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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已了,你我亦无来世林晚晚陆经年最疼她的大哥,为了救陆经年,死了。爱笑的二哥,因为陆经年的阴谋,死了。爱她宠她的爹爹,为了救陆经年,死了。疼她的娘亲,为了林家的最后血脉,死了。他们并排躺在那里。这满府的林家人,个个死在了这林家代代守护的大津!她跪在四巨尸体面前,崩溃的哭了出来,一下下磕着头
主角:林晚晚陆经年 更新:2022-09-10 20: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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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晚陆经年的其他类型小说《此生已了,你我亦无来世》,由网络作家“林晚晚陆经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此生已了,你我亦无来世林晚晚陆经年最疼她的大哥,为了救陆经年,死了。爱笑的二哥,因为陆经年的阴谋,死了。爱她宠她的爹爹,为了救陆经年,死了。疼她的娘亲,为了林家的最后血脉,死了。他们并排躺在那里。这满府的林家人,个个死在了这林家代代守护的大津!她跪在四巨尸体面前,崩溃的哭了出来,一下下磕着头
最疼她的大哥,为了救陆经年,死了。
爱笑的二哥,因为陆经年的阴谋,死了。
爱她宠她的爹爹,为了救陆经年,死了。
疼她的娘亲,为了林家的最后血脉,死了。
他们并排躺在那里。
这满府的林家人,个个死在了这林家代代守护的大津!
她跪在四巨尸体面前,崩溃的哭了出来,一下下磕着头——
良久,林晚晚换上了一身雪白素服,将与陆经年有关的物品一样样都丢进了炭盆里。
最后丢进去的是那个她亲手做的荷包。
她恍惚想起,从沈黎入宫后,陆经年便再也没戴过她亲手缝制的荷包。
原来……这么早便有了预兆!
皇家薄情,帝王寡性,自己怎么就这么晚才明白呢?
看着迸炸的火星,林晚晚转身拨落了床边的烛火。
“倏——!”
火点燃了床幔,不多时整个长春殿黑烟弥漫,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林晚晚看着这一幕,拿起一个灵牌朝外走去。
那灵牌上刻的是“林家之女林晚晚之位!
大雪纷扬而落,林晚晚一步步踏上宫墙,轻声低喃:“林家儿女,活着清白,死亦当如是!爹,娘,女儿来陪你们了!”
另一边,陆经年刚踏出长春殿,不知为何心中一悸。
回头看时,只瞧见长春殿漫天的黑烟飘散,火光彤彤,映照着天际吓人的红!
林晚晚,你要做什么!
那一刻,他什么都顾不上,转身便朝长春殿跑回。
只一眼,陆经年就看到了那个站在宫墙上的女子。
似乎只要风一吹,她便会就此消失……
“晚晚——!”陆经年心中压不住的慌。
可宫墙上,那道雪白的身影还是一跃而下,重重的砸在地上。
“嘭!”
林晚晚的身后,长春殿一片火海蔓延。
陆经年怔怔的望着她,看着鲜血从她身下弥漫,一点点融化了白雪……
冷清的长春殿中。
林晚晚坐在门边,望着那片看不到头的宫墙。
“娘娘,冬日风寒,您身子单薄,怎能坐在这里!”
宫女明月拿着一件厚氅急匆匆走来,将其披在林晚晚越发单薄的身上。
“他今日……可是又去了沈黎那?”林晚晚仰头看着不甚刺目的日头,淡声问着。
“娘娘……”
明月欲言又止,可林晚晚已然明白了。
她张了张唇,想说无事,一阵冷风呛进喉咙,引得她一阵咳嗽,撕心裂肺!
明月看着林晚晚,满目担忧。
许久,她才止了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整七年了,可也就不过只是七年啊……”
林晚晚呢喃着,话意不明。
大殿里陷入了沉默。
不久,林晚晚抬头望了一眼议事的文宁殿,抬手示意明月扶她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动,刚压下去的的咳意便席卷了她的喉咙。
“咳咳——!”
