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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似黄花奈晚秋青黛商枝全局

绮早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又回头和李成林说,“说来林昌化对你也有教养的恩义,好好的料理后事吧。”说罢带人就走,李成林喜不自胜,恭敬的送他们出去。长留不服,起身去拽住田捕头说,“今日没有搜出分家的文书,日后我们如何能取得证据。”田捕头一把推他到旁边,道,“既然是你去举告,自要备好一应证据。再无理取闹,将你拿了下狱。”扬长而去。彭家兄弟围着长留,恶狠狠的说,“小子,再敢去官府胡咧咧,定叫你尝尝你爷爷的拳头。”长留大骂他们是强盗,便挨了好几拳脚。青黛和柳姨娘都赶过去护住长留。“真是晦气,竟让这老狗死在了这个院子里,刚刚就不应该让他进门。”李成林用脚踢着林昌化的尸体,又想起来是青黛的建议,想起夏副使要娶青黛做妾的事,又被难住了。彭家兄弟这一下午见到李成林大把的银子、...

主角:青黛商枝   更新:2025-01-03 17: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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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青黛商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可似黄花奈晚秋青黛商枝全局》,由网络作家“绮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又回头和李成林说,“说来林昌化对你也有教养的恩义,好好的料理后事吧。”说罢带人就走,李成林喜不自胜,恭敬的送他们出去。长留不服,起身去拽住田捕头说,“今日没有搜出分家的文书,日后我们如何能取得证据。”田捕头一把推他到旁边,道,“既然是你去举告,自要备好一应证据。再无理取闹,将你拿了下狱。”扬长而去。彭家兄弟围着长留,恶狠狠的说,“小子,再敢去官府胡咧咧,定叫你尝尝你爷爷的拳头。”长留大骂他们是强盗,便挨了好几拳脚。青黛和柳姨娘都赶过去护住长留。“真是晦气,竟让这老狗死在了这个院子里,刚刚就不应该让他进门。”李成林用脚踢着林昌化的尸体,又想起来是青黛的建议,想起夏副使要娶青黛做妾的事,又被难住了。彭家兄弟这一下午见到李成林大把的银子、...

《可似黄花奈晚秋青黛商枝全局》精彩片段


又回头和李成林说,“说来林昌化对你也有教养的恩义,好好的料理后事吧。”

说罢带人就走,李成林喜不自胜,恭敬的送他们出去。长留不服,起身去拽住田捕头说,“今日没有搜出分家的文书,日后我们如何能取得证据。”

田捕头一把推他到旁边,道,“既然是你去举告,自要备好一应证据。再无理取闹,将你拿了下狱。”扬长而去。

彭家兄弟围着长留,恶狠狠的说,“小子,再敢去官府胡咧咧,定叫你尝尝你爷爷的拳头。”长留大骂他们是强盗,便挨了好几拳脚。青黛和柳姨娘都赶过去护住长留。

“真是晦气,竟让这老狗死在了这个院子里,刚刚就不应该让他进门。”李成林用脚踢着林昌化的尸体,又想起来是青黛的建议,想起夏副使要娶青黛做妾的事,又被难住了。彭家兄弟这一下午见到李成林大把的银子、房契、金银首饰揣到兜里,自己还没有捞到任何东西,已经按捺不住,他们可不管李成林的筹谋,只觉得李成林现在应该犒劳他们了。

彭家老大指着青黛说,“都是这个女人狡猾,说什么不会报官,让林昌化继续给你打理铺子,交给我来收拾她。”说完就上来扯青黛。

另外一个彭家兄弟说,“就是,听了这贱人的哄骗,走脱了那一个,就让这个贱人伺候我们兄弟俩吧。”

李成林赶紧拦住了他们,“两位兄弟,这个青黛动不得,夏副使我可惹不起。”其实李成林也不知道夏副使有啥权力,只是天生的觉得人家是官,先怵三分。

“什么夏副使夏正使的,如今你惹不起你也惹了,她要是真到了那夏府,不是更坏事。要么现在一刀杀了她,来个死无对证。”

