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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骂骂咧咧的,又开始抱怨地府的投胎系统有bug,绿宝这么小,家里又给她做过那么大一场法事,按说她可以插队投胎,怎么就给滞留在阳间没人管没人带。我也跟着骂了一会儿,心里开始担心我自己。我虽然死了,但我的求生欲还在,十二层的汤又这么香,我不想消失啊!
主角:薛渊姜笑笑 更新:2022-09-13 07: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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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薛渊姜笑笑的其他类型小说《总裁不苟言笑》,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骂骂咧咧的,又开始抱怨地府的投胎系统有bug,绿宝这么小,家里又给她做过那么大一场法事,按说她可以插队投胎,怎么就给滞留在阳间没人管没人带。我也跟着骂了一会儿,心里开始担心我自己。我虽然死了,但我的求生欲还在,十二层的汤又这么香,我不想消失啊!
大楼里多了鬼后,我感觉到了困扰。
歪脖子老爷子总是带着一个小丫头到处游荡,发出各种吱吱呀呀的动静,有时候还趴在员工身后吹人家头发。
小丫头玩得不亦乐乎,笑得咯咯的,老爷子也童心未泯,一老一小玩得好开心,可他们真的吓到了员工,把人家吓得嗷嗷叫。
那小丫头才一岁多快两岁的样子,我有点生气,这不是带坏小孩子么?
我把小胖丫头揽在怀里,「大爷,您能不能不要教坏小绿宝?」
这小丫头生前可能憋气憋太久,脸都憋绿了,配上大大的眼睛,活像个小外星人,我管她叫绿宝。
听老爷子说,小丫头不缺祭品,她父母不知给她烧了多少东西,她现在小小年纪,身家颇丰,只是不知为何投不了胎。
老爷子之前就蹭她的祭品饱肚子,后来老爷子投桃报李,就老带着她来这里吃堂食。
此刻他很委屈,「妮儿,你想消失是你的事,但你总不能让我们也跟着消失吧?我们是鬼,按流程是要投胎的,现在滞留在阳间,得靠吓人吸点人家泄出来的阳气,才能保住自己不消失啊?」
我吓了一跳,还有这说法?
老爷子把绿宝从我怀里抢走,「可不咋地。我老了没关系,小绿宝才多大,我得保住她让她等着投胎啊。」
他骂骂咧咧的,又开始抱怨地府的投胎系统有 bug ,绿宝这么小,家里又给她做过那么大一场法事,按说她可以插队投胎,怎么就给滞留在阳间没人管没人带。
我也跟着骂了一会儿,心里开始担心我自己。我虽然死了,但我的求生欲还在,十二层的汤又这么香,我不想消失啊!
我贴着工具间的门,动也不敢动。
我知道他看不见我,我不用害怕他。
可是现在深夜十点,他突然在厕所自言自语,好像个精神分裂啊!结合之前他无缘无故老是笑……
我一个厉鬼,现在狠狠地害怕了。
薛渊敲了敲隔板的门,声音更加不耐烦:「卷纸,拿来。」
我哆嗦了一下。这个语气里的威压,真的很有压迫感。不管他是不是在说我,我都很想把卷纸还给他,然后有多远跑多远。
我抖着手,默默把卷纸放在地上,滚了回</p><p 去。
薛渊更生气了,「干净的!」
我一时忘了他看不见我,赶紧从门缝里把一卷干净的卷纸递过去。
薛渊这次满意了,一阵冲水声后,我听见他悉悉索索系皮带,边系边说:「都放回去。」
我跳起来就把卷纸都放回隔间,拍了拍胸口,这才想起来:我凭空把卷纸递给他,他怎么不害怕呢?
但转眼又想通了: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在犯病时八成是无所畏惧的。
我默默飘出了十二层。我还是离他远点吧,至少在他犯病时离远点。虽然我是鬼,但我觉得精神分裂更可怕。
我在大楼里漫无目的地飘荡,心里惦记着不吓人就消失这事。
我是真的不敢再去偷薛渊的厕纸了,可我真的也不想把人吓出个好歹来。但我更不想消失。悉索索系皮带,边系边说:「都放回去。」
我跳起来就把卷纸都放回隔间,拍了拍胸口,这才想起来:我凭空把卷纸递给他,他怎么不害怕呢?
