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两张申请表后续》,由网络作家“顾遥知远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奖学金申请表飘到室友陈默脚边时,我呼吸骤停。她捡起那张写满谎言的表格,眼神扫过我申请理由栏里的“家境贫困”。作为校园风云人物,我身上这件外套的价格是她三个月生活费。几天后,辅导员突然宣布有人举报我材料造假。我攥紧拳头,目光死死锁在陈默身上。她却平静递来一张纸——竟是她的退学申请。“你赢了,”她轻声说,“但请别举报那晚看见我偷藏了你的助学金申请。”我浑身冰凉,想起那天我匆忙中拿错的申请表……而真正的举报者,竟是助学金评审委员会中暗恋我的学长。他撞见我父亲开着豪车来校,愤怒撕碎了我所有谎言。更讽刺的是,陈默藏起助学金申请,只因不想我被揭穿。她的母亲,正是常年为我家打扫卫生的钟点工。---那张纸飘落的时候,轻得像一片被霜打蔫的枯叶,打着旋...
《两张申请表后续》精彩片段
奖学金申请表飘到室友陈默脚边时,我呼吸骤停。
她捡起那张写满谎言的表格,眼神扫过我申请理由栏里的“家境贫困”。
作为校园风云人物,我身上这件外套的价格是她三个月生活费。
几天后,辅导员突然宣布有人举报我材料造假。
我攥紧拳头,目光死死锁在陈默身上。
她却平静递来一张纸——竟是她的退学申请。
“你赢了,”她轻声说,“但请别举报那晚看见我偷藏了你的助学金申请。”
我浑身冰凉,想起那天我匆忙中拿错的申请表……而真正的举报者,竟是助学金评审委员会中暗恋我的学长。
他撞见我父亲开着豪车来校,愤怒撕碎了我所有谎言。
更讽刺的是,陈默藏起助学金申请,只因不想我被揭穿。
她的母亲,正是常年为我家打扫卫生的钟点工。
---那张纸飘落的时候,轻得像一片被霜打蔫的枯叶,打着旋,不偏不倚,蹭过陈默洗得泛白、边缘已经磨损起毛的旧帆布鞋鞋帮,然后才彻底委顿在地。
我喉咙里那口气,猛地就冻住了。
空气稠得像凝固的胶水,时间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耳边嗡嗡作响,是那张纸落地的轻响,在我脑子里被无限放大成刺耳的尖啸——那是我费尽心机、字斟句酌填好的国家励志奖学金申请表。
此刻,它像具曝尸荒野的尸体,摊开在我最想瞒住的人脚边。
陈默似乎顿了一下。
她先低下头,目光落在纸上那个墨黑加粗的标题上,然后才弯下腰去捡。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迟缓,仿佛怕惊动了什么。
她伸出的手指关节红肿,冻疮的暗紫色印记还没完全消退,指尖被冷水泡得有些发白起皱。
那张纸被她捏在指间,薄如蝉翼,却又重似千钧。
她的视线垂着,无声地扫过纸面。
我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的轨迹,冷得像手术刀锋,精准地划过那些我反复琢磨、精心编织的谎言。
最终,那目光钉在了“申请理由”那一栏——那几行用最恳切、最朴实的字句描绘出的“父母务农,收入微薄,家徒四壁,弟妹待哺”的惨状上。
每一个字,此刻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宿舍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深秋的风刮过光秃秃的梧桐枝杈,发出干涩、空洞的呜
咽。
桌上台灯昏黄的光,吝啬地照亮陈默低垂的侧脸,将她本就瘦削的轮廓勾勒得更加嶙峋、冷硬。
她身上那件灰扑扑的旧毛衣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松松垮垮地罩着单薄的肩背。
而我,林薇,校园里那个永远衣着光鲜、被无数目光追逐的所谓“女神”,此刻身上正裹着那件新买的、标签价足以抵她三个月口粮的羊绒外套。
冰冷的羊绒紧贴着皮肤,却丝毫驱不散此刻从骨头缝里疯狂渗出的寒意。
她没有看我。
一个字也没有说。
那双总是像蒙着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情绪的眼睛,此刻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她只是沉默地将那张纸,放在了我堆满名牌化妆品包装盒和最新款平板电脑的书桌一角,动作轻得几乎没有一丝声响。
然后,她转过身,拿起她那个边缘磕碰出豁口的旧搪瓷杯,默默地走到阳台接水。
阳台的门被拉开又关上,隔绝了外面世界微弱的喧嚣,也隔绝了我试图从她背影里窥探一丝端倪的可能。
我僵在原地,指尖冰凉,血液仿佛凝固了。
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却像一块烧红的铁砧,无声地炙烤着我的书桌,也炙烤着我每一寸神经。
谎言被赤裸裸地摊开在惨白的日光灯下,而我精心构筑的华丽城堡,在陈默那沉默的注视下,正发出摇摇欲坠、即将崩塌的呻吟。
那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我仿佛听到了判决书落下的声音。
---几天后,导员在班会上那张阴沉严肃的脸,和他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的声音,彻底坐实了我心头盘旋不去、最坏的那个猜想。
“关于本次国家励志奖学金的申报材料,”他的目光在教室里缓慢地巡弋,像探照灯般锐利,最终似乎在我和陈默之间那个冰冷的空档处停留了一瞬,“我们收到了关于某位同学材料存在严重不实情况的实名举报。
