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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小说推荐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

魔域画风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热门小说《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是作者“魔域画风”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苏清婉林冷殇,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也不必刻意压着欲z望,心中大快。原想着三五日碰一回,不至于令她太过伤身。如今可以放开手脚施为,往日里晚间都需去演武场上练套拳法,方能祛除身体燥热,有了娇人入怀,那练拳显得甚是无聊。晚间,还未到入寝时间,他便将清婉唤进了寝室。佳人入怀,芙蓉帐暖!事罢,清婉娇喘着翻过身来,今晚她并未饮酒,故而那痛楚的感觉格外清晰。......

主角:苏清婉林冷殇   更新:2024-07-20 2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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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婉林冷殇的现代都市小说《全集小说推荐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由网络作家“魔域画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是作者“魔域画风”倾心创作,一部非常好看的小说。这本小说的主角是苏清婉林冷殇,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也不必刻意压着欲z望,心中大快。原想着三五日碰一回,不至于令她太过伤身。如今可以放开手脚施为,往日里晚间都需去演武场上练套拳法,方能祛除身体燥热,有了娇人入怀,那练拳显得甚是无聊。晚间,还未到入寝时间,他便将清婉唤进了寝室。佳人入怀,芙蓉帐暖!事罢,清婉娇喘着翻过身来,今晚她并未饮酒,故而那痛楚的感觉格外清晰。......

《全集小说推荐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精彩片段

《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由魔域画风所撰写,这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也是一部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古色古香、全篇都是看点,很多人被里面的主角佚名所吸引,目前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这本书最新章节第149章 终是露了馅,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目前已写322224字,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古色古香、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古色古香、书荒必入小说推荐!

书友评价

文笔挺细腻的,环节也很紧凑。但是一点都不甜,有一种无尽的悲凉的感觉,哎!虽然男主喜欢女主,但时间久了又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尤其是看到女主的孩子没了,仅仅是因为主子之间的矛盾,误会到了女主身上而已,就感觉有种命运掌握并且只能依靠在别人身上的无力感!这文看的心里堵得慌,一点都不快乐!

作者大大后面能不能给苏清婉安排个贵点的身份,顺便再弄点be文学。(望同意)

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徐下手的,我怎么看都觉得是她

文笔好,情节细腻,读起来意犹未尽,好期待能马上更新完!

有点怪气,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什么时候才能更新后续呢、太慢了

热门章节

第1章 被强迫

第2章 被强迫的不止一个

第3章 准备寿宴

作品试读


他不想只要一段时间的快活,每每当值回来,自家的小通房浅笑的在门口迎他。

那一幕,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妇人,盼着丈夫归家,温馨美好,若是旁边再跟着两个小不点,就更圆满了。

此次得了大夫的保证令,他也不必刻意压着欲z望,心中大快。

原想着三五日碰一回,不至于令她太过伤身。

如今可以放开手脚施为,往日里晚间都需去演武场上练套拳法,方能祛除身体燥热,有了娇人入怀,那练拳显得甚是无聊。

晚间,还未到入寝时间,他便将清婉唤进了寝室。

佳人入怀,芙蓉帐暖!

事罢,清婉娇喘着翻过身来,今晚她并未饮酒,故而那痛楚的感觉格外清晰。

她起身准备下床,不能在主子床上过夜的规矩可不能再忘了,主子第一次因她喝醉了不计较,但她必须有作为奴婢的自觉。

今日主子磋磨她时,也并未有半分怜香惜玉。

若是被那爱嚼舌根的告去长辈那,她少不得会被立规矩。

林冷殇见她要翻身起来,以为她要去擦洗一番,便将她一把揽进怀:“叫丫鬟打水进来罢”。

清婉见着床上旖旎的这一幕,若是叫未经世事的小芸进来,太难为人了,还是强撑着身子起来。

“还是奴婢去打水来吧,这样子让别人瞧见,怪羞人的”。

林冷殇见她低头脸红的样子,便笑着拿开手不再阻止。

待收拾完毕,清婉悄悄的退回了自个儿房间,得亏回来了,不然夜间还要受主子爷折腾。

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怎的跟没开过荤一般孟浪,下手又没个轻重的,她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又能经得住几番磋磨。

连着几日,清婉终是吃不消了,到了晚间,便心慌慌,腿脚也有些不自控的发软,饶是如此,那厢还意犹未尽,乐此不疲。

得找个机会躲一躲了,清婉想着。

月事,还得有个七八日才来,且吃着药,保不齐月事还会推后。

装病,找个大夫随便瞧一瞧就露了馅,主子也不是随意好糊弄的。

兴许就这个法子还能用用。

……

第二日一大早,清婉便同身边的小芸道:“你去外头院子采一大束芍药花来,要花朵开的正艳的那种”

小芸抱着一大束芍药花回来时,上头还沾着露水。

“苏娘子,你看这花开的多好,奴婢寻个花瓶来插上”

“不急着插瓶,先搁在窗户上晾干露水”

清婉从柜子里翻出一块细纱布绢子来,“用这个垫上,莫要将花粉浪费了”

小芸这才知道,主子不是赏花,而是要里头的花粉。

待芍药花晾干露水后,主仆二人将那花粉细细的扑落在绢子上。

只得了一小包,清婉将它系成个包子模样,在手上轻轻一扑,细细的花粉顺着纱缝沾出来,就像扑粉的胭脂一样。

她拿起花粉手绢系成的小包子,又将脸和脖子扑粉似的厚厚遮过一遍,瞧着没有什么遗漏,才停了手。

一旁的小芸看得目瞪口呆:“苏娘子这保养肌肤的法子,当真特别”

一盏茶功夫,便见效了,清婉自小芍药花粉过敏,但不严重,若要那些过敏的小疹子看起来吓人些,就须得采花粉厚涂。

看见镜子里布满小红点的脸,清婉露出个满意的笑来,她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成了。

小芸却在旁边急的快哭了,“奴婢该死,竟不知苏娘子花粉过敏,奴婢这就去厨房取精油来”。

小说《通房上位日记:无欲无求让他发疯》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清婉走到城门口,只见呜呜泱泱围了一堆人。

“城门关闭,闲杂人等不得随意出入,朝廷捉拿要犯,无事不要在街上闲逛”

一个兵丁在城门处反复喊着这句话。

显然要出城的贵公子们并不买账,在城门口大发脾气,跟守门的兵士起了冲突。

“我像是要犯吗?出城去谈买卖,耽误了时辰,损失的银子你们担待的起?”一个纨绔子弟冲着守门的侍卫嚷嚷。

这是太尉府家的次子,生性风流,身边带着个美人,多半是出去踏青的,守卫得罪不起,但也不敢开城门。

关城门是武邑王下的令,放错一个就是掉脑袋的事。

守卫只得摆着笑脸:“公子,这是上头的命令,咱也只能遵命”言语间态度是极好的。

清婉寻着常年在这摆摊卖草鞋的老伯询问:“老伯,这城门因何关闭?不知何时会放行?”

