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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蜂拥而至,话筒争先恐后地递过来。
轮椅转动,金属的假肢关节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我抬起头,迎着闪烁的镁光灯,脸上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狂喜,只有一片勘破生死、浴火重生后的平静与锐利。
这场胜利,不过是清算完毕的收据。
一个月后,民事强制执行的文书雪片般落下。
江家那点被法院查封拍卖、几乎扒掉三层皮才凑出来的家当,当年他们靠着林氏“施舍”才得以维持的体面,一点点流进了我的账户。
连同江辰个人账户里那些靠着林家扶持才积攒下的“零花钱”,分文不剩。
而这点钱,不过是江家二十年来吸食林家血肉的反刍物。
江家彻底垮了。
江父一夜白头,那个曾经讲究派头的男人,据说在街头小馆醉酒后被人认出唾骂,嚎啕大哭像个疯子。
而他那位“温柔似水”的母亲?
听说受不了清贫和邻里的指指点点,竟然拿着所剩无几的积蓄跟一个跑运输的跑了。
至于那对曾跪在林氏总部前“搏同情”的苏家父母,连本带息赔掉了棺材本和苏小柔这些年从我这里“借”走的每一分、每一毫。
人渣的骨头渣,也要榨出油来。
这是他们应得的。
拘留所冰冷的会面室里,我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另一端的江辰。
不过几周不见,他仿佛被抽干了精气。
曾经清俊的面容黯淡无光,眼底布满血丝,囚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像一副被恐惧和悔恨蛀空的架子。
他的嘴唇哆嗦着,手指用力按在话筒上:“是苏小柔!
酒壶里的药是她下的!
我是被利用了!
我被她蒙蔽了啊!
她就是个毒妇!
我对不起你!
我该死!
你信我……”他涕泪横流,额头一下下撞着冰冷的玻璃,发出“砰砰”的闷响,仿佛真的痛入骨髓。
我平静地看着,眼神像在看一只濒死的虫子表演最后挣扎。
“江辰,你觉得我会在乎吗?”
他猛地顿住,撞头的动作僵在半空,愕然地抬眼看着我。
“你现在知道被欺骗、被利用、被推到绝境的滋味了?”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平静的陈述。
“苏小柔是什么货色,我八百年就看穿了。
只有你,瞎了二十年。”
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半个音节。
“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