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藕片文学网 > 其他类型 > 结局+番外青铜椁里的饕餮抖音热门

结局+番外青铜椁里的饕餮抖音热门

七月禅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师父临终前死死攥住我的手:“斩断它!”我举起刀,砍向师父被尸毒侵蚀的手臂。血溅在青铜椁上,饕餮纹的眼睛骤然睁开。师父最后说:“别信任何人,它在等……”十年后,我独自重返那座古墓。墓室空荡,唯独那具青铜椁消失无踪。只有我的腰带上,残留着当年喷溅的、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夜浓如墨,几乎要凝固在这片荒凉的山野之上。风在山谷间打着旋,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脚下是厚厚的枯叶层,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师父走在前面,身形佝偻,像一块移动的、沉默的古老岩石。他背上那个巨大的帆布包,随着脚步轻微晃动,里面装着洛阳铲、分土剑、捆尸绳、黑驴蹄子……这些吃饭的家伙什儿,在死寂的夜里碰撞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7-11 06:0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青铜椁里的饕餮抖音热门》,由网络作家“七月禅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师父临终前死死攥住我的手:“斩断它!”我举起刀,砍向师父被尸毒侵蚀的手臂。血溅在青铜椁上,饕餮纹的眼睛骤然睁开。师父最后说:“别信任何人,它在等……”十年后,我独自重返那座古墓。墓室空荡,唯独那具青铜椁消失无踪。只有我的腰带上,残留着当年喷溅的、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夜浓如墨,几乎要凝固在这片荒凉的山野之上。风在山谷间打着旋,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脚下是厚厚的枯叶层,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师父走在前面,身形佝偻,像一块移动的、沉默的古老岩石。他背上那个巨大的帆布包,随着脚步轻微晃动,里面装着洛阳铲、分土剑、捆尸绳、黑驴蹄子……这些吃饭的家伙什儿,在死寂的夜里碰撞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结局+番外青铜椁里的饕餮抖音热门》精彩片段

师父临终前死死攥住我的手:“斩断它!”

我举起刀,砍向师父被尸毒侵蚀的手臂。

血溅在青铜椁上,饕餮纹的眼睛骤然睁开。

师父最后说:“别信任何人,它在等……”十年后,我独自重返那座古墓。

墓室空荡,唯独那具青铜椁消失无踪。

只有我的腰带上,残留着当年喷溅的、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

……夜浓如墨,几乎要凝固在这片荒凉的山野之上。

风在山谷间打着旋,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

脚下是厚厚的枯叶层,踩上去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恐惧之上。

师父走在前面,身形佝偻,像一块移动的、沉默的古老岩石。

他背上那个巨大的帆布包,随着脚步轻微晃动,里面装着洛阳铲、分土剑、捆尸绳、黑驴蹄子……这些吃饭的家伙什儿,在死寂的夜里碰撞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是这片坟场里唯一的活物证明。

我紧跟在师父身后,背上同样沉重的包袱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鼓,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全身紧绷的神经。

“师父,”我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嫌恶的颤抖,“这……这地方阴气也太重了。”

师父的脚步没有停顿,连头都没回一下。

他那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在风里传来:“怕了?

怕就滚回去,继续当你的泥腿子。

咱们这行,走的是阴阳道,挣的是阎王钱。

怕?

趁早收心。”

我喉咙发紧,不敢再言语。

师父的话像冰冷的铁锤,砸在我那点可怜的勇气上。

他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将我引入这条黑暗歧途的人。

他叫陈瘸子,不是因为真瘸,是年轻时一次下地,被棺椁里喷出的毒气伤了肺,走路总带着点拖沓,说话也漏风似的嘶哑。

北派倒斗,他算是这片地界上响当当的“把头”,手段狠辣,经验老道。

能被他收作关门弟子,是我那个泥瓦匠父亲磕破了头才求来的机缘,也意味着我此生注定要与黄土下的亡魂打交道。

他忽然停住脚步,就在一片乱石坡下。

那是一面陡峭的土崖,被雨水冲刷得沟壑纵横,裸露着深色的土层。

师父蹲下身,从帆布包侧袋摸出那把被磨得锃亮的洛阳铲。

铲头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冷硬
的乌光。

他熟练地将铲杆一节节接上,动作精准得像是在组装一件艺术品,没有丝毫多余的声音。

“看好了,狗儿。”

他头也不抬,声音压得更低,“这叫‘望气’,也叫‘问土’。

地下的东西,隔着九尺黄土,也能闻到味儿。”

他双手握紧铲柄,腰背发力,洛阳铲带着一股沉稳的狠劲儿,“噗嗤”一声,垂直扎进了脚下松软的泥土里。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韵律感。

他不断加长杆子,深入,再深入,每一次提铲上来,都带出一筒颜色、质地各异的泥土。

他仔细捻动着那些冰冷的土样,凑到鼻尖嗅闻,有时甚至伸出舌头舔一下,细细品味。

“五花土……夯层……还有……嗯?”