老伯脸上布满了皱纹,略微思索了片刻。

“好像是哪家的贵女被歹人绑了,刚才还拿着画问我们有没有见过,我看官爷很紧张那位小姐的去向,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放行了”

苏清婉想,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再等一两个时辰看看吧,实在不放行,也只能回将军府下次再出来了。

她在城门不远处找了个茶水铺子,坐下来无聊的等待,一个时辰过去,茶水点了三四杯,腿都坐麻了,城门口还没有一点要放行的迹象。

这时嘈杂的街道,突然安静下来,一堆官兵半包围着两个人往城门口的方向推进,路边的行人纷纷往远处躲开。

只见正中间,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胡子壮汉,劫持着一位面戴纱巾的女子,用刀抵着她的脖子。

女子衣着华丽,若隐若现的纱巾下面,一副绝世的容颜,周身气度,竟比将军府的几位小姐还高出几分。

她虽被挟持,却还算镇定,并未被吓得发抖或是哭啼,显然是见过世面,身份贵重的女子。

“给我一辆马车,不然我杀了郡主,出了城到了安全的地方,老子放她回来”大胡子扬言。

这时官兵们面面相觑,是放是围他们也不能做主,只能先这样僵持着,等能发话的主子来。

僵持了片刻,没有人答大胡子的话,他显得急躁不安起来。

他不过是跟着土匪头子进城来偷抢点值钱的东西,被官兵发现后,躲进了一辆马车,顺便劫持了里面的人质,他无心伤人只想保命逃离此地。

“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士兵们这边让出一条道来,一位少年将军骑快马而来。

他并未穿甲胄戴头盔,只着常服,却一身杀气,冷冽的脸庞,不怒自威,苏清婉一眼便认出了他。

林冷殇!那位令人不寒而栗的将军府二少爷。

“林副统领,这怎么办?”一位士兵小头领上前询问。

大胡子壮汉见能做主的来了,焦躁的脸上闪过一丝希冀。

他大吼道:“给老子安排一辆马车,不然我杀了郡主”

说完还把手上的刀往郡主脖子处抵的更紧,顿时白皙的脖颈上露出若隐若现的丝丝血痕。

郡主疼的眉毛都拧起来了,小手用力的拧着裙摆,面上还得装出镇定的样子。

她并不喊叫,或是哀声求饶,只是仰头望着马上的男子,眼神中充满了对生的渴望。

“牵马来!”林冷殇下了马,站在大胡子面前当即下令。

立刻有士兵从旁边牵了军马过来。

“老子要马车”大胡子嚷嚷。

林冷殇不急不慢,冷声道:“武邑王已经在过来的路上,我们大可在这里耗着”。

大胡子壮汉此刻内心已经非常焦虑,只想赶快离开此地。

“就马吧,快给老子牵过来”大胡子终于做出退步,等出了城门,弃了郡主,马比马车跑得快,更方便逃逸。

他扯过马绳,押着郡主,朝合围的众人呵斥“退后,退后”

林冷殇举起手掌,示意士兵后退,自己也缓缓往后退。

大胡子见众人往后退出了安全距离,心中便松了一口气,他先用力甩那郡主上马,自己紧随其后也准备跨上马去。

一声狂燥的马鸣嘶吼,他还没来得及上去,军马受惊,发狂奔脱出去,他手中的缰绳一个急冲拿不稳,也挣脱出去。

只见马背后面插着一把剑,林冷殇在郡主上马那一刹那,利用大胡子的视觉盲区,将手中的剑如飞镖般掷了出去。

此地离马有段距离,他单手发力,看似随意的一挥,却是精准命中,不偏不倚,直入马的后臀,剑锋入肉见血。

马儿吃痛,载着刚上来的郡主发狂往前奔跑。

郡主在马背上吓得花容失色,这脱了缰的野马,几个颠簸纵越,会骑马的郡主即便是俯首贴在马背上,终是支撑不住平衡,被马抛下身来,摔了个鼻青脸肿。

好在脱离了大胡子的控制,暂无生命危险了。

大胡子留在原地,人质脱手,官兵一拥而上,毫无悬念的被制服。

他瞪着铜铃大眼瞅着远处的林冷殇,骂骂咧咧:“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这时林冷殇用剑鞘撑地,跃身而起,落在马背上一手扶住马脖子,一手勒缰绳,路上的行人纷纷让。

马儿冲撞了一辆水果推车,踏着果子狂奔,街边的大人纷纷护住小孩到路边,生怕懵懂无畏的孩子,冲撞到马蹄下。

再烈的马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也慢慢的落了下风。

受惊的马跑出去半条街,终于是被制服了。

一位模样周正的侍女跑去地上扶起郡主,用帕子替她擦了擦脸上的尘土,扶她入了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

郡主掀开车帘,刚才林冷殇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她都看在眼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郡主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受惊的马路过茶铺摊子的时候,苏清婉感觉被马背上的人扫视了一眼,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本想赶紧回将军府去,但眼看贼人已经伏法,这城门应该快要开了,三个月才得半日假,这次不回去看一眼,下次又是三个月后了。

于是她寻了个远处不起眼的果饼铺子,想进去躲一躲,等城门开了再出去。

没等到城门开,却等来了二少爷的贴身侍卫项甲。

项甲立在铺子门口:“苏小姐,主子命我送您回府,外头还在清扫土匪余孽,这里不安全”

苏清婉心下大惊,他认出我了?

面上却镇定自若,微微欠了欠身子。“我正欲回府,那就有劳了”

虽是护送,项甲却只在后面不远处跟着。两人一路上无话。

到了将军府侧门口,看着苏清婉进了角门,项甲才加快脚步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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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在屋内正打着络子,小琴急急的跑进来,喘着大气:“王嬷嬷来了”

清婉起身准备去屋外迎一迎,远远的就看见王嬷嬷用盘子端着碗汤药,面无表情的往她这边来。

清婉出了屋子恭敬的立在门口,待王嬷嬷走近了,她将腰弯了腰微微侧身行礼。

“苏娘子进去吧,咱们屋里说话”王嬷嬷也不看她,一边说一边不停脚的径直往房里去。

嬷嬷是来送避子汤的,按规矩,通房丫头伺候少爷后,主子都会赏避子汤。

京城里有门脸人家的少爷,定不会在正妻进门前弄出庶子庶女的,但都会纳一个通房。

只是为了让少爷初通人事,不至于大婚时一窍不通。

进了屋,王嬷嬷将汤药往清婉面前一送:“这是避子汤,请苏娘子喝了吧”

听得避子汤三个字,清婉顿时红了脸。

她诺诺的解释道:“昨儿,二少爷并未唤奴婢贴身伺候”

嬷嬷瞧她这神情,也知她并未撒谎,只是碍于王夫人的吩咐不好交差。

便正色道:“这汤药能管三五日,夫人还等我回去复命呢”

既是王夫人的意思,便不好再推脱了。

清婉直接端起药碗,大口大口的灌起来,药味难闻,还带有一股子苦味。

喝完药,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又自个儿用手顺了顺胸口,才略略好受些。

王嬷嬷见着空空的碗底,露出个满意的笑来:“苏娘子是个懂规矩的”

送完药,她也不急着走,又在清婉身边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着。

“太朴素了,需得在容貌上下些功夫”。

清婉太早起床准备早点,就还是从了以前丫鬟的习惯,随意挽了发髻。

“奴婢自知姿色平庸,只怕打扮了也入不了主子爷的眼”

王嬷嬷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她附到清婉耳边,交代了几句私房话。

羞的清婉顿时耳根都红了,姑娘家哪有这般主动的道理。

虽不赞成,她面上还是恭敬的应下了,“多谢嬷嬷提点,清婉记下了”

王嬷嬷又絮叨了一些做通房的本分,说再过几日再来赏汤药,才端着托盘离开。

待王嬷嬷走远了。

小琴忙端了杯热茶递过来:“姑娘漱漱口,去去嘴里的药味吧”

清婉就着茶水漱了口,又从罐子里捻出一粒蜜枣吃了,胃里才好受了些。

如果不小心,怀上二少爷的孩子,那后果不敢想……

听王嬷嬷讲的规矩,有了孩子是绝对不能留的。

如果落胎,那会极其痛苦,还可能丢了性命。

清婉后知后觉的吓出一身冷汗!

