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回响,和我胸腔里那颗越跳越热的心。
终于,巍峨的宫门出现在视线尽头。
巨大的门洞敞开着,门洞之外,是灰蒙蒙的京城晨光,是排列整齐甲胄森然的送亲仪仗,是黑压压一片伏地叩首的官员与宫人。
以及,那个跪在宫门正中央最前方、身着银甲、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的身影。
萧恒。
他低垂着头,银盔的璎珞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
作为皇帝钦点的送亲主使,他此刻的姿态恭敬无比,双手高举过头顶,掌心向上,做出一个最标准的、迎请贵人的姿势。
我一步一步,走向那扇隔绝了过往的门,走向那个跪在门下的男人。
嫁衣的裙裾拖曳过冰冷的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风似乎更大了些,卷起细小的沙尘,迷了人眼。
在他身前站定。
他身上混合着冷铁与淡淡沉水香的气息,被风送到鼻尖。
这气息曾是我懵懂岁月里唯一的安稳,如今却只觉刺骨冰凉。
他高举的手,纹丝不动。
我缓缓抬起手,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隔着薄薄的丝绸手套,轻轻搭在了他微凉的手掌上。
那一瞬间,他覆着银甲护腕的手腕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
他似乎想微微抬起头,但终究克制住了。
隔着珠帘晃动的缝隙,我看到他紧抿的唇线,和下颌绷紧的弧度。
他稳稳地托着我的手,借力,将我扶上了那架装饰得无比奢华的金顶凤辇。
帘幔垂落,隔绝了内外。
手掌的温度转瞬即逝,萧恒心头滑过一丝异动。
那装饰华丽的嫁衣,金丝银线绣出的百鸟朝凤,在阳光下流转着冰冷而辉煌的光泽,几乎要灼伤他的眼睛。
他不由自主地想,若是未来他的小公主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必定美上千倍万倍。
只是可惜,平妻终究穿不上如此华丽的嫁衣。
到底还是委屈了她。
萧恒皱眉,继而又自我安慰般微笑起来。
不要紧,婚礼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等小公主嫁给自己,一定要把她宠上天去。
凤辇平稳地前行,穿过京城肃穆而空旷的御街。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仪仗卫队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构成了单调的行进乐章。
我悄悄将帘幔掀起窄窄的一道缝隙,向外窥探。
街道两旁,挤满了被官兵拦在外围的百姓,人头攒动,却异常安静。
一张张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