师父捻动最后一筒泥土的手指猛地顿住。

那土的颜色深得发黑,带着一种诡异的粘腻感,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腐甜气息弥漫开来,钻进我的鼻腔,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找到了。”

师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压抑的兴奋,浑浊的老眼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深不见底,还有这‘香土’味儿……下面压着的,是条‘大鱼’!

动手!”

命令一下,他和我立刻化身成两只不知疲倦的鼹鼠。

工兵铲、短柄镐在黑暗中轮番上阵,泥土簌簌地被掘开,很快在崖壁下挖出一个仅容一人佝身进入的盗洞。

洞壁垂直向下,黑黢黢的,像一张通往地狱的巨口。

我打着手电筒,微弱的光柱勉强撕开洞口的黑暗,只能照见几尺内潮湿的土壁。

师父毫不犹豫地矮身钻了进去,动作灵活得完全不像一个肺有旧疾的老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心脏的狂跳,紧随其后。

泥土的腥气、霉菌的腐朽味,还有那股若有若无的甜腻“香土”味,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浊流,瞬间将我吞没。

洞壁狭窄,冰冷的土石蹭着我的肩膀和后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土腥味,仿佛在咀嚼着这座古墓本身的尸骸。

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手电筒的光束像风中残烛,只能照亮前方师父那双沾满泥污、却异常稳健的破旧解放鞋。

不知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了多久,空气变得越来越污浊粘稠,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冰冷的泥浆。

就在我感觉肺部快要炸
开的时候,前方的师父猛地停住了脚步。

“到了。”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嗡嗡回响,带着一种奇异的空洞感。

我艰难地挤到他身边,手电光柱随着我颤抖的手向前方晃去。

光柱刺破浓稠的黑暗,首先撞上的,是巨大、冰冷、泛着幽绿铜锈的轮廓。

那是一个庞然大物,几乎占据了前方整个空间的视野。

它并非规整的长方体,而是呈现出一种扭曲、粗犷、充满原始压迫力的形态。

表面覆盖着厚厚一层墨绿色的铜锈,像凝固的血液,又像某种诡异的苔藓。

光线艰难地爬行其上,勾勒出深深刻印在青铜表面的巨大纹路——那是无数双狰狞的、凸起的眼睛!

我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些眼睛上。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狭长如蛇瞳,有的浑圆似铜铃,眼珠的位置深深凹陷下去,在手电光下形成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幽暗孔洞。

无数只眼睛密密麻麻地排列、堆叠、甚至相互吞噬,构成一张庞大到令人晕眩的、疯狂而混乱的巨网,覆盖着整个青铜巨椁的每一寸表面。

被这无数双空洞冰冷的眼睛凝视着,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瞬间麻痹。

“嘶……”我倒抽一口凉气,声音卡在喉咙里,只剩下嘶哑的气流。

师父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但他浑浊的眼睛里,那抹近乎狂热的亮光却更盛了。

“‘百目青铜椁’……操他姥姥的,老子倒了半辈子斗,头一回见着活的!”

他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传说这玩意儿里头,不是‘尸王’,就是‘魃’!

狗儿,咱们……撞上大运了!”

大运?

我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正从那无数双眼睛的孔洞里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浸透我的骨髓。

手电光柱颤抖着,掠过椁身那些扭曲的饕餮纹路,最终定格在椁盖与椁身的缝隙处。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光线下微微反光。

是蜡。

一层厚厚的、颜色浑浊发黑的蜡,像凝固的脓疮,严严实实地封死了椁盖与椁身之间的每一道缝隙。

“封……封棺蜡?”

我牙齿都在打颤。

“嗯,还是加了料的‘镇尸蜡’。”

师父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在那层黑蜡上刮下一点点碎末,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紧锁,“黑
狗血、朱砂、雷击木粉……下葬的人,怕极了里面的东西出来啊。”

他放下手,目光死死盯着那巨大的青铜椁盖,眼神变得极其复杂,既有贪婪的火焰在燃烧,又有深入骨髓的忌惮在蔓延。

“开,还是不开?”

他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们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墓室里回荡,撞击着冰冷的石壁,又被那无数只青铜眼睛无声地吞噬。

那股甜腻的“香土”味,此刻浓郁得如同实质,缠绕在鼻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开!”

