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保留的、仅存的一点体面。
老张看着我失魂落魄、无言以对的样子,摇了摇头,似乎也失去了继续训导的力气。
他重新戴上眼镜,从桌上拿起另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这是处分决定的告知书,你看一下,如果没有异议,在这里签个字。”
我机械地接过那份薄薄的文件纸。
白纸黑字,冰冷而清晰。
“记过处分”、“撤销资格”、“追回款项”、“记入档案”……每一个词都像烧红的烙印。
我拿起桌上那支廉价的签字笔,笔尖悬在签名栏上方,微微颤抖。
这个名字签下去,就意味着彻底认领了这份耻辱。
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死寂的平静。
笔尖落下,划出“林薇”两个字,笔画僵硬,仿佛不是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我将告知书递回给老张。
他没有再看我,只是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去吧。
好好反省,以后……脚踏实地。”
我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办公室。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里面弥漫的烟味和老张沉重的叹息。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孤单和沉重。
那份处分告知书的复印件被我捏在手里,薄薄的一张纸,却重逾千斤。
走出系办大楼,外面天色依旧阴沉。
冷风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长长地、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白色的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尘埃落定了。
一个巨大的污点,将永远伴随我的档案,成为我大学生涯无法抹去的耻辱烙印。
光鲜亮丽的“女神”人设彻底崩塌,在众人眼中,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骗子。
前途?
考研?
名企?
那些曾经清晰规划、触手可及的未来图景,此刻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名为“记过处分”的阴影,变得模糊不清,甚至遥不可及。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冷清的校园里,像个游魂。
昨夜背起陈默狂奔时那份沉重的真实感,与此刻捏在手中的冰冷处分通知,在我脑中反复交错。
一个关乎生命,一个关乎前途。
孰轻孰重?
在生死面前,这份前途的污点,似乎也显得不那么致命了?
可那份沉重的羞耻和前途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