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咔嚓!
一声清脆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云无涯脚下看似坚不可摧的冰面,竟毫无征兆地迸开蛛网般的裂痕!
薄冰承受不住骤然加重的力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
冰蓝色的寒潭水瞬间涌上,吞噬了那行新刻的誓言,也猛地淹没了云无涯的靴履!
“小心!”
沈白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呼脱口而出。
记忆的画面定格在云无涯骤然失去平衡的身影,和他脸上那抹未来得及褪去的惊愕笑容,瞬间被冰冷的潭水与破碎的月光吞噬。
那夜月下的薄冰,碎裂得猝不及防,一如当下的危局。
<2 春山旧约承影剑折断的脆响,如同九天惊雷,又似玉碎昆冈,撕裂了祁连绝顶死寂的夜。
那声音短促、绝望,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铁哀鸣,末了只余下空荡荡的回响,久久盘旋在深不见底的雾渊之上。
崖边几丛枯草间栖息的寒鸦被这突兀的悲鸣惊起,扑棱棱地飞窜向墨色的苍穹,发出“呱呱”的聒噪,更添几分凄厉。
几点黑羽飘落,打着旋,无声地追随那坠入无尽深渊的身影而去。
沈白衣僵立崖边,手中握着那半截犹带余温的断刃——冰冷的触感直刺骨髓,掌心被锋利的断口割破,鲜血沿着剑脊蜿蜒流下,滴落在脚下的积雪上,绽开朵朵刺目的红梅,旋即又被呼啸的罡风吹散、冻结。
他死死盯着那翻滚如沸的浓雾,仿佛要将目光化作绳索,将那个坠落的身影拖拽回来。
然而,深渊以其亘古的沉默吞噬了一切,唯有雾气翻涌,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
视线凝固在腰间。
那是云无涯最后映入他眼帘的物件——一枚螭龙盘绕的羊脂白玉腰牌。
此刻,浓稠的鲜血正从其主人的腰间汩汩涌出,将那莹白玉质浸透,染成了妖异的赤红,只有螭龙的眼睛和蜿蜒的鳞片缝隙边缘,在破碎的月光下倔强地透出一点幽蓝的冷光。
那光,冰冷、死寂,赫然映照在沈白衣眸中,那双曾映照天山雪月、大漠孤烟的眼眸,此刻已凝成两潭万载玄冰,再无一丝波澜。
十七载光阴,在这生死须臾间,被无形的力量骤然折叠、压缩。
他仿佛看到一只断了线的旧纸鸢,挣脱了岁月的束缚,乘着腥咸苦涩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