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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焚渊雷欧热门结局+番外

星渊絮语者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宇宙并非总是星辰璀璨的浪漫,更多时候,它是冰冷、死寂、充满吞噬一切的无尽黑暗。格拉默帝国,这个曾经以白银铁骑与不屈意志傲视群星的国度,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漂浮在由战舰残骸、凝固血浆和异形甲壳构成的巨大坟场中。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烧焦的恶臭、金属腐蚀的酸腥,以及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那是名为“耶梦加得”的深空虫群特有的气味,它们如同宇宙的癌变,所过之处,生机尽灭,只留下黏腻的分泌物和扭曲的巢穴。在这片被死亡浸透的废墟核心,一艘帝国旗舰“永耀之辉”号的残破舰桥上,最后一名熔火骑士正在燃烧。她叫流萤。名字本该象征着微小的光亮与希望,如今却成了绝望战场上最尖锐的讽刺。包裹着她的,是名为“火萤IV型”的沉重机甲,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布满...

主角:雷欧热门   更新:2025-07-11 06: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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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雷欧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萤火焚渊雷欧热门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星渊絮语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宇宙并非总是星辰璀璨的浪漫,更多时候,它是冰冷、死寂、充满吞噬一切的无尽黑暗。格拉默帝国,这个曾经以白银铁骑与不屈意志傲视群星的国度,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漂浮在由战舰残骸、凝固血浆和异形甲壳构成的巨大坟场中。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烧焦的恶臭、金属腐蚀的酸腥,以及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那是名为“耶梦加得”的深空虫群特有的气味,它们如同宇宙的癌变,所过之处,生机尽灭,只留下黏腻的分泌物和扭曲的巢穴。在这片被死亡浸透的废墟核心,一艘帝国旗舰“永耀之辉”号的残破舰桥上,最后一名熔火骑士正在燃烧。她叫流萤。名字本该象征着微小的光亮与希望,如今却成了绝望战场上最尖锐的讽刺。包裹着她的,是名为“火萤IV型”的沉重机甲,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布满...

《萤火焚渊雷欧热门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宇宙并非总是星辰璀璨的浪漫,更多时候,它是冰冷、死寂、充满吞噬一切的无尽黑暗。

格拉默帝国,这个曾经以白银铁骑与不屈意志傲视群星的国度,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漂浮在由战舰残骸、凝固血浆和异形甲壳构成的巨大坟场中。

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烧焦的恶臭、金属腐蚀的酸腥,以及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那是名为“耶梦加得”的深空虫群特有的气味,它们如同宇宙的癌变,所过之处,生机尽灭,只留下黏腻的分泌物和扭曲的巢穴。

在这片被死亡浸透的废墟核心,一艘帝国旗舰“永耀之辉”号的残破舰桥上,最后一名熔火骑士正在燃烧。

她叫流萤。

名字本该象征着微小的光亮与希望,如今却成了绝望战场上最尖锐的讽刺。

包裹着她的,是名为“火萤IV型”的沉重机甲,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布满了爪痕、腐蚀坑洼和战友凝固的血迹。

曾经光洁的银白涂装早已黯淡无光,唯有胸口那代表熔火骑士的火焰纹章,在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倔强的微芒。

头盔内部,无数神经感应线缆如同活物般刺入她颈后的接口,带来持续不断的尖锐刺痛和眩晕感。

每一次呼吸,肺部都像被粗糙的砂纸摩擦,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机甲引擎沉闷的共鸣,仿佛这冰冷的钢铁巨兽正试图将她的生命节奏也同化吞噬。

失熵症。

这三个字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她的灵魂。

只要脱离这具机甲超过临界时间,她的血肉之躯就会开始不可逆转的结晶化,从指尖蔓延至全身,最终化为一座冰冷的、毫无生机的盐柱。

机甲,既是她的铠甲,也是她的囚笼,更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以侵蚀她的神经、磨损她的记忆为代价,维持着她脆弱的“生”。

“警告:A-7区压力壁完全失效。

侦测到高浓度耶梦加得生物质反应!

数量…无法估算!”

