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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长歌

沈席玉宋妧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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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视死如归地开口:「两只脚。」「哦……」沈席玉将我的足子把在手里,细细摩挲,「柔若无骨,你说,捏碎了如何?」

主角:沈席玉宋妧   更新:2022-11-23 16: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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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席玉宋妧的其他类型小说《皓月长歌》,由网络作家“沈席玉宋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视死如归地开口:「两只脚。」「哦……」沈席玉将我的足子把在手里,细细摩挲,「柔若无骨,你说,捏碎了如何?」

《皓月长歌》精彩片段

我是太尉千金。

生不逢时。

娇生惯养了许多年,眼看到了出嫁的年纪,天下大乱。

十八路藩王一个塞一个凶猛,对王都虎视眈眈。

其中最猛的,便是燕王沈席玉。

藩王中的后起之秀,一月之间,连下数十城。

如今,燕军已经在王都十里之外安营扎寨了。

沈席玉原本就是个一穷二白的破落户,逃荒路上差点饿死。

老燕王收留他,给了口饭吃,并招他入赘。

没几年,沈席玉斩了人家,坐上藩王之位,摇身一变成了矜冷清贵的新任燕王。

要多讲理有多讲理,说是书香世家出来的贵公子也有人信。

只有王都的大官知道,沈席玉送来谈判的人,要多蛮横有多蛮横。

是个披着华丽皮囊的强盗。

盛夏时节,炙热的暑气驱不散我心底的寒。

一刻钟前,父亲下朝回来,端着茶坐了半日光景,一句话不说,气叹个不停。

我母亲差点哭断气,

「我的妧妧身娇体弱,吹个风都要生病,怎么能送去王都之外,给他当妾!」

我爹云缭雾绕,愁容满面,「夫人,燕王没说让妧妧做妾……」

「呸!你当我不知道他家中早有妻室?」母亲扯着嗓子,大有不想活命的架势,「燕王燕王!说得好听,他就是咱家出去的马夫?要不是你当初心狠,那样对他,他能恨上咱们?」

我家当年,对待沈席玉,的确算不上好。

叫人家当牛做马,受尽折辱。

沈席玉还做过人凳,下雨天跪在地上,被我沾满泥泞的绣鞋踏着上车。

如今他富贵发达了,我吓得小脸煞白,哆哆嗦嗦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爹胡子一吹,两眼一瞪,「他不惦记妧妧我能打他!」

是,他也惦记过我……

我拒绝了……

罪加一等。

「我不管!妧妧不嫁!」母亲嘶吼道。

我爹两袖一摆,气呼呼冷笑,「行,不嫁!燕王打进来,咱们一起死!」

从谈判到现在,半个月,沈席玉已经辞了八次王都送去的婚贴。

不是嫌李家小姐娇气,就是嫌王家小姐病痨。

皇帝灵机一动,连夜修书送往沈席玉军营,「宋家小姐可否?」

宋妧,也就是我。

比李家小姐更娇气,比王家小姐更病痨。

沈席玉二话没说,派使臣回了句:「可。」

这是寻仇来了。



熟悉的音色从不远处传来,听得我头皮发麻。

多年过去,即便站在漆黑的荒野,我一眼就认出了沈席玉的身影。

并不单薄,也不厚重,是恰到好处的身量,个头高挑。

说话的时候尾调会隐隐上扬,听来像阴恻恻的调侃。

当年他用肩膀,扛着我越过墙头,摘刚熟的春桃。

肩膀染满泥泞,眼中盛满柔光。

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沈席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惊觉方才的乌龙可能会叫我丢命,于是提着累赘的嫁衣,叮叮当当追进军帐。

