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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秀宁三气陈长风

发表时间: 2022-07-16

 陈长风背着李秀宁进了村子。

有熟识的村民张老汉看见笑问道:“陈家大郎,怎么今天钓了个美人回家啊。哟,还钓了匹神驹。”

陈长风连忙回道:“张伯,可不能胡说。这姑娘在西河寻了短见,被我给救了回来。还麻烦您受累跑一趟,请个大夫到我家去看看。”

张老汉一听,正色回应道:“哟,这可耽误不得,老汉这就去。”

刘家的丫头幽怨的看着陈长风问道:“长风哥哥,这姐姐是谁啊?”

陈长风知道她暗恋自己,便回道:“这是你未来的嫂子。”

刘丫头一听,哭着跑了。

陈长风此时也顾不上去追她,加快脚步向家中走去。

陈长风家是一个占地一亩的院子,当初是陈长风亲自设计修建。

背着李秀宁进了院门,就看见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正在院子里读书。

这三个孩子正是陈长风的弟弟妹妹。

陈长风六岁的时候老爹老娘一看这个大号练废了,一气之下四年之内连建了三个小号。

陈长风喊道:“长林,长火,长姗别读书了,快去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身为老陈家的长子嫡孙,在家中作威作福日久。

积威之下,弟弟妹妹二话不说,放下书本,迅速的收拾了一间房间出来。

陈长风将李秀宁放在一张躺椅上。便问道:“爹娘去哪了?”

二弟陈长林回道:“爹娘下地干活了。爹爹吩咐,中午吃饭不必喊他们。还骂大哥,别人家一天都只吃两顿饭,偏偏大哥要吃三顿,家底迟早让你败光。”

(古时候寻常百姓家只吃两顿饭)

陈长风无奈扶额,以现在的家产,爹娘本就不用下地干活。

但二老闲不住,虽然请了村里的长工帮忙打理田地,但二老还是坚持到田间劳作。

当初陈长风还请了下人服侍二老,却被老爹大骂:“陈家祖宗十八代就没阔过,现在才过几天好日子,就请人伺候。干这些糟践人的事,就不怕折老陈家的福。”

陈长风无奈,自己也喜欢一家子在一起亲力亲为的感觉,就辞退了下人。

陈长风回过神,对妹妹吩咐道:“长姗,你去娘的房间找套干净的衣服。再拿块干净的毛巾。给你大嫂擦干身子后,换上娘的衣服。”

陈长姗一愣:“大嫂?”

陈长风老脸一红,嘴硬道:“她已经对我以身相许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又对两个弟弟吩咐道:“老二老三继续去读书,晚上我要检查。”

说完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今天他也下了水,浑身都湿透了。

换好衣服,来到客房外面。就看见那匹白马一直守候在门前,不曾离开半步。

陈长风喊道:“老二老三,去外面割些草回来喂马。”

又隔着门问道:“丫头,换好了吗?”

妹妹的声音从屋里出来:“大哥,换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陈长风推门进屋,见李秀宁已经换上了母亲的衣服。

只是还在躺椅上,想来是妹妹力小,搬不动她。

便抱起李秀宁,将她放在了床上。

这时院外敲门声响起,张老汉的声音传来:“陈大郎,大夫请来了。”

陈长风连忙出去开门,谢过张老汉,将大夫请进了房间。

大夫四十来岁,进了房间后,便给李秀宁把起了脉。

把了会,不住的摇头。

又望闻问切了一番,摇头对陈长风道:“陈家大郎,这位姑娘落水呛水还是小事,一会便会醒来;严重的是她身上受过旧伤,又受了风寒感染上了肺疾,恐怕活不活今年。”

陈长风疑问道:“不就是因为感冒引起的肺炎吗?怎么还过不过今年了?”

“什么感冒?肺炎?陈家大郎,肺疾确实是不治之症,请恕老夫无能为力。”那大夫疑惑道。

他也是医者仁心,不忍看到李秀宁花季般的年纪就早早陨落。

想了一下叹气道:“要是我恩师在的话,或许还有办法。只是他老人家行走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当初我也只是在长安跟他一年,可惜我资质愚钝,只学到了些皮毛。”

陈长风赶忙问道:“敢问尊师名讳。”

“恩师姓孙名思邈。”大夫回道。

陈长风一听,暗想这孙思邈可是历史书上都教过的神医,可得想办法见上一面。忙道:“原来是孙神医高徒,失敬失敬。还不知大夫尊姓大名?”

