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双手,它们曾为邻居提过菜篮,扶起过摔倒的老人,牵过迷路孩子的手……此刻在明亮的灯光下,却显得那么单薄,近乎透明。
我的“存在”,原来只是一场漫长而孤独的凭吊。
难怪那黑猫死后,世界在我眼中便蒙上了一层不祥的灰翳,戾气如黑雾缠绕在每一个面无表情的行人身上。
难怪每一次微小的善举,都能像投入死水的小石子,荡开微澜,驱散一点污浊,换来邻居脸上短暂的和煦阳光。
那是执念在消散,是我这滞留人间的残响,在完成最后的救赎。
电梯前那刻骨的退缩……未能拉住小女孩的冰冷悔恨……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早已不存在的神经。
它耗尽了这缕亡魂最后一点赖以维持形态的念力,也终于刺破了这场持续了十九年的幻梦。
14 剥离执念“叮——”客厅墙壁上的电子钟,红色的数字冰冷地跳动着。
电视屏幕角落,一行不起眼的白色小字清晰地标注着当下的时间:2043年6月10日。
十九年。
整整十九年,我就这样无知无觉地徘徊在他们身边,看着丈夫青丝成雪,看着襁褓中的婴儿长成眼前亭亭玉立的陌生女子。
十九年,我未曾真正存在过。
我缓缓站直身体,不再试图靠近他们。
目光贪婪地掠过丈夫布满岁月沟壑的脸,掠过女儿年轻却陌生的面庞。
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件物品,沙发磨旧的绒面,墙上女儿幼儿园时歪歪扭扭的涂鸦早已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她穿着学士袍的毕业合影……这一切,都浸透了我无法再参与的漫长时光。
那缠绕在心头、沉重如铅块的执念——对丈夫安危的担忧,对幼女未来的恐惧,对未能保护好电梯里小女孩的愧疚——此刻终于失去了重量。
十九年的守护与等待,十九年的挣扎与迟来的悔悟,在这一刻,如同晨雾遇见了初升的太阳。
一股奇异的轻松感从灵魂最深处弥漫开来。
不再是虚幻的温暖,而是某种真实的、轻盈的剥离。
15 彼此想念就在这时,窗外,最后一丝沉滞的暮色被彻底撕裂。
金红色的光芒,带着磅礴的生命力,如同决堤的熔金之河,汹涌澎湃地泼洒进来!
那光芒如此炽烈,如此纯粹,瞬间穿透了玻璃窗,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