机甲内置的合成女声冰冷地播报着,不带一丝情感。

舰桥巨大的观察窗外,不再是深邃的星空,而是蠕动着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暗影。

无数节肢、复眼、分泌着粘液的巨大口器,正从破口处蜂拥而入,像黑色的潮水,带着毁灭一切的贪婪涌来。

它们的外壳闪烁
着油污般的光泽,嘶嘶的低鸣汇聚成令人心智崩溃的噪音风暴。

流萤的手指在操纵杆上收紧,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透过布满裂痕的头盔目镜,她看到潮水般的虫群中,有几个扭曲的身影格外刺眼。

它们依稀还保留着帝国士兵动力甲的轮廓,但内部早已被恶心的虫群组织替代,动作僵硬而诡异,曾经守护帝国的武器,如今正对准了昔日的同袍。

其中一个,动力甲肩甲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个名字——“雷欧”。

那是她的小队副官,一个总爱笨拙地讲冷笑话的大个子,昨天还拍着胸脯说要请所有人去传说中的匹诺康尼喝一杯……“雷欧……” 流萤的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低吼。

记忆的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渣,狠狠刺入脑海:雷欧在训练场上被她摔得灰头土脸却哈哈大笑的样子;他偷偷把配给的营养膏多分给新兵时贼兮兮的眼神;最后一次通讯里,他嘶吼着“守住通道!

为女皇陛下!”

然后信号戛然而止的忙音……痛苦如同实质的火焰,灼烧着她的心脏。

但比痛苦更甚的,是冰冷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惧——对虫群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但最深切的,是对“遗忘”的恐惧。

机甲对神经系统的侵蚀日益严重,她感觉那些珍贵的记忆正在变得模糊,如同褪色的老照片,边缘开始卷曲、剥落。

她拼命地抓住每一个闪回的片段,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她害怕有一天,连雷欧的笑容,连自己是谁,都会彻底消失在冰冷的钢铁与数据流中。

“不…不能忘…” 她咬着牙,声音在密闭的头盔里回荡,带着孤狼般的决绝。

绿色的能量纹路瞬间爬满了机甲的内壁,狂暴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

火萤IV型的双拳猛地砸向控制台,巨大的力量直接砸穿了金属面板,扯出两把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光束军刀。

嗡鸣声中,炽烈的绿光撕裂了舰桥的昏暗。

她冲了出去。

沉重的机甲踏碎腐朽的甲板,每一步都留下熔融的脚印。

绿光化作死亡的旋风,冲入汹涌的虫潮。

光束军刀挥舞,带起大片大片的粘稠体液和破碎的甲壳。

嘶鸣声、爆炸声、金属撕裂声瞬间达到顶点。

一只体型硕大的、形似巨蝎的兵虫挥动着镰
刀般的前肢劈来,流萤矮身躲过,反手一刀,炽热的绿光将其拦腰斩断,腥臭的内脏喷溅在机甲外壳上,滋滋作响。

她像一道燃烧着绿焰的流星,在虫群的血肉之海中逆流而上。

目标明确——舰桥的主能源核心。

只有彻底引爆它,才能阻止虫群通过这艘旗舰的残骸作为跳板,涌向帝国最后的避难所“方舟”。

战斗是纯粹的、原始的、残酷的。

机甲的手臂被一只潜伏的飞虫用腐蚀性酸液喷中,装甲发出刺耳的哀鸣,冒出刺鼻的白烟。

一只巨大的、如同蠕虫般的掘地虫猛地从甲板下钻出,试图将她吞噬。

流萤在千钧一发之际启动推进器,险之又险地擦着那布满利齿的口器掠过,回身一刀刺入其相对脆弱的头部,绿光爆发,将其炸成一团恶心的肉酱。

每一次挥刀,每一次闪避,都伴随着记忆碎片的剧烈闪回。

姐姐温暖的手抚摸她的额头,轻声哼唱着摇篮曲;第一次穿上熔火骑士训练甲时的笨拙与兴奋;战友们在篝火旁分享着劣质酒和粗糙的笑话……这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涌现,又随着机甲力量的消耗而快速褪色、模糊。

每一次使用力量,都在燃烧她的记忆,她的“自我”。

恐惧如影随形,但她不能停。

她必须记住!

记住他们!

记住自己为何而战!

