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脑海中因这诡异现场和浓烈血腥气而翻腾起的、属于“观煞”本能的躁动——那是一种源自血脉的、对死亡和怨念残留气息的异常敏感。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的冰冷和眼前可见的物理痕迹上。
科学,唯有科学才是唯一的路标。
吊扇基座被小心翼翼地卸了下来。
韩凯拿着这沉重的金属构件,走到书桌旁的台灯下仔细检视。
在油腻的固定螺丝孔周围,他发现了更多细密的、新鲜的摩擦划痕。
特别是那截断掉的透明鱼线,断口很新,显然是强力拉扯所致。
“阿杰,”韩凯指着那些划痕和鱼线,“拍照,记录。
重点标记螺丝孔周围这些新划痕的位置和方向。
这截鱼线,小心收好。”
他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吊扇不是自然脱落。
螺丝是被故意拧松的,但最后致命的一下,是这根鱼线被强力拉扯导致的瞬间失衡坠落。
凶手需要精准控制吊扇落下的时机和方向。”
他走到窗边,推开紧闭的窗户。
外面是公馆的后花园一角,风雨裹挟着寒意灌入,吹散了室内浓重的血腥味。
借着巡捕们手电筒的光柱,可以看到窗下湿漉漉的泥地上,除了他们刚才进入时踩出的杂乱脚印,没有任何其他清晰的痕迹。
雨水是最好的清洁工。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在晚饭后一小时左右,也就是大约晚上七点半到八点之间。”
韩凯看着窗外的雨幕,指间的钢笔停止了转动,笔尖稳稳地指向窗外,“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仆佣都在厨房或者自己房里。
暴雨掩盖了声音……完美的作案时机。
凶手熟悉宅邸作息,熟悉这间书房,甚至……熟悉柳文松晚饭后会独自在书房看会儿书的习惯。”
他的目光转回室内,锐利如刀,扫过门口惊魂未定的柳文柏,扫过垂首肃立的管家柳福,扫过书房里每一件可能隐藏线索的器物。
柳公馆这座华丽的牢笼里,每一个幸存者,都笼罩在更深的疑云之下。
厉鬼的传说掩盖着精心的谋杀,而谋杀背后,又藏着怎样冰冷刻骨的恨意?
“阿杰,小张,”韩凯的声音斩断了书房内压抑的死寂,“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靠近。
柳少爷,柳管家,请移步客厅,我需要详细询问柳文松少爷今天,以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