师父猛地一咬牙,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狠厉取代,“到嘴的肥肉,还能让它飞了?

北派的规矩,不见红不走空!

动手!”

他从大帆布包里掏出两把特制的撬棍,前端带着沉重的弯钩。

他递给我一把,自己则紧握着另一把,迈步走向那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青铜巨椁。

沉重的撬棍入手冰凉,那股寒意似乎能穿透皮肉,直抵骨髓。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像是堵了一把沙砾,每一步靠近那具百目青铜椁,都感觉踩在无形的冰层上,随时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师父蹲下身,将撬棍前端的弯钩狠狠楔进椁盖与椁身之间那层厚厚的、污浊发黑如凝固脓血的封棺蜡里。

他双手紧握撬棍,额头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到双臂之上。

“嘎吱——嘎吱吱——”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尖锐地撕裂了墓室死水般的寂静。

那声音像是生锈的巨兽在痛苦呻吟,又像是无数细小的金属碎片在相互刮擦,直往人脑仁里钻。

声音在狭窄的墓室里被放大了无数倍,撞击在冰冷的石壁和那无数只空洞的青铜眼睛上,形成诡异而令人心悸的回响。

我强忍着捂住耳朵的冲动,学着师父的样子,将撬棍楔入另一端的缝隙。

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杆,双脚蹬住地面潮湿的泥土,用尽全身力气向后压去。

手臂的肌肉在疯狂颤抖,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椁盖沉重得如同山岳,每一次撬动,都只换来极其微小的、令人绝望的位移。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我额头滚落,流进眼睛,带来一阵辛辣的刺痛。

视线模糊中,我瞥见师父那张沟壑
纵横的老脸憋得通红,浑浊的眼球因为极度用力而微微凸出,里面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

每一次撬动,他喉咙深处都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点点流逝。

空气里弥漫着汗水的咸腥、泥土的霉味、青铜的锈蚀气息,还有那股越来越浓的、甜腻得发齁的诡异“香土”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咔!”

一声脆响,如同朽木断裂,又像冰层崩开。

那层污浊发黑、厚重粘稠的封棺蜡,终于在两根撬棍持续不懈的暴力撬动下,沿着椁盖边缘裂开了一道扭曲的缝隙!

就在蜡层裂开的瞬间——“嗡……”一种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又仿佛直接在颅骨内部震响的声音猛地扩散开来!

如同巨兽沉睡中被惊醒时发出的不满低鸣。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流,带着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腐败甜腥味,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地从那道狭窄的缝隙里汹涌喷出!

“唔!”

我和师父同时闷哼一声,被这股冰冷的气流冲得几乎站立不稳。

那气流扑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入毛孔,瞬间带走所有体温。

师父反应极快,低吼一声:“闭气!

退!”

他猛地松开撬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两人踉跄着向后急退数步,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墓室石壁上。

我死死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得像是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手电光柱剧烈晃动,勉强照向那道裂开的缝隙。

只见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的雾气正从缝隙中滚滚涌出,如同活物般在墓室有限的空间里翻滚、弥漫。

而在那翻滚的雾气之中,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幽绿磷光的“星星”凭空出现!

它们不是星星。

是翅膀!

无数细小的、翅膀快速扇动时留下的残影,密密麻麻,如同翻滚的绿色星河,裹挟在灰黑色的浓雾之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微到极致却又汇聚成一片诡异声浪的“嗡嗡”声!

“尸蛾!

是尸蛾群!”

师父的声音嘶哑尖锐,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操他娘的!

这鬼东西还没死绝!

快!

黑驴蹄子!

快!”

他的吼声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我因恐惧而凝固的思维。

尸蛾!

传说中只生于积年老尸口鼻之内,以尸毒为
食,其粉沾身即溃烂见骨的恐怖毒物!

眼前这铺天盖地、闪烁着致命磷光的虫群,数量多得足以将我们两人瞬间啃噬成白骨!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我手忙脚乱地去扯腰间那个沉甸甸的布袋,里面装着师父千叮万嘱、视为护身符的黑驴蹄子。

手指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冰冷而僵硬得不听使唤,布袋的系绳仿佛打了死结。

“师父!

我……”我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别他妈磨蹭!”

师父怒吼着,动作却比我快得多。

他早已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用油纸裹得严严实实的黑驴蹄子,看也不看,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翻涌着绿色星河的浓雾中心狠狠掷了过去!

那乌黑干硬的驴蹄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笨拙的弧线,精准地砸进了雾气最浓、磷光最盛的区域。

“噗!”

一声沉闷的轻响。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极其浓烈的恶臭猛地爆发开来!

