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他…奶奶说的…是真的?”
林淑芬的泪终于滚落下来,她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哽咽:“是真的…你爷爷他…心脏一直不好,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他自己也知道。
那年,医生是跟奶奶私下里说的,说他…可能就剩几个月了。
你奶奶她……” 母亲的声音被更汹涌的泪水淹没,她说不下去了。
墨宇的心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蜷缩起来。
他低下头,目光急切地、几乎是带着某种恐惧地扫向日记的结尾。
奶奶的字迹在这里显得异常用力,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坚定,深深陷入纸面:“老天爷,这玩笑开大了!
我的病,我自己扛!
可老树头…他不能知道!
绝不能!
他那性子,要是知道了自己快不行了,还不得立刻垮掉?
他得好好活着!
他得看着小宇长大!
我得瞒住他,就像…就像当年他瞒住我生病的事一样……就像当年他瞒住我生病的事一样”!
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墨宇几乎要丢开手中的日记。
他猛地想起刚才读过的1976年夏天的那些记录。
那年,小榕树差点旱死,爷爷拼了命去挑水……可奶奶的日记里,除了担忧树,从未提过她自己身体有任何不适!
一个模糊却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混乱的思绪:难道……1976年那个酷热的夏天,生病的不仅仅是那棵小树?
难道爷爷当年疯狂挑水救树、向奶奶求婚的举动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同样沉重的、持续了数十年的谎言?
他几乎是扑向日记本,双手因急切而剧烈颤抖,疯狂地往回翻动那些泛黄的纸页,目光如炬,急切地搜寻着1976年夏天的每一个字句。
他的指尖划过“怀山哥顶着大太阳去公社水库挑水,回来时肩膀都磨破了皮”,划过“水倒下去,土‘滋’地冒一股白烟”,划过“这圈年轮要是长出来,肯定特别窄吧”……终于,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1976年8月1日,那场救命大雨来临前两天的一篇简短记录上。
字迹似乎比平时潦草一些,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热得喘不上气,头晕得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
可能是中暑了?
强撑着去给小树浇了点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