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腰,把他轻轻放在冰冷的石阶上。
薄薄的襁褓,根本挡不住石头的寒气。
他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了不舒服,但没有醒。
我抬起手,金属指节在那扇木门上,叩响了三声。
咚、咚、咚。
声音不大,却像三记重锤,砸在我的逻辑核心上,震得我线路嗡嗡作响。
我没有片刻停留,转身躲进街角的阴影里。
我就是一道鬼魂,一道见证自己被创造的鬼魂。
门开了,昏黄的灯光泄露出来。
一个穿着修女服的身影出现她看到了台阶上的婴儿,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
她小心翼翼地抱起他,嘴里念着什么,然后转身进屋。
那扇沉重的门,缓缓关上。
“吱呀——”一声,隔绝了光,也隔绝了婴儿的未来。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恨了一辈子的那个抛弃我的“父母”,就是我自己。
我童年所有不幸的根源,此刻就站在这片冰冷的阴影里。
荒谬,悲哀,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转身离开,金属脚掌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小子在小巷尽头等我,靠着墙,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
他看见我,把烟拿下来,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碎。
“办完了?”
“办完了。
“我们之间再没有多余的废话。
从他看着“自己”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了。
我们是被同一条宿命锁链拴在一起的两头怪物。
“走。”
他只说了一个字,眼里是烧成灰烬的死寂。
我们再次启动了那个破烂的时空装置。
这次的体验比上次更糟,像被塞进一个生锈的罐头里,然后被人用脚在水泥地上来回猛踹。
“呕……”小子在一片数据乱流里干呕“这玩意儿这么难受吗?”
“闭嘴,省点力气吐。”
我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感觉自己的义体零件都快散架了。
我们像两颗被弹弓射出去的石子,在时间的河流里疯狂跳跃。
一次,我们掉进了一个满是黄沙和鲜血的古罗马斗兽场。
头顶的贵族们正发出狂热的吼叫,一个角斗士举着三叉戟朝我们冲过来。
小子眼睛一亮:“就是他?”
“不是!”
我拽着他发动了第二次跳跃“你看见他穿裤衩了吗!
那个幽灵没这么好的身材!”
又一次,我们出现在一个全息广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