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的声响,在死寂的雨夜里异常清晰。
门房老刘佝偻着背,像一截被风雨侵蚀的枯木,抖抖索索地开了门。
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惶,看到韩凯肩章上的探长标志,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韩、韩探长!
您可算来了!
太……太吓人了……书房……书房……”他语无伦次,手指指向主楼深处,仿佛那里盘踞着噬人的妖魔。
韩凯只略一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老刘那张惊魂未定的脸,没多问,径直穿过门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像是烧焦的毛发混杂着铁锈的腥气,令人作呕。
柳家唯一的幸存者,柳承安的长子柳文柏脸色惨白如纸,瘫坐在客厅昂贵的丝绒沙发里,管家柳福正端着一杯水,低声劝慰着,但柳福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柳文柏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鬼……是厉鬼索命!
是报应!
报应啊!”
他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柳少爷,节哀。”
韩凯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沉稳,像一块投入沸水中的冰,“现场在书房?”
柳福放下水杯,躬身引路:“是,是书房。
韩探长,这边请。”
书房的门虚掩着。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形成实质的屏障。
韩凯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推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最老练的警察也头皮发麻。
一盏巨大的黄铜吊扇,如同嗜血的猛兽,静静地悬在书房中央。
其中一片扇叶的边缘,沾满了暗红粘稠的、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浆,甚至挂着几缕被扯断的黑色发丝。
下方,昂贵的手织波斯地毯被浸透了一大片令人心悸的深褐色,不规则地蔓延开。
柳家次子柳文松的尸体就歪斜地躺在这片血泊之中,头颅几乎与身体分离,只剩下颈后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断口处肌肉和惨白的骨茬狰狞地翻卷着。
他的眼睛圆睁着,凝固着生命最后一刻的惊骇与茫然,直勾勾地瞪着天花板上那盏带来死亡的凶器。
韩凯的目光在那惨烈的创口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抬起,锐利地扫视整个房间。
书桌、沙发、书架……凌乱不堪,显示着死者生前有过挣扎或躲避。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尸体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