那大夫道:“免贵姓周名季仁。”

“请周大夫施妙手为这姑娘续命,还有如果孙神医回长安帮我引见一番。我有一些治疗肺疾的想法,想让孙神医指正。”

周大夫惊讶道:“我也听说过你陈大郎的大名,小小年纪用三年时间便挣下偌大家业,更是惠泽乡邻。没想法对这医术也有见解。”

“不敢当周大夫如此夸奖,都是些小打小闹。”陈长风谦虚道。

“既如此,我尽力便是。我这便给姑娘先开一副调理滋补的药,先续着。等我恩师回来便给你引见。”

周大夫说着又摇了摇头接着道:“这病难治,心病更难治啊。我看这姑娘心气郁结,如不开导,只怕是两个月都挺不过去啊。”

说完写了药方,便要告辞离去。

陈长风拿了十贯钱递给他,做为诊费。

周大夫连忙推辞:“要不了这么多,一百文便好。”

陈长风道:“我知大夫医者仁心,不图名利。小子也算薄有资财,这多出的钱就给那些穷苦的病人抓药吧,也算是给这位姑娘积德积福。”

周大夫也不再推辞说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若那姑娘有突发情况,陈大郎可来万年县的悬壶堂找我。”

“我还要去你药铺抓药呢,这便一路如何?”陈长风微笑道。

陈长风吩咐妹妹守着李秀宁,自己跟随周大夫前去抓药不提。

陈长风抓了药回来,煎好药端到李秀宁的屋门前。

陈长姗就迎出来说:“大嫂醒了,只是不肯说一句话。”

“不愧是亲妹妹,这就叫上大嫂了。”陈长风心中暗赞。

陈长风端着药走到床前,就看见李秀宁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屋顶,眼中毫无生气。

陈长风轻声道:“姑娘,喝药了。”

李秀宁并不理他,还是呆呆的看着屋顶。

陈长风见状无奈,只得拿个调羹舀了一勺药汤,放在嘴边吹了吹。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再喂进李秀宁嘴里。

李秀宁也不张嘴吞咽,药汤便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陈长风看出来了,这娘们就不能惯着。

于是将调羹摔在药碗内,佯怒道:“想死是吧,你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告诉你你就算现在死了,也要背负不贞不孝的骂名。”

这招果然有效,李秀宁顿时怒视陈长风喝问道:“我如何不贞不孝了?”

陈长风道:“你父母把你养大成人,你不在膝前尽孝,却自寻短见。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如今自戕身体,不顾父母生养之恩,是不是不孝?”

“你已答应对我以身相许,便是我妻。如今你我尚未圆房,你还未为我陈家诞下子嗣,便要寻死。丢下我一人孤零零的在这世上,是不是不贞?”

李秀宁一开始还觉得陈长风说得有些道理,但越听越离谱,越听越怒。抡起一拳就向陈长风砸去,口中怒骂:“我打死你个登徒子。”

不曾想此时身体虚弱,拳头举到一半就没了力气,更是气怒之下牵动了肺,顿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陈长风连忙给她拍背顺气,口中劝道:“冷静冷静,就算要打人,也要身体好了打人才疼是不。听话,乖啊,把药喝了再打。”

李秀宁听他这么说,不屑笑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阴谋诡计没有经历过。登徒子,休想让我中你这区区的激将法。”

陈长风听后叹气道:“我观姑娘身上衣裳,所骑骏马皆是非凡之物,想必姑娘出身于大富大贵之家。要知道现在天下初定,还有许多人为衣食奔波。更不用说乱世之时饿殍遍野。姑娘为何不珍惜锦衣玉食的生活,反而轻生呢?况且你父母若是知道你如此,不知道会多伤心,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父母想想才是”

李秀宁听后,想起母亲早逝,柴绍薄情,如今父兄又苦苦相逼。不禁苦笑摇头:“公子,我知你是一片好意。但不知公子可曾听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陈长风听后,默然半晌。然后温声对李秀宁说道:“我不知姑娘经历过什么,但生活不止是眼前的狗屁倒灶,还有诗和远方。一餐美食、一处美景、一丝善意、都是生活中的美好。”

“比如说你眼前的我,五千年第一美男子当面。姑娘若与我发生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是不是人生又有意义了?”

陈长风说完还甩了甩并不存在的刘海,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的盯着李秀宁不断放电。

李秀宁看着他自恋的样子,也是忍不住噗嗤一笑。眼睛对上陈长风的电眼也不躲闪,嘴角玩味一笑,故作娇羞的说道:“公子虽称不上五千年第一美男子,但也算英俊非常。公子的心意,我也明白。只是公子不知,我已嫁做他人妇,怕是要辜负公子的一片深情了。”

陈长风大惊失色:“你胡说,我看你身段,明明是未经人事的处子。”

李秀宁听他这话又羞又怒。

她和柴绍本是政治联姻,和柴绍成亲时才十岁。

拜堂之后就被接回了李家,并没有圆房。

后来她深恨柴绍抛妻,两人又各领一军,聚少离多,所以也一直没有圆房。

两人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

李秀宁羞转狂怒,大骂陈长风:“果然是个淫贼,我是不是处子干你何事。就算我没有嫁人,也看不上你这乳臭未干的淫贼。”

“哦!我乳臭未干!不知姑娘芳名,芳龄几何?”