她拿帕子捂着唇,又咳了良久,才慢慢好转。
林晚晚放下手,垂眸看着帕子上多出来的点点赤红,默然无声。
倒是一旁的明月脸色骤变:“娘娘,您的病……”
林晚晚却似乎早已经习惯:“去拿药吧,没有温太医说的那般严重。”
明月想劝什么,可最终还是听从她的话,取回了药。
她看着林晚晚将药吃下,将她扶至殿内榻间,才躬身退离。
可站在殿门口,明月望着殿内林晚晚单薄孤寂的身影,脚步一转,走出了长春殿……
长春殿内。
林晚晚拿过缝制了大半的荷包又开始绣了起来,一针一线,认真至极!
好似那不仅仅是个荷包,更是她后半生无尽的相思与情意。
“哒哒。”
空旷的大殿内,脚步声响起。
林晚晚刚好绣完最后一针,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起头。
却在看见来人时,骤然呆住!
她好像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陆经年了。
陆经年在她对面坐下,细细打量着她:“你宫里那宫女跪在坤绵宫外,说你病了。可朕瞧着,皇后的气色还不错!”
闻言,林晚晚脸色微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该是自己夫君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所以,你是觉得我指使她在骗你?”林晚晚嗓音沙哑。
可陆经年只是站起身,目光扫过冷清的大殿,下了定论:“你身为六宫之主,当作表率。朕不希望再看见你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
林晚晚看着男人冷淡的眼眸,只感觉疲惫与无力。
何时开始,自己在他心中竟变成这样的人了!
若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可能相信自己,不再这般冷情?
“阿年,我真的病了。”林晚晚开口。
话落,陆经年却突然缓缓俯身朝她凑近。
林晚晚睁眼看他一点点逼近,直至两人呼吸交缠——
“朕看皇后也病了,妄想欺君的疯病!”
他的话凉薄至极,就像一盆冷水浇透了林晚晚全身,从里到外,冷到刺骨。
陆经年直起身:“你若不能安分守己,朕不介意换个皇后!”
第二章 怀孕
林晚晚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陌生感席卷了全身,令她窒息!
这时,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沈贵妃那边派人问话,要不要等您安歇?”
隔得这么近,林晚晚感觉到男人身上凌厉的气势瞬间温和了起来。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摆驾坤绵宫!”
林晚晚目送着陆经年离去,他来长春殿时,悄无声息,生怕沈黎知晓。
去坤绵宫偏又浩浩荡荡,丝毫不考虑她身为皇后的颜面。
冷风从敞开的殿门钻进来,吹的林晚晚脸颊发僵。
明月跪在门外地上呜咽:“娘娘,奴婢该死!”
可殿内一片寂静。
许久,才传来林晚晚认命的叹息:“你何错之有?是我没有那个命罢了。”
陆经年,我终究没有这个命,得你一世倾心。
转眼,腊月二十七。
林晚晚一身新衣守在宫门处,郑重的对待这个于自己来说非常特别的日子。
七年前的今日,她和还是皇子的陆经年互许终身。
当年他抱着自己说:“无论是眼下的悠闲生活,还是他日为帝时的日理万机,每年的今日我定会陪你一同用膳,至死不变!”
他的话犹在耳畔回响,可眼看着日上三竿,等到夕阳渐落……
终究,她还是没能等到陆经年!
“阿年,过往七年你不曾有一年忘却,这最后一年,你是真的忘了,还是故意忘了……”
林晚晚低声自语着,冬日的寒风浸透了她单薄的身体,胸肺间仿佛破了一个大洞。
“咳咳——!”
她猛地咳嗽,却是一口血直接从唇边涌出——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晚晚心中一惊,急忙偏过头去,用袖子拭去唇边血渍。
但来人不是陆经年,而是明月。
“娘娘,不好了,三夫人带阿满少爷入宫,可阿满少爷不知说了什么冲撞了沈贵妃,陛下如今在坤绵宫正要处置他呢!”