上一次她被强迫时,并未喝避子汤。

当时她一个姑娘家不懂这些,纯粹是运气好,第二个月,月事如期而至。

只是今后,这避子汤得按时喝着,一次也不能落下。

喝完那一大碗避子汤,没多久清婉便觉得胸口闷闷的,在屋里竟热的有些冒汗。

她便寻了把摇扇,一个人出了屋子,想去院子里吹吹风。

院子侧角有棵大大的梧桐树,树下有几个矮凳和一方石桌。

清婉见旁边无人,便将衣服的领口松了松。

微风拂过来,将脖颈的碎发吹起,凉飕飕的舒服多了!

她在石凳上坐下,微眯起眼睛,仰起头来,享受着这股凉风。

突然,眼睛被什么光芒闪了一下。

她微微睁开眼,只见不远处,有一方很小的池子,光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清婉不自觉的被吸引了,摇着扇子要过去看个究竟。

这是一方很小的池子,里面没养鱼,也没种绿植。

只铺着各色五彩的石头,将池子占了大半。

池水浅浅的没过石子,有些没铺平的彩石露出半截来。

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出各色光来,像是一个大号的琉璃盒子。

清婉在里面寻了五块圆润的石子——红、绿、黄、黑,五彩。

在手里把玩着这些石子,她想起小时候的游戏来。

那时候她还没进将军府,同邻里的玩伴最爱的游戏便是——又哭又笑石头人。

将各色的石头赋予一个演绎表情。

红色是大笑

绿色是面无表情

黄色是愤怒

黑色是大哭

摸到彩色的石头便能分配其他人扮演的表情。

她演的最好的便是大笑,只需要将嘴角微微翘起,眼睛眯起来。

她的小酒窝和月牙眼,便将开心的情绪演的活灵活现。

最不擅长的就是大哭,她努力做出要哭的模样,只是努努嘴巴,便会出现小酒窝,怎么看都不像是哭。

所以每每被分配到黑色的石头,表演大哭都会被小伙伴投票成最后一名。

但是,她也有笑腻了的时候。

五岁刚入府那年,她还没在房嬷嬷处学规矩,也没被分到三小姐那。

将军府好大好新鲜,房嬷嬷去老夫人那当差了,她就悄悄的溜到园子里去玩。

在竹林的小角落遇到个小男孩,十来岁样子,他一语不发,一个人在那打竹叶玩。

她过去逗他,问了好多话,小男孩都不搭理她。

那时候的她也确实无聊,饶是一个不理会她的小男孩,她也上赶着找人家玩,最后还是她拿出石头,邀请他玩石头人游戏,他才点了点头。

小清婉本想故意捉弄他,努力去抓彩色石子,好给他分配黑色的石头让他扮大哭。

但每次都失败了,那彩色的石头仿佛是长了眼睛般,都被小男孩抽去了。

每次他抽到彩色的石头,就将那红色的石头分配给她,让她笑。

她自然知道自个儿笑起来极可爱,可是笑久了脸颊也会发酸,笑容也会僵硬。

小男孩只是那样看着她笑,面无表情的,只有等她笑的实在支撑不住了,他才会满z足的挥挥手喊停。

似乎捉弄她,才是这个游戏的乐趣。

也怪自己那时候小,喜欢跟大孩子玩,每日被捉弄,还是每日巴巴的跑过去找他玩游戏。

再后来,房嬷嬷腾出了空来管教她,溜出去玩的事被发现了,她被罚打了手板。

学完规矩后,她便被分配到了三小姐院里。

随身伺候三小姐,就再没机会溜到院子里到处玩了。

回想着这些,清婉不自觉的露出个童趣的笑来。

……

林冷殇用过早膳便会出去当值,项甲也跟在身后,晚间才会回来。

一天里,主子在院里待的时间不多。

清婉和小琴白日里不用伺候主子,也没有嬷嬷管着,挺自由的。

她们俩便一头扎进了厨房,费尽心思研究些好吃的。

每回端上新菜式,清婉就等着看主子试吃的反应。

幸好多数是成功的,林冷殇吃饱了偶尔会跟侍卫对打一番,演武场上不时有爽朗的笑声传来。

只是主子爷对她依旧冷着脸,话也没一句。

谢妈妈在厨房清闲下来,又能日日学新鲜菜式。

便自觉对清婉热络了几分,时不时也会聊些院子里的闲事。

“秋月不是被打死的,她是被毒死的”谢妈妈小声说。

那执杖小厮是她的外甥,外头都说人是被她外甥打死的,真真是冤枉。

秋月死于中毒,是仵作当堂验出来的,外头的流言蜚语却没人提中毒这茬。

小琴便顺着话茬,问下去。

“秋月姐姐是犯了何事?要挨板子还要被下毒?”

谢妈妈摇摇头道:“不知道,肯定是犯了大错,才遭了主子的厌弃”

小琴还想再问下去,被一旁的清婉打断了。

“主子的事,咱们做奴婢的少议论,以免惹祸上身”

谢妈妈和小琴自知清婉说的是事实,便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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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梦园内,清婉正蹲在走廊上浇花,大朵大朵的芍药开得红艳艳的,将她清瘦的身子都淹没了。

院子里传来嘈杂的议论声,不远处樱桃和另外几个负责洒扫的小丫头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低声议论着最近发生的事。

“你听说了吗?秋月姐姐被二少爷打个半死,发卖出去了”

苏清婉动作停顿了一下,将身子压的更低,躲进花丛中,若无其事的往人群这边靠近,想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秋月姐姐不是老太太做主送过去的吗?二少爷能随意撵出去?”

“听说是秋月姐给二少爷下了药,她才爬了主子爷的床”

“不是下药,我听说是秋月姐外头有个相好,嫁祸给二少爷的”

“我不信秋月姐是那样的人,想来是二少爷不满意秋月姐,因为她是王夫人房里的人,随便找个由头给处置了”

“这倒是有可能,我听说二少爷在战场上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好些个商贩被他当做叛贼一刀了结了”

“可怜的秋月姐姐,结结实实挨了二十板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下去”

“快别说了,晚上该做噩梦了”

直至三小姐从屋里出来,众人才意犹未尽的散了。

清婉听着这些个消息,一面惊惧不已,一面又庆幸自己当日选择了闭口不言,二少爷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暴戾可怕,对深宅大院的弱女子,竟能下得去手。

他们久在沙场的男子经二十板子算不得什么,可用在弱女子身上,能要去半条命。

待议论的众人都散了,清婉才从花圃间缓缓起身,由于太过专注,腿麻了也不觉。她在旁边的石凳上缓了缓,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刚才听来的消息。

晚上,苏清婉真的不敢一个人睡了,她叫樱桃过来一起作伴。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晚上她仿佛听到呜呜咽咽的哭声,门外还有人影晃动。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自己浑身是血,被人按着打板子,二少爷冷冷的瞧着她,仿佛看一条死狗般,冷漠又嫌弃。

从梦中惊醒,她头发都汗湿z了,清婉坐起身来,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才觉好受些,梦里那些个场景太过真实,她怕极了那个煞星。

后面,更震惊的消息传来了,秋月死在外头了!被打了板子,人牙子领回去打算第二日请个郎中来看看,秋月当晚就高烧不退,没熬到天亮就走了。

因秋月签的是活契,家里虽只有个老母亲和嫂子带着不足三岁的侄儿,竟也请了讼师报了官。

打板子执杖的小厮被喊去衙门问了话,只是走了个过场便回来了。

将军府王夫人拿出一笔抚恤银子,起初秋月母亲还不肯作罢,她嫂子见着银子,便一面喊着秋月妹子死的冤枉一面撤了诉讼。

因惊动了官府,一向不怎么管庶子的林大将军也动了怒,搬出家法,命人将林冷殇打二十板子,罚跪祠堂思过。

林冷殇没跪祠堂,自领了四十板子扬长而去,林老将军被气的拍桌子大喊:“逆子,逆子!”