系里高度重视,正在严格核查。
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该同学的申请资格,暂时冻结。”
“实名举报”四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
“哗——” 细碎的议论声如同被惊扰的蜂群,瞬间在教室里炸开。
无数道目光像无形的探针,带着探究、惊讶、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脸上。
我的脸颊像被无形的火焰燎过,灼烫得厉害,几乎能
听到皮肤下血液奔涌的轰鸣。
一股冰冷的羞耻感混杂着灭顶的恐慌,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几乎要将我彻底掀翻。
我死死攥紧放在课桌下的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勉强维系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
导员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关于诚信,关于调查程序,关于造假后果……那些字句嗡嗡作响,模糊成一片毫无意义的噪音。
我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穿透教室里攒动的人头,死死钉在斜前方那个熟悉的、挺得笔直的背影上——陈默。
她坐在那里,像一块沉默的礁石,任凭四周议论的潮水如何汹涌拍打,纹丝不动。
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裹着她瘦削的肩膀,在周围五颜六色的羽绒服和呢子大衣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又那么刺眼。
是她!
一定是她!
除了她,还有谁亲眼见过那张该死的申请表?
还有谁拥有最直接的动机?
怒火和一种被背叛的委屈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班会一结束,我几乎是冲出了教室,在楼梯拐角那处被潮湿水汽浸染得墙壁发黄的角落,猛地拦住了她。
“是你?”
我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的愤怒和委屈而尖利变形,带着破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玻璃,“陈默!
举报我的人,是你,对不对?!”
楼道里光线昏暗,穿堂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一张废弃的糖纸。
陈默被我拦住,不得不停下脚步。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被质问的慌乱,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那平静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燃烧的怒火死死兜住,反而让我感到一种更深的、令人心悸的不安。
她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像是疲惫,又像是……某种沉重的决绝?
“林薇,”她的声音很轻,像飘落的尘埃,却清晰地撞进我的耳膜,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你跟我来一下。”
她没有回答我的质问,只是转身,朝着我们那间位于走廊尽头、总是弥漫着淡淡霉味和陈旧木头气息的宿舍走去。
我满腔的怒火像被戳破的气球,泄了大半,只剩下茫然和一种更深的、噬骨般的恐惧。
我下意识地跟在她身后,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推开那扇熟悉的、油漆
斑驳的宿舍门。
我的区域凌乱地堆放着价格不菲的衣物、包包,闪亮的包装袋和精致的首饰盒,与陈默那边收拾得一丝不苟、物品简单到近乎寒酸的书桌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几本翻得卷边的旧教材,一个掉了漆的保温杯,还有一盏最普通的塑料台灯。
她没有开顶灯,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灰白天光,走到她的书桌前,拉开那个油漆剥落、抽屉轨道发出刺耳摩擦声的旧抽屉。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仪式感的郑重,从抽屉最里面,拿出一个薄薄的、边缘磨损得厉害的旧牛皮纸文件夹。
然后,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转身,递到了我面前。
光线昏暗,但最上方一行加粗的打印字,像淬毒的针尖,猛地刺入我的眼帘——《退学申请表》。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揉捏。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她。
退学?
她要用退学来做什么?
威胁我?
