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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证人结局+番外

故事的黄小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擎天在林清河的衬衣上发现了不属于他的唇印。他跟踪妻子到公司,却看见她一刀捅进了领导的胸膛。“尸体你打算怎么办?”领导临死前问。林清河冷静擦拭血迹:“放心,他永远找不到。”周擎天躲在暗处手脚冰凉,原来妻子出轨的代价是杀人灭口。他冲回家销毁所有跟踪证据,却被破门而入的警察逮捕。审讯室里,周擎天对罪行供认不讳:“尸体埋在公司后山。”警察却皱眉:“现场根本没尸体。”单向玻璃外,林清河疯狂拍打玻璃,领口别着的微型录音笔红光闪烁。---粘稠的雨幕,像一块脏污的灰布,把整座城市裹得密不透风。周擎天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打,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沉闷的回响,像砸在他自己冰冷的心口上。车窗玻璃上蜿蜒爬行的水痕,扭曲了外面湿漉漉的霓虹,也扭曲了...

主角:林清河周擎天   更新:2025-07-11 06: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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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河周擎天的其他类型小说《雨夜证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故事的黄小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擎天在林清河的衬衣上发现了不属于他的唇印。他跟踪妻子到公司,却看见她一刀捅进了领导的胸膛。“尸体你打算怎么办?”领导临死前问。林清河冷静擦拭血迹:“放心,他永远找不到。”周擎天躲在暗处手脚冰凉,原来妻子出轨的代价是杀人灭口。他冲回家销毁所有跟踪证据,却被破门而入的警察逮捕。审讯室里,周擎天对罪行供认不讳:“尸体埋在公司后山。”警察却皱眉:“现场根本没尸体。”单向玻璃外,林清河疯狂拍打玻璃,领口别着的微型录音笔红光闪烁。---粘稠的雨幕,像一块脏污的灰布,把整座城市裹得密不透风。周擎天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打,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沉闷的回响,像砸在他自己冰冷的心口上。车窗玻璃上蜿蜒爬行的水痕,扭曲了外面湿漉漉的霓虹,也扭曲了...

《雨夜证人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周擎天在林清河的衬衣上发现了不属于他的唇印。

他跟踪妻子到公司,却看见她一刀捅进了领导的胸膛。

“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领导临死前问。

林清河冷静擦拭血迹:“放心,他永远找不到。”

周擎天躲在暗处手脚冰凉,原来妻子出轨的代价是杀人灭口。

他冲回家销毁所有跟踪证据,却被破门而入的警察逮捕。

审讯室里,周擎天对罪行供认不讳:“尸体埋在公司后山。”

警察却皱眉:“现场根本没尸体。”

单向玻璃外,林清河疯狂拍打玻璃,领口别着的微型录音笔红光闪烁。

---粘稠的雨幕,像一块脏污的灰布,把整座城市裹得密不透风。

周擎天坐在车里,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敲打,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沉闷的回响,像砸在他自己冰冷的心口上。

车窗玻璃上蜿蜒爬行的水痕,扭曲了外面湿漉漉的霓虹,也扭曲了他此刻混乱不堪的思绪。

他死死盯着写字楼侧门那个小小的、被昏黄灯光晕染的出口。

目光穿透雨帘,焦灼地搜索着一个身影——林清河。

几天前,那抹突兀出现在林清河熨帖白衬衣领口内侧的嫣红唇印,像一根淬毒的针,毫无征兆地刺穿了他自以为坚固的婚姻堡垒。

那颜色太过鲜艳,带着一种挑衅的、旁若无人的张扬,印在妻子惯用的那款清冽木质香水的领地,刺眼得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他记得自己当时只是沉默地替她收好了那件衬衣,手指拂过那抹红痕时,指尖冰凉,心底却烧起一把灼灼的、名为猜忌的野火。

她含糊的解释,说是部门聚会不小心蹭到的。

他信了吗?

周擎天扯了扯嘴角,一丝冰凉的苦笑凝固在唇边。

信任?

