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那张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老脸上,肌肉痉挛,眼球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而暴突出眼眶,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抓住自己正在飞速溃烂的右臂,指甲深深抠进正在融化的皮肉里,试图阻止那无法阻挡的消融,却只是徒劳地带下更多的腐肉和脓血。
“毒……毒……尸……尸王毒!”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叶里挤出来的血沫,“狗……狗儿……刀……我的刀!”
刀!
我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去摸师父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用厚厚油布包裹的短柄开山刀!
“快……快啊!”
师父的嘶吼已经变成了绝望的哀嚎,他那只正在消融的右臂,溃烂已经蔓延到了手肘以上!
暴露出的臂骨都开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
我终于摸到了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开山刀抽了出来!
冰冷的刀柄入手,带着师父的体温和……死亡的气息。
“砍……砍了它!”
师父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几乎裂开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瞪着我,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对生的最后渴望和决绝的哀求,“趁……趁毒……没……没到心脉!
砍!
砍断它!
快!!”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仅存的左手猛地抬起,用尽全身力气指向自己正在飞速溃烂消融的右臂肩膀连接处!
砍断它!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砍断师父的手臂?!
我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沉重的开山刀。
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手电光下闪烁着寒芒,映出师父那张因剧痛和绝望而扭曲变形的脸,映出他那条正在如同蜡像般融化的、露出森森白骨的恐怖手臂!
脓血和腐肉的气味混合着那股甜腻的尸毒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胃里翻江倒海,恐惧像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
“狗……狗儿!”
师父的声音已经微弱下去,带着垂死的嘶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你想……看着……老子……烂……烂透吗?!
动手!!”
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抠进地面坚硬的泥土里,指甲瞬间崩裂,鲜血淋漓,仿佛要用这剧痛来对抗身体另一侧那更恐怖的消融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