还是……“你赢了,林薇。”
陈默的声音依旧很轻,像叹息,又像某种沉重的解脱,带着尘埃落定的疲惫,“奖学金,是你的了。”
她顿了顿,那双深潭般的眼睛直视着我,里面没有怨恨,没有指责,只有一种近乎卑微的、孤注一掷的哀求,脆弱得不堪一击,“只是……求你一件事。
别举报那天晚上,你看到我偷偷藏起你那张助学金申请表的事。”
她的话像一道裹挟着冰碴的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混乱的脑海!
那天晚上……助学金申请表?
记忆的碎片猛然翻涌、碰撞!
那天我急着去参加一个联谊派对,手忙脚乱地整理要提交的材料。
奖学金申请表、助学金申请表(那张同样以“家境贫困”为由炮制的“双保险”),还有几张杂七杂八的社团活动报名表……我一股脑胡乱塞进了文件袋。
当时陈默好像就在旁边,背对着我在整理她那几件永远叠得整整齐齐的旧衣服……后来我好像瞥见她在我的书桌附近弯腰做了什么,动作很快,但是当时我根本没在意……我浑身冰凉,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寒气,四肢僵硬得如同冻僵的木偶。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钻入我的脑海。
难道…
…那天我慌乱中塞进文件袋准备交上去的,根本不是什么社团报名表,而是那张该死的助学金申请表?!
那张同样写满了谎言的纸?!
而陈默……她那天晚上藏起的,是那张我误塞进去的助学金申请表?!
她以为我发现了她的“偷藏”行为,所以此刻才用退学来哀求我的沉默?!
她以为我的举报,是源于那个“偷藏”的把柄?!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尖锐的讽刺感像冰水混合着辣椒油,瞬间淹没了我。
我看着陈默递过来的退学申请,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重得我几乎无法承受。
她眼中那卑微的、押上了一切的哀求,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眼底。
宿舍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风卷残叶的呜咽,一声声,像是为这荒谬绝伦的僵局,唱着一曲凄凉的挽歌。
而真正的举报者……那柄悬在我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究竟握在谁的手里?
导员口中那“实名举报”的惊雷,又到底来自何方?
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调查的阴影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汁,迅速在校园里浸染开来。
辅导员老张那张本就严肃的脸,如今更是绷得像一块生铁。
他找我谈过两次话,办公室那扇磨砂玻璃门每一次关上,都像在我心头重重地擂了一拳。
他不再提“实名举报”这个词,但每一个问题都像精心打磨过的钻头,直指核心:“林薇,你父亲的具体职业和年收入,能再详细说明一下吗?”
“你申请材料里提到母亲长期患病,有近期的医院诊断证明吗?”
“你平时生活消费情况,是否和申报的困难程度相符?”
我强作镇定,用早已烂熟于心的“剧本”应对,手指却在桌子底下绞得死紧,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白痕。
然而,老张镜片后那双审视的眼睛,锐利得像鹰隼,每一次扫过我刻意避开的目光,都让我感觉精心编织的谎言之网正在被一根根挑断。
真正的风暴中心,却在那个我意想不到的地方悄然汇聚——助学金评审委员会。
这个由几位高年级学生干部和一位年轻辅导员组成的临时机构,此刻正陷入一种微妙的、近乎诡异的氛围里。
委员会主席,那个以稳重著称的学生会副主席,眉
头拧成了疙瘩。
而另一个核心人物,信息工程学院的沈锐,我的狂热追求者之一,最近变得格外沉默。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在食堂或图书馆制造各种“偶遇”,远远看到我,甚至会下意识地别开视线,眼神复杂得难以捉摸,里面翻滚着愤怒、失望,还有一种被愚弄后的痛苦灼烧。
一次例行的评审会议间隙,沈锐终于爆发了。
他猛地将手里一沓材料摔在桌上,纸张哗啦作响,打破了会议室里压抑的沉闷。
“这还评什么评!”
沈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他指着其中一份申请材料(当然不是我的,我的奖学金资格已被冻结,助学金申请则是“神秘失踪”了),“有些人,家里明明富得流油,开豪车住豪宅,还在这里装可怜,骗名额!
这不是把我们当傻子耍吗?
把真正需要帮助的同学往死路上逼吗?”
他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眼睛死死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那里就站着那个他口中“装可怜”的人。
他的话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几个委员脸上激起了不同程度的涟漪,有人惊愕,有人若有所思,也有人下意识地看向那份材料。
我的心猛地一沉。
豪车?
豪宅?
他怎么会知道?
