚念经一般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无非是些陈词滥调,贾瑞强忍着困倦苦苦支撑。
他没想到,昨儿跟牛氏说的那一套经牛氏一转达,居然有这么神奇的效果!本来只想着帮茜雪一把,使她不至于流落烟花柳巷,哪成想,贾代儒这是要给自己解决生理问题啊?
贾代儒说完,天色已经放亮了,贾代儒说道:“还是身子重要!先吃点东西,然后睡上一会儿,我要去学里了!”
刚刚送走贾代儒,奶奶牛氏又进来了,端着一碗稀饭递到他面前说道:“瑞儿,赶紧先喝口粥。”
“谢谢奶奶。”贾瑞还真饿了,接过碗呼噜吃了起来。
“瑞儿啊,你也长大了,是懂事的年纪了。再怎么说,身子要紧。你爷爷他管教你这么严也是为你好,是希望你日后能有出息,瑞儿以后少惹他生气……”
“是。”贾瑞一面答应着一面心里想:都是为了你好,这句话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坑害下一代的呢?
“瑞儿也十六岁了,日后有了丫鬟,也省了什么事都让我这老婆子照顾。若是能让我抱一抱重孙,我老婆子死也瞑目了……”
“奶奶……”这话贾瑞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他还真没想过要和茜雪如何如何,毕竟茜雪在他心里还是个孩子啊!想到这里,贾瑞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升华了!好像变得高大无比起来……
想知贾瑞如何高大上,且听下回分解。
再来到茜雪她娘的院子,贾瑞叩响了大门。
吱扭一声门开了,开门的却是茜雪。
“瑞大爷来了,快屋里坐。”茜雪见是贾瑞不免显出一丝惊喜,忙垂首掩饰了将贾瑞往屋里请。
“你娘没在屋里?”贾瑞偷眼打量了茜雪,有些羞怯之色,眼睛倒是不红肿了,想是这两日哭得少了些。
“哎哟,瑞大爷来了,快屋里坐!”茜雪娘听见说话也出来了。
贾瑞如今有了银子,也懒得跟这个狠毒的婆娘啰嗦,直接了当道:“那日不是说了,我要买了茜雪去么?想必大娘不会又不卖了吧?”
见了银子茜雪娘马上换了个颜色,笑道:“哎哟哟瑞大爷这话说的,怎么不卖?难道我这个当娘的愿意她往那里去?能跟了瑞大爷是这丫头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行,那就这么定了。茜雪,你去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就领你走。”
“还愣着干嘛啊?还不快去!”支走了茜雪,茜雪娘又笑道:“瑞大爷,您看这价钱?”
“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没买过人,多少钱你说个数我听听?”贾瑞将褡裢沉甸甸的往桌上一丢颇有点暴发户潜质。
然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五……五十两!五十两怎么样?”茜雪娘目测了一下褡裢的分量说道。
“卧槽!告诉茜雪不用收拾了,买不起,告辞告辞!”贾瑞拿起褡裢转身就要走。
“哎,瑞大爷,您别急嘛,好说好商量不是?”茜雪娘一把拉住了贾瑞:“您倒是还还价啊?那您觉得多少钱合适?”
“我听说当初袭人不过才几两银子?还有晴雯模样那样的好,也不过是十两而已吧?没吃过猪肉也总见过猪跑的,大娘你这一张嘴就是五十两,是觉得我傻啊,还是觉得我脑袋比较大?”
“瞧您这话说的。哪儿能呢?大爷有所不知,这些年什么都涨价,再没有几两银子买人的价格。若是那五六岁的小丫头,有十两银子也尽够了。
茜雪可是转年就十六了,模样生得也好,又是在荣国府里调教了这些年,最懂规矩。看形体也是个好生养的。您买回去放在房里,不出一年,准保能给你填个大胖儿子……”
贾瑞越听越恶心,他实在看不惯这种亲娘把自己的女儿当商品货物推销的嘴脸,挥挥手打断道:“十五两!”