林晚晚脸色一变,阿满是她三嫂的儿子,林家唯剩的男丁,如今才不过五岁……
陆经年要如何处置他?!
想到这儿,她有些支撑不住:“明月,将那药拿来。”
明月为难不已:“娘娘,不可!”
“拿来!”
林晚晚的语气不容置疑,明月有心想劝,却无可奈何。
服下药后,林晚晚便恢复了些血色,重新站直了身体,朝着坤绵宫走去。
坤绵宫外。
林晚晚看着跪在殿外满眼惊慌无措的三嫂洛云:“三嫂别慌,阿满不会有事的。”
洛云点了点头,看着她朝殿内走进的单薄身影,心中有些担忧。
坤绵宫内。
林晚晚刚踏进,便听见沈黎哭哭啼啼的声音:“臣妾知道,林家满门忠烈,得皇上看重。可臣妾身怀龙子,怎受得了林小少爷这般冲撞。臣妾斗胆,请陛下还臣妾一个公道。”
沈黎……怀孕了?!
贵妃一面之词,阿满年幼,这二十大板下去,他可还有命活?”
“放肆!”
陆经年站起身来,搂着沈黎居高临下的喝道:“皇后,看来朕平日待皇后太好了,你今日才敢为了一个外臣之子,枉顾朕的血脉,简直恶毒!”
恶毒?
林晚晚只觉胸腔中一股熟悉的痛意蔓延而上,还未到喉间,又被她死死压制下去。
林晚晚一字一句:“陛下,林家世代忠良,我四个哥哥皆为你战死沙场,你口中的外臣之子可是我林家唯一的血脉了。”
陆经年眸色深沉,眼中情绪说不清道不明:“林阿满冲撞贵妃和龙子,念起年幼责打五大板。皇后殿前失宜,罚俸三月,禁闭半年!”
林晚晚看着高位的男人,满腔的话往上涌。
最后,她只是跪拜在地,深深叩首:“谢皇上隆恩!”
虽然二十大板最后变成了五个板子,但却也让五岁的阿满疼得起不了身。
自己终究是没能护住阿满……
林晚晚愧疚的想,小心的抱着他出了坤眠宫,将他交到了洛云手上。
“三嫂,我送你们出去。”
出宫的路上,车内安静的让人发闷。
没有多久便到了宫门处,林晚晚刚要下马车,一直安静忍痛的阿满却突然抱住了她。
“姑姑,阿满不疼,等我长大了定会保护姑姑和娘亲,保护林家,不再让你们委屈!”
闻言,林晚晚鼻尖倏然酸涩,她强压下泪意:“姑姑等着阿满长大。”
一旁的洛云偏头拭去眼中的泪,看着林晚晚:“娘娘,林家……”
她开了口,却又突然停下。
林晚晚不解的看着她,可她只是摇了摇头:“娘娘,你要好好保重身体,今后林家绝不会给您带来麻烦了。”
说完,她便抱着林阿满走出了宫门,上了林家的马车。
寒风中。
林晚晚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渐远,再也忍不住胸中闷痛,一口血呕出。
一直跟在身后的明月大惊失色,连忙扶着她。
却只听她声音嘶哑:“我林家满门忠烈,我又身为皇后,可却连阿满这林家唯一的血脉都护不住……”
林晚晚低声说着,满眼悲恸,终是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
林晚晚看着熟悉的布景知道自己回到了长春殿,
转头间,她看到坐在不远处温昭然望过来的目光,缓缓别开了眼。
半晌后,温昭然一叹:“娘娘,你这病本就严重,若再这般糟蹋下去,别说半年,三月都难活!”
