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苏予微没计较他言语里的讥讽,走上前说道。
上车后两人各坐一边,苏予微望着窗外,周砚深膝上放着笔记本,专注地办公,屏幕的微光将他衬得眉眼深邃。
两人都无话可说,气氛很尴尬。
到公司已经快十点,整栋办公楼只剩零星的几个房间还亮着灯。
苏予微跟在周砚深身后,坐电梯抵达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
周砚深有着惊才绝伦的头脑,从高中起便学业和家族事业两手抓,还没成年就跟在周渐启身边做事,接触财团的核心业务。
周渐启从一线退下后,周砚深执掌大权,短短两年的时间,让穹宸集团在国内外缔造一个又一个金融神话。
连周渐启都夸他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周砚深走在前头,打开办公室的门,侧身让出一条路,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你自己找吧。”
苏予微没跟他客气,走到办公桌旁翻找起来:“你放哪儿了?”
“不知道。”周砚深答得理所当然。
桌上没有,苏予微又去了角落的文件柜。
看着垒得跟小山坡似的文件堆,她发出一声疲惫地叹气:“要不让妈把文件发来,你重新打印一份?”
周砚深哼笑了声,去沙发上坐着:“给你十分钟。”
苏予微说了声好。
难得周砚深肯纡尊降贵抽点时间出来。
她哪儿敢再耽搁。
问林静姝要了文件,她正准备打印,“啪嗒”一声,整栋楼的光骤然灭了。
屏幕在她眼前熄灭下去,苏予微再脾气好的一个人,也忍不住气急懊恼地把鼠标一摔。
这种感觉像极了在沙漠里饥渴难耐的旅人,错把海市蜃楼当做求生的唯一希望。
他历经千难万苦,快要走到的时候,“啪——”地一下,原本该出现在脚下池塘瞬移到了更远的地方。
这种失望感是打击性、毁灭性的。
苏予微现在就气得想毁灭一切。
“怎么停电了?”她语气骤然严肃。
“你问我,我问谁?”周砚深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还是那吊儿郎当的调调。
苏予微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窗外模糊洒下的月光辨别方向。
她朝沙发走了两步,猝不及防撞上桌角,脚下传来生硬的痛感,她疼得冷汗直冒,蹲下身来。
听到空气里传来的细微响动,周砚深起身朝她走过去。
一道黑影笼罩下来,随之而来的冷杉气息霸道又压迫,苏予微顾不得疼痛,要强地扶着桌角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