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攫住了我。
就在这调查与流言交织、人心浮动之际,一个更直接的打击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那是一个阴沉的周五下午,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空气湿冷粘腻。
我刚从教学楼出来,准备回宿舍,一辆线条流畅、光可鉴人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带着一种与这破旧校园格格不入的奢华气场,稳稳地停在了宿舍区主干道旁。
车门打开,我那永远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父亲,拎着一个印着某奢侈品品牌巨大Logo的纸袋,走了下来。
“薇薇!”
他声音洪亮,带着成功人士惯有的爽朗,在安静的宿舍区显得格外突兀,“你妈非让我给你带点东西,说天冷了,怕你冻着。”
他笑着把那个扎眼的纸袋递过来,里面是一件当季最新款的、价格标签足以让普通学生咋舌的羊绒大衣。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投来或好奇、或惊讶、或了然的目光。
我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衣
服扔在聚光灯下,所有的伪装和谎言在这赤裸裸的财富展示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没有当场失态,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几乎是抢过那个纸袋,压低声音:“爸,你怎么开到这儿来了?
快走!”
父亲有些不解地看着我慌乱的神色,但还是依言上了车。
奔驰车低沉的引擎声响起,汇入车流,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拎着那个滚烫的奢侈品纸袋,承受着四面八方无声的审判。
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
也就在那一刻,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不远处梧桐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沈锐。
他站在那里,手里抱着几本书,脸色铁青,眼神死死地盯着那辆远去的奔驰车尾灯,又缓缓移到我手中的纸袋上。
那眼神里的温度,从之前的愤怒和失望,彻底凝结成了冰冷的、带着浓重讽刺的寒冰。
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残忍的冷笑,然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背影僵硬得像一块移动的墓碑。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轰然串联!
沈锐!
他是助学金评审委员会的成员!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我父亲,看到了那辆奔驰,看到了那个该死的纸袋!
所谓的“实名举报”……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撞破了我精心营造的“贫困生”假象,那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足以驱使他撕碎我所有的谎言!
<寒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
我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我举报的嫌疑锁定了陈默,而真正将我推入深渊的,却是那个曾经对我大献殷勤的沈锐!
多么巨大的讽刺!
我自以为是的双保险计划,竟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
那张被陈默“藏”起的助学金申请表,此刻想来,简直像命运开的一个恶毒玩笑。
它没有交上去,反而让我暂时避开了另一场风暴,可这暂时的“安全”,又有什么用呢?
奖学金造假的指控,已经像淬毒的藤蔓,紧紧缠住了我。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那个奢侈品纸袋被我像扔烫手山芋一样塞进了衣柜最底层。
宿舍里空无一人。
陈默的床铺依旧整理得一丝不苟,床单洗得发白。
我的目光落在她书桌上那个旧牛皮纸文件夹上,里面还装着
那张退学申请。
那个荒谬的僵局还在。
她以为她藏起的助学金申请是我揭发她的把柄,殊不知那阴差阳错的“藏匿”,可能无意中暂时“保护”了我一次。
而真正的举报者,此刻正因我的“富有”而怒火中烧。
混乱、荒谬、巨大的讽刺感像冰冷的潮水,再次将我吞没。
我看着陈默空荡荡的座位,又想起沈锐那冰冷刺骨的眼神,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四面楚歌。
---奖学金造假的风波像一块投入湖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比我想象的更汹涌。
辅导员老张的谈话一次比一次深入,语气一次比一次凝重。
他不再绕弯子,直接拿出几张打印的银行流水(显然是沈锐“举报”的佐证之一),上面清晰地显示着来自我父亲公司账户、每月固定打入我名下银行卡的高额生活费。
他指着其中一笔大额支出,正是我身上这件羊绒外套的刷卡记录,日期与我提交的奖学金申请表中“家庭经济困难”的描述,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林薇同学,”老张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重的失望,“解释一下吧。
这和你申请材料里描述的情况,出入太大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学校有规定,对于弄虚作假骗取奖助学金的行为,一经查实,不仅要追回款项,给予记过以上处分,还会记入档案,影响毕业甚至就业。
这个后果,你要想清楚。”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我的心上。
记过?
记入档案?
