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层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一支碧玉簪静静地躺在上面,像一点凝固的翠色。
那位置,离岸已有三四丈远,冰面看起来脆弱不堪。
他的目光猛地转回我身上,那眼神比湖面的冰更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令人心寒的漠然。
“沈昭,”他的声音毫无温度,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是你推倒了阿裳,害她失簪。
那碧玉簪是我母亲的见面礼,意义非常,你该做出补偿。”
他的视线在我单薄的身形上扫过,如同打量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
“你身子轻,况且,祸是你闯的。”
补偿?
身子轻?
闯祸?
这几个冰冷的字眼在我混沌的脑子里撞击,撞出一片茫然的白雾。
我不太懂他话里所有的意思,但那股尖锐的、被抛弃的疼痛再次攫住了我。
我只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比这冬日最凛冽的风还要刺骨。
我攥紧了手里的玉佩,那温润的玉此刻也冷得像冰,硌得掌心生疼。
胸口那里,熟悉的闷痛再次翻涌上来,堵得我喘不过气。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沾了泥点的裙摆,又茫然地抬起头,望向湖心那一点刺目的翠色。
身体像是被那冰冷的视线和命令牵引着,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朝着结冰的湖面挪去。
脚下的枯草发出窸窣的声响,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岸边似乎有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随即又被某种看好戏的沉默压了下去。
我踩上了湖岸边缘薄薄的冰层。
脚底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鞋底直钻上来。
“咔嚓……”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枯枝断裂的脆响,从脚下传来。
冰面微微震颤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停住了脚步,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脚下灰白色的冰层。
岸上传来岚裳带着哭腔的催促:“恒哥哥,那簪子……是伯母的心意……”她的声音钻进耳朵,带着一种奇异的尖锐。
冰层在脚下发出持续不断的、细碎而令人心悸的“咔嚓、咔嚓”声,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地碎裂。
可我顾不上了。
我的眼睛只死死盯着那支越来越近的簪子。
那碧玉簪静静地躺在半透明的冰面上,簪头雕刻着一朵精巧的兰花。
我屏住呼吸,几乎是趴伏在冰面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玉质。
就在我手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