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川教她下棋吹笛,教她写诗作画,一开始她还在担心自己一旦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后得步家人真心相待,及笄之年她动了情,虽知自己身为细作,注定与他无缘,但少年一片赤忱终是融化了她心中的冰雪,纵然前路无光,她也要为自己闯出一道路来。
如今想来,当时的想法简直愚蠢至极,一只久困樊笼中的鸟,怕是都忘记了如何飞行,竟敢奢望外面天地的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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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晕而风。俞若生爬上在屋檐哼着小曲儿,赏繁星点点。低头却看见步清川正抬头望着他,歌声戛然而止。
“你何时来的?”
“在你唱第二遍的时候。”
俞若生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眨眨眼移开视线。良久,伴随着树叶沙沙作响,他身子轻轻一纵,稳稳立于檐上。
一张披风落到她的身上:“入秋了,夜里凉。”
“多谢。”
“寅时我就动身去军营了,此去少则数月,多则几年。”
“嗯。”
“我知你断不会起来送我一程,这是提前写好的...”话音落,一封信笺递到她面前。
“...嗯”
“待我离开后再看吧。”轻声说罢,便离开了。
寒来暑往,四季交替。
俞若生跟着林无厌四处行商,走南闯北,历经风雨瞧遍了上一世未曾见过的风景,黄沙漫天的西域城,渔船围绕的东海县,她无法言说这种感觉,是期盼已久的自由吗?可每每夜晚想起在步家的日子,还有步清川那双真挚的眼睛,思绪翻涌,好似片刻间,梅花落满南山。
某日,林无厌收到家中来信,姐姐突发恶疾,需启程返回。可不久便在归家途中得知姐姐病故噩耗,好在当铺的杨掌柜同林无厌姐姐生前甚是交好,已经操办好了一切。
灵堂内,白绸飘扬的孝幛,长明灯烛火摇曳。林无厌广结善缘,前来吊唁的人挤满了小院,院内铜钟悠悠作响,四下的沉默凝聚成了一团巨大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