杀人他们谁也不敢,况且这没死的还有四个,难道全杀了,李成林头顶冒汗,胜利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彭家兄弟非常不满,“天都快黑了,先把尸体扔出去,难道让我们给这老狗守灵不成。忙活了一下午,饭还没有混到一顿。”却没有人上前动手,各人忙着去抢占屋子,来之前李成林跟他们说,把姓林的全赶走,叫他们把屋子占上,让姓林的不敢回来。王氏原来住的屋子里,床上的被褥卧具都搬走了,她本想赖在李美云房里不走,这会被彭家兄弟婆媳祖孙四个都赶到院子里,孩子们啼哭不已。

李美云骂着李成林,“为什么又去沾惹这群豺狼,你以为他们会真心对你,要叫你老母妻儿都无容身之地了。”只管哭骂,也不去看一眼地上的林昌化。

李成林上去推了她一把,“别嚎丧了,我不倚仗他们,当初你倒是替我做主啊。”他现在倒和青黛他们一样无助,不知道如何收拾残局。

刘巧、柳姨娘和长留一直哭,青黛还有另外一层担忧,她怕更晚了,彭家兄弟会对她动手,于是上前主动给李成林出主意,“账房虽然没有银子,但是还有人参、鹿茸等珍稀补品,库房也还有些值钱的东西。你如果不把他们赶紧引走,他们回过神来,肯定去哄抢。”从林昌化身上摸出了一串钥匙,递给李成林。

李成林错愕不已,他和彭家兄弟光想着到后院来抢现银,还没有想到库房上去。青黛说,“到底我们兄妹相称二十年,我宁愿你得了,也不想被他们抢去。”


林昌化看侧门开着,正纳闷,又看院子里一片寂静,第一念头是,青黛跑了。快步往青黛房里去,没有人,旁边的西南角门也开着。急的“啊”的大叫一声,气血上涌,喷出一口鲜血来。青黛是跑着进来的,脚步声也惊动了李成林等人,也跟在青黛后面往院子西南那边去,都瞧见林昌化口吐鲜血,扶着廊上的柱子,如风中之烛。

青黛一下子就明白了,父亲是以为自己逃走了,才吐血的,她犹豫了一下,才走上前去扶住了父亲。刘巧也哭喊着“老爷”上前。林昌化看到青黛,惊喜惊讶交织,待要说什么,又瞅见了李成林和彭家兄弟,青黛低声和他说,“李成林和彭家兄弟把家里抢了。”

“你...你...”林昌化指着李成林说不出话来。

彭家兄弟中的一个上来朝林昌化的小肚子踢了一脚,“你什么你,老匹夫,敢欺负我们成林,当我们彭家没有人吗?”林昌化身子一歪,纵然青黛死命的想扶住,仍然跌坐在地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李成林也是大为惊诧,问道,“分家的时候你不正是春风得以么,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副死样子。遭报应了吗?”

旁边有人提醒他,“分什么家,哪有分家这回事。”

李成林赶紧点头说,“对对对,口误口误。”

林昌化惊道,“怎的没有分家?”

李成林掏出刚翻找到的文书,问林昌化,“你是不是想说这个,中人见证,签字画押。”然后撕的粉碎,往空中一抛,两手一摊,“何曾分过家。”

林昌化挣扎着去扑李成林,“你这帮强盗,滚出我家去。”

李成林又拿出六张房契,在空中抖的哗哗响,“谁的家,房契都在我手上。康顺堂素来是我李成林的家,你一给赘婿,敢分我李家的财产!”

李成林又是噗嗤一口血,扯着青黛的衣裳,“报官,他们都死哪去了,赶紧去报官。”

青黛说,“长留和柳姨娘应该是报官去了,都去了一个时辰了。应该快回来了。”

长留跑出去后,果然如青黛所料,别的都顾不上,只管往府衙跑。一个整天念书,想着要忠君爱国的孩子,自然也相信危急的时候,会有青天大老爷帮他。等他和柳姨娘跑到府衙,满头大汗,但是衙役府尹都慢条斯理,问他何事惊慌。

“一伙强盗带刀闯入小民家中抢掠,家中都是妇孺,危在旦夕,请大人速派人缉拿。”

“胡说八道,天子脚下,哪个胆大包天的强盗,敢青天白日入室抢劫。”

“大人,小民没有胡说......”长留突然又噎住了,他想起来自己一直认为,康顺堂应该属于李家。

“为什么不说话?”府尹惊堂木一拍,长留吓得身子一颤。

还是柳姨娘上前说,“大人,民妇母子没有胡说,为首的贼人叫李成林,和我家里过去有些恩怨,想必是趁我夫君不在家,纠合了他的一众兄弟来抢夺我家财物,刚刚用明晃晃的刀子抵住民妇的脖子。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你们与贼人相识。”

“是。”

“过往有何恩怨?”