李秀宁也对陈长风有点兴趣。这小子油腔滑调不说,还满嘴歪理,但却心地善良。

不要怀疑李秀宁看人的眼光,她能在十三岁时以一介女流的身份在乱世中聚七万之众,最重要的本事就是看人。

而且和陈长风说话,让她有种打天下时和敌军斗智斗勇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感觉。

李秀宁想了想,得意的对陈长风挑了挑眉:“我叫李兴唐,今年二十四。怎么样?起码比你大七八岁吧。你还是再去找你娘喝几口奶,再来学人家谈情说爱。”

陈长风大怒:“竖女安敢如此辱我!我陈长风在此发誓,此生若不娶你为妻。誓不为人。”

李秀宁一气陈长风。

李秀宁哈哈大笑,佯装受惊的拍拍胸口,颤颤巍巍的道:“小雏鸟炸翅了,可让奴家好生害怕!”

陈长风眼睛转了转,准备曲线救国,哄她喝药要紧。于是正色说道:“我不与你做这口舌之争。但我好歹对你有救命之恩,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说来听听。”

“以后我叫你小姐姐可好?”

“做梦。”

“那你把这碗药喝了。”

“休想。”

陈长风皱眉,这娘们不按套路出牌啊。

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看也快晌午了,都说砍头还要吃顿饱饭呢。我亲自下厨给你炒几个菜,你吃了我做的饭后再决定喝不喝药。”

李秀宁找到了怼人的乐趣,阴阳怪气的笑道:“哟,想不到陈公子堂堂七尺男儿,却喜欢做那庖厨之事。都说君子远庖厨,看来我说得没错,陈公子果然是个小人~儿~啊。”

陈长风心中暗恨,心想:“等我拿捏住了你的胃,再羞辱你,鞭挞你,揉圆搓扁你。”

李秀宁二气陈长风。

陈长风下厨,用了半个时辰。做了腊肉炒蒜苗,韭黄炒鸡蛋,炒青菜,一碟香肠,清蒸鲈鱼,还炖了锅鸡汤。

陈长风将饭菜摆在圆桌上,便喊了声吃饭了。

弟弟妹妹们听到吃饭,呼啦一下就抛下书本,冲到了桌子边座好。

李秀宁也跟着走了进来,看见圆桌也忍不住“咦”了一声。赞道:“这桌子倒是不错。”

陈长风得意的道:“我亲自设计的,大唐只此一家。”

李秀宁“切”了一声,便坐了一来。

陈长风一题筷子道:“开饭。”

李秀宁却不动筷子,好奇问道:“陈长风,你们父母呢?”

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歉意的道:“陈公子,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原本我以为你是个油腔滑调的登徒子。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独自拉扯着三个弟弟妹妹。你,是个男子汉!”

陈长风一听大怒,骂道:“你爹娘才没了。”

李秀宁三气陈长风。

一旁的陈长姗解释道:“大嫂,爹爹和娘亲下地干活了呢。他们一直不舍得吃午餐,说这是败家子才干的事。这午餐还是大哥被雷劈了以后,发了财。才开始让我们吃的呢。”

李秀宁一听陈长姗喊她大嫂,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脸杀气的狠狠瞪了陈长风一眼。

马上又换上一副笑脸,和蔼可亲的对陈长姗说道:“小妹妹别听你大哥胡说,以后喊我姐姐便好。还有你刚才说你大哥被雷劈过,来给姐姐好好讲讲是怎么回事?”

陈长风脸一黑,大喝一声:“吃饭。”

三个小鬼看大哥发威了,都闭了嘴。

不约而同的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开始吃饭。

李秀宁本想再损陈长风几句,但桌上的饭菜香气实在诱人。便也不多说,夹了块炒鸡蛋送进嘴里。眼睛顿时一亮,胃口大开。赞道:“好吃。”

她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觉得好吃,便丝毫不顾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李秀宁从小锦衣玉食,吃遍山珍海味。也曾在军中和士卒吃过狗都不吃的大锅饭,对饮食也不是很在意。

今天之所以胃口大开,乃是大唐当时还没有发明铁锅炒菜,贵族也很少吃猪肉。一是觉得新鲜,二是陈长风厨艺确实不错。

席间陈长风不时给弟弟妹妹夹菜,弟弟妹妹问他问题,他也是耐心的一一解答。

李秀宁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四兄妹。

不禁想起小时候,自己兄妹也是这般和睦。

怎么夺了天下后,就都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