这件事在府里迅速发酵,成了近日下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二少爷真是冷血无情,房里伺候的人也能下死手”

“他颇得圣上宠爱,连林大将军都敢忤逆,哎……”

“听说秋月死了,老太太还会挑人去二少爷屋里”有那不嫌事多的小丫头揣测。

各院容貌姣好的丫鬟,近日都战战兢兢,收了那打扮的心思,生怕被主子瞧上,指派给二少爷。

流言越演越烈,林冷殇性子暴虐,苛待下人的名声,烙印进了将军府下人们的心中。

苏清婉一面听着这些小道消息,一面又生出诸多疑惑。

王夫人御下甚严,此次流言却像是长了翅膀般,在整个将军府传开。往日里若是有那爱乱嚼舌根的,被主子碰上,势必要遭殃。

如今将军府下人们议论纷纷,却无一人受罚。

另外以秋月的性子,不会自愿去当通房,而且她跟二少爷本来就是清白的。

秋月如果不是自愿的,那……?

深宅大院里的勾心斗角,牺牲的一直都是她们这些不起眼的下人。当日自己选择沉默,躲过这一劫,也是这么多年在将军府生活总结出的经验。

再过几年,谁还会记得秋月,就像前些年在花圃被毒蛇咬死的莹莹,再没人提起过。

安心做个伺候人的丫头,规规矩矩混到出府,就是老天对她最好的安排了。

再过两日,就是她出府与家人小聚的日子,这时候的她才是自由欢乐的。

每三个月府里会给下人半日探亲假,秉明了主子便可出府。

这两日苏清婉将手里的活盘了一下,加班加点赶制,总算是留了半日空闲出来。

出了将军府,清婉先去刘记铺子买了栗子糕,这个糕点小弟最爱吃了,又去布市给爹爹选了块青灰的料子,给薛姨母选了块蓝水的料子。

母亲去世后,爹爹就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薛姨母(也就是母亲的亲妹妹)因为生不出孩子被夫家休回,在外婆的撮合下,爹爹娶了姨母,后来还生了弟弟苏世。

薛姨母待清婉格外亲厚,这些年,也算幸福和乐的一家人。

清婉此次回家,是想同薛姨母商定一件事。

清婉已到了议亲的年纪,只因在府上当值,便耽误了。

薛姨母已经陆陆续续给她相看过几个婆家,清婉本是拒绝的,还要五年才能出府,怕平白耽误人家。

有次回家探亲遇上进京的流民,她随身携带着些糕点,遭了流民哄抢,是一个路过的猎户高烈从踩踏的人群中救了她。

偏就这么巧合,薛姨母有一次给她相看的对象,就是这高烈,清婉想着报答救命之恩,就也没马上拒绝,只说再看看。

心想着若是人等不起就罢了,若是那高烈真心实意等她,待她出了府,便安心去跟他过日子。

虽然两家并未定亲过礼,也未交换信物,都是姨母同高大娘传话递的意思,在清婉看来,也算做一个默许的约定了。

如今她已非清白之身,出府的日子又遥远,自觉配不上高烈。

原本就是因救命之恩的一桩报答,也谈不上多深厚的感情,此次回家便要秉明姨母,此前的约定不作数,莫要再耽误高烈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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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林冷殇跟前,她低头垂眸,轻声道:“奴婢伺候主子爷歇息”

见林冷殇没有其他指示,她便大着胆子,如往日般,主动上前,抬手去解林冷殇的扣子。

因她个子小小的,比主子矮了一头,林冷殇又并未弯身迁就她,这解衣襟扣子的动作,就颇为别扭。

她仰起头,解扣子的动作不减,小嘴嘟呶着:“这扣子怎么在晃”,眼神变得越发迷离起来。

林冷殇的视角下,她这副模样,却可爱的紧,撅着小嘴靠近他,手还不老实的解他的扣子。

他的喉结不自主的滚动着,这久旱的身子,禁不得半点撩拨。

清婉解了半天扣子,才解了两粒,她手心冒汗,全身燥热起来,这猛灌的烧刀子果然厉害,酒劲一发出来,险些令人站不稳。

眼瞧着将开未开的第三粒扣子,她一个没耐心,用力一扯,将自个儿,整个扯进了林冷殇怀里。

立在那木桩子似的人,再也经不住这番撩拨,一个拦腰横抱,两人往榻上倒去。

靠近了,林冷殇闻着这一身酒气,看着怀里晕乎迷离的人,忽然冷了脸,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因为醉酒在这,还是诚心悔过感念他的好了。

他顿了顿,没有急着动作,而是俯身问她:“你是谁?”

清婉指了指自己,天真的笑起来:“苏清婉”

“爷是谁?”

清婉又指了指林冷殇,笑靥更浓:“二少爷”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就像月亮一样,两个小酒窝在旁映衬着,显出少女的娇憨可爱来。

林冷殇轻抚她的眉眼,这样的笑容,他梦到过不止一次。

清婉也学着他的样子,温柔的用指腹摩挲着他的眉骨,似要抚平他微微蹙起的眉。

两个人越靠越近,彼此呼吸急促起来,林冷殇靠近她耳边轻轻吐气:“可愿意?”

清婉被这样一问,似是清醒了,她收了娇憨的笑容,郑重的点点头。

待得到她心甘情愿的允诺,便是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清婉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她头痛的厉害,掀开床帘,才惊觉这是主人的屋子。

伺候的第一晚,她便犯了不能在主子床上过夜的规矩。

“苏娘子,您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端着洗脸水进来。

清婉理了理凌乱的睡衣,淡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小芸,是项总管安排贴身伺候您的”小芸恭恭敬敬的答。

清婉见她小脸圆润,眉目间,倒是个看着就喜庆的丫头。

待收拾妥当,清婉便带着小芸去了厨房,才入厨房门口,谢嬷嬷迎了出来。

“姑娘可别再来厨房倒腾这些食材了,项管家吩咐了,您以后就专心伺候好主子,不可再让这些个杂事累着您”。

清婉确实也累,此刻除了醉酒后的头疼,浑身酸痛,腿也发软,遇着这血气方刚的武将,她隐约记得昨晚自己不争气的求饶了。

小芸刚扶她回了房,主子爷的赏赐就下来了。

项甲端着个用红布盖着的托盘,笑盈盈的进来道喜。

“恭喜苏娘子,这是主子爷早上赏的”

清婉端坐在椅子上,面有倦容,淡淡的道:“有劳项管家了”

小芸便将那托盘端了过来。

待项甲退出了房间,清婉才掀开托盘上盖着的红布。

一对赤金龙凤手镯,做工精美,用料扎实,一看就是从库房精心挑选过来的。

清婉翻过镯子的侧面,果然细细印着个林字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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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婆婆简单跟清婉介绍了下庄子,又将给今日工作的内容演示了一遍,便准备安排清婉上工。

