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沈鸢甩开他的手,“剪断翅膀的笼子,比流浪更可怕吗?”
斜刺里突然伸出只骨节分明的手,周砚深将沈鸢扯到身后。他西装沾着颜料,手里还拎着沈鸢忘在画室的奶糖罐:“顾总,令尊没教过你别随便对别人拉拉扯扯吗?”
顾淮舟一拳挥来,周砚深偏头躲过,反手将他按在车前盖上。雨滴砸在三人之间,沈鸢听见周砚深在耳畔低语:“你看,他连为你打架都不敢下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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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开幕前一晚,沈鸢蹲在展厅角落给《荆棘鸟》补最后一道清漆。画布上的鸟被困在铁丝网中,羽毛沾着暗红颜料,像干涸的血——这是周砚深亲自定的主题:“要让人疼到不敢看第二眼。”
“明天媒体席位安排在第二排,”周砚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摘下手套,指尖拂过画框边缘,“《巴黎艺术周刊》的主编喜欢白葡萄酒,记得敬酒时杯口压低三度。”
沈鸢抬头瞪他:“我是画家还是陪酒的?”
“是涅槃的凤凰。”他将奶糖塞进她掌心,转身指挥工人调整射灯角度。暖黄的光束下,他西装后背隐隐透出绷带轮廓——三天前搬运画作时,钢架倒塌划伤了他的背,他却坚持说“见血的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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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当天,沈鸢被推进化妆间时还在打瞌睡。造型师拎着缀满碎钻的礼服惊呼:“周先生连内衬尺寸都报得这么准?”
镜中人脖颈缠着丝绒choker,恰好遮住昨晚被周砚深再次犯病咬出的红痕。他倚在门框上欣赏作品似的打量她:“记住,等拍卖师叫到第三声落槌再微笑。”
展厅内镁光灯此起彼伏,沈鸢站在《荆棘鸟》前接受采访。记者问到创作灵感时,她下意识望向贵宾席——周砚深正在和拍卖行代表低语,察觉到她的目光,他竖起三根手指: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说三成真话”。
“这幅画关于……困住美好事物的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