那意味着我苦心经营的一切——光鲜的形象、可能的保研资格、未来进入名企的机会——都将化为泡影。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我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任何辩解在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现在,只有一条路,”老张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稍微缓了缓,带着一种程式化的公事公办,“深刻检讨,主动退回之前获得的任何不符合条件的资助款项,争取一个相对从轻的处理。
这是流程。”
从办公室出来,我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脚步虚浮。
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照得我无处遁形。
退回资助款……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我花钱向来大手大脚,那笔刚拿到不久的国家
助学金,早就变成了我衣柜里新添的裙子、桌上的新款手机和几次周末度假的费用,哪里还有剩余?
而父亲那边……我该如何开口?
告诉他我为了几千块钱的奖学金和助学金,把自己弄成了全校皆知的笑柄和即将被处分的对象?
他那张向来注重面子的脸,恐怕会比老张此刻的脸色更加难看。
就在我陷入绝境、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一个更深的谜团,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毒蛇,悄然露出了獠牙——关于陈默。
她递交退学申请的事,不知怎的,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班里传开了。
虽然版本各异,但都指向一个核心:她似乎是因为承受不住某种巨大的压力,选择了离开。
这消息像一枚炸弹,再次将众人的目光聚焦到我们这间小小的宿舍,聚焦到我们两人扑朔迷离的关系上。
“压力?
什么压力?
林薇,不会是你……” 一个平时关系尚可的女生在微信上小心翼翼地试探我。
流言蜚语如同瘟疫般蔓延,将我塑造成了一个仗势欺人、逼走贫困室友的恶毒形象。
我百口莫辩。
我能说什么?
说陈默藏了我的助学金申请表?
说我并没有举报她?
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混乱不堪,将那个关于“藏匿”的秘密公之于众,而这,恰恰是她用退学来恳求我保守的。
巨大的疲惫感和无处发泄的憋闷感几乎将我压垮。
一天傍晚,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宿舍楼,没有直接上楼,而是鬼使神差地绕到了宿舍楼后身那排低矮的平房前。
这里是学校的后勤区域,洗衣房、开水房、保洁工具间都挤在这里。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劣质洗衣粉和淡淡漂白水混合的味道。
隔着洗衣房那扇布满水雾的玻璃窗,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是陈默。
她正弓着腰,费力地将一大桶洗好的、湿漉漉的深蓝色工装制服,从老式滚筒洗衣机里往外拖。
水很重,她瘦弱的身体显得有些吃力,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苍白的皮肤上。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穿着深蓝色保洁制服、身形微胖的中年女人快步走了进去。
女人脸上带着常年劳作的疲惫痕迹,但看向陈默的眼神却充满了心疼和责备。
“小默!
你怎么又跑来这里!
说了多少次了,妈一个人忙得
过来!
你晚上不是还要去图书馆吗?
快回去看书!”
女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急切地抢过陈默手里的湿衣服桶。
“妈,没事,就这点,我帮你晾上就回去。”
陈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你这孩子!
就是不听话!
你爸走得早,妈供你读书不容易,就指望你争气……”女人一边麻利地抖开湿衣服往架子上挂,一边絮絮叨叨,语气里满是担忧,“你们宿舍那个林小姐……没再找你麻烦吧?
唉,在她家做钟点工这些年,她爸人倒是不错,就是这闺女……”女人摇摇头,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轰隆!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我猛地后退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痛感尖锐,却远不及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钟点工?
在她家?
林小姐?
我爸?
保洁制服?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地、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
陈默的母亲……那个在我家做了好几年、手脚麻利、沉默寡言的钟点工阿姨!
那个我偶尔在家碰到、只会客气地点点头、从未正眼仔细打量过的女人!
竟然是陈默的母亲!
所以,陈默从一开始就知道!
知道我家的情况!
知道我所有的谎言!
那张飘落的奖学金申请表,她捡起来时,那沉默的眼神,那深潭般的平静……那不是茫然,而是了然!
那是洞悉一切真相后的沉默!
她藏起那张阴差阳错出现的助学金申请表,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做什么,更不是怕我抓住她的把柄……她是怕那张表交上去,会更快地揭穿我的谎言!
会让我陷入更糟、更直接的麻烦!
她用退学来哀求我保守“秘密”,不是因为那所谓的“偷藏”,而是因为她知道,一旦“偷藏”的行为曝光,她母亲在我家的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那是她们母女俩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
那是她能在大学里继续读书的唯一支撑!
巨大的震惊和一种排山倒海般的荒谬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像个傻子!
一个彻头彻尾、自以为是、自私透顶的傻子!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精明的布局者,是那个在谎言钢丝上行走的冒险家,却浑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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