柳姨娘只能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从李郎中招赘婿,生了两个李姓的孙子,到彭虎死,李美云招林昌化,再到林昌化纳妾,否则没法交代自己和长留的身份。最后才说到分家的事情。

“说来话长,请大人先派人将他们捉拿归案,审问便知原委。去晚了恐他们跑了。”


青黛依据计划,早晚还是去侍奉林昌化,不时和他哭诉一番,希望父亲顾念自己。林昌化以为青黛真的不敢违抗父命。长留也不去私塾了,每日跟着吴先生学着理账,学着辨认草药。五日之后,御药房果然有人来拉走了一批药材,不仅是多了几百两的进账,关键说明,那天青黛和夏副使并没有闹翻。林昌化心情大好,一切都如自己的愿,觉得身上松快了不少,“也许能活三五年。”他心里想着,默默念菩萨保佑。

他带着长留,在后院各种比划,等还完了债,手里有了银子,要重建后院,哪里拆,哪里建,“正中修一个家祠,供奉林家的祖宗,等我走了,也有地方放我的牌位。那我林家的根就在京城扎下了。以后你和员峤娶妻生子,开枝散叶,生生不息,不要断林家的香火。”长留点头称是,一改之前忤逆不孝的样子。林昌化心满意足,觉得一生辛劳都值。又想到两个儿子都还没有说定亲事,不知道自己能否来得及操持,又不免凄凉。“只能托给青黛和夏副使了。”他心里想,犹豫着自己好些了,是不是要再去夏府一趟。

青黛因为打算要走,得空也常去刘巧房里,吃饭也都是一起。刘巧仍然是东一句西一句,抱怨完这个,抱怨那个,“长留不是愿意接管家业,一心只想念书吗,这不还是去了柜上。我就说谁会舍这现成的家业,去追那没影的事情。员峤长大,不知道能不能分到一碗汤。”

“长留是长子,比员峤大了七岁,自然应该是他接手。他俩感情极好,长大了一定会和睦的,长留不会亏待员峤。”

“那个姓柳的贱人,一个下三滥的唱戏的,命竟然比我好多了,只怕我以后还要在她手里讨生活。我要是先的员峤就好了。饶是你多能干,一点都倚仗不上,这么多年,你舅舅家都还住在赁来的破屋子里。你这一嫁出去,员峤又小,我指靠谁。”她似乎忘记了青黛是要去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做妾。

青黛默默听着。

“和个闷葫芦一个样,石磙压不出一个屁,去了那妻妾成群的夏府,要被别人生吞活剥了。”她又想起来了。

夏副使休沐的时候,精神抖擞的来了,看见林昌化并没有卧床,坐镇在大堂里看伙计们做事,“你大好了,那天你家来报,说你咳血了,吓我和青黛一跳。”

林昌化明白了那天李茂使了诈才使青黛脱身,当然他不会在意。连忙毕恭毕敬的说,“那天确实凶险,竟晕死过去,事后才知家里人慌了神,急忙去您府上叫青黛。您知道青黛可是我家的顶梁柱,我病着的时候,家里全靠她拿主意。”

“青黛能干,要不我怎么会这么喜欢呢。”夏副使斜着看青黛,她一如往常,奉茶进来,看样子林昌化已经说服了女儿。

林昌化让青黛去后院仓库盘点药材,青黛乖乖去了,自然是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讨论。夏副使很满意林昌化的安排,只是旁边的长留满脸愠怒,让夏副使不自在。

“大公子一表人才啊,如今不上学,准备接管家业了?林掌柜你还是有福气,儿子女儿都孝顺体贴。只是读书才是上品之道,放弃学业,舍本逐末了。”

林昌化注意到长留面色不善,瞪了长留一眼,让他进小库房取给夏副使准备的礼物。“留了几张今年最好的貂皮,让人给您缝制了一件大氅。”他谄媚的笑着。

“我今日是来求娶你的女儿,怎能要你的东西。那天青黛说我们没有明白说此事,今天特意来提亲。林掌柜,可愿意认我这个女婿。”夏副使神态倨傲。

“岂敢岂敢,大人瞧得上青黛,是她的福气。小人举双手同意。”