那东西一旦被撕开一道怀疑的口子,就再也无法复原如初。

尤其是最近,林清河身上总萦绕着一股陌生的、甜腻的香水味,和他记忆里那个清爽干净的妻子判若两人。

更别提她那些深夜才响起的、被刻意压低到几不可闻的电话,以及手机屏幕上频繁闪动的那个名字——陈志远,她那位在公司里位高权重、风评却微妙暧昧的直属领导。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单调的弧线,发出规律而疲惫的“咯吱”声。

周擎天的心跳却擂鼓般撞击着胸腔,一声比一声
沉重。

他像个耐心的、被嫉妒煎熬的猎人,蜷缩在冰冷铁皮包裹的驾驶座里,等待着猎物出现,等待着一个足以撕裂他所有幻想的答案。

终于,侧门开了。

林清河的身影从光晕里走了出来。

她没有打伞,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深色风衣,领口竖起,遮住了小半张脸,快步冲入冰冷的雨幕。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几缕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写字楼旁边那条通往地下车库的、被高大冬青树丛半掩着的狭窄通道。

那身影在风雨中显得异常单薄,却又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周擎天的心猛地一抽。

他迅速熄火,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立刻砸了他一头一脸。

他顾不上这些,像一道沉默的阴影,借着雨声和夜色的掩护,弓着腰,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冬青树丛的枝条刮擦着他的外套,留下湿冷的印记。

他屏住呼吸,每一步都踩在泥泞里,脚步轻得如同幽灵。

通道尽头拐角,是一扇厚重的防火门,虚掩着,透出里面惨白的光线。

门后,隐约传来低沉的交谈声,是林清河和一个男人。

周擎天的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贴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到门缝旁,侧过脸,将一只眼睛凑近那道缝隙。

门内是一个小型货运通道,堆放着些杂物。

惨白的顶灯下,景象如同最惊悚的默片,清晰地烙印在周擎天骤然收缩的瞳孔上——林清河背对着他。

而正对着门的,正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男人,陈志远。

陈志远脸上没有半分往日的倨傲和志得意满,只剩下濒死的惊惶和难以置信的扭曲。

他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向前佝偻着,眼睛瞪得滚圆,死死盯着自己胸前。

那里,赫然插着一把狭长的裁纸刀。

刀柄,握在林清河那只纤细、此刻却稳定得可怕的手中。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只有陈志远喉咙里发出的、嗬嗬的漏气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徒劳地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又像是想推开眼前的死神。

“为……为什么……” 陈志远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他残存的生命力。

他艰难地喘息着,目光涣散,却依旧死死钉在
林清河脸上,“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林清河的脸庞在灯光下白得像一张纸,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她脸上的表情是周擎天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如同冻结千年的寒冰,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

她缓缓抽出了那把裁纸刀。

刀刃带出一股暗红的血线,溅落在她深色的风衣下摆上,迅速晕染开来,如同几朵诡异绽放的墨梅。

“放心,”她的声音响起,像淬了冰的金属,清晰、稳定,不带一丝波澜,穿透淅沥的雨声,狠狠扎进门外周擎天的心窝,“他永远找不到。”

陈志远眼中的最后一点光彻底熄灭,庞大的身躯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轰然向前扑倒,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形成一滩不断扩大的、粘稠的暗红色湖泊。

林清河站在原地,微微喘着气。

她没有看地上的尸体,目光冷静地扫过自己沾了血的手,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开始一丝不苟地擦拭那把滴血的裁纸刀。

动作沉稳,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清理一件心爱的工艺品。

门缝外,周擎天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从沸腾的顶点瞬间冻结成冰。

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牙齿深深陷入掌心,尝到了浓重的铁锈味。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撕裂。

原来如此!

原来他发现的唇印,那些暧昧的香水味,那些深夜的电话……都是这个!

都是这场肮脏交易的前奏!

他跟踪而来,以为会撞破妻子不堪的背叛,却亲眼目睹了她为了掩盖背叛,亲手犯下更为恐怖的罪行!

那句“他永远找不到”,像淬毒的冰锥,将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幻想刺得粉碎——她口中的“他”,除了自己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丈夫,还能有谁?