“瑞大爷,您别拿我这老婆子寻开心,这样,我也让一步,就四十两如何?”
贾瑞冷笑道:“你还真把闺女当成宝了?茜雪娘,就茜雪这样从贾府出去的丫头,有几个是干净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正经人家,有几个肯要的?
白送了人家还怕有人背地里戳他脊梁骨呢!你也就只能卖到青楼窑子里去罢了,那些龟公老鸨子一个个的可都是人精,能给你什么价钱?你心里也应该有个数吧?”
“这……瑞大爷你这话说的不是,茜雪可是一直跟着宝二爷的,宝二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茜雪可是黄花大闺女呢!”茜雪娘反驳道。
“我清楚,可外头的人都清楚?这话你跟旁人说去更合适。”
啰嗦了半晌,最后以二十两的价格成交了,贾瑞也不想再多和茜雪娘见面了,索性当时就请了中人和保人,签了卖身契画押,掏出两锭十两的银子丢在桌上。
谢过保人,贾瑞收好了身契,茜雪低头出来,怀中抱着一个小包裹。
茜雪娘却一把把茜雪手中的包裹抢了过去:“卖人也就罢了,还想卷着老娘的东西走不成?”
茜雪哭到:“娘!我带出来的几件簪环头面已经都给了你了,这里头不过是我平日里穿的几件旧衣服,还有临出来袭人晴雯他们送我的几件衣服,其他的再没有了!娘!你多少给女儿留些体面罢!”
“哎哟哟,你这已经是攀了高枝儿了,跟着瑞大爷,还愁没有新衣服穿?还要这些旧货做什么?”
显然这娘们是觉得把茜雪卖便宜了,如今想法子来找补点回去。这几件衣服送当铺也能当几两银子。
贾瑞强忍着用板砖呼她熊脸的冲动,又摸出一锭银子丢在地上,劈手把茜雪的包夺了过来,又拉着茜雪的手往外去了。
转出门去,看茜雪还在哭,贾瑞停了脚步说道:“别哭了,让人看了去好像我是个抢媳妇的一般。”
这句话说得茜雪又羞又想笑,果然不哭了,伸手去拿贾瑞手中的包袱:“大爷把包袱给我吧。”
“我拿着就是了。”
“哪儿有主子给丫头拿东西的理儿?”
见她坚持,贾瑞也就由着她了。
回到自家院子,可巧贾代儒已经散了学回来了,贾瑞便引着茜雪给二老请安。
茜雪毕竟是荣国府里出来的大丫鬟,言行举止都合礼数,见了二老便恭敬的叩头道:“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
牛氏忙叫起来,见茜雪颇有几分姿色,又是个懂规矩的,心里喜欢,连声道好,已经将她当成半个孙媳妇了。
牛氏拉着茜雪的手扶起来说道:“姑娘是见过大世面的,如今来了我家们里也是缘分,只是我家里清贫,倒是要委屈你了。”
“老太太哪里的话,太爷是府中的饱学大儒,老太太也是出了名的和善人,瑞大爷又是一表人才,人又心善,能来咱家里是我的福气。”
贾代儒也对茜雪颇有好感,说道:“瑞儿心地确实不算坏,不过是不肯好好念书。姑娘既然来了,日后也帮着我们督促着他念书才是正经。什么粗活也不用你干,你只管他日常起居也就罢了。”
“是!老太爷吩咐自当尊的,只是茜雪没念过书,又是个笨手笨脚的,怕伺候不好瑞大爷,太爷嫌蠢笨。日后若是哪儿做得不对了,太爷只管打骂。”
贾代儒听了这话更是顺耳,便对贾瑞说道:“茜雪是个明事理知礼数的闺女,你日后不可怠慢了,若是欺负她,我是第一个不依的!”
“是!”贾瑞只得答应道。
“这个镯子你拿着,权当是见面礼了。”牛氏从手腕上退下一支镯子塞进茜雪手里。
茜雪又惊又羞,哪儿有主子给下人丫头见面礼的道理?这倒像是给姨娘见面礼的意思了,忙道:“老太太这话说得是哪里的话,既然瑞大爷好心收留了我,我自当好生服侍二老和瑞大爷,这镯子可不敢当的。”
“哎,既给你你就拿着,难不成还嫌寒酸?”