她在清婉周身打量了一圈,这身装扮,端的像是门户里出来的小姐。

“姑娘这身,可不像是来干活的,随我去换身衣裳再干活吧”。

清婉便回屋挑了件灰扑扑的粗布衣裳,又戴上口罩,才随谢婆婆进了果园。

进了果园,清婉有些失望。

园子里没有怡然自得,晒着太阳养老的嬷嬷,也没有炊烟袅袅,追逐嬉戏的孩童。

只有晒得黑黢黢的婆子,又瘦又脏,脸上挂着因过度劳累而留下的倦容。

一望无际的果园里,没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本该养老的婆子,成了打理果园的主力军。

园子里主要种的是枣树和梨树,那枣树还好说,梨树就难伺候了。

一人多高的树上,挂着半青不熟的果子,果子多汁,正是最招虫咬的时候。

偏偏今年的虫害格外严重,为了有个好收成,须得在果树上撒药水,就跟给花浇水似的。

这么大个园子,就几个年老的婆子在干活,烈日炎炎下,戴着口罩在除虫。

清婉远远闻着,那药水味刺激呛鼻,虫子是被熏晕了,人也会被熏得晕乎乎的。

更难受的是,旁边还有巡逻的监工,遇到那偷懒的,或者实在劳累的干不动的婆子,便是一顿猛抽。

监工的人倒是气力十足,用鞭子抽起人来,丝毫不手软。

正值壮年的监工,跟孱弱的婆子,形成鲜明对比。

清婉见着这些麻木工作的婆子和死气沉沉的果园,心中虽有失落,还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在这里没有勾心斗角,不过身体劳累些,苏清婉你给我挺住,熬过这几年,就是自由快活的日子。

这除虫的活,谢婆子教的简单,自己上手后,才发现没那么容易。

提着药壶给梨树驱虫,那药水味相当刺鼻,就算戴了口罩,也能隐隐闻到那熏人的味道。

被熏晕的虫子往下掉,掉在地上后,还得用竹筐捡起来,再集中焚烧处理。

且不说那虫子的恶心,单是那药水的味道,就让人晕晕乎乎,食欲全无。

干活的时候,清婉还想找人聊聊天,一开口就呛的不行,只能闭了嘴,等闲了再打听其他吧。

这活连着干了五日,清婉只觉脑子嗡嗡的,吃饭也似要呕吐,像是中毒。

有经验的谢婆婆,给她灌了一碗黑绿黑绿的汤汁,这种晕乎乎的感觉才稍微好受些。

谢婆婆翻了翻她的口罩:“这可不中,太薄了,容易中毒”。

她从房间里翻出几个厚实但脏乎乎的口罩给她:“用这个”

清婉实在难受,便想歇会,她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谢婆婆见这情形,指了指旁边的监工,劝慰道:“姑娘,咱这可歇不得,等虫咬了果子,咱们明年都得喝西北风”。

清婉强撑着病体起来干活,虽然口罩戴着闷热,到底是把药水味给隔绝了。

只因动作稍慢了些,就被监工的抽了几鞭子,背上火辣辣的疼,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慢慢的跟庄子上的人熟络之后,这庄子上的运作,清婉也算理清了一些。

这里干活的婆子是没有月例银子的,柴米油盐,生活日用都是自给自足。

这唯一的进项,便是卖果子,果子卖得好,明年便能应付下去,果子收成不好,明年饿死都有可能。

等果子熟了,主子那还会抽去七成,剩下的三成才是几个婆子一年的吃穿用度。

这里干活的婆子都很朴实,没有那些个勾心斗角,因为大家都没有那个时间。

一天到晚就是除虫,干完活倒头就能睡着,因为太累了,在这里,忙着活下去才是唯一的正事。

清婉在这里肉眼可见的瘦了,黑了,每天的吃食多是清粥青菜,两个月就吃到过三回荤菜。

她开始怀念在将军府吃酸辣鱼、粉蒸肉,研究油泼面的日子了。

不过只要想到再熬几年,就能自由的出府,心中便提着一股希望,工作起来也有干劲。

除了清婉,这里干活麻利的还有个姑娘。

头几日里,清婉竟没认出她来,初荷原是王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之前大小姐嫁人时,王夫人想将她指给大小姐做陪嫁丫头。

不知何故,最后陪嫁丫头没当成,被送到庄子上来了。

磋磨了这些年,不到三十岁的姑娘,看起来如四十多岁的妇人般,鬓边已生出白发。

清婉跟她相熟后便打听起来。

“姐姐到了出府的年纪,怎的还在庄子上受累?”

初荷早已在这认命,她苦笑着摇摇头。

“年纪是到了,可凑不出赎身银子?”

清婉也好奇,赎身时要准备多少银子?

父亲送她进来时,收了将军府十两银子,她猜想,赎身银子最多也就是翻个倍,二十两足矣。

“姐姐在大夫人处当差这么多年,怎么会凑不齐赎身银子”

“赎身要一百两,在府里当值这么些年,月例银子才存了二十两,后来家中弟弟娶妻,这二十两也被挪用了”

说罢,初荷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只能老死在这里了”

听了这些,清婉晚上睡不着了,初荷的话,深深地刺破了她心中的美好希望。

初荷是二等丫鬟赎身银子就要一百两,自己是一等丫鬟,岂不是要一百多。

她在府里做了十三年丫鬟,月利钱只存下三十二两,出府时,主子们赏的东西,一概被扣下了。

若在这待五年,别说存下钱,能不花老本就很不错了。

家里之前说能帮衬些,最多也就二十两,还是一大家子省吃俭用的积蓄。

弟弟还小,读书尚需用钱,这挪用家里的积蓄,后头肯定是要还的。

若是出去就马上嫁人,还能收些聘礼,嫁人之后可以慢慢还。

可是五年之后,又黑又瘦,年纪大了拖着病体的她,还会有人愿意下聘迎娶吗?

这跟之前设想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完全脱离了轨道,清婉还在盘算着怎么凑足这一百多两,外头传来了紧急的叩门声。

“清婉,姜嬷嬷病的快不行了,你去替她写封信吧,咱们庄子上就你识字”

初荷急匆匆的跑来,眼角带着泪,像是刚刚哭过。

清婉只在三小姐处粗略的学得几个字,既是老人的遗愿,只能硬着头皮上。

昏暗的房间内,姜嬷嬷卧在床榻上,只盖着床薄被,浑浊的老眼见着清婉过来,强提起一口气。

这位姜嬷嬷清婉在府里是见过的,以前在老太太跟前服侍过,比房嬷嬷的资历还老些。

清婉提起笔:“您说吧,我都写下来”

姜嬷嬷艰难的发音:“吾儿安好,娘已陪将军府的老太太过上清安礼佛的日子,吃穿不愁,只是老太太身边离不得人,往后不方便出府了,儿勿挂念。”

说罢,她又去翻旁边的被褥,半晌,才掏出个破旧的荷包来。

“手上留有碎银十三两,实在花不完,一并寄予吾儿”。

清婉写好信,又照着念了一遍,姜嬷嬷听了,只道了三声:“好,好,好”。

接着便有气无力的躺落下去,闭上眼睛,似乎已无遗憾。

交代完遗言的第二日,姜嬷嬷便咽气了。

清婉捏着手中的信纸,有些犯难,这寄信的地址,姜嬷嬷还未同她交代。

庄子上谢婆子来的最久,她便开口询问道:“这信该往哪寄?”