「夫君,我错了。」

白烛跳动摇曳,屋中朴素,唯一的红便是我身上的嫁衣。

沈席玉丝毫没有娶我的意思。

果然,我是做妾来的。

我战战兢兢地跪在床下,大气不敢喘。

「抬起头来。」

沈席玉的声线如珠落玉盘,周身围着一层浑然天成的贵气。

只是语气不大好。

我怯生生地抬头。

入眼先是他华贵无痕的天青色衣袍。

往上,是束缚窄腰的玉带和环佩,青玉色的穗子垂在柔软的被褥间。

最后,是他的脸。

棱角分明的轮廓,剥削紧抿的唇,锐利深邃的眸,长开了一些,比之当年,更加俊美。

传言不虚,如今较王都的贵公子,一般无二了。

他忽略我湿润的眼角,稳坐高榻,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本王当年怎么伺候小姐的,小姐可还记得?

我惶惶抬眼,对上他沉静如水的眼眸,心头一惊。

当年沈席玉时时刻刻跟在我身边,我一句不喜,他便替我挡下王都世家公子抛来的绣球花。

我任性娇纵,犯了错,爹爹第一个打的便是他。

因此沈席玉不光不受我爹待见,更不受整个王都世族的待见。

他因为我吃了许多苦。

可当沈席玉站在青涩的雨里,双眸黑沉坚定,「小姐,我心悦你。」

我搅弄着帕子,后退一步,「你我……身份有别,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算了。」

轻飘飘一句话,把我和他的情意,一笔勾销。

沈席玉眼底的明光一寸寸消失,隔天就被家丁打出了府。

这是我对他说过最后的话。

如今他要我伺候他。

要命。

万一毛手毛脚把沈席玉惹毛了,死得更快。

「怎么?不会?」沈席玉反手一提,将我拽进去,翻身扣住我纤细的脖颈,笑得温吞渗人,「刚才对别人投怀送抱的时候,倒是轻车熟路,到我这儿,便不行了?」

我脸一白,「认……认错了……」

「才分开几年,小姐就不认识我了?当初朝夕相对,是喂狗了?」

沈席玉显然已经恨上了始乱终弃的我,冷笑一声,玉指一挑,卸了我身上的珠宝。

「当年用哪只脚踩了本王的背?」

我快被沈席玉的气势吓死了,视死如归道:「两只脚。」

「哦……」沈席玉不紧不慢替我把鞋子脱了,把在手里细盘,「柔若无骨的,你说,捏碎了如何?」

「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饶了你?」他顺着脚踝往上,在我的小腿处打转,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小姐始乱终弃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我双足保养得极好,沈席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偶尔用大了力气,我脚背便会留下一处红痕。

救命啊……

我硬着头皮,打算主动一点,少受点罪。

来的路上,喜婆教得匆忙,我学得也匆忙,因此忙活一通后,我卡壳了。

白烛燃过大半,光线昏沉。

面对沈席玉暗沉沉的注视,我越慌越错,手一软扑通跌坐怀中,触到某些不可名状的物什。

沈席玉闷哼一声,咬牙道:「你们王君好算计,还想让本王断子绝孙不成?」

此刻,半面烛光染上了沈席玉的侧脸,他衣衫半解,露出半片颈子,惫懒地瞧着我。

从他的耳后发间,到胸前,有道深深的疤。

以前,我偷偷看过沈席玉洗澡。

那时候他,好看得紧,身体紧实有力,肌肤光洁如玉,远没有今夜的斑驳骇人。

我涨红了脸,轻轻拂过沈席玉肩颈的疤,「你怎么弄的?」

他勾起唇角,「拜小姐所赐,如今瞧着,倒知道心疼我了?」

原来我爹当年下了狠手。

「疼不疼啊……」我泫然欲泣。

沈席玉脸上的笑容一收,毫不留情地把我埋进被褥里,沉着脸冷喝:

