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戏，才刚刚开场。
4
谈判桌就设在公司大门口的广场上。
在所有媒体和那上千名“维权大军”的见证下，我与老伯父子相对而坐。
我的身后，只有我的律师。
他们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闪光灯。
“林总，想通了？”
老伯的儿子翘着二郎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我没有看他，只是低着头，看起来心力交瘁。
“你们的要求，我需要时间考虑。”
“考虑？”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
“你还想拖延时间？你看看你身后，你的公司都快倒了！你看看这些人，你再不答应，他们能把你生吞活剥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出配合的怒吼声。
我仿佛被吓到了，身体微微一颤。
我抬起头，眼睛里带着血丝，像是经过了剧烈的思想斗争。
“好。”
我万般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们。”
“我愿意将公司转让给你们，以弥补我对你们造成的伤害。”
我的话一出口，全场欢呼。
老伯父子激动得满脸通红。
老伯更是老泪纵横，对着镜头不停地作揖。
“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媒体朋友！正义胜利了！我们穷人胜利了！”
我的律师面无表情地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
公司转让合同。
我拿起笔，手似乎在微微颤抖。
在无数镜头的记录下，我一笔一划，悲壮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我把合同推了过去。
老伯的儿子一把抢过合同，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发出了得意的狂笑。
他把合同高高举起，像是在炫耀战利品。
然后，他走到我面前，把合同拍在桌上，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搞得这么难看。”
“现在，陈氏集团是我们的了。”
“你可以滚了！”
他话音刚落，庆祝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
一群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挤开了人群，径直向我们走来。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面带煞气，一看就不是善茬。
为首的那个刀疤脸，正是本市最大的催债公司头目，外号“黑熊”。
黑熊无视了所有人，径直走到了我面前，微微欠身。
“林总。”
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老伯父子有些发懵，不知道这是哪一出。
黑熊不再看我，而是转向了老伯父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单据。
“两位就是陈氏集团的新老板了吧？”
老伯的儿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黑熊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那就好办了。”
“林总在卸任前，以陈氏集团的名义，向我们公司借贷了九千万用于慈善事业的资金周转。”
“今天，是最后的还款日。”
“既然公司现在是你们的，这笔账，就该由两位新老板来还了。”
九千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老伯父子耳边炸响。
他们呆若木鸡，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在他们石化的表情中，我站起身，将桌上那份刚刚签署的转让合同，轻轻地往老伯怀里一推。
我转过头，淡淡地对黑熊说，“别找我，找公司新老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