<巨大的恐惧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他,几乎让他窒息。

他猛地收回视线,背靠着冰冷湿滑的墙壁,双腿抖得如同风中的枯叶,几乎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他不敢再看里面那地狱般的景象,不敢再听那可怕的寂静中唯一的擦拭声。

逃!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绝不能让她发现!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他混沌的脑海中炸响。

他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转身,像一只受惊的、慌不择路的野兽,一头扎进身后无边的雨幕和黑暗中。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拍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却浇不灭他心底那彻骨的寒意。

他跌跌撞撞地奔跑,泥水溅满了裤腿,风声和雨声在耳边呼啸,却盖不住他胸腔里那擂鼓般绝望的心跳。

冲回家,反锁大门。

周擎天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得像是要炸开。

屋子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雨点敲打玻璃的噼啪声,像催命的鼓点。

证据!

必须销毁所有证据!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一把拉开书桌最下方的抽屉。

那件印着刺目红痕的衬衣还静静地躺在里面,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他一把抓起它,冲进厨房,拧开燃气灶。

幽蓝的火焰腾地窜起,贪婪地舔舐着柔软的布料。

刺鼻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他又冲到玄关,找到那双沾着泥泞的、跟踪时穿的运动鞋,毫不犹豫地扔进了正在燃烧的火焰里。

火光在他失焦的瞳孔里跳跃,映出他惨白如鬼的脸。

他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指尖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

他打开设置,找到位置记录,手指悬在“清除所有位置信息”的选项上,只需轻轻一点——“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整个门框都在呻吟。

家里的防盗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

周擎天像被电流击中,浑身一僵,手机“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屏幕瞬间碎裂。

他惊恐地扭过头,瞳孔骤然放大。

门口,昏暗的楼道灯光被几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堵得严严实实。

冰冷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雨水顺着他们深色的雨衣帽檐滴落,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水花。

为首那人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目光越过周擎天,直直落在他身后厨房里那堆还在燃烧、散发出刺鼻焦味的衣物残骸上。

“周擎天?”

为首警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敲进周擎天混乱的意识里,“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

现在怀疑你与一起发生在恒远大厦的凶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厨房里,那团燃
烧的火焰还在摇曳,映照着周擎天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冰冷的手铐触碰到手腕皮肤的那一瞬间,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最后的念头是:至少,替她挡下了。

至少,让她那句“他永远找不到”成为现实。

审讯室的灯光惨白,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带着一种消毒水般的冰冷气味,毫不留情地倾泻下来,将周擎天囚禁在这方寸之地。

他坐在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双手被铐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着死白。

对面的两位警官,一老一少,表情是如出一辙的严肃和审视。

“周擎天,案发时间,晚上八点至九点之间,你在哪里?”

年轻警官开口,声音平板,不带任何情绪。

周擎天低垂着头,视线凝固在自己交握的双手上。

厨房里那团火焰似乎还在他视网膜上跳动,映衬着林清河沾满鲜血、却冰冷平静的脸。

他沉默着,仿佛变成了一尊泥塑木雕。

空气凝滞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老警官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那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陈志远死了。

被人用利器刺穿心脏,一刀毙命。”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钉在周擎天脸上,“我们在现场,提取到了清晰的搏斗痕迹,还有……不属于死者的生物检材。”

周擎天的眼皮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生物检材?

是指清河留下的痕迹吗?

她擦拭得那么仔细……还是……他不敢深想。

“你认识陈志远吗?

他是你妻子林清河的直接上司。”

年轻警官追问。

周擎天依旧沉默,只有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衬衣上那抹刺目的红,想起那些深夜的电话,想起妻子身上陌生的甜腻香水味。

那些画面此刻交织着办公室通道里那血腥的一幕,在他脑海里疯狂翻搅,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需要保护她,必须保护她!

这个念头像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攫住了他。

“周擎天!”

老警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审讯特有的压迫感,“回答我们的问题!

案发时你在哪里?

你和陈志远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仇怨?

周擎天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
着对面的警察,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和扭曲的“坦荡”。

“是我杀的。”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突兀地在死寂中炸开。

两个警官明显一怔,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杀的?”

年轻警官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强烈的质疑,“你怎么杀的?

凶器呢?

尸体呢?”

