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转着冷光。
承影剑的剑穗——一串玄色丝绦系着枚温润的羊脂白玉平安扣,随着他转身的动作,扫过酒肆简陋木桌上那副残局犹在的棋盘,几枚棋子被撞得微微晃动。
“玉牒上的路线指向祁连山深处一座废弃的古墓,”云无涯的声音被呼啸的夜风撕扯得有些零碎,他望向祁连山方向,目光灼灼,带着探寻未知的冒险光芒,“琅琊阁的消息未必尽实,但那地方……或许有能解我这身鬼东西的线索,或许……”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几近于无,“或许也能找到些关于遗诏真伪的蛛丝马迹。”
“或许”二字后面的沉重,被骤然刮起的更猛烈的夜风彻底卷碎。
云无涯话音未落,身旁骏马嘶鸣,一道白影已如惊鸿般翻身上马。
沈白衣抖开玄色斗篷,利落地披在肩上,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冷峻的下颌。
他勒紧缰绳,白马四蹄刨地,喷吐着灼热的白气,那双凝冰般的眸子看向云无涯,无声地催促。
“哈哈,痛快!”
云无涯大笑一声,眉间朱砂在暮色中鲜艳欲滴,他飞身上马,承影剑鞘在马鞍旁轻轻一磕,“走!
看看那古墓里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两骑绝尘而去,卷起漫天黄沙,将新丰酒肆和那未尽的棋局远远抛在身后,也奔向那未知的、交织着危机与秘密的祁连深处。
------此刻,祁连绝顶断崖边的风,远比十七年前新丰酒肆外那裹挟着沙砾热浪的夜风残酷百倍。
它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仿佛能冻结灵魂。
沈白衣的五指死死攥紧那半截承影断剑,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寂的青白色,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如同濒死的藤蔓缠绕着枯木。
鲜血早已凝固,在剑柄和断口处结成暗红的痂。
他的身体绷紧如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唯有胸膛在剧烈的喘息中起伏,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的剧痛。
就在片刻之前,他们还并肩站在那座传说中刻有《人间碑》的古老祭坛前。
祭坛深藏于祁连龙脉之中,机关重重,布满死亡陷阱。
寻找并非武帝遗诏,而是传说中可以压制或解读武帝遗诏关键物品的线索——一枚失落已久的“山河鉴”。
一路披荆斩棘,破解无数致命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