但转眼又想通了:一个精神分裂患者,在犯病时八成是无所畏惧的。
我默默飘出了十二层。我还是离他远点吧,至少在他犯病时离远点。虽然我是鬼,但我觉得精神分裂更可怕。
我在大楼里漫无目的地飘荡,心里惦记着不吓人就消失这事。
我是真的不敢再去偷薛渊的厕纸了,可我真的也不想把人吓出个好歹来。但我更不想消失。
想来想去,我突然灵光一闪。
我是在十三层猝死的,我要吓,也该去吓十三层那扒皮老板,怎么能跑去吓又给我好吃的,又有精神分裂的病人呢?
我再看看老爷子,头发都被得稀稀拉拉的,怒气裏着躁意,在心里急速升腾又升腾,很快就到达了顶线,我听见心底啪的一声,有根弦似乎断了,一狂怒如龙卷风一样呼啸着包围了我。
我的指甲开始疯狂变长,眼前一片血色,就连我淡红的裙子,也渐渐变成了血红色。
我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他在哪里?」
老爷子吓了一跳,抱着小绿宝指指门外,那黄毛飘上门来,「死老头,躲哪去了?我今天要不把你跟小崽子撕碎吃了,我跟你姓!」
「你想吃谁?我冷笑一声,声音仿佛不是我的。」
我呼地飞到黄毛面前,带起一阵狂风,吹得长发飘动,双手指甲如刀锋一般,把坏鬼提了起来。
我生前身后,从没像此刻一样,满脑子都被杀意占据,想将眼前一切都撕碎,生嚼进肚子里。
黄毛吓得在我手里手刨脚瞪,「你,你是红衣厉鬼?!」
他颤声跟我求饶:「我错了姐姐,我再也不敢了,你饶我一命,我不知道他们是你的手下……」
老爷子也吓着了,捂着小绿宝的眼睛,「妮儿,不要这样,绿宝让你吓哭了。」
可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被一股血腥的杀意控制了,我只想撕裂面前的一切。我对着黄毛就是一爪,锋利如刀的指甲从上到下,撕开了他的身子。
他痛得疯狂嚎叫,却更激发了我的杀意,我想把他撕成一片一片,一口一口吞进肚×里,再吞掉身边所有的东西,人和鬼,都个放过。我咧嘴一笑,伸手又是一抓,黄毛彻底被撕裂,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老爷子吓得不行,却仍在试图唤醒我:「妮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妮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小绿宝也奶声奶气地叫:「姐姐,醒醒,怕怕!」
可我醒不过来,我满脑子都是撕裂与屠杀的欲望,整个人都被杀意占据。
我最后的一丝清醒,在绝望地想:完了,我要彻底变成一个厉鬼,被黑白无常消灭了。
就在这时,薛渊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清冷的脸上眉头紧皱、双眸幽黑,盯着我念念有词,双手打出一个手印,几道金光从他手中骤然升起,射向我的额头。
我现在没法偷厕纸吓唬人了,人家都贴了女士勿进了,我没那么厚脸皮。可我也没能力冲破十三层的驱鬼符,进去吓唬扒皮老板。
我陷入了焦虑,我最后的结局很可能是消失。我像没头苍蝇一样转圈想办法,转得新认识的大哥,揉着太阳穴说他头晕,转头就跑了。
我一个鬼冥思苦想到早上,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伤心地哭了:「呜呜呜生前被老板压榨,死了连个厕纸都不让拿,我要是消失了这座大楼的厕纸没有一卷是无辜的………」
我哭得凄凄惨惨,都没听到有人进了公司。直到薛渊咳嗽了声,我才慌忙停止哭泣。虽然他听不见,但我还是觉得怪丢人的。
薛渊无奈地叹ロ气,去把男厕门上的纸给揭了,换上了新的:男士厕所,女士晚十点才准入内。
薛渊的员工看见后议论纷纷,都在担忧薛渊薛渊的员工看见后议论纷纷,都在担忧薛渊的精神问题,只有我很高兴。
可以偷厕纸,我不用消失了。
当天,十二层还多了两种汤,六个汤锅一字排开,那香气,啧啧啧,我要是人我口水得流到衣服上。
大哥中午过来的时候,眼睛都绿了,「妹子你真没骗我啊,这伙食也太好了!」
我又可以实现厕纸自由,心里高兴,难得大方,手一挥,「我的地盘,随便吃!」
大哥一指薛渊,「那不是他的地盘么?」
他又有点发毛,「他是不是能看见咱们?他怎么瞅着你一个劲地笑?」
我小声道:他脑子有点毛病,大哥你别害怕,人绝对是好人。
薛渊一愣,笑容变淡,转身回了办公室,还把门关上了。当晚十点,薛渊如厕,我战战兢兢去偷厕纸。
我也不想的,可我要生存啊。
可我前脚把厕纸拿走,后脚薛渊拎了包纸巾,得意洋洋地进来了。
我傻眼了,我这不白偷了?
