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外置的五号电池可以连续播放12小时,音质贼拉炫。
随身听就挂在我的裤腰带上,线控耳机从左侧腰部出发、沿着一根根突出的肋骨往上、绕到干瘪的前胸最后从白衬衫的第二到第三颗扣子之间穿出来。
两粒耳塞,一粒在我的左耳里,另一粒在晓雯的右耳中,此刻她正摇头晃脑地陶醉其中。
磁带是晓雯的,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打口带,枪花,Appetite for Destruction。
当时我的音乐品味刚刚从宋祖英转向张雨生,这种洋鬼子的音乐从来没接触过,跨度有些大。
正在放的这一首叫做 Sweet Child O’ Mine,晓雯随意地看了我一眼:“怎么样,带劲儿吧?”
我说听不大懂,但是有一股钢板的味道。
她瞬间两眼放光死死盯住我,一脸狐疑的表情:“哟!
不简单呐,听出重金属的味道了。”
这首歌旋律和编曲都不太激烈,晓雯却不断摇晃着,她染成棕红色的短发在两颊胡乱飞舞,有几根搭在眉眼上她也不理会。
听完一曲之后,晓雯平静下来,忽然发现我在盯着她看,她努起嘴一脸鄙夷地说:“看什么?
你喜欢我?”
“切,没有,我喜欢晓语…那样的长发。”
显然这个急转弯转得有些生猛,晓雯大声嚷道:“晓语晓语,就知道晓语,你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我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突然闯进来的班主任帮我打破了沉默:“你俩不好好上自习,吵吵什么!
听啥呢?
拿来!”
就这样,我当着晓雯和全班同学的面把耳塞顺着衬衫胸口塞进去,再从左侧下摆拿出来,然后把随身听从裤腰带上解下来递给了早就看我不顺眼的班主任。
这位跟我一样干瘪的李老头临走还撂下一句话:“放寒假再来找我要。”
妈的,寒假?
暑假也还没过呢啊!
班主任是物理老师,他收走我的随身听之后我对他愤恨有加,决定从此再也不上物理课,每个星期三和星期五的上午我都找个借口躲在宿舍里看着阳台上的四个衣架发呆。
搁以前我绝对做不出这么无厘头的事来,也许是跟晓雯拴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被她感染了。
期末考物理,我第一个写完,交卷时大笔一挥在卷子上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