那味道像是一千个腐烂的鸡蛋混合着烧焦的毛发,又夹杂着浓重的硫磺和某种腥臊的动物气息,霸道无比地瞬间盖过了甜腻的“香土”味和尸腐气,直冲脑门!

奇迹发生了。

那翻滚的灰黑色雾气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石头的雪堆,剧烈地波动、收缩!

那些闪烁着致命幽绿磷光的“小星星”——密密麻麻的尸蛾群——如同遇到了最恐怖的天敌,瞬间变得无比混乱。

原本有序的、如同星河般的飞行轨迹彻底崩溃,无数尸蛾疯狂地相互撞击、跌落,幽绿的磷光乱成一片,嗡嗡声陡然拔高,变成了一片混乱刺耳的嘶鸣!

它们如同退潮般,仓皇地、争先恐后地朝着椁盖那道裂开的缝隙里钻去!

绿色的磷光如同倒流的溪水,迅速消失在黑暗的缝隙深处。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那汹涌的灰黑浓雾和致命的绿色星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如同实质般弥漫在墓室冰冷的空气中,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

我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浑身被冷汗浸透,双腿抖得像筛糠,后背死死抵着粗糙冰冷的石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汲取一点支撑的力量。

刚才那铺天盖地的尸蛾群和致命的毒雾,如同地狱的画卷在眼前展开又瞬间消失,留下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
尽的恐惧。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细小的、带着尸毒的磷粉似乎还沾在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虚幻的刺痒和灼烧感。

师父的状态更糟。

他靠着另一侧石壁,佝偻着背,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咳嗽都撕心裂肺,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

他一只手死死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浑浊的汗水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刚才那奋力一掷,似乎耗尽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精力。

“师……师父?”

我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师父抬起手,无力地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他喘息了好一阵,才勉强压下咳嗽,抬起头。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刚才的惊骇尚未完全褪去,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近乎偏执的疯狂火焰。

“狗……狗日的……”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黑驴蹄子……镇住了!

看见没?

狗儿!

看见没!

这椁里头……得是多大的‘肉’!

多大的‘肉’啊!”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布满皱纹的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裂开的椁盖缝隙,仿佛那里通向的不是死亡,而是堆满金山的宝库。

“可是师父,那蛾子……”我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心头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蛾子算个屁!”

师父猛地打断我,眼中凶光毕露,那是一种被巨大财富刺激到不顾一切的赌徒眼神,“开弓没有回头箭!

都到了这一步,天王老子也别想拦住我陈瘸子!”

他猛地挺直了佝偻的背,像一头被激怒的老狼,重新抓起地上的撬棍,脚步甚至带着一种怪异的踉跄和亢奋,再次扑向那具沉寂下来的青铜巨椁。

“过来!

搭把手!

一鼓作气,掀了它!”

他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墓室里回荡。

看着他近乎癫狂的状态,我心中警铃大作。

但师父的命令是绝对的。

我只能压下翻腾的恐惧和不安,咬着牙,再次捡起沉重的撬棍,走到椁的另一侧。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

这一次,撬动变得容易了许多。

封棺蜡已破,椁盖与椁身之间的缝隙暴露出来。

两根撬棍同时发力,沉重的青铜椁盖发出沉闷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在巨大的力量下一
点点、一点点地移动、倾斜……“嘿——哟!”

伴随着师父一声用尽全力的嘶吼,我们两人同时将全身的重量狠狠压向撬棍!

“轰隆——!”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在墓室中炸开!

巨大的青铜椁盖,终于被彻底撬开,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滑向一侧,最终“哐当”一声巨响,斜斜地砸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整个墓室都仿佛随之震动了一下,灰尘簌簌落下。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冰冷、带着强烈陈腐气息的阴风,混合着那股甜腻到令人作呕的“香土”味,如同压抑了千年的叹息,猛地从敞开的椁内喷涌而出!

我和师父都被这股强劲的气流冲得一个趔趄,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

手电光柱迫不及待地射向那敞开的巨椁内部。

光柱刺破翻涌的浊气,首先撞入眼帘的,是内椁。

那是一具略小一号的棺椁,材质并非青铜,而是通体乌黑发亮,像是由一整块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墨玉雕琢而成!

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黑暗,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它静静地躺在巨大的青铜外椁中央,散发着一种比青铜椁更加古老、更加沉寂、也更加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黑玉内椁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无声的、充满威慑的警告——里面沉睡的存在,绝非寻常。

而在黑玉内椁与青铜外椁之间的狭窄空隙里,并非空无一物。

手电光柱颤抖着移动。

金!

黄澄澄、沉甸甸、堆积如小山的金饼!