推让了几回,茜雪也只得收了。
到了东厢房,贾瑞引着茜雪到了南屋,指了指新被褥:“先在这里安置吧,都是新的,放心用。若是有什么缺的就跟我说。
这十两银子你拿着,若是缺什么我想不到的就自己置办,到这了就跟到家一样,别委屈了自己。”
茜雪也不接银子,而是跪下道:“大爷,我哪儿还敢要你的银子,我这条命都是你救下的,茜雪这辈子给大爷当牛做马,只要爷不嫌弃就好。
如今又是房子又是新被褥,这我怎么受得起?茜雪只在大爷屋里打个地铺就好,也方便爷起夜了伺候……”
贾瑞把茜雪拉起来笑道:“哪儿有那么多讲究,我又不是宝玉,晚上起来尿个尿喝杯水还要人伺候着。这么多年自己不也过来了?又不是没有屋子住,干嘛打地铺?”
茜雪听了不由得低下了头,好半晌才说道:“大爷,你跟我妈妈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我……我……我的身子还干净,并没有人碰过。这些年伺候宝二爷,他也没有欺负我什么……大爷可是嫌弃我不成?”
贾瑞听了这话知道茜雪是想歪了,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我那些话无非是跟你娘讨价还价,你也知道,我手头也着实不富裕,倒是让姑娘委屈了,还请别往心里去。
我哪儿会嫌弃你?只是,嘿嘿,你还小呢,别想这么多,往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想如此趁人之危,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做出什么龌龊事儿来。
“我……还小?”茜雪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确实不大……
“咳咳,我不是说这个小。你才十五岁不是?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呢。”贾瑞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个时代,十五岁女孩已经是可以结婚生子的年纪了。
“可……”茜雪听了一皱眉头,长身体的时候,还是嫌自己小啊……难怪宝玉喜欢袭人,原来男人都是喜欢大的,顿时她就有些自卑起来。
“行了,这银子你先收着用,若是不够了……再跟我说就是了。”说到这里贾瑞明显底气不足。
他从贾宝玉那敲了五十两银子,买茜雪花了三十两,再给她十两银子花销,自己可就剩下十两了。
哦,还有茜雪她妈托他走关系给的两串钱,还有一百两的借据在贾蓉贾蔷手里,这个他是不准备还的……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过了两日,茜雪已经大致熟悉了新生活了。贾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两个灵魂都没被人伺候过,倒是颇有些不习惯。
这日吃过了午饭正歪在床上拿着风月宝鉴看王熙凤的小电影,寻思着啥时候能摆平这小人妻,听见外头有人说:“薛大爷,蔷哥儿来了!”
果然,薛蟠和贾蔷一前一后进来了。
贾瑞只得把风月宝鉴塞在枕头下接了出去:“文龙!蔷哥儿今儿怎么得空来我这逛逛?”
薛蟠大喇喇的往椅子上一坐道:“你爷爷在学里出了个寒韵的七言绝句,你也知道,我哪儿写得那个?呆着又无趣,就偷偷跑出来了。”
正说着话,茜雪听到有人来,便拿了热水来倒茶。
贾蔷色眯眯的打量着茜雪说道:“这可不是宝二叔屋里的那个茜雪?没想到还真让瑞大叔买来了啊!”