我吓不着人,不还是要消失?
我又焦虑了,转来转去想法子,却撞上两个老熟人。
一黑一白,丧着个脸,看着就晦气。
他们先往薛渊办公室张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问我:「你怎么住这儿了?胆子可真大!」
我很纳闷,这儿有什么不能住的?
黑无常正要说话,薛渊突然咳嗽了一声。
黑无常看了他一眼,立刻一本正经,「这次我们是代表地府给你嘉奖的。厉鬼姜笑笑,因劝导游魂向善有功,特颁发奖状以资鼓励。」
我懵了,「你说什么呢?」
白无常拿出个奖状来给我,「你楼里不有个歪脖子老头和绿脸小丫头嘛,前段时间他们阻止霸凌积了功德,鬼龄延长十年不说,将来投胎还会投个好人家,连带你的鬼龄也延长一年哦!」
我不懂,「鬼龄延长是怎么回事?」
黑无常给我解释:「就是不用吸人阳气,也能在阳间生活,不怕消失啦!」
天降好消息,我的眼睛顿时亮了,「也就是说,想要不消失,不吓唬人也可以,做好事积功德就行?」
他们点点头,对。我开心得恨不得跳起来,「谢谢黑大哥!谢谢白大哥!我一定再接再厉,组织大家做好事!」
黑白无常却忙不迭,「嘘!你小点声!别吵着那位!」
我赶紧住嘴,也是,打扰人家办公不道德。
可我还是忍不住在黑白无常走后唱起了歌,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我没法不高兴,听黑白无常说,我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得到地府嘉奖的厉鬼,阎王爷都知道我了。
我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准备把楼里的鬼组织起来,再接再厉,统统给我做好事去!争取早日让我脱离厉鬼身份,快点投胎!
