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重活。
会在吃饭时,把他碗里难得的一点肉星子,悄悄拨到我碗里。
会在夜里,笨拙地帮我把蹬开的被子掖好。
我也会在他劈柴劈得满头大汗时,递上一碗凉白开。
会在他那件磨破了袖口的褂子上,细心地打上补丁。
会在他深夜抄书时,“不小心”把油灯芯拨得更亮一些。
周大娘和小梅看着我们的变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家里的气氛也一天天暖了起来。
虽然还是穷,但那种压抑的、死气沉沉的氛围没有了。
就在我以为日子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或许有一天,我真的能在这片黄土地上扎下根来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像一道闪电,猛地劈开了我们刚刚平静下来的生活。
恢复高考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重磅炸弹,瞬间在知青点、在十里八乡、在我们这个小家,掀起了滔天巨浪!
广播里一遍遍播送着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报纸上也登了出来。
所有像我一样,以为这辈子就要扎根农村、回城无望的知青们,全都疯了!
压抑了多年的希望和激情,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知青点沸腾了!
到处是奔走相告的身影,是激动得语无伦次的哭喊,是翻箱倒柜找课本的哗啦声。
废弃多年的书本,一下子成了最珍贵的东西。
我懵了。
巨大的狂喜像电流一样瞬间击中我全身,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我可以考大学了!
我可以回城了!
我可以离开这片黄土地,离开这个贫穷的家,去追求我曾经以为早已埋葬的梦想了!
然而,狂喜只持续了几秒钟。
当我激动地转身,看到站在屋门口、手里还拿着刚劈好的柴火的周铁山时,所有的喜悦,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滋啦”一声,熄灭了。
他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骤然凝固的气息。
像一头敏感的兽,察觉到了某种即将失去的威胁。
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默默地把柴火码好,然后转身,走进了灶房。
背影沉默得有些沉重。
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怪异起来。
周大娘和小梅也听到了广播,她们看看狂喜未褪的我,又看看沉默得可怕的周铁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茫然和不安。
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