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地转向了柴米油盐的琐碎、孩子成长的烦恼,还有对那棵与他们一同老去的榕树的絮叨。
墨宇的目光贪婪地掠过那些熟悉的、带着奶奶特有口吻的文字,指尖触摸着纸张边缘细微的卷曲和磨损,仿佛能触摸到那些逝去时光的余温。
他看到自己出生的那一年,奶奶在日记里写:“……小宇落地了,哭声那个响亮!
老树头乐得合不拢嘴,抱着小不点在树底下转悠,念叨着:‘咱家又添丁咯!
’ 他那把宝贝刻刀又派上用场了,在树上刻了歪歪扭扭的‘墨宇’两个字。
刻完了还得意,非说小树苗以后准能长得比这刻痕还高……” 墨宇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带着点涩意。
他想起了爷爷那把总是随身带着的小折刀,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总爱在树下仰着头,寻找爷爷刻下的那些属于自己和家人的“记号”。
日记的页数在指尖下越来越薄。
墨宇的心跳不知为何,也莫名地加快了节奏,带着一种模糊的、沉坠的预感。
终于,他翻到了最后一张有字迹的纸页。
纸张的颜色似乎比前面的更深一些,带着一种陈旧的焦黄。
上面的日期,清晰地标注着:“2005年9月7日”。
墨宇的目光落在那行字上,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今天确诊了。
医生拿着单子,说的话像冰坨子砸进心口里。
是癌,晚期。
他说得很委婉,但意思我明白。
他说,发现得太晚了,已经……” 墨宇的指尖死死抠住纸页边缘,指节泛白。
他几乎不敢呼吸,强迫自己往下看,“……医生后头的话,反而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叹着气,说:‘林大姐啊,你爱人墨怀山同志的情况,恐怕……比你更不乐观。
他的时间,可能比你还要少得多。
’ 怀山?
老树头?
他怎么了?!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医生后面的话都模糊了,只记得一句‘心脏衰竭,不可逆了’。”
墨宇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如纸,看向旁边的母亲林淑芬。
林淑芬不知何时已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她习惯性地在儿子看东西时做些手工),此刻正怔怔地望着儿子手中的日记本,嘴唇微微颤抖着,眼中蓄满了震惊和痛苦交织的泪水。
“妈?”
墨宇的声音干涩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