我把奖状珍而重之地挂在了我的临时卧室一一薛渊办公室里,瞅着奖状傻笑。
笑完我发现,薛渊也看着奖状的方向在微笑,一脸欣慰的样子。
我很奇怪,他又笑什么呢。
第二天,我把楼里游魂野鬼召集起来,正式宣布,第一届积德行善委员会就此成立了
他们听说不用吓人就可以涨功德,都很开心,老爷子举着绿宝,激动不已,「我们绿宝不用怕消失了!」
大哥推举我做委员会主任,我便当仁不让,大家都管我叫姜主任。
大哥围着我啧啧称奇:「我以前是怪谈爱好者,这是第一次听说厉鬼也能拿到地府嘉奖的。我不高兴了,不要物种歧视,厉鬼怎么了,厉鬼也有好的。」
大哥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妹子,你以为厉鬼那么好当呢?但凡厉鬼,最后都会迷失本性,凶厉残忍,这是老天爷定死的,哪怕生前再善良的人都躲不过。所以我说你是个奇迹。」
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反驳:「那黑白无常怎么没收了我呢?」
「你没犯事儿,他们没理由收你啊,别看他们现在给你发奖状,等你犯事儿了你看他们抓不抓你。」
大哥语重心长:「所以别跟他们走得近了,他们要是不监控你,怎么知道老爷子和小绿宝是你劝导向善的?」
我怔了怔,觉得有点害怕。
最近确实时不时想发飙。可我以为是天气太热导致的,就没当回事。
大哥看我害怕,忙手道:「我就随口一说,妹子你别当回事,你就是当了厉鬼也是个五好厉鬼!」
我勉强笑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就把这事儿忘在九霄云外了。
我开始布置我的工作,给这群孤魂野鬼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当当,充充实实。
老爷子和小绿宝继续去当校园保护神,干得不亦乐乎,小绿宝看见地上的纸片子,都要迈着小短腿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大哥也加入了做好事的队伍,有个失恋想不开的姑娘要跳楼,大哥在她去顶楼的路上弄了个鬼打墙,姑娘上上下下四个小时,狠狠地锻炼了一把身体,硬是连顶楼的门都没摸着,最后姑娘精疲力尽,点了个奶茶,不死了。
大家都极有干劲,毕竟功德攒够了,原本不能投胎的,地府也会给机会再投胎。
除了我这个厉鬼,唉………
我不能离开大楼,就只能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一一照顾好薛渊。
我希望薛渊长命百岁、生意兴隆,这样在我漫长的厉鬼岁月中,我能一直在这里喝汤。
我会偷偷给他水杯加满水,放进茶叶,还会给他的咖啡里加牛奶,保护他的肠胃。
薛渊的笑容越来越深,以致于员工都在讨论薛总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们说薛渊谈恋爱是好事,可我却觉得心里酸酸的。
我坐在薛渊办公室里嘟囔:
「他们都说你谈恋爱了,你说你正在事业起步期,你谈什么恋爱,会分心的知不知道?」!
「万一失恋了怎么办?你本来就精神不正常,失恋刺激了会加重的!」
薛渊面无表情,盯着电脑看报表,越看眉头越皱紧,最后揉了操太阳穴,拿手机在公司群里发了条语音:「本人单身,无女友,谁再造谣我谈恋爱,扣半个月绩效。」
我眨了眨眼,绽出了一抹笑容。
原来是谣传啊………
我有点小开心,飘上去给他轻轻捶肩膀,你别老加班,要好好保养身体,我后半生吃香喝辣,可都托付给你了薛总。
薛渊噗地一声笑出声来,低声道:「好的。」
我手顿了一下,他不是在回答我吧?
我仰天尖啸,声音震碎了玻璃。
在我的啸叫声中,地板都开始晃动。
人们惊慌起来,大喊着「地震了」,四处奔逃。
我那扒皮老板也慌不择路地往外跑,护身符在身上一晃一晃的。
我瞬间飘到他旁边,血红的眼睛静静看着他。
也许是我的杀意太过浓重,他竟然朝我这边抽了抽鼻子,「妈的!哪来的血腥气?」
我尖利地笑了一声,伸手朝他脖子探去,被他的护身符狠狠烫了一下,身上立马出现一个深深的烙印。
放在平时,我该疼到抽泣了。
但此刻我却毫无察觉,依然执着探出手。
那些护身符,只能拦住普通的鬼魂,但它们拦不住一个发狂的厉鬼。
我被烫了十几道深深的印子,把他的护身符全部拽了下来。
扒皮老板吓得瘫在地上,不断念着神佛的名字,但很可惜,他的面前没有神佛,只有厉鬼。
我的指甲变成刀锋,狠狠穿过他的皮肉,揪住了他的魂魄。
我要撕碎他的魂,让他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身后传来了怒斥声,是黑白无常的声音:「姜笑笑!你竟敢害人!今天必须让你灰飞烟灭!」
还有嗖嗖的声音,听着像是什么武器朝我飞来。
即便我被杀意蒙住了心智,凭本能我也知道,那武器打在身上,我是要魂飞魄散了。
但我躲都没躲,死死掐着扒皮老板的魂魄,把他硬生生给拉了出来。
一股腥臭,灰蒙蒙的一团,原来这就是恶人的魂么?