“尸体……”周擎天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近乎解脱的惨笑,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尸体……被我处理掉了。

埋了。

就在……恒远大厦后面那片荒废的后山。”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地点,仿佛这个谎言是他最后的救赎,是他唯一能为林清河做的屏障。

他必须坐实,必须让警察相信,人是他杀的,尸体是他处理的。

这样,他们就不会去追查林清河,她就能安全了。

老警官眉头紧锁,紧紧盯着周擎天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后山?

你确定?”

“确定!”

周擎天斩钉截铁,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决绝,“我挖的坑!

埋得很深!

你们……你们永远找不到!”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绝望的宣告。

这句话,林清河曾冰冷地说给陈志远听,现在,由他周擎天,嘶吼着送给警察。

他要让这句诅咒成真。

然而,预想中的凝重或震惊并没有出现在两位警官脸上。

老警官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眼中掠过一丝极深的困惑和审视。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周擎天这突如其来的“供认”,然后,用一种极其缓慢、带着强烈不确定性的语气,清晰地开口:“周擎天,你冷静点。

你说你杀了陈志远,埋尸后山?”

“是!”

周擎天梗着脖子,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

老警官微微摇头,目光锐利如刀:“但是……我们勘察了现场,也搜查了你说的后山区域。

那里,根本没有尸体。”

轰——!!!

周擎天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一道无声的惊雷劈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脸上的那种扭曲的“坦荡”和绝望的疯狂,如同破碎的石膏面具,寸寸皲裂、剥落。

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瞳孔深处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惊骇。

“没……没有?”

他失声喃喃,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
摩擦,“不可能……怎么会没有?

我明明……”他明明亲眼看见陈志远倒在那里!

血流了一地!

林清河就站在旁边!

那句冰冷的“他永远找不到”还在他耳边回荡!

怎么会没有尸体?

审讯室的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一个警员探进头来,低声对老警官说了句什么。

老警官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周擎天,眼神复杂难辨:“还有一件事,周擎天。

你的妻子,林清河女士,大约在你被带回来半小时后,主动到了市局。”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她声称,陈志远是她所杀。”

周擎天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带动手铐哗啦作响,身体却因巨大的冲击而摇晃不稳,又被身后的警察按了回去。

他脸上的茫然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惧所取代。

她自首了?!

她为什么要自首?!

她明明……明明可以……就在这时,他涣散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审讯室侧面的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

玻璃后面,是观察室。

他知道,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而里面的人,只能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

就在那片模糊的、带着惨白灯光的倒影里,他看到了。

林清河。

她就在玻璃后面。

她的脸庞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被挤压得有些变形,那双曾经清澈的、此刻却布满血丝和疯狂泪水的眼睛,正死死地、绝望地锁定着他!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正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拍打着那面坚不可摧的玻璃!

无声的呐喊和极致的痛苦,透过那疯狂拍打的动作,穿透玻璃,狠狠撞击在周擎天的心口!

她为什么这样?

是恨自己自首顶罪?

还是……有别的他不知道的真相?

周擎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停止了跳动。

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林清河疯狂拍打玻璃的身影上。

视线在她因绝望而扭曲的脸上掠过,最终,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定格在她深色外套的领口。

那里,一枚纽扣大小的黑色物件,在观察室惨白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却异常执着的——红光。

那点红光,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周擎天因震惊而一片空茫的眼底。

微型录音笔。

领口。

红光。

闪烁。

这三个冰冷的意象,如
同三道骤然劈下的闪电,瞬间撕裂了他脑海中混沌的迷雾!

——审讯室的门被撞开前,厨房里那团绝望燃烧的火焰……——陈志远临死前那句嘶哑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办?”

……——林清河擦拭着裁纸刀上血迹时,那冰一样的声音:“放心,他永远找不到。”

……——还有刚才,警察那句石破天惊的“现场根本没尸体”……所有的碎片,带着血腥和雨水的咸腥气息,在周擎天被那点红光刺痛的脑海里,疯狂地旋转、碰撞、重组!

一个令人毛骨悚然、却又瞬间贯通一切的猜测,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藤,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

那个雨夜,那条狭窄的通道里,林清河杀死的,真的是陈志远吗?

那句“他永远找不到”……那个“他”,真的是指自己这个丈夫吗?

还是……另有所指?

一个名字,一个尘封在记忆角落、裹挟着巨大痛苦和浓重疑云的名字,如同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猛地撞开了他记忆的闸门——赵广林!