林晚晚却充耳不闻,没半分回应。
医者父母心。
温昭然身为太医院最年轻的院首,见她如此,也不免生怒。
“娘娘自己若不在乎自己,那从今日之后,也不必叫微臣来探诊。”
话落,他起身离去。
林晚晚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自己这是心病。
纵使温昭然能活死人肉白骨,也治不好她的心……
入夜的长春殿,冷清的可怕。
明明快到年节,却不见半分喜气。
林晚晚躺在榻上,睁眼望着床顶帘幔,没有丝毫睡意。
“吱呀——!”突然一声门响。
她以为是明月,没有动作。
可来人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走来,步履微沉。
而后床幔被掀开,林晚晚看着站在床榻边的人,骤然一愕——
第四章 封妃
夜色深许。
长春殿内烛火微微,映照在来人身上,在地上留下浓墨般的影。
陆经年坐在榻边,打开拎来的食盒:“朕带了你最爱吃的冰玉糕,别再和朕置气了。罚你禁闭只是一时气话,这皇后之位,朕永远都只会给你一人。”
冰玉糕抵在唇边,林晚晚突然笑想起以前,陆经年做错了事,都会提前先温言软语的逗她开心。
想来这次,也不例外。
她别过头,避开冰玉糕:“陛下,你记错人了,喜欢冰玉糕的是沈贵妃,并非臣妾。陛下今日来,应该还有别的事要告知臣妾吧?”
她这样的态度让陆经年有些不自然,他收回拿着冰玉糕的手:“贵妃有孕,天佑我大津,朕准备封她为皇贵妃。”
林晚晚心头一震。
历朝历代从未有皇后还在,就封皇贵妃的先例!
她想起七年前自己说出心仪的人是陆经年时,母亲的无奈和欲言又止。
可最终她只是摸了摸自己的头:“囡囡喜欢就好。
喜欢?是啊,是她喜欢错了人。
林晚晚闭上眼,声音嘶哑而漠然:“陛下,废后吧。”
陆经年心中一颤,满心的怒意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他眼里闪过一抹慌乱:“林晚晚!皇后之位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朕警告你,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
说罢,陆经年甩袖,带着怒意离去。
长春殿内寂静无声。
少顷,脚步声再次响起,林晚晚睁眼去看,就见沈黎一脸嫉恨和恶毒的走自己身前。
沈黎看着她,心中情绪翻腾。
陆经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意废了林晚晚!
“你娘因你而死,你还有脸在这里躺着?”
林晚晚听到这话猛然起身:“是你。”
沈黎只笑:“我说过,会让你腾出后位。”
看着她得意的表情,林晚晚眼眶赤红,死死的盯着沈黎。
这时,沈黎却突然朝一旁的柱子撞去,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
陆经年来的很快。
沈黎抓着他的袖子,哀哀开口:“陛下,别怪娘娘,她刚失去娘亲。”
林晚晚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一言不发。
陆经年转头看着床上面色漠然的女人,声色寒凉:“去外面跪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事,朕要林家陪葬!”
第八章 废后
坤眠宫外,林晚晚脊背挺直的跪在地上。
冰冷的湿寒顺着膝盖骨冻彻全身,她早已经感觉不到冷意。
许久,陆经年的身影才出现在回廊下。
林晚晚看着他,低头磕在寒凉的青石砖上:“陛下,是臣妾推了皇贵妃,臣妾自请废后,只愿一力承担罪责。”
林晚晚知道沈黎想要的就是皇后这个位置,一天得不到,她就一天不会放过林家。
陆经年看着她,深邃的眼里是陌生,怒火,独独没有爱意。
良久,他薄唇微动:“宣朕旨意,皇后德行有亏,谋害龙嗣,废除后位,即日起幽闭长春殿。”
一切盖棺定论。
林晚晚直视着他的双眸:“谢陛下隆恩!”
她慢慢起身,迈动着僵硬的腿,转身一步步走远。
长春殿更静了。
林晚晚靠着殿门坐在石阶上,仰头望着雾芒的天。
她已在长春殿呆了三日,其实仔细论起,和过去一年并无什么分别,只是少了明月在身边而已……
想到明月,林晚晚眸色黯淡。
“皇贵妃生了个小皇子,皇上高兴坏了,为了皇长子还大赦了天下呢!”
“是啊,我听坤绵宫伺候的人说,皇贵妃马上就要变成皇后了!”