终于,她突破了层层阻截,冲到了主能源核心所在的巨大舱室门前。

厚重的合金闸门扭曲变形,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她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几乎凝固。

能源核心——那本应散发着稳定蓝光的巨大球体——此刻被一层厚厚的、脉动着的暗红色生物组织包裹着,如同一个巨大而恶心的肿瘤。

无数粗壮的、如同血管般的触须从“肿瘤”中延伸出来,深深扎入四周的管道和墙壁,贪婪地吮吸着残余的能量。

核心本身的光芒在生物组织的包裹下变得黯淡、污浊,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

而在核心的正下方,在那不断脉动的生物组织表面,一个“人形”正缓缓凝聚成型。

它由无数细小的虫豸构成,形态变幻不定,最终定格为一个身着华丽、古老款式熔火骑士铠甲的女性轮廓。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一层流动的暗影中,唯有一双眼睛
,如同两点燃烧的深渊之火,穿透污浊的空气,牢牢锁定了闯入的流萤。

“厄莉娅…” 流萤的机甲发出沉闷的低语。

这个名字来自帝国尘封的绝密档案——初代熔火骑士团的传奇英雄,格拉默对抗虫灾的曙光。

传说她为了寻找对抗耶梦加得的终极武器,深入虫巢核心,一去不返。

“孩子…” 一个声音直接在流萤的脑海中响起,并非通过听觉,而是如同冰冷的蠕虫钻入她的意识深处,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腻感和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看看你…多么疲惫,多么痛苦…挣扎在这具冰冷的铁棺里,忍受着遗忘的折磨,只为那转瞬即逝的…存在?”

厄莉娅(或者说,占据了厄莉娅残骸的虫群意志)缓缓抬起由虫群构成的手臂,指向那被污染的核心:“多么可笑。

为了所谓的‘守护’,燃烧自己短暂如萤火的生命?

看看我!

看看这伟大的进化!

抛弃脆弱的血肉,拥抱永恒的虫群!

痛苦?

遗忘?

都将不复存在!

我们将融为一体,意识永存,成为这宇宙间不朽的掠食者!

加入我,孩子…你将获得…永生!”

“永生?”

流萤的声音透过机甲扬声器传出,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冰冷。

“变成一团蠕动的、只知吞噬的烂肉?

忘记自己是谁,忘记爱过谁,忘记为何而战?

忘记雷欧…忘记姐姐…忘记所有…属于‘我’的一切?”

她握紧了手中的光束军刀,绿色的光芒因她剧烈波动的情绪而变得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

“那不过是渺小个体的短暂执念!”

厄莉娅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虫群特有的嘶嘶声,充满了蔑视。

“在永恒的尺度下,刹那的温暖毫无意义!

唯有存在本身,唯有力量,才是终极!

拥抱虚无,即是解脱!

加入我!

这是…唯一的出路!”

“不!”

流萤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压过了机甲的嗡鸣和虫群的嘶嘶。

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迷茫,所有对遗忘的害怕,在这一刻被对方亵渎“存在意义”的言论彻底点燃,转化为焚尽一切的怒火。

“你们这些虫子,永远不懂!”

她的脑海中,一幅画面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那是在加入熔火骑士之前,在失熵症尚未被确诊的
遥远午后。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庭院里,姐姐温柔地笑着,将一枚小小的、用草叶编成的萤火虫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看,像不像你?

小小的,但能发出自己的光哦。

别怕黑暗,小萤,你的光,再微弱,也是独一无二的。”

那枚草戒指早已不在,但那指尖残留的、阳光与青草的温暖触感,姐姐温柔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小小倒影,那份被珍视、被无条件爱着的纯粹感觉……在这一刻,在绝望的深渊边缘,如同黑暗中唯一闪烁的星辰,穿透了机甲的冰冷,穿透了记忆磨损的迷雾,无比清晰地照亮了她的灵魂!

刹那的温暖,毫无意义?

不!

正是这些无数个“刹那”,这些被爱、被需要、被铭记的瞬间,这些欢笑与泪水交织的片段,才构成了“活着”的全部意义!

才让这短暂的生命,拥有了对抗永恒虚无的力量!

“你们不懂…” 流萤的声音低了下来,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平静与决绝,“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光。”

她低头,看着机甲操作界面上,那个标注着“记忆燃料协议”的、从未被激活的、被银狼标记为极度危险的红色按钮。

“你们只配…被萤火焚烧殆尽!”