它们被随意地堆叠在角落,在光线下反射出诱人而冰冷的光泽。

玉!

温润细腻,雕工精美绝伦的玉璧、玉琮、玉璋……如同垃圾般散落其中,有的甚至被金饼压在了下面。

还有各种形态奇异的青铜礼器、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成串的珍珠玛瑙……无数在尘世足以引发血雨腥风的珍宝,此刻如同不值钱的碎石瓦砾,填满了这狭窄的“回”形空间,在光线下闪烁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珠光宝气。

“嗬……嗬嗬……”师父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破旧风箱抽动般的声音。

他佝偻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宝光,瞳孔因为极度的贪婪和狂喜而放大到了极限,里面燃烧着足以焚毁理智的火焰。

他脸上的肌肉
扭曲着,干裂的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

他像一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踉跄着,不由自主地向那敞开的、流淌着致命诱惑的椁口扑去!

“师父!

别!”

我失声惊叫,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攀升到顶点!

太不对劲了!

这满椁的珍宝,这黑玉内椁的诡异,还有师父此刻完全失控的状态!

我的喊声迟了半分。

师父的手,那只布满老茧、沾满泥污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贪婪,已经伸向了离他最近的一枚嵌着巨大绿松石的金戒指!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金器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枚静静躺在金饼堆上的戒指,镶嵌的硕大绿松石表面,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噗!”

一声轻响,微不可闻。

一团更加浓稠、更加粘腻、颜色如同凝固淤血的暗红色雾气,猛地从戒指的绿松石裂缝中喷涌而出!

这雾气出现得毫无征兆,速度快得如同闪电,瞬间就笼罩了师父伸出的那只手,并且沿着他的手臂急速向上蔓延!

“呃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师父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惊骇,瞬间撕裂了墓室短暂的死寂!

师父触电般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踉跄着向后跌倒,重重摔在冰冷的墓室地面上!

“师父!”

我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

手电光柱剧烈晃动,终于照清了师父的右手。

那景象,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头!

只见师父的右手,从指尖到小臂,已经完全被那诡异的暗红雾气包裹。

那雾气如同活物般蠕动着、渗透着。

而师父手臂上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恐怖的变化!

皮肤的颜色迅速变得灰败、发黑,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机!

皮肤下的血肉,如同投入沸水的蜡块,开始诡异地软化、溶解!

先是皮肤表面鼓起一个个恶心的、充满浑浊液体的水泡,然后水泡破裂,流出粘稠的、散发着甜腻腐臭的黄黑色脓液!

脓液流过之处,皮肤和肌肉如同被强酸腐蚀,一层层地剥落、消融!

甚至连森白的指骨都开始暴露出来!

师父的身体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抽搐,喉
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那张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老脸上,肌肉痉挛,眼球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而暴突出眼眶,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抓住自己正在飞速溃烂的右臂,指甲深深抠进正在融化的皮肉里,试图阻止那无法阻挡的消融,却只是徒劳地带下更多的腐肉和脓血。

“毒……毒……尸……尸王毒!”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肺叶里挤出来的血沫,“狗……狗儿……刀……我的刀!”

刀!

我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去摸师父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用厚厚油布包裹的短柄开山刀!

“快……快啊!”

师父的嘶吼已经变成了绝望的哀嚎,他那只正在消融的右臂,溃烂已经蔓延到了手肘以上!

暴露出的臂骨都开始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

我终于摸到了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将沉重的开山刀抽了出来!

冰冷的刀柄入手,带着师父的体温和……死亡的气息。

“砍……砍了它!”

师父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几乎裂开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瞪着我,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对生的最后渴望和决绝的哀求,“趁……趁毒……没……没到心脉!

砍!

砍断它!

快!!”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仅存的左手猛地抬起,用尽全身力气指向自己正在飞速溃烂消融的右臂肩膀连接处!

砍断它!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砍断师父的手臂?!

我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握不住沉重的开山刀。

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手电光下闪烁着寒芒,映出师父那张因剧痛和绝望而扭曲变形的脸,映出他那条正在如同蜡像般融化的、露出森森白骨的恐怖手臂!

脓血和腐肉的气味混合着那股甜腻的尸毒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胃里翻江倒海,恐惧像冰冷的毒蛇死死缠住了我的心脏,勒得我无法呼吸。

“狗……狗儿!”

师父的声音已经微弱下去,带着垂死的嘶哑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你……你想……看着……老子……烂……烂透吗?!

动手!!”

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抠进地面坚硬的泥土里,指甲瞬间崩裂,鲜血淋漓,仿佛要用这剧痛来对抗身体另一侧那更恐怖的消融之痛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