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呼吸声。
那呼吸声穿透冰冷的电波,带着一种我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疲惫?
甚至是……一丝脆弱?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然后,他的声音响起了。
不再是记忆中的冰冷刻薄,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厌弃。
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和……某种近乎崩塌的脆弱。
“苏晚……”他只叫了我的名字。
没有质问,没有命令,没有那些锋利的刀子。
只有这两个字,沉重地砸在死寂的听筒里,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我的心跳在停滞之后,开始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海风在耳边呼啸,像是在催促。
终于,他再次开口了,声音更沉,更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破碎的无力感:“回来……”他顿住了,似乎在积攒着巨大的勇气,或者说,在对抗着某种深入骨髓的骄傲。
听筒里只剩下他粗重而压抑的喘息。
然后,我听到了那句话。
那句我曾经在无数个绝望的深夜里幻想过、祈求过,最终被现实碾得粉碎的话。
此刻,却在他破碎的声音里,以一种迟到了五年、迟到了整整一生的方式,抵达了:“……我们重新开始。”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重新开始?
在这片即将吞噬我的冰冷海水前?
在陈默的血已经干涸在我灵魂深处之后?
在宋清漪被我亲手毁掉之后?
在我用尽所有肮脏手段、最终把自己变成一个杀人犯之后?
他说,重新开始?
巨大的荒谬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心脏。
紧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尖锐到极致的讽刺。
像是命运这个最高明的编剧,在落幕前,投来最后、也是最恶毒的一瞥。
我握着手机,站在凛冽的海风中,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一开始是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像是漏气的风箱,渐渐地,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充满了疯狂和绝望的意味,在空寂的海面上回荡,如同海鸟凄厉的悲鸣。
重新开始?
江临,你告诉我,拿什么重新开始?
用我这双沾满鲜血的手?
用我这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