她的意识,带着前所未有的清醒和一种近乎神圣的平静,沉入了机甲意识链接的最深处。

那里不再是冰冷的数据流,而是她自己构建的、用以锚定自我的记忆迷宫。

迷宫的墙壁由无数或清晰或模糊的画面构成:姐姐的笑容、雷欧的傻笑、训练场的汗水、战友牺牲前的最后敬礼……它们如同琉璃般脆弱,却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她的目光,坚定地投向迷宫中心最耀眼、最温暖的一幅画面——那是她想象中,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与一个模糊但让她心安的轮廓初次相遇的场景。

那份悸动,那份对未来朦胧的期待,那份“心之所向”的纯粹感觉……这是她为自己保留的,最珍贵的宝藏,是支撑她在无尽黑暗中走下去的最后微光。

现在,她要将它点燃。

没有犹豫,没有恐惧。

她的意识化身伸出手,带着无限的爱怜与诀别,轻轻触碰了那幅温暖的画面。

“再见…”无声的碎裂响彻灵魂深处。

那幅珍贵的记忆画面,连同它所承载的所有温暖与悸
动,如同被投入熔炉的琉璃,瞬间破碎、融化,化作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带着生命温度的炽热洪流!

“警告!

核心能量过载!

未知高维能量注入!

协议…协议11…激活!!”

机甲的系统警报声瞬间被狂暴的能量啸叫淹没。

外界,火萤IV型机甲猛地剧烈震颤起来!

原本只是覆盖在关节和武器上的绿色能量纹路,如同火山爆发般,从机甲每一个缝隙、每一个装甲接缝处疯狂喷涌而出!

不再是稳定的光束,而是狂暴的、沸腾的、如同亿万只愤怒萤火虫汇聚而成的滔天绿焰!

整个被虫群污染的能源核心舱瞬间被这纯粹的、带着生命灼热的光辉吞没!

包裹着核心的暗红色生物组织发出凄厉的尖啸,如同冰雪般飞速消融、碳化!

那些连接在四周的血管触须疯狂地抽搐、断裂,喷溅出恶臭的脓液!

“不可能!!”

厄莉娅的虫群化身在绿焰中剧烈扭曲、溃散,那双深渊之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这种力量…燃烧…自我?!

愚蠢!

这是…彻底的湮灭!”

“不是湮灭!”

流萤的声音在绿焰风暴的中心响起,平静而宏大,仿佛宇宙的回响。

她的意识正在随着记忆的燃烧而飞速流逝,但一种前所未有的、超越个体的意志在升腾。

“是…光!”

她高高举起了双臂,机甲在绿焰中仿佛融化,又仿佛升华。

无穷无尽的绿色光点从机甲上剥离,升腾而起,不再是冰冷的武器,而是化作了真正的、拥有生命律动的萤火虫群!

亿万点璀璨的绿光,带着流萤燃烧自我所释放的全部生命之光、全部记忆之热、全部存在的呐喊,汇聚成一道逆流而上、刺破黑暗苍穹的绿色光之洪流!

“萤火之光——”光之洪流精准地贯穿了厄莉娅虫群化身的核心,也贯穿了那被污染的巨大能源核心!

“——亦可照彻深渊!!!”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爆炸发生了。

没有震耳欲聋的巨响,只有纯粹到极致的绿光无声地爆发、膨胀,瞬间填满了整个视野,然后急速向内收缩,形成一个吞噬一切的绝对光点,最后归于死寂的黑暗。

舰桥,主能源核心舱,连同里面无数的虫群,以及格拉默帝国旗舰“永耀之辉”最后
的残骸,在这一击中,彻底化为宇宙的尘埃,无声地消散。

绝对的虚无。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感。

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的黑暗。

流萤感觉自己像一片羽毛,在无垠的虚空中飘荡。

没有机甲沉重的束缚,也没有失熵症结晶化的刺痛,只有一种空荡荡的、仿佛被彻底掏空的疲惫。

记忆…那些珍贵的画面…雷欧的笑容,姐姐的歌声,还有…那个模糊的、让她心动的身影…都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淡淡的、如同灰烬般的余温,提醒着她曾经拥有过什么。

我是谁?

