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迷茫,依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
不知不觉,我又走到了校医院楼下。
抬头望向那栋白色的大楼,陈默应该还在监护室里吧?
她的母亲,此刻一定寸步不离地守在那里。
我捏了捏口袋里那张被退回的、已经失去了意义的助学金支票。
它原本是父亲打来让我“赎罪”的,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
交上去?
它已经失去了“换取从轻发落”的价值。
留下?
它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最终,我走进了医院旁边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超市,买了一袋最贵的高钙奶粉和一小盒包装朴素但看着扎实的即食燕窝。
拎着东西,我走到住院部楼下,没有上去。
我知道,此刻出现在她们面前,对彼此都是一种难堪的提醒。
我将奶粉和燕窝,连同那张折叠好的、崭新的五千元支票(押金收据我留着,这是退回的押金余额),一起塞进了超市的购物袋里。
然后,我拿出手机,给陈默那个旧款的、屏幕都磨花了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东西和押金余款放住院部一楼导诊台了。
陈默,好好养病。
保重。
短信发送成功。
我走到导诊台,将购物袋轻轻放下,对值班护士低声说了一句:“麻烦您,转交给302监护室陈默的家属。”
护士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做完这一切,我转身快步离开,仿佛逃离一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没有回头。
走出医院大门,冰冷的空气再次包裹了我。
手中的处分告知书在风里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我把它折好,塞进外套最深的内袋里,仿佛要将这份耻辱也深深埋藏起来。
路,终究还是要走下去。
只是前方的路,布满了荆棘和未知的迷雾。
那份沉重的处分,像一个烙印,刻在了我的档案上,也刻进了我的生命里。
而昨夜背上的那份重量和温度,则像一道深刻的划痕,留在了心底最深处,时刻提醒着我,关于真实、关于代价、关于那些被我忽略的沉重人生。
初冬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不知要飘向何方。
我裹紧了外套,低着头,汇入了校园里渐渐多起来的人流中,身影很快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