茜雪听了这话眉头就是一蹙,可依旧是给三人倒了茶。
贾瑞打圆场道:“什么买不买的,不过是看着丫头子可怜,没有个合适的去处,暂时在我这里安置罢了。”
“可收用了没?”薛蟠色眯眯的打量着茜雪问道。
“文龙说笑了……”贾瑞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嘿嘿,瑞大叔,不是侄儿说你,有钱买丫头,咋就不先把饥荒还一点呢?你看着这样行不行,让茜雪也伺候伺候薛大叔和我,你欠我们那一百两银子这两月的利钱我就不要了。”贾蔷说着竟然一把握住了茜雪的手。
茜雪轻呼一声,可是手里拎着热水又不敢用力摇晃,挣脱不得,眼圈已是红了。
贾蔷却得寸进尺,另一只手就朝着茜雪的柳腰伸了过去。
贾瑞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是脸上并不流露,而是把手攥住了贾蔷的手腕,放在桌上笑道:“哎呀,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我现在拿给你便是了。”
“啊?”贾蔷不由得一愣。这傻贾瑞哪儿来的银子还他?
“我现在就拿给你!茜雪,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贾瑞顺手抄起桌上的砚台啪的一声直接拍在了贾蔷的手上。
一时间贾蔷、薛蟠以及茜雪三个都傻了,贾瑞这是什么情况?
五秒钟之后,贾蔷才感觉手上那碎裂的疼痛,嗷嗷惨叫着抱着手满屋子乱蹦。
“贾瑞!你这是干嘛?”薛蟠吓得也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
“干嘛?我不过是教育一下小辈而已了,文龙兄见笑了。”贾瑞笑嘻嘻的丢下砚台拍了拍手说道。
“教育小辈?”薛蟠看着嗷嗷惨叫的贾蔷有些不知所措,这不是贾瑞的风格啊……
“怎么说贾蔷也得叫我一声叔。现在茜雪是我的丫鬟,说不定哪天我心情好了就收在房里了,到时候就是贾蔷的婶子。
方才你也看到了吧?这小子当着我的面调戏他未来的婶子,这是什么说法?这种没有人伦的孽畜,不打死已经是便宜他了……”
还没等他说完,贾蔷跳着脚骂道:“放你娘的屁!你算什么阿物?也敢跟你蔷爷爷面前充大辈?爷爷可是宁国府正派嫡孙!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我告诉你,今儿这事儿没完!赶明儿我告诉珍大爷去!告诉琏二婶子……”
“文龙兄,我还得教育一下小辈,你是要参观呢,还是回避一下?”
不等他说话,贾瑞已将一把椅子抄在手里直接拍在了贾蔷的头上,贾蔷应声倒地。
“这么水灵的小丫头,我还没舍得摸呢,你倒敢来毛手毛脚的!还敢问我是什么阿物?我今儿不打出你屎来算你屁眼夹得紧!”
“消消气,消消气,天祥兄!瑞大爷!再拍可就要出人命了!”看着贾瑞没头没脸的猛踹贾蔷十几脚后薛蟠终于反应过来,拦腰抱住了贾瑞。
贾瑞也就住了手,朝一脸血污的贾蔷啐了一口:“下次再敢跟我造次,我不打断你狗腿!”
作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打过多少场架的痞子来说,贾瑞这几下力道和角度都掌握得恰到好处,看似贾蔷满地打滚,实际上都是皮外伤,流了点鼻血,并不伤及筋骨,更没有性命之忧。
这时听到了声音的牛氏也护着拐棍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见此情景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蔷哥儿?这可是蔷哥儿不是?”
“啊,奶奶,没事儿,贾蔷和薛蟠闹着玩儿呢。”贾瑞抱着胳膊斜眼看着薛蟠:“是不是啊文龙兄?不是我说你,闹也要有个限度,你怎么能下这么黑的手呢!”
“啊……是,是……是我闹得过了。”薛蟠看着贾瑞冷冷的眼神打了个哆嗦,言不由衷的说道。
他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不过都是指使恶奴出手,方才看见贾瑞下狠手的模样也吓着了。
“快……快请个郎中来看看,可伤着了没?”牛氏说着要去搀扶贾蔷。
“哎,奶奶不用操心,不过是他们俩闹着玩儿,让文龙带着蔷儿去看看大夫就是了。”贾瑞一把拦住了牛氏:“茜雪,替我搀扶奶奶下去歇歇,别吓着她老人家。”
“是……”茜雪声音明显有些发颤,还是扶着牛氏出去了。
“哪儿有这个闹法的!都流血了,玩闹也要有个度才好……”牛氏边走边说道
贾瑞这才用脚尖捅了捅还在地上抱着脑袋的贾蔷:“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算什么阿物?”