「疼,别碰我,睡觉。」

沈席玉闭眼躺在外侧,牙关紧咬。

我没料到他能发脾气,战战兢兢缩在被褥里。

梦里,我又回到当年。




燕月云淡风轻地笑笑:「宋小姐,你觉得是谁做的?」

在她灼灼目光下,我突然明白了一切。

燕月笑出声来,眼底的野心再也不加掩饰,

「父亲他老了,与其坐等被其他藩王蚕食,不如主动出击。沈席玉背着这个罪名,只能跟我合作。而你,就是吸引他攻占王都的饵。」

原来自始至终,都是燕月一个人的独角戏。

「宋小姐,跟我做笔交易吧。」

燕月说,我是时候退场了。

作为交换,她可以保全我的爹娘,送我们归隐山林。

其实我没得选,也不难选。


三个月后

天暖风轻,我端着切成块的瓜站在屋檐下,看楚寄舟扛着水桶在庭院里往返。

如今我们定居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偏远小镇,此地三面环山,一面环水,仓储丰富,远离战乱。

往来百姓不多,不通外界。

当时我爹遣散了大半仆人,只剩几个侍卫跟着。

楚寄舟便是其中之一。

他原是我爹的贴身随从,住在前院,此次家里逃难,他忙前忙后出不少力。

「喂,你吃点瓜吧。」我朝他挥挥手,声音很轻。

自从想起往事,我又恢复了以前阴郁胆小的模样。

每每有陌生男子靠近,就如同惊弓之鸟,浑身冰冷抖作一团。

楚寄舟是唯一一个能陪我说话的。

他身量高挑,脸庞光洁白皙,透着一股冷峻。

起初我怕极了他的样子,几次哭着喊着叫父亲把他打出去。

直到某天下午,他经过窗外。

之后窗台上留下一个精致的小糖盒。

我缓缓拿起,摸索半天,对它爱不释手。

从那之后,便愿意跟楚寄舟说话了。

楚寄舟撂下水桶,到井边打了水擦洗干净,才折回来接过我手里的瓜,笑着说:「谢小姐。」

阳光下,洁白的水珠顺着他筋骨分明的脖子滑进衣襟里。

我不禁出了神,想起许多年前,沈席玉也是这般,温柔耀眼。

姨娘经过廊下,笑着打趣:「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话落在旁人耳朵里,是句戏语。

落在我耳中,却像一柄刺刀。

周身如堕冰窖,我腾得站起,脸色煞白地倒退一步。

楚寄舟察觉到我情绪不对,停下动作,目光担忧:「小姐……」

我慌乱地摇摇头,后退着进了屋,「我……我累了,我先歇息了。」

当天晚上,我又开始做噩梦。

我梦见雨天,王公子的马车陷入泥泞,他彬彬有礼地掀开帘子,道:「宋小姐,可否叫你家车夫帮个忙?」

接着画面一转,车夫身首分离,王公子狞笑着闯入车中,捂住我的嘴。

随后,睁开眼便是母亲抱着我嚎啕大哭。

那晚的星星很亮,却没能驱散黑暗。

我凄厉地哭喊出声,叫着沈席玉的名字。

「妧妧……」

呼唤一声声传来,将我从黑暗拉回。

我喘息急促地睁开眼睛,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噩梦,母亲隐在暗中,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红了眼眶。

她怜惜地摸摸我的额头,

「我原本以为沈席玉念旧,会好好待你。是我们想的太好了。以后妧妧待在母亲身边,哪都不去。」

我像个受伤的雏鸟,躲进她的羽翼之下,哽咽着点头。

由于噩梦的纠缠,我缠绵病榻,日渐消瘦。

坐在镜子前时,里面照出的人眼窝深陷,双目无神。

纵使母亲耐心地替我描眉梳妆,依然盖不住满脸憔悴。

这日,父亲起身去隔壁的镇子上找郎中。

等入夜才回来,身后跟了个人。

「大夫,快给我闺女补补吧,最近吃什么吐什么。」

郎中十分恼怒,风尘仆仆地扔下药箱,不耐烦地往我手腕一搭,没好气道:「怀了,正常。」

屋中几人瞬间愣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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