我还…存在吗?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这片虚无之海时,一点微弱但稳定的牵引力传来。

像是一根无形的线,轻轻系住了她飘散的灵魂。

她顺着这牵引,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粘稠的黑暗。

然后,光出现了。

不是爆炸的绿焰,也不是战舰的灯光,而是一盏悬浮在黑暗中的、散发着柔和暖光的提灯。

灯光的范围很小,却异常温暖、坚定,驱散了刺骨的寒意。

提灯下,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优雅的紫色长风衣,酒红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垂在白皙的脸颊旁。

她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深邃,如同蕴藏着整个星空的秘密。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提灯的光芒在她周围形成一个温暖的光晕,仿佛她是这片冰冷宇宙废墟中唯一真实的存在。

“真狼狈啊,小萤火虫。”

女人的声音响起,慵懒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如同夜风拂过风铃。

她伸出另一只没有提灯的手,指尖纤细白皙。

流萤的意识茫然地“看”着这个女人。

她应该认识她吗?

记忆的灰烬里,似乎有模糊的影子…一个代号…一个声音…预言…星核猎手…卡芙卡?

“卡…芙卡…” 她艰难地在意识的残响中捕捉到这个音节。

“嗯哼。”

卡芙卡的笑意加深了些,提灯的光芒似乎也明亮了一分。

“还能记得一点,不错。

看来那具铁壳子,总算没把你的脑子彻底搅成浆糊。”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却奇异地让流萤感到一丝安心。

那只伸出的手,稳稳地停在虚空中,等待着。

“跟我走吧,小家伙。”

卡芙卡的声音变得柔和,“这里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

艾利欧的剧本
里,属于你的故事…还没到结局。”

剧本?

故事?

流萤的意识一片混沌。

她是谁?

这个卡芙卡是谁?

艾利欧又是谁?

一切都那么陌生。

但那只手…那只在无尽黑暗中伸向她的手…那提灯散发出的、驱散虚无的温暖…让她无法抗拒。

她凝聚起最后一点微弱的存在感,像一缕随时会熄灭的轻烟,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了卡芙卡的指尖。

没有实质的触感,只有一股强大而温和的力量瞬间包裹了她残存的意识,将她从那片冰冷的虚无之海中温柔地打捞起来。

提灯的光芒稳定地笼罩着她,隔绝了外界的死寂与寒冷。

“好孩子。”

卡芙卡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

她提着灯,转身,迈步。

光晕移动,照亮了前方一小片漂浮的金属残骸。

流萤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残骸上的一样东西吸引。

那似乎是从某个星舰娱乐室舱壁撕扯下来的合金板,边缘扭曲。

而粘附在板子上,奇迹般地在刚才那场毁灭性的绿焰爆发中保存下来的,是一张色彩鲜艳、有些卷边的海报。

海报上描绘着一个梦幻般的景象:巨大的、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建筑群在瑰丽的星云背景下熠熠生辉,悬浮的轨道列车穿梭其间,街道上充满了各种奇异的种族,笑容洋溢。

海报顶端,用华丽的花体字写着——“匹诺康尼:盛会之星!

美梦永不落幕!”

在那梦幻的都市剪影下,一行手写的、略显潦草却异常清晰的小字,静静地躺在海报边缘:“去这里,遇见让你甘愿赴死之人。”

流萤的意识剧烈地波动了一下。

匹诺康尼…一个名字。

一个…承诺?

一个…目的地?

海报上梦幻的光影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穿透了她空荡荡的记忆,直接叩击在灵魂深处。

一种无法言喻的、强烈的悸动涌了上来,带着酸楚,带着渴望,带着一种…宿命般的牵引。

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在等待着她。

即使她此刻几乎忘记了一切,这份悸动却如此鲜明,如同黑暗中的灯塔。

卡芙卡没有回头,仿佛早已知道她的反应。

只是提着灯,带着她,向着更深邃也更未知的宇宙深处走去。

那盏暖黄的提灯,成了无边黑暗中唯一的方向。

“我们…去哪?”

