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光亮得刺眼。
丈夫坐在沙发里,手里翻着一本杂志,纸张哗啦作响。
女儿背对着我,坐在餐桌边写着什么,垂落的头发遮住了侧脸。
我扶着冰冷的门框,大口喘息,电梯里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依旧在耳道深处尖锐地回荡。
“刚才……电梯……”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自己都陌生的颤抖,“……太吓人了……”我艰难地吞咽着,试图把那份冰冷的恐惧和迟来的愧疚吐出来。
11 熟悉的陌生人空气凝滞。
丈夫翻过一页杂志,纸张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女儿握着笔的手指稳定地移动着,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
他们的目光没有一丝偏移,仿佛我只是门口吹过的一缕无关紧要的风,连惊扰尘埃的资格都没有。
一股莫名的寒意,比电梯里那诡谲的目光更深、更沉,悄然爬上心头。
我下意识地看向女儿,那个瞬间,一种极其怪异的扭曲感攫住了我——家中的陈设改变了模样,没有了阳台,落地玻璃窗边放着一张木制条形桌。
方才还穿着粉色小睡裙的稚嫩身体,此刻竟裹在一件陌生的米白色长T恤里。
垂落的头发变长了,更浓密了,带着成熟的弧度披在肩头。
那张脸……我用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这荒谬的幻象——那分明是一个年轻女子的侧影,轮廓依稀还残留着幼时的影子,却已是全然陌生的青春模样。
“囡囡?”
我脱口而出,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我的女儿,昨天还在缠着我讲睡前故事的女儿,怎么可能一夜之间……沙发上,丈夫抬起头。
他望向我的方向,眼神却空洞地穿透了我,落在更远的地方,带着一种暮气沉沉的疲惫。
那目光,没有温度,没有焦点。
“老公?”
我试图靠近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们……怎么了?”
他置若罔闻,只是缓缓站起身,动作间带着一种上了年纪的迟滞。
他走到餐桌旁,目光落在那个陌生的年轻女子身上,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毕业证收好,别弄丢了。”
“知道了,爸。”
女子抬起头,应了一声。
那是一张完全长开的脸,眉眼依稀是我女儿的模样,却又全然陌生。
她的视线掠过丈夫,也掠过我站立的门口,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