……
林晚晚听着外面宫女的议论,表情没什么变化。
当温昭然拎着药箱出现在长春殿,见着瘦得过分的她,眼里闪过一丝愕然。
林晚晚也有些诧异:“长春殿幽闭,无进无出,你是如何进来的?”
温昭然冷哼一声:“自您不管事以后,这宫里不过是个给钱就能进出的筛子罢了。”
林晚晚看了他半晌,突然起身朝他一拜:“我想回林家,还请温太医援手。”
温昭然手忙脚乱的避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咬咬牙答应下来:“那便只能委屈娘娘先扮成臣的随医小厮了。”
林晚晚无有不从,两人顺利的出了宫。
林府。
林晚晚跟温昭然告别后,推开侧门走了进去,却错过了身后人眼中的痛惜。
“三弟妹,松手吧,阿满他要入棺了。”
林晚晚刚走到正堂,便听到一声哽咽的话语。
阿满?入棺?!
林晚晚一顿,如被雷击!
她快步跑进后室,却见自己那个向来端庄的三嫂,如今却像个疯婆子一般坐在地上,怀里抱着的,赫然是没了气息的林阿满!
“嫂嫂,怎么会这样!”
林晚晚几乎崩溃,只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可二嫂的话却一字一句将她打入深渊:“三日前,陛下下旨,封锁林家,任何人不准进出,可怜阿满他高烧未退,竟活活的……”
话到一半,林晚晚二嫂再也说不下去,捂着嘴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一直呆呆的三嫂却对林晚晚说:“晚晚啊,你回来了?阿满睡了,我先带他去休息。”
随即,她站起身,神情无悲无喜的从林晚晚身边走过。
林晚晚怔怔的目送着她离开,紧捂着嘴。
她的三嫂,曾经的大津才女,疯了……
就在这时,走出门的洛云竟抱着阿满去到了院内的水井边。
而后,倏地跳了下去——
“不要!”
林晚晚冲到井边,却只看到一片沉浮不定的衣角。
……
“陛下,你说若我父兄泉下有知,可会为当初不顾一切助你登基而悔恨莫及!”
此话一出,陆经年当即大怒!
猛然抬手一挥,狠狠一巴掌将林晚晚甩在地上:“你是朕的皇后,谁教你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御书房内骤然死寂。
许久,林晚晚撑起身子,一双眼看着他,清楚地映出陆经年的样子。
“皇后?这一年里,你何曾把我当皇后看待?陆经年,七年前是你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做到了,食言的是你!”
第六章 兔死狗烹
那日后,林晚晚被彻底关了禁闭,就连明月都被调走。
偌大的长春宫,清冷的犹如冷宫。
三日后,沈黎来了。
她满脸得意,挺着较之上次大了不少的肚子,架势浩荡。
而她身后的太监手里则拎着生死不明的明月。
林晚晚眼眶一红,就要冲过去,却被沈黎身边的婢女拦下。
林晚晚转身大喝:“沈黎,你敢!”
沈黎笑的花枝乱颤:“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吗?”
说着,她往奄奄一息的明月面前丢下一枚玉佩:“这贱婢秽乱宫廷,可真是胆大妄为!”
林晚晚攥紧了拳:“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
沈黎使了个眼色,婢女尽皆退到门口。
“我要的,当然是皇后的位置!”
“凭你也配?”
“怎么?林家满门的命,还配不上这个皇后之位?”沈黎冷笑一声。
“你以为林家是那么好动的?”林晚晚眼里像淬了冰。
沈黎却笑的更加开心:“林晚晚,你还真是蠢!你竟还不知,林家三郎四郎的死,是皇上默许的!”
轰!
这句话像惊雷一样在林晚晚耳边炸开,她咬牙:“不可能!”
沈黎似乎早就料到,掏出一封信丢在林晚晚面前:“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这是当日你三哥快马求援的信件,被陛下派人截下。你若还不信,就自己却御书房暗柜第三格找吧!”
林晚晚捡起信来,那熟悉至极的字迹刺痛着她的眼!.