夏副使哈哈大笑,站起来向林昌化抱拳一礼,“岳父大人。”

吴先生和长留都攥紧了拳头。

“青黛那里怎么说,那天她可是说要父亲的明示。”

“儿女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

“好好好,以后康顺堂的事,就是我夏弘的事,林掌柜尽管放心。”说着让跟着的人拿出一套首饰头面,“这是我亲自去全福珠宝挑选的,青黛肯定喜欢,权当聘礼。”纳妾不需要聘礼,夏副使觉得自己给足了青黛礼遇。

“不知道青黛有什么要求,她尽可以提。”

“没有什么要求。只是犬子刚到账房,还很生疏,需要青黛调教她些时日。”

“欸,青黛进了我的府门,三五个月后,我一定会给她自由,照样允许她回来帮你料理。长留要学账房里的事,那可不是三五日能学会的,岂不耽误了。”三五个月,也许林昌化已经死了,自然让青黛回来掌握大局。

吴先生赶紧进到里间,说,“婚嫁大事,须得合了八字,好好挑个万事皆宜的良辰吉日。”

夏副使马上就沉了脸,一个妾,一顶小轿随便抬进门就可以了,这家人倒想蹬鼻子上脸。林昌化吓得赶紧改口,“就全凭大人安排。”

“为着销你家的药材,太医院和御药房平白添了很多活,这个月我接下来都不得空,虽是纳妾,没有什么禁忌,但也最好不要在腊月。就冬月最后一天吧,我会打发花轿来接,到时候也在府上摆几桌酒席,请合府过去喝一杯喜酒。林掌柜觉得怎样?”

“甚好甚好。”他本来怕夜长梦多,但是也不敢反驳夏副使。

“我还有事,今日就先告辞了。”说完就大摇大摆的走了,林昌化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送。

林昌化让长留把首饰送到青黛房里去,长留不肯。林昌化只好自己去。他把首饰盒放在桌子上,“纳妾本不需要下聘,夏副使亲自去挑了首饰给你做聘礼,可见他确实很看重你,我瞧着这套东西价值不菲。”其实林家的人都不懂珠宝首饰。

青黛不作声。

“日子就定的是这个月最后一天。你将要出阁,就不要往前头去了,人来人往的不好看。柜上就交给长留吧,让吴先生带他。他有不知道的就进来问你。”

青黛知道父亲想把自己留在后院,让柳姨娘盯着,免得节外生枝。好在还有时间,但愿秦五爷快点来。

林昌化又给青黛一百两银票,“你三姐妹出嫁,都有一百两银子的嫁妆。你也不需要置办什么物件,直接给你银票。”因为纳妾没有送嫁,只能随身携带一个包袱进花轿。

“你自己应该也存了些银子,有银钱傍身,到了夏家,日子也不难过的。”

“既然父亲在为债务焦虑,就省了这一百两吧。夏家万贯家财,总不会饿死我。”

“倒也不必要计较还区区一百两的早迟。就是挂着债,月息才三两。照现在的势头,腊月里再加把劲,也许今年能把债全部还上,以后日子都好过了。”林昌化喜形于色,又觉得当着青黛的面不妥,收起了笑容。

“那以后还望父亲以身体为念,善自保养。”

“我的身体,你也是清楚了,实在无奈,才有此下策。青黛你一定要体谅为父,你后长留和员峤的婚事,你和夏副使也要多多操心。”

“终身大事,自然是要听从父母的,父亲就是为了他们俩,也要康健的活着。我一个小妾,怎么顾得了娘家人。”

林昌化的怏怏的走了。

第二天吴先生没见到青黛,急的团团转转,故意不停的找问题,想让青黛出来。林昌化不许,吴先生就提出了辞工。

“你在这里干了二十年,我可曾亏待你?为什么这时候辞工,你和青黛一齐走了,长留更加接不上手。”

“我心里很感念掌柜的,还有夫人,您不曾亏待我,但是亏待了青黛。我不想每天看见您在样的父亲,心里堵得慌。”

“忘恩负义的老东西,你离了我这里,还有谁会雇你这个黄土埋半截的人。”