我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把它撕成两半。
这些事都发生在一瞬间,风声离我后背越来越近,我感觉到了冰冷的死意。
可我的杀意压倒了恐惧,此刻我只想撕碎这团灰色的灵魂。
我两手猛一使劲,在黑白无常的怒骂声中,扒皮老板一声惨叫,灵魂被我撕成了两半,再难复原,再没有投胎的机会。
而此刻那风声离我,只剩微毫距离。
我的心智猛然回来了。
说来奇怪,我撕碎扒皮老板的魂魄后,怨气奇迹般地消失,怒意不再控制着我。
可现在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我知道我躲不过了,我要魂飞魄散了。
我闭上眼,等待我的结局,心里并不后悔,可只是有些遗憾,以后见不到薛渊了,不知他会不会想我。
我静静等待着再次死亡,可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好好地站在原地。
而背后的风声,却消失了。
我身后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怒气与威压:「谁敢动她?!」
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是个鬼,按说不会有眼泪,可此刻,确确实实有两滴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
薛渊,他来了。
我终于支持不住,身子往后倒去,倒在了薛渊怀里。
看着他清冷的脸,和满眼的焦急,抬手抚上他的眉头,「薛渊,如果我还是人,我一定会倒追你!」
说完,我就人事不知了。我以为我不会再醒来了,可我竟然奇迹般地再次醒了过来,并且惊奇地发现,我不在薛渊的办公室,甚至不在大楼里。
我竟然出来了!
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卧室,身边挨着一个人。
我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人是薛渊,可他怎么那么憔悴?满面苍白,眼底发青,两颊都凹陷进去,显得眼窝更加深邃。
我轻轻推了推他,「薛总?薛渊?」
薛渊一动不动。
我吓得不行,更使劲地推他,他还是不动。
大哥不知怎么也跟来了,推门走进来,「妹子,别推了,薛老板为了你豁出了半条命去,你让他歇一歇。」
我吓了一跳,忙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指指我身上,「你先看看你裙子。」
我低头一看,惊到差点魂飞魄散——我的红裙子,它褪色了,现在褪得像条淡粉色的裙子一样。
「大……大哥,我裙子怎么这样了?」我结结巴巴问道。
大哥靠在门口,啧啧有声:「薛老板那天跟黑白无常打得天昏地暗,才把你保住,黑白无常打输以后回去请示上头,上头看薛老板家族的面子,要他把地府那老破系统的 bug 全修复了,就不追究你了。」
我回头看看薛渊憔悴的脸,很是心疼,「地府的 bug 一定很多吧,看把他累的。」
大哥摇头,「地府的 bug 还没开始修呢妹子,他累成这样,是损耗了自己的灵根,硬是把你的厉鬼根子给你除了。我在旁边都看傻了,他为了你可真是豁出去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一直在这里等你醒来,想跟你道声恭喜,妹子,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只正常的鬼了!」