她指尖都泛着凉意:“为什么……”
“功高盖主,那本就是一场必败的仗。那座燕城,和你两个哥哥的项上人头,是皇上送给塞外十三部的礼物!”
说完这些,沈黎得意一笑,“这宫女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本该立刻处死。本宫大发慈悲,让你送她最后一程。”
沈黎扬长而去,而后,明月被人丢了进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明月,明月,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林晚晚抱着她,却发现她嘴里空荡荡的,竟被人剪了舌去!
“明月……”
明月的血沾了林晚晚满身,她却顾不上,双手空空的环抱着怀中的人,却不敢碰。
她跟在自己身边十年,最后却是这样的下场……
“明月,对不起……”
而明月却艰难的比着嘴型。
林晚晚分辨许久,才看出,那是‘不怪你’三个字。
林晚晚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明月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费力扬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之后再无声息……
林晚晚握着她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可怀中的人再也不会抬手为她拭泪,一遍又一遍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林晚晚就这么抱着明月枯坐了一整夜。
天亮了。
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半分的暖意。
林晚晚将明月抱到自己的榻上:“明月,你先休息一阵,我很快就回。”
她深深的看着没有应声的人,就这么带着浑身的血走出了长春殿,直奔御书房。
门口的太监见到林晚晚这般模样,竟无一人敢拦。
待她进去,才敢去禀报陆经年。
御书房内。
林晚晚按着沈黎的话打开了暗柜第三格里的盒子,信就摆在里面。
她一封封的打开,一字字的反复看。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寸寸剜心。
林晚晚知道,沈黎说这些是为了让自己和陆经年离心,可有些事,她没办法骗自己!
当陆经年进来时,一眼便看到林晚晚手中的那封信!
他的瞳孔骤缩,还没开口,便听林晚晚轻声低语:“所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之后,便是兔死狗烹,对么?”
林晚晚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光,只剩下绝望。
陆经年心如擂鼓。
这样的林晚晚让他害怕,那一瞬,他好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外面寒风呼啸,打着旋冲进了御书房,吹动着林晚晚身上的衣裳。
她的身形消瘦,似乎风一吹就会折断!
她何时……消瘦至此?!
陆经年心中慌乱,走上前正想说些什么。
一个太监却急匆匆的跑进来,头叩在地上砰砰作响。
“陛下,林家老夫人,在宣武门前,上吊自尽了!”
第七章 陪葬
那一瞬间,林晚晚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书信飘落在地,触地的那一声如惊雷彻响。
林晚晚踉跄着倒退两步,被桌边的香炉狠狠绊倒在地。
陆经年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却被她狠狠推开。
下一刻,林晚晚从地上爬起,飞速的朝宣武门跑去。
红色的宫墙绵延不断,好似没有尽头。
林晚晚奔跑着,泪水模糊了视线,胸腔里撕心的痛意连绵不绝。
宣武门人声鼎沸。
可林晚晚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到那个吊在半空中,被寒风吹的摇晃的老妇人。
她的母亲,最重颜面!
哪怕此时鬓发沈乱,她也穿着她最华贵的衣衫,用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以自己的生命,控诉君王的无情!
这一刻,林晚晚终于明白,为何那日母亲会是那般说辞。
她只是想保全自己这个女儿的命,哪怕让她和林家断绝关系!她早知一切是陆经年所为,也早预见了今日的结局。
林晚晚终于知道,什么叫撕心裂肺。
她悲痛欲绝,脚下一绊狠狠的摔在地上,哇的吐出血来。
登上宣武门的阶梯就在眼前,母亲也就在眼前。
可她却眼前一黑,晕死在漫天飞雪中。
再度睁开眼睛,映入林晚晚眼帘的是一片明黄。
“皇后娘娘是气急攻心,陛下不必思虑过多。”
御医的话响起,陆经年的注意却一直在林晚晚身上。
见她醒来,陆经年朝御医挥了挥手:“朕知道了,下去吧。”
他没看到,太医的身子正在微微颤抖。
众人退下,偏殿内一片沉闷的寂静。
陆经年站在床边,殿内烛火打在他脸上,看不清神情。
片刻后,他开口:“明月秽乱宫廷,本该凌迟,不过现在人已经死了,朕便不追究了。”
林晚晚恍若未闻,眼神一错不错的望着上方。
陆经年顿了顿:“你母亲的遗体,我已经令人送回林府。朕会下令,让她与你父兄葬在一处。”
闻言,林晚晚终于转头看着他,眼里映照着这个男人冷血的样子。
寒冬已之,天越发的冷了。
林晚晚倚着贵妃榻,看着窗外飘扬而至的大雪,脸色苍白。
从那日之后,自己已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陆经年了。
听宫人说,沈黎肚子越来越大,太医诊脉说,有可能是龙凤胎……
林晚晚想,这般大的喜讯,想来陆经年定是高兴至极吧。
“咳咳!”