“我黄土埋半截,掌柜的黄土都埋脖子了,还这么坑害女儿。”吴先生嘴巴也好使,林昌化气的浑身颤抖,确实黄土都快埋到他脖子了。

长留送吴先生到门外,悄声说,“表伯与大姐亲厚,我担心您走了,大姐要是有什么主意,没人商量。”吴先生又懊悔自己太冲动了,一辞工,就更见不着青黛了。隔天他悄悄的送来一百两银票,让长留交给青黛。青黛说:“他已经因为我辞了工,余生就靠积蓄度日,我怎能要他的银子。”长留让青黛留下,“等我彻底掌了家,我来还给他。只是大姐究竟有没有打定主意?”青黛就告诉了他自己准备跟秦五爷一起走。长留自此常去探听秦五爷的消息。

林昌化只得自己带着长留打理账房,长留新手,磕磕绊绊,每日操劳到很晚,把本来养上来的一点气血又消耗下去。青黛在房里待嫁,林昌化每日让柳姨娘教她做女红,须臾不离,直到商枝回娘家来陪青黛,才把柳姨娘支走了。

商枝知道林昌化的病情,知道青黛准备逃跑后,十分担忧林昌化挺不住,但也没有阻止大姐,只是担心大姐没有出过门,只身离开家,也是凶险的很。况且也不知道秦五爷到底哪一天来,来了一定会带青黛走吗。

青黛把大家给她的钱都交给商枝,放在身边,万一有个差池,父亲肯定会首先没收她的钱。商枝出去把银子都兑成了银票,加上青黛以前存的,足足有五百两,她让李茂日日把银票带在身上,只要青黛动身,立马就给可以交给她。

五百两,够平常人家过上二三十年。如果不用去逃婚,拿这些银子自己买个商枝家那样的小院子,悠哉度日多好。但是如果不是逃婚,也不会有这些银子。世上的事真是奇怪。

弟弟妹妹都一心保护自己,假如因为自己的出逃,让全家人都过不上好日子,甚至于置父亲于死地,自己是不是就是千古罪人。青黛逃跑的决心一日比一日弱。她反复问自己,是逃出去,一辈子受心里谴责,还是用自己的一生,维护父母弟妹。主要是夏副使太老了,没法想象和一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大的人同床共枕,还是应该逃。

也许逃出去了,路上又因为天灾人祸而死于沟壑之中,青黛想,面对命运的安排,到底应该顺从还是抗争呢。

秦五爷终于在冬月二十日来了。那些殷切期盼的人都松了口气。

秦五爷和林昌化两个,彼此都是对方的贵人。十几年前秦五爷到京城来寻路子,正好林昌化不满足只是治病开方卖草药,且林昌化也是关外人,两个人一拍即合,共同摸索出如今这个路子。林昌化赚到了如今的康顺堂,秦五爷就更厉害,沿路找了好几个林昌化这样的商号,建起自己的商队,护卫、马夫、力工好几十人,有时候甚至出动一百几十人押货,往来贸易。据说不仅有商队,还在关外圈了上万亩土地。

秦五爷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年龄比林昌化要小好几岁,只是常年风餐露宿,倒显得更老。秦五爷是除了晋王以外,青黛最喜欢的客人,他性格豪爽,心直口快,总是乐呵呵的,关键还是有钱,对青黛大方。他有时候随手给青黛的礼物,都是极珍贵的东西,比如上次给青黛一株百年何首乌,说青黛老大不小还没嫁出去,送给青黛延缓衰老。青黛转手给卖了,换了几十两银子。有一次还给青黛弄了一头小鹿来,结果一个冬天就被青黛养死了,他也不恼。

秦五爷先看到了“林宅”二字,哈哈大笑。和林昌化说,“大哥你整这一出,害我今冬少赚很多银子啊,原本给你备的货,只能压仓库里了。”林昌化赶紧解释了一番,今年冬天少不得过点紧日子。因为提前送了信,这次没有康顺堂的大货,只有一些品相上乘的灵芝,然后就是秦五爷送的年礼,干蘑菇、木耳这些特产,因为是年前最后一次来了,下一次要等开春后。林昌化和青黛又各有单独的礼物。进了账房,不见青黛,也不见吴先生,是长留在检收入库,很是诧异。林昌化知道秦五爷的脾气,怕被他讥讽,故意含糊其辞,只是叫青黛出来拜见。

青黛很欣喜的三步并作两步,到前面给秦五爷见礼。“五爷您这一次好像比往常迟了。”