大哥笑得很开心,「我就说嘛,我嗑的 CP 是真的!」
我竟无言以对。
大哥笑眯眯地说完,神色突然黯然了一下,抬手朝我挥挥手,「妹子,我跟你道个别吧。那王八蛋魂让你撕裂了,我没有执念了,我老婆也走出悲伤了,我得去投胎了。你和薛老板好好过,咱俩下辈子再见。」
我呆了呆,心里很难过,我最后一个朋友也要消失了。
可我还是扯出一抹笑容,跟他挥了挥手,「下辈子见,哥,投个好胎。」
大哥笑呵呵点头,「必须的,我积了那么多功德呢!」
白色的光桥,从窗外向他延展而来,我目送大哥走上转生桥,消失不见,然后回到床边,静静看着薛渊。
现在我的朋友都走了,我只有他了。
薛渊看着很难受,满头大汗,嘴唇干裂,不知梦到了什么,辗转不安,眼珠在眼皮下快速转动。
黑白无常很快赶来了。
这一次他们不再和气,黑无常甚至拿出一个生了锈的铁网兜,「姜笑笑,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知道来者不善,屁股悄悄往后挪,「去哪?」
白无常冷冷道:「你刚才戾气大作,已经是个彻底的厉鬼了,阳间现在容不下你。」
我吓得声音都发抖:「那你们打算带我去哪?除了投胎我哪都不去!」
「厉鬼只有一个归宿,但不是投胎。」黑无常似乎有些可惜,「我们曾以为你会不一样。」
老爷子和小绿宝挡在我面前,试图保护我,老爷子还替我求情:「姜主任可是带着我们做过好事,功德可不小的!」
我重重点头,眼神四处乱飘,寻找着逃跑的路线。
我可不跟他们走,我莫名其妙变成厉鬼,已经够冤的了,怎么也不会让他们冤我第二次。
白无常手里多了一把寒气森森的钩子,朝我扔过来,「姜笑笑你想跑?」
那钩子应该是专门对付厉鬼的,我看见就觉得腿软,一下钉在原地,哪都去不了。
我心里绝望了。
这该死的老哥俩,今天是真要让我交代在这儿,一点情面不留。
闭上眼睛,等着钩子把我钩去,可等了一会儿,那寒气始终没落在我身上。
我偷偷睁眼一看,钩子被薛渊拿在手里抛来抛去地玩,他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为祸阳间的你们不管,做尽好事的倒要带走?」
他把手上那团黄毛扔过去,「有空先把这东西扔进畜生道。」
黑白无常忙接住,互相对视了一眼,朝薛渊苦笑:「可姜笑笑已经动了戾气,我们不带她走很为难啊?」
薛渊眉头一挑,「为难?要我找我爸带着这团东西下去一趟,跟阎王说道说道,问问恶鬼为祸阳间没人管该怎么追责么?」
白无常立刻笑得比哭都难看,和黑无常叽叽喳喳商量了半天,最终拿着那团黄毛,指了指我,「姜笑笑,你记住,只要你意图伤害活人,我们一定钩你回去魂飞魄散,谁求情都没商量!」
说完,他拉着黑无常转身就走。
临走时,相对好说话的黑无常,偷摸给我竖了个大拇指,「你算找着大靠山了。」
我目送他们走远,劫后余生,心有余悸,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看我没事,带着小绿宝养伤去了。
我拍着胸口站起来,刚站直身子,就猛然对上薛渊似笑非笑的眼。
我脸一红,讪讪地问:「你原来能看见我哈!你是阴阳眼么?」
薛渊轻描淡写地道:「我家祖上是天师,一代代传下来的本事。」
我顿时惊呆了,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浮过脑海,「是电视里演的那种天师么?」
薛渊摇摇头,「不是。」
我拍拍胸口,不是就好,要是电视里那么神通广大,我偷过他厕纸,我不得吓死!
薛渊慢条斯理地说:「电视里演得太无能了。」
我:我的妈呀!
我知道黑无常为什么说我找到大靠山了。
这么粗壮的大腿,我要是不抱紧了,那我就是真傻了!
