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皮肤下血液奔涌的轰鸣。
一股冰冷的羞耻感混杂着灭顶的恐慌,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几乎要将我彻底掀翻。
我死死攥紧放在课桌下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维系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
导员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关于诚信,关于调查程序,关于造假后果……那些字句嗡嗡作响,模糊成一片毫无意义的噪音。
我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穿透教室里攒动的人头,死死钉在斜前方那个熟悉的、挺得笔直的背影上——陈默。
她坐在那里,像一块沉默的礁石,任凭四周议论的潮水如何汹涌拍打,纹丝不动。
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裹着她瘦削的肩膀,在周围五颜六色的羽绒服和呢子大衣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又那么刺眼。
是她!
一定是她!
除了她,还有谁亲眼见过那张该死的申请表?
还有谁拥有最直接的动机?
怒火和一种被背叛的委屈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班会一结束,我几乎是冲出了教室,在楼梯拐角那处被潮湿水汽浸染得墙壁发黄的角落,猛地拦住了她。
“是你?”
我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的愤怒和委屈而尖利变形,带着破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玻璃,“陈默!
举报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楼道里光线昏暗,穿堂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一张废弃的糖纸。
陈默被我拦住,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被质问的慌乱,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那平静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燃烧的怒火死死兜住,反而让我感到一种更深的、令人心悸的不安。
她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像是疲惫,又像是……某种沉重的决绝?
“林薇,”她的声音很轻,像飘落的尘埃,却清晰地撞进我的耳膜,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你跟我来一下。”
她没有回答我的质问,只是转身,朝着我们那间位于走廊尽头、总是弥漫着淡淡霉味和陈旧木头气息的宿舍走去。
我满腔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大半,只剩下茫然和一种更深的、噬骨般的恐惧。
我下意识地跟在她身后,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推开那扇熟悉的、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