谢婆婆无奈的摇摇头:“姜嬷嬷的儿子早就被人贩子掳去了,她这是老糊涂了,不记得这一出了”

这信压根就寄不出去,只不过是姜嬷嬷的一份执念罢了。

清婉捻着信纸,想起家中老父亲,自己已有大年未归家了,不知家里是否一切安好。

本想写封信回家报个平安,可目前的处境,让父亲知道,只会让他们更担心。

手上的笔来来回回写了几句,都觉不满意,到底还是搁下了。

总归,房嬷嬷回家探亲时,会将自己的情况同父亲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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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在院子里盼着,特意遣奴婢出来迎郡主”

说罢,润月便抬手准备去扶一把下车的郡主。

郡主略略将手一抬,避免被润月碰触到,旋即转圜,搭在更远处的自家丫鬟小橘手上。

就是这么细微的一个动作,让润月尴尬的立在那。

“郡主习惯了奴婢的伺候,还烦请润月姐姐前头带路”小橘扶上自家主子,只三言两语便化解了尴尬。

润月只得默默的退出去,往前头带路。

都是主子身边的大丫鬟,若说体面,润月确实远不及小橘。

小橘曾在宫里嬷嬷处学过几日规矩,行事稳重妥帖,她肤白体匀,跟郡主年岁相差不大。

都说国公夫人是把小橘当陪嫁丫鬟养的。

因郡主活泼好动,行事太过天真烂漫,就给她备了这么个规矩妥帖的丫鬟。

郡主未来的夫君,就是小橘未来的主子爷。

如今郡主对那林二公子甚是上心,连着小橘也格外关注起这位林副统领来。

进了晓梦园,林茵梦正在院子里玩弹弓。

自从祖母寿宴过后,府里顿时冷清下来。

姑娘家不能随意出门走动,家里的二姐姐又常年病着,林茵梦在府里连个正经的玩伴也没有。

见郡主由小橘扶着进了院门,她便小跑着,热络的上前打招呼。

“郡主姐姐可算是来了,陪我一起玩弹弓”。

只见林茵梦前面摆着一列花盆,盆里开着各色的小丑菊,有些已经被打落下来。

郡主自小便喜欢骑马射箭,见着这些个小玩意,正是自个儿擅长的,便也来了兴致。

她上前取弹弓,一个瞄准,拉满皮筋,嗖嗖嗖,一朵蓝色丑菊跌落下来,正是一子命中。

“郡主姐姐真厉害”林茵梦拍手称赞。

因她自个儿性格活泼,便更喜欢女子英姿飒爽的风格。

她跟那些个喜欢吟诗作对的小姐姐玩不到一处,偏她二姐姐便是这种性子。

两人又玩了会弹弓,直至花盆里的丑菊,被打得七零八落,才罢手。

外头起了风,灌进脖子里凉飕飕的,林茵梦才意犹未尽的将人请进了屋内。

润月端了茶盏和糕点进来。

郡主见旁边的女红筐子里有一根未打完的络子,便随手拿起来,瞧了瞧。

暗红配纯黑,不似女子所爱用的颜色,莫不是给府里的少爷打的,她便随口一问。

“妹妹这络子,用的是什么手法,中间竟还有花样”

“不过是随手打着玩,给三哥哥穿玉佩的,都拆过好几回了,怕是打不好了”林茵梦讪讪的道。

女红针织,她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若不是母亲逼着她给哥哥打根络子,她才不会来来回回的拆了重做。

以前清婉在院里时,这些都是她悄悄代劳的,如今的润月只听王夫人的话,不肯帮忙。

这根络子,就只能她亲自动手了。

“听闻三小姐身边的苏清婉姑娘,打络子是一绝,何不请她过来教一教,也叫奴婢们开开眼”

小橘恭敬的立在一旁,开口提议。

她想见识一下这位得宠的通房,有何过人之处。

毕竟,郡主若嫁过来,她便顺理成章,也是林冷殇的妾室。

郡主今日过来,也是为的这一出,由她点出来去请人更为妥帖。

林茵梦一时半会不好接话,如今清婉身份有变,已经抬作了二哥哥的院里人,再不是她可以随意指使的贴身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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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母正在院里捡黄豆,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是清婉,忙起身迎了迎“闺女,你可算回来了”

清婉上前亲切的扶住姨母,低声道:“姨母,咱们进屋说”

赶车的小厮从马车上将各色的礼品搬出来,跟着清婉往屋里送,见着薛姨母时还礼貌的给她问安。

薛姨母在旁边瞧着似是明白了什么。

待搬礼的小厮退了出去,薛姨母才试探着开口。

“姑娘,我听得街上人说,将军府二少爷收了个通房,宠的跟眼珠子似的,那通房不会是你吧”

清婉知姨母不悦,又不能辩驳,只能低垂着点点头。

这大户人家的通房,连个正经的妾室都算不上,薛姨母自然不愿她的丫头走这一步。

“姑娘糊涂,那高门大户的妾室,哪有平头百姓的正经娘子来的快活”

这个道理清婉怎会不明白,只是她一个小小奴婢,身在那样的狼虎窝,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身不由己。

现在她倒是能看开些了,毕竟,事已至此,二少爷待人也不算苛刻,只要凑齐赎身银子,往后还是有自由日子过的。

“姨母,我并非自愿,如今我只求再过四年能凑足赎身银子回家来”,说罢她从腕间取下银手镯递与薛姨母。

压低声音道:“这个你好生收着,能卖个七八两,送来的布你挑些个华而不实的,也能凑个二三两,只求姨母为我存着,将来赎身用”

通房丫头赎身也是有的,为表对进门新妇的尊重,大婚前通房都是要遣散的,或是发卖,或是送去庄子上,也有能凑齐银子赎身出府的,只是大多数卖女儿的不会去凑这笔银子。

姨母岂能不知赎身的艰难,且不说那银子是否能凑齐,主子不肯放人也是有的。

“那二少爷,到时候肯放你归家吗?”

清婉倒是没往这层深想过,毕竟主母入府,遣散通房是惯例,少有主人家强留的。

要留也是新进门的主母瞧着那乖巧听话的,故作大度的留个最不得宠的。

以她如今的名声,只怕主母入府,第一个遣散的就是她。

不过姨母的担心也并无道理,待主母快进门时,得适当的犯些错,让主子厌弃了自己,这事才更稳妥。

“姨母放心,我自有办法”见清婉如此回答,薛姨母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沉默半晌,还是清婉淡淡的开口了,这个事合该由她起头做个了结。

“高家大哥,您叫他不必等我了,即便出了府,我也配不上他了”

薛姨母见她将这么难过的一桩事说得风轻云淡,看得出姑娘是经了不少事,才能练出这副心态。

不由的心疼起她来,自从前些年高烈在她回家的路上救下她,这丫头便不再拒了相亲的媒婆。

高婶也满意她这个媳妇,两家合计只等苏姑娘一出府,便将喜事办了。

如今,横生这么一出,好在高烈前些日子参军入伍了,还并不知道此番情形,不然以他那猛烈的性子,且有的闹。

薛姨母宽慰到:“高烈前些日子参军了,没有个一年半载回不来,等他回来再说罢”。

其实她还希冀着,若是清婉能顺利出府,高烈回来也未有合适的,兴许还能凑合过活。

毕竟她瞧着两人是有些情谊的,尤其是那高烈,扬言去参军也是为了能给清婉更体面的生活。

两人言谈间,苏乾挑着果脯担子回来了。


再过三日,就是老太太寿辰。

今日,府里出嫁的大小姐林悦然带着四岁的女儿小雨提前回了娘家。

只见将军府外,大大小小的马车停了七八辆,除了前头一辆是坐人的,后面用红绸系着的均是礼品。

前面最华丽的一辆马车上,由仆人扶着一位丰腴的少妇下来,马车内,还有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

