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室里,鞭声刺耳。
第一鞭抽在背上时,姜晚渔咬紧了牙,没吭一声。
第五鞭,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脊背流下,浸透了单薄的衣衫。
第十鞭,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
第二十鞭,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鞭子破空的呼啸声,和血肉被撕裂的钝响。
五十鞭毕,姜晚渔像破布一般被抬回小院。
她趴在榻上,背上的伤口狰狞可怖,鲜血淋漓,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小太监弓着身子走了进来。
“姜姑娘,”他捧着一个精致的瓷盒,低声道,“殿下让奴才给您送药来了。”
姜晚渔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那瓷盒上,白玉为底,金丝镶边,一看就是宫里的上等货。
小太监将药盒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又道:“殿下说了,您做出这种事,他实在无法轻饶。但到底是怜惜姑娘的,这药膏是西域进贡的,治伤最是好用……”
他顿了顿,“殿下还说,让您好好养伤,伤好了,也能早日……早日为妾。”
姜晚渔盯着那药盒,忽然笑了。
“替我谢过殿下。”她声音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小太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躬身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后,姜晚渔伸手拿起药盒,直接扔进妆奁最底层。
她是要出宫的人。
不会给他做妾。
太子大婚当日,东宫张灯结彩,喜乐震天,红灯笼在风中摇晃,将喜气映满了整座宫殿。
沈青舟一身大红婚服踏入偏院时,姜晚渔正坐在窗前,看着院外飘落的红绸。
“今日安分些。”他站在门口,声音冷峻,“好好用药,别再惹事。”
姜晚渔转过身,恭敬地福了福身子:“奴婢明白。”
她抬头看他,婚服衬得他越发俊美无双,只是那双眼依旧冷得像冰。
“殿下该去迎亲了,”她轻声道,“莫要误了吉时。”
沈青舟眉头微蹙,似是不解她为何这般急切,却也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外,姜晚渔立刻关上房门,从床底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包袱。
是时候了。
她换上一身粗布衣裳,用炭灰抹脏了脸,又将发髻拆散。
东宫锣鼓喧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婚上。
她混在忙碌的宫人中,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冷宫。
角落里,一具女尸静静躺着——
那是她前几日就寻好的,身形与她相仿,连面容都有几分相似。
姜晚渔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外衫换到女尸身上,又取下随身的玉佩塞进她手中。
“对不住了……”她轻声道,“借你一用。”
她将女尸拖到自己的偏殿,而后从袖中取出火折子,点燃了院内的帷帐。
火苗窜起的那一刻,她头也不回地冲向偏门。
身后,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走水了!东宫偏殿走水了!”
远处传来宫人的惊呼,但姜晚渔已经跑到了宫墙下。
她借着早就准备好的绳索,翻过高墙,重重摔在宫外的草地上。
膝盖磕得生疼,她却笑了。
终于……
自由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宫墙,转身没入熙攘的人群中,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