喉间突然一阵痒意,她咳着,唇畔涌出鲜血。
林晚晚熟练的拭去那红。
这时,明月走进来,看着孱弱的她,心中难受:“娘娘,掌事太监来问,今年您的生辰想如何操办?”
往年,林晚晚的生辰,陆经年都会交代下去,让他们大肆操办。
而今年……
林晚晚淡淡道:“不必了。”
明月有些不明所以:“娘娘,您为何不办?往年您生辰大典,陛下都会陪您!”
林晚晚唇角勾起苦涩的笑:“往年已过,如今,他想不起我的。”
而似乎也如她所说,直到林晚晚生辰的前一天,长春殿依旧无人问津。
朝露熹微。
生辰那日,林晚晚看着渐升的日头,直接带着明月出了宫。
她……想家了!
马车一路走着,车轮轧过地上的白雪,咯吱咯吱的声响却让林晚晚意外的感到安宁。
许久,马车停下。
林晚晚怔然的站在车下,看着沾满灰尘的将军府牌匾,满眼震愕!
将军府门前树枯叶萎,不见人迹。
唯有白雪盖在上面,似是在遮掩那破败狼藉。
林晚晚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世袭的侯爵府,是她这个大津皇后的母家!
怎么会这样?!
林晚晚心中慌乱不已,她推开大门,直直的往里走。
可越往里走越是心惊,偌大的将军府,却连人影都看不到!
她慌忙冲进后宅,才发现三嫂屋内围了一群人。
走进屋内,却见床榻上阿满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不过短短几日,小脸便已瘦了一圈。
林晚晚赶紧让明月去请大夫,看着围在床边的老弱妇孺,颤声问:“那日三嫂带着阿满入宫,可是有事同我说?”
满堂无声,洛云抬手擦了擦泪,神色憔悴。
林晚晚目光扫过每一位嫂嫂的脸,看到的,全是绝望和木然!
她几乎站不稳身子!
想她林家满门忠烈,为了陆经年的大津,男儿尽亡!
只剩一家老弱妇孺,却过着这样的日子?!
“我要去找陛下。”林晚晚压下喉咙的梗塞,抬脚便要走。
“站住!你还嫌将军府不够惨吗?”
一句喝止从门口传来,林晚晚看着走进来的林母,眼眶发红。
她还记得,三哥四哥燕城大败被俘那日,母亲的发白了一半。
如今,竟已满头华发。
“娘……”
林母却站在原地,恭敬疏离:“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以后还是莫要再来我将军府了。”
林晚晚呆立当场,眼泪瞬间涌出:“娘,您这话是何意?您……不要女儿了吗?”
林母没回答,只是让开了门:“恭送皇后娘娘。”
林晚晚承受不住的退后一步,她看着几位嫂嫂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陡然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跟陆经年有关?对吗。”
“啪!”
林母抬手给了林晚晚一个巴掌,语气震怒:“你贵为皇后,怎能直呼皇帝名讳。圣上旨意,岂是你能肆意揣测!你给我滚!立刻滚!”
林晚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将军府的。
她站在破败的府门前,只觉得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
这一刻,林晚晚终于明白,什么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回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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