我当即忘记了社死,热情地凑上去,「薛总饿不饿?渴不渴?我给你盛碗汤?你收我当小弟好不好?」
薛渊摇摇头,眯着眼睛看我,要笑不笑,「偷厕纸那种小弟?」
我眨眨眼,傻笑,「不是,我那是闹着玩,哈哈,童心未泯来着!」
他挑眉,「那是不让我谈恋爱那种小弟?」
我挠挠头,傻笑,「我那是……就,你现在不是还在拼事业么,我怕你分心啊!」
薛渊盯着我,淡淡道:「我二十七了,不是十七,谈个恋爱不会分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可得看准了人,找个好姑娘哈!」我胡乱应和着,捂着发烧的脸,脚趾蠢蠢欲动,想要抠个大别墅出来。
我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薛渊点点头,「放心,已经看好了。」
我怔了怔,突然觉得心里发酸,脚趾顿时不想动工了,整个鬼闷闷不乐的。
薛渊双眸带着笑意,问我:「你不开心?」
我摇摇头,「没有,你看上的姑娘一定很好,我替你高兴。」
可实际上,我高兴个鬼。我现在突然有想哭的欲望,嘴都不由自主扁起来,勉强扯出个笑容,也不想着抱大腿了,一溜烟从薛渊身边飘走,「那什么……我还有点事,薛总你先忙哈,咱回见。」
薛渊在我身后大笑出声,似乎很欢畅。
可我却很不开心。是真的不开心。
我一连好几天都没去十二层。
我不想看着薛渊谈恋爱,会哭。
薛渊年轻有为,人又好看,肯定不缺女孩子喜欢,我知道我一个厉鬼,没资格肖想他。
可我也控制不住啊,我就是总要不由自主想起他,一想起来就难过。
老爷子这几天倒是很高兴,歪着头哼着小曲,在我身边飘来飘去,「小妮儿,我儿孙要从国外回来了!我终于能吃着自家拜祭的东西了!」
我强打精神恭喜他:「那你肯定要饱餐一顿了!」
老爷子一脸得意,「绝对的!我儿孙孝顺,给我选的墓地你都不知道有多豪华!」
他说着开开心心飘出来了,还让我们这几天开饭不要等他。
我心说我还开什么饭,我好几天都没去十二层了,都是在二层的一家员工食堂混,那里的饭菜,我只能说我要还活着,肯定要打 12315 投诉的,简直太差劲了。
我搂着小绿宝,摸摸她的小羊角辫,「绿宝,这几天得委屈你跟姐姐吃食堂了,等爷爷回来再带你上十二层……」
绿宝小胖身子扭了扭,从我怀里挣扎出来,自顾自飘走,「哥哥,给饭饭,绿宝吃!」
我都惊了。
连绿宝都要抛弃我!
绿宝飘到一半还回头叫我:「哥哥,叫绿宝找姐姐,上楼。」
我摆摆手,「姐姐不去了,姐姐吃食堂。」
我悲伤地独自吃了几天食堂。
大哥那个吃货也背叛了我,天天和绿宝在十二层混,还给薛渊当起了跑腿的,飘下来通知我:「薛总说了,再给你一天时间,你不上去找他,他就下来揪你。」
我果断拒绝,我可不想看他谈恋爱,单身鬼也是会伤心的。
我一个人孤零零食不下咽,要还是人的话,估计得瘦十斤了。
幸亏半天以后,老爷子歪着脑袋回来陪我了。
他回来得这么快,我有点纳闷,而且他回来后就闷闷不乐,坐在地上发呆。
我飘去找他,「老爷子你怎么了?是儿孙供的饭菜不合口?还是给你烧的钱不够多?」
老爷子摇摇头,「饭菜好,钱也多,就是吃不下。」
他坐在地上抹他不存在的眼泪,「妮儿,你知道为什么我功德攒了这么多,还投不了胎么?」
我摇摇头,我也一直在奇怪。
他抽泣起来,「我儿子给我选那豪华墓地,找风水先生做过法,就是要让我留在阳间投不了胎,法阵才能保佑我儿孙财运旺盛,我是被法阵困住了呀妮儿!」
我吓了一跳,「你没搞错吧老爷子,他不是你亲儿子吗?」
老爷子呜呜地哭,「我亲耳听他说的!他说我走也走了,不如最后给儿孙留点利用价值!」
我听着很难过,很想哄哄老爷子,可怎么组织语言,都觉得无力。
只要他一天不投胎,就会伤心一天。
我不忍心见他这样,想了想,咬咬牙,「老爷子你等着,我去找人给你想办法!」
我决定上十二层找薛渊去。他那么厉害,一定能帮帮忙。
我又吸了一口牛腩汤的香气,本来想把老头赶走的,可看看他发绿的眼睛,和发青的脸色,跟难民似的,我心软了,「多久没吸着食了?」
老头不打官腔了,哭丧着脸,「一年了,儿孙都在国外,逢年过节就在网上拜祭,祭品倒是挺多,可我又不能去网线里吃去。」