流萤的意识发出微弱的询问


“回家。”

卡芙卡的回答简洁而肯定,声音在虚空中轻轻回荡,“然后,去赴约。”

冰冷的、熟悉的金属触感再次包裹了流萤的感知。

她“睁开眼”,视野里是熟悉的、布满绿色数据流的机甲内壁。

火萤IV型机甲,它还在。

破损严重,外壳布满焦痕和巨大的撕裂伤,内部的系统警报声微弱地、断断续续地响着,如同重伤者的呻吟。

神经链接线缆重新刺入她的后颈,带来熟悉的刺痛和眩晕感,但也带来了一种诡异的…安心感。

至少,失熵症被隔绝在外了。

她回到了现实。

不再是虚无的灵魂状态,而是重新被困在这具名为“萨姆”的钢铁躯壳里。

“醒了?

命真硬啊,小流萤。”

一个略带沙哑、充满电子质感的声音直接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调侃。

是银狼。

流萤的视野一角自动弹出一个虚拟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扎着蓝色双马尾、嚼着泡泡糖的少女虚拟形象,正用她那标志性的、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眼神看着她。

“数据接收完毕…啧啧,真够惨烈的。

核心能量过载到那种程度,记忆缓存区烧得跟焦炭似的…能活下来算你命大。”

银狼的声音懒洋洋的,但流萤能感觉到无数数据流正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飞速穿梭、分析。

“不过嘛…因祸得福?

那坨恶心的虫群核心确实被你的‘萤火焚城’烧干净了,连带着那些污染性的星核碎片残余也被超高温净化了…虽然过程粗暴了点。”

流萤沉默着。

机甲巨大的手掌微微动了动,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她试图回忆刚才那场战斗,回忆那燃烧一切的绿焰,回忆厄莉娅的蛊惑…但脑海中只有一片混乱的、灼热的空白。

只有最后那张匹诺康尼的海报,和那句“遇见让你甘愿赴死之人”的手写字,如同烙印般清晰。

“别费劲想了。”

银狼似乎看穿了她的尝试,吹破了一个虚拟的泡泡,“记忆燃料协议启动后的数据是混沌不可逆的。

烧掉的就是烧掉了,强行读取只会让剩下的也崩盘。”

她的语气难得地带上了一丝严肃。

“就当…格式化了一次硬盘吧。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格式化…流萤感到一阵冰冷的空虚。

那些支撑她的温暖
记忆…真的…永远消失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机甲内部的某个角落,那里曾经存放着一张姐姐的模糊照片的电子备份。

现在,那个存储区域只剩下刺眼的红色“数据损毁”标记。

“不过呢,” 银狼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调调,“本天才也不是吃素的。

在你彻底把自己烧成灰之前,核心协议截流了最后一点点…嗯…怎么说呢,算是‘情感缓存’?

或者叫‘本能驱动备份’?”

虚拟屏幕上弹出一个复杂的多边数据模型,核心处是一小团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金色光点。

“协议11:SAVE。”

银狼指着那团光点,“功能嘛…大概就是给你留了个火种?

让你不至于彻底变成一台只会执行命令的杀戮机器。

确保你…嗯…保留那么一点点‘心动’的可能?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啥用,但艾利欧的剧本里非要加这一条。”

她耸了耸肩,一副“真麻烦”的表情。

“SAVE…” 流萤重复着这个音节,声音通过机甲扬声器传出,带着金属的质感。

她感受不到那团光点,但银狼的话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空洞的心湖,激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保留…心动的可能?

为了谁?

为了那个写在匹诺康尼海报上的…“甘愿赴死之人”?

“好了,数据初步整理完毕。”

银狼拍拍手(虚拟的),“机甲损毁度87%,需要大修。

系统底层逻辑重写,基于净化后的星核碎片能量…以后就叫‘绿火模式’吧,虽然启动一次代价不小。”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欢迎正式加入‘星核猎手’,流萤。

或者说…‘萨姆’?”

萨姆…一个新的代号。

一个新的身份。

一个…新的牢笼?

还是新的起点?

流萤没有回答。

她只是透过机甲破损的观察窗,望向外面无尽的宇宙深空。

繁星依旧冰冷,黑暗依旧深邃。

格拉默的废墟在她身后缓缓飘远,融入永恒的寂静。

失熵症的阴影如跗骨之蛆,记忆的缺失带来灵魂深处的空洞,机甲的枷锁沉重依旧。

但在那片虚无的尽头,在群星无法照亮的方向,有一个地方在呼唤着她。

一个名为“匹诺康尼”的梦幻泡影。

那里有一句等待兑现的承诺,有一个模糊却让她灵魂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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