“不知怎的,新冒出来好几处剪径的贼人,一路纠缠,也不敢走晚路,所以耽搁了好几天。我隐约感觉世道要不太平了,那些贼人我瞧着像军营里出来的。”

青黛心里咯噔一下,“九月初您来的时候一路平顺,才两个月怎么就不太平了。军营的军士怎么会去当山贼。”

“有些兵油子,太平的时候在军队里混军饷吃白饭,估计战事要来,提前就溜了。没地儿混饭,就占山头祸祸百姓。”秦五爷大声哎了一声,“过了十几年好日子,怕是要变天了。这次回去我不敢押太多货了,这趟算是白废。”

货都不敢押,那带个没有出个门,也不会骑马的女人更麻烦了。青黛蔫了,想秦五爷不一定会愿意带自己,而且关外有战乱的话,那更去不得了。

“如今天下太平,有十几年没有战事了,也没有听说过边关有骚动,那些兵油子怎么会这时候开溜。”

“谁知道呢,一旦又起兵祸,这生意就做不得了。我想要不要到京城买出房子,把家小先安顿过来。”

秦五爷给她和林昌化一人带了一件貂裘,和青黛说,“每年家里进进出出那么多上好的皮子,你都没有落到一件好衣服穿吧。还是五爷我疼你,今年给你做了一件,你试试去合适不。”又和长留说,“考虑不周,不知道你到账房里来做事了,明年给你做一件。”

青黛又问,“您这次在京中停留几天呢?”

商队来一次一般要停十几日,秦五爷要到各对接的商号走一遍,集齐带回关外的货物,也让弟兄们在京城好好歇歇,体验京城的繁华。

“准备六七日就走,路上不太平,早回到到家早安心。”

突然,柜上在喊,晋王爷来了。


“会不会扯出怡红楼的人命来?”

“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成什么事。你要甘心被林昌化欺负,干嘛又找我们兄弟来,瞎耽误功夫。”

正好怡红楼的小厮来结算酒钱,笑眯眯的说,“给李爷记账。”李成林顿时下定决心,和兄弟们约好第二天动手。

一早李成林打发王氏带孩子回去要钱,要到了便罢,要不到,就抢。到下午王氏还没有回来,李成林就带着彭家兄弟拿着大刀木棒的,气势汹汹的来了。看康顺堂六间门面都关着,贴着休业的告示,找了梯子,把门头上“林宅”的匾额扯下来,然后从侧门直奔后院。

迎面撞上王氏抱着文昌领着文鑫正准备回家,原来李美云被王氏炒的头晕目眩,又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让她回家。李成林一声大喝,“回什么家,这里就是你的家。在旁边等着。”领人直奔柳姨娘的小院去。吓得柳姨娘魂飞魄散,不及开口,李成林把她一把扯到一边,就开始翻箱倒柜。柳姨娘想要上前阻拦,其中一人用刀子直接顶住她脖子,喝道,“滚”!柳姨娘连滚带爬跑出屋子。李成林和彭家兄弟很快就找到了房契,分家的文书,又翻了好久却没有找到一两银子,只得把柳姨娘的首饰一并揣了。然后奔青黛的房间去。家里只剩下几个做饭的老妈子,连小桃都放假了。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挡一下。

长留在柳姨娘离开后,就一直催青黛走,“家里连个伙计都没有,你就大摇大摆的走出去,阿娘也追不上你。你先找个旅店落脚,等明年开春了再找机会离开京城也行。”

两个人都没有离开过家,一切只靠想象。青黛一边犹豫,一边收拾了包袱,银票和值钱的都在商枝那里,只是包了几件厚衣服和秦五爷送的貂裘。

长留正推着青黛往外走,就听到柳姨娘的尖叫声,柳姨娘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刀,他们手上都有刀,李成林和好多人。”青黛把包袱塞在长留手里,开了角门让柳姨娘和长留赶紧逃出去,“去接上员峤,然后去商枝家汇合。”长留懵在那,想和青黛一起往里跑,青黛推了他一把说,“找父亲。”又说,“报官。”柳姨娘拉着长留走了。

刘巧回娘家去了,青黛往李美云房里跑去,碰到从厨房里出来的刘妈妈等人,让她们赶紧走。白芷已经听到动静了,青黛冲进来说,“赶紧走,柳姨娘说大哥带了很多人,拿着刀来抢东西。”李美云还睡在床上,慌的坐起来说,“胡说八道,他有这么大的胆,我才刚给他老婆五十两银子。”