可惜我没心情欣赏,我在想我怎么办。我不想消失,可我也不想把人吓坏,毕竟我是厉鬼,杀伤力可是很大的。
想来想去,我想到一个天才的办法。
我眯着眼睛盯着薛渊,指了指他,「就你了。」
当晚,我等到十点,薛总加完班要去厕所。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疼吧?我刚才也差点被劈散架了。」
我一转头,有个大哥青白着脸,跟工我一起坐在地上大喘气,「你也是来找那王八蛋老板算账的?」
我点点头,「大哥你是这个公司的粽吗?我怎么生前没见过你?」
大哥捂着胸口摇头:「我老婆是公呺司的,我来找他们老板算账。」我不能离开大楼,就只能干点力所能及的活——照顾好薛渊。
我希望薛渊长命百岁、生意兴隆,这样在我漫长的厉鬼岁月中,我能一直在这里喝汤。我会偷偷给他水杯加满水,放进茶叶,还会给他的咖啡里加牛奶,保护他的肠胃。
薛渊的笑容越来越深,以致于员工都在讨论薛总是不是谈恋爱了。黄毛吓得在我手里手刨脚蹬,「你,你是红衣厉鬼?!」
薛总的如厕时间很固定,晚上十点,一定要去厕所。
可飘到厕所门口时,我又愣住了。
黑白无常却忙不迭,「嘘!你小点声!别吵着那位!」
我眨了眨眼,绽出了一抹笑容。
终极社死的杀伤力,它也是很大的!薛渊双眸带着笑意,问我:「你不开心?」
只要他一天不投胎,就会伤心一天。
然后就出事了。
可没等小绿宝转过身,薛渊已经到了。没人给我供香火,我看着他们桌上的麻辣锅巴薯片果脯,馋哭了。
尤其是十二层的公司,给员工备了好多零食热饮,除了咖啡奶茶,还有红豆薏米汤喝。
我最喜欢红豆薏米汤。
他们最晚七点就下班,只有老板一个人经常加班。
我到了晚上七点就飘到十二层,闻着红豆薏米汤的香味,看着他们总裁加班。
他们总裁叫薛渊,很年轻,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还很帅,就是每天不苟言笑,都说他是面瘫。薛渊叫打杂的阿姨又煮了两锅,员工喝一锅,另一锅他端回了办公室,也不喝,就放着。
全便宜了我。
作为一个没人拜祭的,我感激涕零,要不是无法离开大楼,我真想跟他回家。
那天之后,薛渊加班加得更厉害,经常要阿姨煮些汤给他温着当宵夜,有猪蹄黄豆汤、番茄牛腩汤、鲜鱼汤、蘑菇汤……
他吃得极少,大部分都被我吸走了香味。
幸亏我是,不然这么一锅一锅地吃下来,我现在怎么也得胖个二十斤。
闭上眼睛,等着钩子把我钩去,可等了一会儿,那寒气始终没落在我身上。
我偷偷睁眼一看,钩子被薛渊拿在手里抛来抛去地玩,他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为祸的你们不管,做尽好事的倒要带走?」
他把手上那团黄毛扔过去,「有空先把这东西扔进生道。」
忙接住,互相对视了一眼,朝薛渊苦笑:「可姜笑笑已经动,我们不带她走很为难啊?」
么……我还有点事,薛总你先忙哈,咱回见。」
薛渊在我身后大笑出声,似乎很欢畅。
可我却很不开心。是真的不开心。
我一连好几天都没去十二层。
我不想看着薛渊谈恋爱,会哭。
临走时,相对好说话的黑无常,偷摸给我竖了个大拇指,「你算找着大靠山了。」
我目送他们走远,劫后余生,心有余悸,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看我没事,带着小绿宝养伤去了。
我拍着胸口站起来,刚站直身子,就猛然对上薛渊似笑非笑的眼。
可到了十二层,我惊恐地愣住了。
平时四五个煲汤锅同时温着各种好吃的汤,可现在,被撤得就剩一锅红豆薏米汤,还没保温,是宫一锅冷汤。
这是怎么回事重?平时薛渊走的时候都会精心地设置好保温,检查好汤水才走啊。
我懊恼地捶头,浩一定是今晚拿走他的厕纸,他心情不好,忘记温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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