“瑞大叔……”
“还特么在地上躺着?跪着!好好说!再号丧我把你满嘴狗牙都给你敲下来!”贾瑞猛地吼了一嗓子,吓得贾蔷一激灵就坐起身来又跪倒在地,一旁的薛蟠也是两腿一哆嗦。
“瑞大叔,瑞大爷!爷爷,是我错了,我不该调戏婶子,我吃了牛屎马尿迷了心窍,大叔您老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你丫给我听好喽!我是死过一回的人呢了,再死一次也不值得什么!以前的事儿到底也有我的不是,我也懒得跟你们追究,若是以后你们再不知好歹,我死了也得拉上你们垫背!你若是不服,只管来找我,不管是阴的阳的,我就在这等着!”
“不敢,不敢……”贾蔷连声说道。
“行了,我就不留你们饭了,文龙兄,带蔷儿回去吧。手上的伤用冷水泡泡就没那么疼了。”
等薛蟠扶着贾蔷出去了,茜雪才转进来,还未开口已经是哭了起来:“大爷,都是茜雪不好,给您惹麻烦了。”
“啊?”贾瑞一愣:“干你什么事?”
“我若不叫那一嗓子……”
“嗯,你确实不应该叫那一嗓子,你应该直接大巴掌抽他!直接拿水壶拍他脑袋上!”贾瑞笑着帮茜雪擦了擦眼泪:“不干你事,贾蔷和我本就有些嫌隙的。从前是我软弱了些,让他欺负到我门上来了,日后不会了。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大爷,老太爷说了,让你好生读书呢,还是少惹些是非吧。这般下手没轻没重的,若是真把他打个好歹……
那蔷哥在宁国府那边也是个受宠的,倘或珍大爷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呢?”茜雪握住了贾瑞给她擦眼泪的手说道。
“嘿嘿,马克思同志说过,惹事就不要怕事……”贾瑞又开始贫嘴了。
“马斯是谁?”茜雪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呃……子曰:打架用砖乎!不宜乱乎,照脸乎,使劲乎,乎不着,再乎,右手乎完左手乎……”贾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马克思,忙又信口胡诌。
“这……孔夫子还教过用砖打架的?”茜雪将信将疑的看着贾瑞问道。
“那当然,孔子年轻的时候可没少打架!他老人家还说过: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穿得再屌,一砖撂倒!可见孔子对板砖是多么的推崇……”
“孔子他老人家也打架的么……”
“那当然,不打架怎么能当圣人呢!”贾瑞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旁拽了一下:“方才可是吓到你了?”
差点被拉进怀里的茜雪轻呼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贾瑞手里握着呢,又想起方才贾瑞说什么时候收了自己云云,不免脸上一热,心中小鹿乱撞,想抽手出来却没抽动,只得小声说道:“我哪里见过这个,又是砚台又是血的,自是害怕。大爷,我……”
贾瑞的两只手却已经放在了茜雪不盈一握的腰间,还轻轻捏了一把,很软。看着茜雪不知所措的模样,贾瑞更生了几分戏谑之情,一只手往下一滑,已经覆在了茜雪的雪股之上,弹性十足。
“大爷……”茜雪脸红的要滴下血来,又是紧张,似乎还有些小期待。
贾瑞却是只捏了两下又拍了一巴掌:“脸怎么这么红?可是发烧了不成?”
“爷!”茜雪挣扎开贾瑞的魔爪往后退了一步。
“呵呵,日后谁欺负了你,我就还用板砖拍他们的爪子。”贾瑞空手做了个抓捏的姿势。
“爷方才你不也……”
“我怎么了?”贾瑞一脸坏笑的问道。
“爷不要开玩笑!”茜雪捂着脸跑了出去。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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