白芷说,“母亲赶紧穿衣服,难道大姐会骗你吗。”

青黛说,“母亲手里有很多银子,恐怕他们是奔着你来的。不如让白芷先拿了跑出去。”

李美云骂道,“是你想抢我的银子去给你老子吧。”摸摸索索的准备穿衣服。

青黛来不及辩解什么,想往刘巧房里去,看有什么能抢先收拾。

外面已经人声鼎沸,李成林他们搜完了柳姨娘的院子,正往青黛房里去。看西南角门开着,知道有人逃了出去,反应过来,派人守住门,就先折到李美云房里,正好堵住了他们三个。

李美云看到李成林,犹叫了一声,“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及看到旁边有人手里明晃晃的道,大声尖叫起来。


“你说的三点,还有呢?”李成树问。

“第三,和三妹一样,是奔着我们手里的那份分家文书来的。”詹氏转而看着白芷,“要说摸着良心说话,我应该站在你们这边。林二叔分家肯定是不公,好歹他也付了真金白银,签字画押之后,不得反悔。但毕竟我们姓李,和姓林的隔的远了,母亲还在,更没有和大哥反目的道理。你回去和两位姨娘还有青黛她们说一声,就说我告罪了,文书我不能给你们,你们到其他两位中人那里想想办法。”

白芷说,“二嫂不帮我们,那我们走投无路了。”

李成林在旁边洋洋得意,“死丫头,你二哥二嫂能帮你们,我们是亲兄弟。”

詹氏又向李成林说,“大哥,我还是那句话,康顺堂你既有本事拿回来,就自己好好守住吧,我们既不眼红,也帮不上忙。我只有一句话,大哥既拿了母亲的银子,就好好的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

说罢就站起身,“我这里偏远,大哥和三妹还是早些回去吧,天黑的早,今天又有风雪,路滑难行。”

李成树还“欸...欸...”的想说什么,詹氏瞪着她,生生把话憋回去了。

李成林悻悻的离开,来之前想着自己夺回来的家产,愿意拱手让一份给弟弟,这块肥肉,李成树理应闻着味就飞快的跑过来,结果却被詹氏截住了,“没出息的东西,完全被女人管制住了。”李成林回头看了院门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白芷和李茂还想求央求,李成树说,“我不记恨林昌化就算了,又怎么会帮他。你也不要和他们混在一起,回康顺堂伺候母亲,过完年好生嫁出去才是正理。”

两个人也只好怏怏的回去了。

大家都走了,李成树气呼呼的和詹氏说,“你现在是什么主都做得了,康顺堂就是生意做不起来,那房契也值很多。就是仅仅搬回去住,也比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吧。那是我李家的祖业,你凭什么说不要?”

“这地方不是你买的吗,我都没说什么,你自己倒嫌弃上了。我看你就是想住回康顺堂,离那些妓院戏楼近些。凭你们兄弟俩,想把药房生意做起来,痴人说梦罢了。”詹氏讥讽道。

李成树讪讪的,“你这话说的不公平,我自从搬到这里,就把那些玩的念头全断了,没有去过那些地方一次。”

“正是你有所好转,我们才应该安分的过自己的日子。要是跟你大哥回去了,他和青黛对簿公堂的时候,你怎么说。睁眼说瞎话,没有分家这回事?就你这点胆,少不得被府尹查出来你做伪证,打你一顿板子。况且做伪证比袖手旁观又缺德多了,你给你快要出世的孩子少损些阴德。我们住在这远郊,府尹就是唤证人也懒得传我们。”

“那你也不用一口回绝了大哥,等他们官司过去了,我们再回去也行啊。”

“到时候再看吧,等你大哥能甩开彭家兄弟再说。”詹氏懒得和李成树讲。

听白芷讲完今天的经过,大家都陷入了沉默。青黛说,“虽知道没有用,这状纸还是要去递一下,以李成林的个性,如果我们将来好过了,他肯定还会来纠缠。所以告状哪怕是闹大点动静,让人知道我们和姓李的彻底决裂了也是好的。明天先去找个房子,或租或买,我手里有银子,足够把大家安置下来。”又特别和白芷说,“你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彭家兄弟在康顺堂,那边你绝对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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