这便是大小姐林悦然跟她的女儿小雨了。

大小姐是将军府庶出的女儿,温姨娘生的。

温姨娘是林大将军的第一个女人,由老太太做主,拨去大将军房里做通房丫鬟的。

因性子温顺,又得了个女儿便抬作了姨娘。

大小姐只比大少爷小几个月,是王夫人怀孕期间,大将军耐不住寂寞,去了趟通房丫鬟温氏屋里才有的她。

那时候的王夫人才入府一年,家中中馈还在老太太手里,后来又因王夫人生的是儿子,温姨娘只得了个女儿,也不算乱了嫡出庶出的规矩。

林大将军虽宠幸了温姨娘,实则也没多将她放在心上,初为人妇的王夫人,便也默默忍了这一桩。

只是在为大小姐挑选夫婿时,王夫人到底还是用了私心。

将她许给了徐家大公子徐朗为继室,徐家祖上原是务农的,从徐朗祖父辈开始经商,历经三代人累积,已是京城很有实力的富户。

只是一大家子人做生意头脑灵光,读书却是毫无天赋,于科举路上一无所获,家中只徐朗捐了个虚职。

按理说,将军府出去的女儿,即便是庶出,也没嫁商户的道理。

更何况还是个继室,徐朗比林悦然大了整整十岁。

只因那一年,大将军还在战场抗敌,遇着北边的蛮子绕后偷了粮草。

后来虽及时发现,也损失不少,一时半会虽不受影响,长久下去肯定不行,大将军不想因此惊动皇上。

一是年关将近,来偷粮草的多是生活不下去的百姓,里面混着些敌兵。

二是常年的持久战,劳民伤财,大将军也动了议和的想法。

若将此事上报,皇帝必然恼怒,下令再次攻伐也大有可能。

王夫人便出了这个联姻的法子。

将军府虽是自用宽裕,日常的开销也不小,支援作战粮草是笔大数目,不能将整个将军府都亏空了去填那粮草的坑。

况且边关路途遥远,即便有那银子,将粮草送过去也颇费周折,徐家刚好在北边也有生意,采买自是方便,便从众多候选者中脱颖而出。

刚好,他们徐家正缺个在朝为官的岳家提携,徐家大少爷的正头娘子,为徐家生了一子一女后,前些年因病去世。

这桩婚事便一拍即合,前前后后定下来,仅花了十来天功夫。

林悦然被许给徐家大少爷,做继室,此事直到大小姐出嫁前一天,温姨娘才知道,即便心中不满,也无力回天。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嫁过去就先当起了后母,前头娘子还留下了嫡长子,这日子,想想都难熬。

不过大小姐随了温姨娘的性子,柔顺谦和。

在徐家,因着娘家的地位高,夫家敬着,日子越过越好,竟比在家做姑娘时,还胖了一圈,面色红润。

此次她提前回府,只带了女儿,如今徐朗已由岳家提携,入职市舶司,任提举官,在泉州办职,一时间赶不回来,徐家这些年在仕途上也颇有进益。

人人提起徐家,已不再是商贾之流。

跟将军府的联姻,好处还是很明显的,大小姐又性子和善,跟京城的贵妇们相交出手阔绰,渐渐的这徐家,也入了京城的贵胄圈子。

……

房嬷嬷早就在将军府门口候着了,见大小姐下了马车,便热络的上去迎了迎。

“大小姐可算来了,老太太巴巴的盼了一上午了,特命老奴出来迎接”

林悦然随手从马车里拿出个礼盒来:“嬷嬷辛苦了,这是给你的”

房嬷嬷也不推脱,笑容满面的接过盒子:“谢大小姐赏赐,大小姐最是体恤我们这些下人了”。

“劳烦嬷嬷将这些人领去老太太院里,将贺寿礼抬进去”

给祖母准备的贺寿礼都是她细细挑选过的,有那值钱的大件,也有贴心实用的小件,还有些时兴的小玩意可以赏人玩,夫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房嬷嬷得了吩咐,便领着一众小厮,走大路去了静安院。

林悦然则由贴身丫鬟扶着,牵着小雨的手,绕园子里的小路往主母那去。

走到静安院廊前的竹林小径,二小姐三小姐已经出院门来迎了。

三小姐笑盈盈的开口:“大姐姐,你可算来了,主母正念叨你呢?”

二小姐接过大小姐手中的妞妞:“小雨又长高了,给姨姨好好瞧瞧”

小雨奶声奶气的说:“二姨,小雨想吃上次的栗子糕”

“好好好,你外曾祖母那还有好多,保证管够”

小雨胖乎乎的小脸上顿时笑眯了眼“好耶”

大小姐林悦然宠溺的道:“莫要给她吃太多,她最近又胖了不少”

三姐妹热热闹闹的往正厅去,待给老太太请了安,抬贺寿礼的小厮婆子也来了,为首的嬷嬷光是念贺寿礼单,就足足用了一刻钟。

老太太脸上挂满慈祥的笑容,打趣道:“你们瞧瞧,悦丫头越发的阔绰了”

惹得二小姐和三小姐一阵憨笑。

“祖母……”林悦然娇嗔。

礼单唱罢,徐家的嬷嬷又端了两个托盘上来,上头盖着红布。

林悦然朝二小姐和三小姐道:“这是给你俩的,梅花头面,一人一套,看看喜不喜欢”

二小姐将托盘的红布掀开,只见里头放着一套纯金打造的梅花头面,最最难得的是镶嵌梅花的宝石,成色极好,散发着粉z嫩的光芒,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微微躬身,笑着道:“多谢姐姐,这礼物太过贵重了”

三小姐也将托盘的红布掀开一角来,竟是跟二姐姐一模一样的梅花头面。

她喜滋滋的道:“多谢大姐姐,这宝石闪闪的真好看”。

两位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恭敬的上前,接过嬷嬷手中的托盘。

抬礼的小厮跟办完事的嬷嬷则由房嬷嬷招呼着,去了偏厅歇脚。

旁边的二小姐瞥见三妹妹盘子里的头面跟自己的一样,嘴角勾出个微笑的弧度来。

两位妹妹,她是庶出,三小姐是嫡出,大姐姐竟未区别对待。

得了大姐的这份体贴照顾,她便热切的招呼“小雨,到姨姨这来,带你去吃栗子糕”

小雨迈着奶呼呼的步子,“二姨最好了”

老太太也招呼林悦然上前,问了些家里的近况,得知一切安好,便宽下心来。

“如今你是样样都如意,只差给小雨添个弟弟了”老太太乐呵呵的道。

大小姐林悦然面露尴尬,她也迫切的想生个儿子,将在夫家的地位稳固住。

奈何生小雨时因胎儿过大难产,伤了身子,大夫看了无数个,调理的药剂灌了许多副,身子是日渐丰腴了,肚子却一直没动静。

徐朗因先前就有嫡子,庶子也有一个,便没有很急切的催促她。

自从嫁过去,徐朗便再未纳过妾室,对她也算相敬如宾,林悦然是真心想给夫君再添几个血脉。

“主母说的极是,孙女正吃着药调理呢”林悦然低头回答。

祖孙说话间,王嬷嬷过来传话,王夫人的琼华阁专门为大小姐摆了接风宴席,请大家一块过去用午膳,虽是家宴,温姨娘和兰姨娘却并不在席位上。

大小姐用过午膳,又陪众人聊了会家常,老太太先熬不住,要午间小憩了,由房嬷嬷扶着回了静安院

王夫人也乏了,姊妹几个便散了,大小姐哄睡了小雨,便去了温姨娘那。


清婉这边,见礼被无视后,她也不恼,转身就安安静静去了厨房。

灶台上,热气腾腾的馒头刚好出锅。

谢妈妈掀开蒸笼,惊喜的道:“苏娘子这手真巧,这橘子、这小猪捏的活灵活现的”。

“不过是些取巧的玩意,不值当一提的,谢妈妈切丝的刀工,那功底才叫深厚”

听得这么一夸,这妈妈露出个骄傲的笑容来,她切丝的手艺,可是老太太都称赞过的。

清婉挑了四个橘子模样的馒头用碟子装了,又将那清蒸的鲈鱼用剪碎的荷叶点缀上,其余各色菜式都精致的渲染了一番,摆盘完成才和小琴仔细的端去饭厅。

其实,谢妈妈早跟她说过,主子对吃食并不讲究。

只是她现下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讨人欢心,便从这吃食上下下功夫吧!