五年前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雨夜。

他驾驶的货车在湿滑的城郊公路上失控侧翻。

巨大的撞击声,金属扭曲的刺耳呻吟,还有那瞬间淹没所有感官的剧痛……他挣扎着爬出变形的驾驶室,拖着一条几乎报废的腿,在冰冷的雨水中爬行求救。

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辆没有悬挂牌照的黑色轿车,像幽灵一样,在撞翻他的货车后,没有丝毫停留,只留下两道刺眼的红色尾灯,迅速消失在暴雨的黑暗中。

警方后来调查,现场除了他货车的痕迹和少量无法确定来源的黑色车漆碎片,再无其他有力证据。

那个雨夜,那个肇事后冷酷逃逸的司机,成了一个悬案,一个沉甸甸压在他和周家头顶的巨石。

巨额的医疗债务,他永远无法恢复如初的腿,还有……还有他年迈父亲,因听闻噩耗突发心梗,最终没能抢救过来的悲痛离世!

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个消失在雨夜里的幽灵司机!

赵广林。

这个名字,是当时处理事故的老交警私下里,带着不甘和无奈对他提起的一个模糊线索。

一个在事发时段经过那条路、车辆特征高度吻合、却因缺乏直接证据而无法追查下去的名字。

一个如同附骨之疽,缠绕了他
五年噩梦的名字!

林清河……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怎么会知道?

周擎天猛地抬头,视线再次穿透冰冷的单向玻璃,死死钉在林清河拍打玻璃的手上。

那只纤细的手腕上,此刻在观察室明亮的灯光下,赫然暴露着几道新鲜的、深紫色的指痕!

那是……搏斗留下的扼痕!

“他永远找不到……”陈志远临死前的问题,是关于“尸体”。

林清河的回答是:“他永远找不到。”

而警察刚刚说……现场根本没有尸体。

周擎天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冰冷的金属椅背也无法支撑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个可怕的、炸裂般的真相,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通了他全身每一个细胞!

陈志远,根本就不是林清河杀死的目标!

或者说,不完全是!

那个雨夜,在通道里,林清河用那把冰冷的裁纸刀指向的,是陈志远,更是他背后隐藏的那个魔鬼!

她杀死的,是赵广林!

是那个用一场车祸碾碎了他周擎天整个人生、间接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陈志远临死前问的“尸体”,指的是赵广林的尸体!

林清河那句“他永远找不到”,指的是赵广林的尸体,永远无法被警方找到,从而无法将五年前的旧案,和他周擎天联系在一起!

她是在……替他灭口!

用最极端、最血腥的方式,抹去那个缠绕了他五年的幽灵!

甚至不惜搭上她自己!

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深夜的电话,甜腻的香水味……根本不是什么出轨!

是她为了接近陈志远,为了挖出赵广林的下落,为了拿到他五年前肇事的铁证,而不得不进行的、充满危险和屈辱的周旋!

领口那点微弱的红光,依旧在执拗地闪烁。

那是录音笔。

林清河带着它闯进警局自首,她录下了什么?

是她“杀死陈志远”的供述?

还是……她打算在自首时,连同赵广林陈尸的地点,一起交出去?

她要用自己的毁灭,换来他周擎天彻底的清白?

哪怕他此刻正愚蠢地、绝望地试图替她顶下另一桩根本不存在的杀人罪?!

巨大的、足以将灵魂都碾碎的痛苦和明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周擎天。

他猛地从椅子上再次挣扎站起,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玻璃后那张泪流满面、写满绝
望和阻止的脸。

“不——!!

清河——!!

不要——!!!”

他嘶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那面冰冷的单向玻璃,手铐链条哗啦作响,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玻璃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鲜血,顺着他苍白的额头蜿蜒流下。

玻璃另一侧,林清河拍打的动作骤然停止。

她看着周擎天撞向玻璃的疯狂,看着他额头涌出的鲜血,看着他眼中那瞬间明悟一切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她脸上疯狂绝望的泪水更加汹涌地奔流而下。

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那只戴着录音笔的手,手指颤抖着,一点点地、无比清晰地,按向了录音笔侧面那个小小的、致命的——停止键?

还是……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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