林冷殇看着这精美的一桌菜式,心想着,华而不实的东西。

试过几道菜后,味道确实比之前有长进。

那藕片裹着糯米粉子煎的团子,外酥里脆,之前厨房从未做过,便多尝了几个。

清婉在旁伺候着,心里默默记下二少爷喜欢的菜式,多是些重口味的,那清淡的几样,几乎未曾动筷。

林冷殇用过饭后,心情似乎不错,在书房翻了会书后,还在院子的演武场上练了套拳。

清婉回厨房忙了会,将明日要用的食材提前准备好,将时间磨到了晚上。

这个点,该去伺候主子爷歇息了,清婉开始紧张起来。

以前伺候三小姐,一般是打了洗漱的水来,小姐净过脸后,将钗环卸下,头发理顺些,脱了外衣便就寝了。

伺候主子爷,不知有何讲究,毕竟院里的嬷嬷也没同她讲过。

她便按着三小姐的惯例,将洗漱的水端了进去。

寝室内,二少爷已经在等了。

清婉将净脸的帕子打湿z了再拧干,低头恭敬的递过去。

“请主子爷净脸”

林冷殇自然而然的接过帕子,将脸擦净后又在手上抹了抹,才递回来。

清婉接过净脸的帕子,洗净挂上后,尴尬的立在旁边。

她捏着裙摆,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缓些:“奴婢伺候二少爷歇息”。

心里想的是冷静冷静,实际嘴上却是磕磕巴巴,音量也一个字比一个字低。

倒是有些生涩又可怜的韵味,小脸紧张的红扑扑的。

活脱脱一副,娇羞少女模样。

她嘴上说着伺候,脚步却不敢朝二少爷挪动半步。

她在等待他的指示。

林冷殇一边解着衣服的纽扣,一边转过身来,本以为她已经退下了。

回头却见她还不知所措,捏着衣角立在那里,瞧这她这副娇羞的小模样,他露出一抹狡黠的遐思来。

林冷殇颇有些玩味的俯视她:“过来”

清婉听得吩咐,哆哆嗦嗦的上前,按照伺候三小姐的惯例,去解二少爷前襟的盘扣。

一靠近主子爷,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感受着这种冷冽的压迫感,思绪被拉回到那一晚,痛苦和羞臊的回忆涌上心头。

她并未抬头,却能真实的感觉到眼前的人正在审视她,如同猎物看小羔羊般。

这种审视有玩味有嘲弄,毕竟前几日她才当着老太太的面拒绝了这份差事,如今又巴巴的主动求过来。

在主子爷看来,可不就是该被嘲笑的软骨头么。

周围的空气都透着紧张,她还得强装镇定,缓缓的给主子褪去外衣。

忽的,林冷殇握住她哆嗦的手,压低了身子,在她耳畔吹气低语:“接下来该干什么”。

清婉呆呆的愣在那里,一股暖流从他的掌心传来,他粗糙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将她柔嫩的小手整个包裹住。

她知道,主子这是要她放低身段主动些,怕是上一回在老太太处开罪了他,这厢还记着呢。

清婉便顺着他的意思,微微欠身,柔顺的道:“奴婢,全凭主子爷吩咐”。

瞧着眼前柔顺乖巧的人,低垂着脖颈,露出白皙的肌肤来,声音虽是规规矩矩的,在他听来却自有一股媚态。

林冷殇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几下,他克制了几分反应过来,忽的厉声呵斥道:“滚出去”

清婉先是愣了一下,这二少爷的性子,还真令人捉摸不透。

毕竟前一秒她已经做好被掳去床榻的准备了,甚至她都打算缓缓闭上眼睛,接受一切。

忽而听得滚出去三个字,虽然语气很不好,待她反应过来,只觉这几个字却犹如天籁,她如获大赦,飞快的朝门外奔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小背影,林冷殇露出个满意的笑来。

刚才见着她娇羞温顺的小模样,差点把持不住。

在查清楚她的来意前,他还不能留她,毕竟秋月的例子就在前头。

清婉埋头飞奔回自个儿房间,她拍着胸口,顺了顺气,还好有惊无险!

入不了二少爷的眼也挺好,伺候这样一个阴晴不定,性子暴戾的主子,能躲远点就躲远点吧。

在定安院做一个普通的小丫鬟总比通房丫头强,时间一长,大夫人见她毫无寸进便有可能弃了她,忘了她这个小角色。

她就有可能在被遗忘的小角落里,安稳的待到出府。

天蒙蒙亮,厨房内,谢妈妈揉着惺忪的睡眼进来。

“苏娘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这又是忙活什么新鲜玩意呢?”

清婉和小琴已经起来半个时辰了,正在做热z辣辣的油泼面。

二少爷喜欢重口味的,普通的早点多是小粥青菜,配上各色包子点心,口感清淡。

清婉便想着做点不一样的,这份油泼面还是跟丝禾学的,在丝禾老家,这油泼面是特色美食。

她将面皮子切的宽宽的,用开水烫熟后用冷水凉过备用。

把油烧开,滚烫烫的淋在辣子、生姜、香料上,再放上酱油,陈醋上色调味。

配上胡萝卜丝、芹菜丝、黄瓜丝。

把热油淋好的调料放进去和匀了,一大盆油泼面就做好了。

这种大热的天气,吃点凉拌的油泼面最舒服了。

清婉盛了一大碗出来,跟清粥包子点心一起,送去了主子饭厅。

“这是奴婢新学的油泼面,主子爷尝尝合不合胃口”

布置完桌上的早膳,清婉恭敬的退到一旁。

林冷殇也不答她的话,就像昨日在院门口般,直接将她无视了。

仿佛昨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清婉的提问虽没被回应,但看着主子爷吃面的样子,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林冷殇吃面的样子,实在称不上文雅,大户人家的少爷吃饭,都是慢条斯理的。

他却像贪吃的小孩,遇到喜欢的零食般,只管将食物往嘴里送,吃的呲溜滋溜的。

嘴角也挂上了油光,动作看起来粗鲁,看的人却很容易被勾起食欲。

就是很美味很好吃的样子。

厨房还剩下一些油泼面,清婉盛了一碗出来,“谢妈妈,您也试试这新口味”

谢妈妈也不推脱,吃了面条后直夸:“苏娘子,真是好手艺”

小琴也盛了一大碗,配了些其他,给项甲端过去了,这丫头倒是对项甲格外上心,每回有可口的吃食,都会给他送去一份。

也难怪,项甲也是孔武有力粗狂不羁的汉子,颇有男子气概,他又深受主子爷信赖,往后前途不可限量。

寻常女子若是能得项甲青睐,怕是比主子爷还好些,毕竟嫁给项甲,还有机会做正头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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